八爺帶着一行人去了潭拓寺的齋堂,這裡因為齋飯聞名,故而越來越多的人來吃,規模也越開越大。
一開始還隻是捐了香火錢的香客都可以吃,現在要吃還必須重新付齋飯錢。
九爺一向也好吃,還特意要了一桌全席齋,也就是說将這潭拓寺最好吃的齋菜全部上齊全了。
蘭琴自然與八爺九爺他們一桌,丫鬟們又開了一桌。
八爺發現九福晉盡然去蘭琴坐一塊兒去閑聊,也不肯自己福晉坐一起。
九爺也發覺董鄂氏似乎與八嫂從剛剛過來後就再沒有一點兒接觸和眼神交流。
“不知四哥現在陪着皇阿瑪一塊兒到了哪裡?
”八爺撇開這些,突然挑開話題道。
“皇阿瑪什麼也沒說就出去了,連十四都不肯說!
”九爺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原來康熙還是保密的!
說不定十四也不知道康熙到底要去哪裡?
可是四爺居然知道?
!
“鈕側福晉,你知道皇阿瑪他們去了哪裡嗎?
”八福晉看見蘭琴臉上的一抹異樣的神色,立刻問道。
“八爺九爺都不知道,妾身如何會知道!
四爺也隻是說陪皇阿瑪微服私巡,但也并不知道去哪裡?
”蘭琴連忙掩飾道。
這個秘密還是不能傳出去。
康熙去五台山見順治的事情應該是絕密,不然不會連十四都沒告訴!
八爺淡淡地笑道:“鈕側福晉一直很得四哥的心意,如今身懷雙胎,他不可能不拖人傳信回來吧。
”
蘭琴心裡一驚,腹議道:這八爺心裡果真是還沒死心吧,康熙根本沒有帶他去,可是他還是很關心康熙的行程。
他料到四爺會給自己寫信,所以那些信件上說不定會暴露四爺等的行蹤。
連這都想到了,心思果真不是一般的細膩!
九爺無心參與大位的争奪,自己還好與四爺面前替他周全一二,可是八爺卻始終不肯放棄,自己怎麼替他改變結局呢?
“四爺如今還沒有給妾身寫信,妾身也在想他們到底去了哪裡,如何連一封信都沒有。
”蘭琴實話實話道。
到目前為止,四爺的确沒有給她寫過信呢。
“皇阿瑪這次走得可真是神秘,盡然瞞得這般嚴實!
”九爺道。
“皇阿瑪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讓我們為他擔心,咱們就不要妄加猜測了。
”九福晉道。
“九福晉所言甚是,不如好好享用當前這段素齋,真是很好吃!
”蘭琴連忙夾菜讓自己的嘴巴有事情做,否則就不得不回答問題了。
八爺掃了一眼九福晉,便不再言語,與九爺說了幾句閑話,便也不再提四爺他們的事情了。
蘭琴樂得做悶嘴葫蘆,自顧自地吃了好一些素齋。
“八爺,八福晉,九爺,九福晉,妾身真地該告辭了!
出來這麼久,該回府了。
”蘭琴立刻道。
“不如側福晉與我們一塊兒走吧,反正四貝勒府就在八貝勒府隔壁!
我們也該回去了。
”八爺顯得很熱情。
蘭琴看着八爺很陳懇的樣子,又看看八福晉不言語的神态,想要拒絕,可是人家說得也合情合理,自己再拒絕,似乎有點不近人情了。
“胤塘,不如我們送鈕側福晉回府吧,我剛剛與鈕側福晉約好了,一起去她府裡頭呢。
是不是?
”九福晉看出蘭琴并不想要八爺他們相送,所以立刻出言道。
九爺啊了一句,心裡腹議着董鄂氏這女人今日一天好像很不對勁,與八爺八嫂他們一直就沒合過眼了。
八爺複又重重地看了九福晉幾眼,後者卻像沒有看見一般。
“是,妾身說好與九福晉一塊兒去妾身院子裡看看的。
”蘭琴知道董鄂氏是幫自己,立刻應道。
“爺,既然如此,我們走吧,反正都是一個方向!
”八福晉早就不耐煩似的,對八爺道。
八爺點點頭,遂與九爺以及蘭琴等人一同出去,各自上了各自的馬車,然後朝着同一個方向而去。
蘭琴扶着崔娘和念雪的手上了馬車,然後崔娘和念雪也一塊兒上去。
九爺家的馬車緊緊跟在蘭琴馬車的後面,八爺的馬車反而落在後面。
“主子,今日這八爺好似非常想與主子親近似得?
”念雪道,“不過八福晉好像就有點不對勁了。
”
“八爺心思深,咱們得提防着點。
八福晉是看着懷孕的都不會順眼的。
”蘭琴道。
崔娘抿嘴一笑道:“八福晉這樣的,怕是越來越嫉妒心重了。
皇上給八爺定的那些罪,其中一條就是無子,實際上說的可不是就是八福晉,一直不能給八爺生個嫡子。
”
蘭琴點點頭,道:“我們爺不是也沒有嫡子麼,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看的?
”要說無子,康熙的這麼一些兒子當中,沒有嫡子的多得去了,直郡王就沒有嫡子,廢太子也沒有嫡子,四爺現在也沒有了,八爺九爺十爺都沒有,十三和十四也是膝下空虛。
為何康熙偏偏還要将這一條作為八爺的罪狀之一了,可見對他的厭惡!
其實滿人并不如漢人那般重視嫡庶之分的。
康熙自己就不是順治爺的嫡子。
在他們入關前,像努爾哈赤就有好幾個嫡福晉,那個時候還不叫嫡福晉,叫大妃。
他每娶一個部落的公主,就封為大妃。
每個大妃所出的兒子都是他的嫡子。
但是皇太極其實并不是嫡子,他的生母地位不怎麼樣,據說隻是一個侍女。
反而多爾衮和多铎的生母乃是努爾哈赤後期所最寵愛的一個大妃――阿巴亥所出。
皇太極能夠以身份不夠突出的庶子身份繼承努爾哈赤的汗位,這說明滿人還真不太重視嫡庶的。
“主子爺乃是佟皇後養子,身份其實除了廢太子和十貝勒外,其他人都無法越過主子爺的。
”崔娘道。
蘭琴點點頭,可是心裡卻在腹議:連崔娘都知道的事實,其他人會想不到?
八爺為何屢屢刺探四爺他們的行蹤,他到底想做什麼?
蘭琴帶着這樣的疑問,靠在崔娘的肩膀上,磕起了眼睛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