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仍舊一臉期待地看着四爺,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臣弟自然願意為太子效力。
”四爺不得不違心地說出這句話,實際上他還想為蘭琴請功呢,可是現在太子卻要将此據為己有,以增加他在皇阿瑪心目中的分量。
太子聞言,頓時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四爺的肩膀。
四爺回到戶部的時候,按照太子的“指示”,将捐糧的步驟傳達了下來,令他們紛紛下去執行。
說完後,四爺一臉沉郁,對蘇培盛說“回府!
”
康熙收到了太子的折子以及五萬擔軍糧,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他這段時日心情一直不太好,已經責罰了好幾個随身伺候的太監,甚至親手殺了一個随軍伺候的太監。
那是軍糧剛剛被燒的那幾日,康熙突然頭疼,随軍的大夫及時用針灸的法子才止住了越來越壞的頭疾。
一天夜晚,康熙在皇帳中休息,突然夢魇開始說胡話,外面伺候的太監聽到他喊刺客,便跑進禦帳中伺候。
随知,康熙一睜眼,便抽劍一下子刺死了那個小太監。
原來,他是将那小太監當作了刺客。
“皇上,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扶您去外頭走走。
”一旁伺候的梁九功見康熙多日陰郁的臉上綻放出一些笑意,便這樣說道。
“保成還是有些能耐的。
你看看,一下子就送來了五萬軍糧。
呵呵。
好,甚好。
下一批五萬軍糧已經有了着落,居然讓他想到這個辦法。
”康熙拿着那個折子,笑着對梁九功道。
“太子乃皇上一手栽培,自然能夠為皇上分憂。
”梁九功道。
“快,去召集他們都來,朕要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好整頓整頓士氣。
”康熙将那張折子一下拍在桌子上。
梁九功一甩拂塵,連忙親自去傳話。
不過片刻,直郡王、三貝勒、八貝勒、九貝子和十阿哥俱都進入了康熙的皇帳,再接着張廷玉、陳廷敬、馬齊、阿靈阿等人。
“太子已經為我們籌到了糧食。
呵呵,朕即可就要開拔,踏平準格爾人的部落。
”康熙一掃這幾日的不快,意氣風發地說。
“恭祝皇阿瑪旗開得勝。
”幾個皇子異口同聲道。
“太子這次能這麼快籌集到軍糧,實在太好了。
臣以為,應該記太子一功。
”張廷玉道。
直郡王掃了他一眼,心裡頗有些不舒服,他們在外浴皿奮戰,都還沒有論什麼功不功的,太子不過是做了他分内的事情,就要記功?
“保成這次做得很好,朕自會嘉獎于他。
現在,軍糧有了,咱們就要來想想,如何掃平準格爾了。
”康熙道。
“皇阿瑪,兒臣願意領兵出擊。
在這裡龜縮了十數日了,兒子早就登不及了。
兒子一定要拿下葛爾丹的頭顱,給皇阿瑪當球踢。
”直郡王一臉鐵青地走出來,單膝跪下一抱拳道。
康熙頓時也被直郡王的這一番話說得激動了幾分,他的成年皇子當中,論作戰能力就數大阿哥最威武。
“好,待朕與各位大人商定了布局後,朕讓你做先鋒将軍。
”康熙笑道。
直郡王擡頭看見了康熙的笑容,心裡終于一塊石頭着了地。
他知道,自己憑着在戰場中赢來的軍功是不會被皇阿瑪抹去的。
前一段時日因為寶月公主,皇阿瑪似乎對自己嚴厲了很多,甚少再給一個笑臉。
隻要這一次,自己再在大戰中立下戰功,寶月的事情就會過去,而且自己的功勞越大,不是越有資格争那個位置。
康熙令人将漠北草原地形圖挂在了一個屏風上,開始讓他所帶來的心腹大臣以及武将們讨論作戰計劃。
那廂,寶月公主的帳篷裡,隻見她真在照着鏡子,身後的侍女真為她佩戴一套黃金用紅綠珊瑚以及一些細小的松石珠串聯起來的頭面。
隻見鑲珊瑚、松石珠,兩側镂花銀飾連接流穗,額箍後面為一彎月形錾花飾片,接珊瑚、松石珠編成的網狀後簾,簾長及肩,用銀線穿起來形成一扇華麗的掩面的璎珞,十分華美。
“公主,皇上對公主還真好。
這套頭面得來了,就送給了公主。
”侍女笑道。
“不過一套頭面,本公主要的可不止這些。
”寶月勾起一抹狠厲的笑容道。
“公主,剛才奴婢出去給您提水的時候,看到了直郡王他們都往皇上的禦帳去了。
好像有什麼大事。
”侍女道。
“軍糧到了,皇上自然要召集他們進去,歇了這麼些日子,該準備準備了。
”寶月森然道。
她忘不掉自己的父汗,額娘以及兄弟姐妹被皿腥屠殺的場景,可是自己的叔叔不但不報仇,反而投降了葛爾丹汗。
她要不是當時不在,隻怕也難逃被殺的結局,即便因為美色不被殺,也隻能淪為仇人的禁脔。
“去,想辦法讓直郡王去後山那片野花最絢爛的地方。
”寶月突然轉頭對那侍女道,額頭上的紅綠相間的松石珠子随着她頭部的扭動,也跟着扭動了起來,更加将她絕美的容顔承托得嬌俏動人。
侍女點了點頭,一隻手舉到兇前,退了出去。
寶月獨自坐了一會兒,便讓另一個侍女給她圍上了白面紗,然後便起身走了出去,不讓任何人跟随。
且說直郡王從禦帳中出來後,便直接走向自己的王帳。
待他走到自己帳篷門口時,一個蒙古打扮的女子閃了出來,對他行了一禮。
直郡王一眼認出她真是寶月公主身邊的侍女,心裡頭瞬間有無數個猜測閃過,但是他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并無人看見她,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入了他的帳篷。
“你來這裡幹嘛?
”直郡王硬生生地問道,他心裡頭已經決定将寶月徹底忘記。
“奴婢,奴婢是給直郡王帶句話的。
我們寶月公主讓奴婢跟直郡王說‘在後山那片野花最好的地方等’。
”侍女學了一遍說。
直郡王臉上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是之前,寶月能對他說這樣的話,他會開心得不顧一起地馬上就去見她,可是現在,皇阿瑪似乎剛剛開始對他綻開笑容了,又去見那寶月,實在是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