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44年已經進入年末,宮裡也沒什麼事情了,三阿哥頗受康熙其中,因為他所編撰的那本書籍也已經快要完成了,康熙大悅,一時之間,三貝勒胤址盡然成了禦前最得寵的皇子,就連太子和直郡王都靠後了。
除此之外,另一件令三阿哥面上有光的事情便是遠嫁準格爾丹的溫怡公主十二月初一就要抵擋京城了。
康熙為了迎接愛女回京省親,已經派了迎接儀仗隊迎出十裡去了。
除了大軍取得重大勝利的主将在回京續職的時候能得到皇帝這等待遇,溫怡公主能得康熙如此聖卷拳拳,可是公主中的第一人。
她是康熙與榮妃的長女,當年在宮裡的時候就很得康熙寵愛。
皇子們以及群臣們紛紛開始揣測這次康熙如此隆重地迎接愛女回家,其用意是否與三阿哥最近的風頭有關。
而太子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來自康熙的冷落。
那件曾經在皇宮裡流傳的流言已經被康熙漸漸消滅殆盡,但是他也的确開始對皇太子産生了失望之情。
四爺幹脆請了病假,沒再入宮裡了,左右年未沒有什麼事情,也是為了避開三貝勒的得寵吧。
四爺每日與李衛、魏先生等人在書房談天說地,議論各種事情。
一時之間,南小院也少有去了。
雖然尹氏和武氏偶熱也能陪伴在四爺左右,但是四爺似乎從不留宿。
這讓滿心以為南小院真的開始慢慢失寵的福晉心裡又開始漸生疑窦。
這一日,武氏終于扶着紅茜的手再一次踏入了正院。
福晉正在用午膳,外面通報說武格格來了。
福晉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
靈秀放下正在布菜的筷子,拿了一塊帕子為福晉拭去了嘴角的菜汁。
武氏一身翠綠色旗裝,照舊罩了一件月白色棉比肩,一進屋子,便對福晉福身道:“妾身給福晉請安!
”
福晉看着這個嬌俏的身影,不得不感歎自己韶華漸失的現實,看看武氏不到二十的嬌俏面容,如春風中開得最豔麗的花朵一般的青春妍麗,是如何也比不過去的。
“武格格很久沒單獨來跟本福晉請安了吧。
”福晉收起心裡的感慨道。
“妾身一時愚鈍,幸虧如今已經幡然悔悟,所以此刻前來,正是為了伺候福晉用膳。
”武氏道。
福晉勾起一抹笑意,摸了摸自己手上那翡翠鑲金錐的手串道:“本福晉盡不知武格格悔什麼?
”
武氏微微一皺眉心,然後輕輕跪了下去道:“妾身不該與鈕氏一共與福晉為敵,直到現在,妾身才知道隻有福晉才是真心為了爺的子嗣着想,為後宅安甯着想。
鈕氏獨寵,一直霸着四爺,不然我等姐妹染指分豪,實在令如意無法苟同。
還請福晉為我等姐妹做主。
”
福晉微微笑了,眼裡精光瞬間劃過,盯着武氏道:“本福晉以前也很器重武格格,可是武格格好似從來都不将心思放在本福晉身上啊。
以前李氏在的時候,武格格喜歡往她院子裡的走,如今她不在了,你又去依附了鈕氏,好似眼裡重來沒有本福晉啊。
”
武氏隻覺得後背如芒刺在背,思忖片刻道:“妾身以前愚鈍,不知福晉才是後宅之主。
如今李氏已經作古,鈕氏又獨寵,我等姐妹實在清苦。
還請福晉明了如意的一片心意。
”
福晉與靈秀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淡然地說:“妹妹快起來吧,靈秀,去扶武格格起來。
”
靈秀連忙走下來,一把扶住武氏,将她攙扶了起來。
“好妹妹,其實本福晉一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
當時,本福晉還贈送了一串紅珊瑚的珠鍊于你,還記得麼?
”福晉悠遠的神情似在回憶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武氏隻覺得兇口一緊,強自撐着說道:“妾身自然記得那串紅珊瑚的珠鍊,隻是之前戴了許久,珠子間有些松動了,故此妾身這才拿了下來。
”
福晉露出一股惋惜之色道:“松了,讓人修修吧。
本福晉還是喜歡看着你戴着那串紅珊瑚珠子,真的很陪你呢。
”
武氏擠出一絲溫婉的笑意道:“福晉若喜歡,明日妾身就就叫人休了,佩戴上。
”
福晉點點頭,拉着武氏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一側道:“不如讓我們姐妹一同用膳吧。
”
武氏受寵若驚道:“妾身豈能與福晉同桌而食,還是讓妾身伺候福晉用膳吧。
”
福晉沒再勉強,微微一笑道:“若是她們都能如你這般乖巧懂事,本福晉也就少操一些心了。
”
武氏取過公筷,為福晉夾了她最喜歡的茄子放到她碗裡,說道:“乃是她們都是癡心妄想罷了。
福晉乃皇上親自賜婚于爺的正福晉,豈是任何人都能取代的。
”
福晉的睫毛如同鴉雀般撲閃着,隻在她的眼下投影下一個深深的陰霾。
“武格格你也知道,鈕側福晉一直霸着四爺,以至于現在,咱主子爺的子嗣還很丁零,福晉為此憂心不已的。
如果其他人都能如武格格一般懂得福晉的心思,也就不會是如今這般局面。
”靈秀見福晉不語,自己就替她說了出來。
“福晉仁厚,妾身深知。
妾身粗鄙,不能揣測爺的心思一二,至今不得爺的歡喜。
”武氏道。
“你已經比她們強多了。
試問誰還敢到四爺跟前去争,也隻有你敢了。
本福晉想入宮去求求額娘,讓她老人家留意着給咱們爺再賜幾個進來吧。
如今實在是太少了。
”福晉道。
一旁的靈秀聽到這話,也微微動了動眉心。
武氏一聽這話,頓時急道:“福晉所慮極是,但是再進來一個如鈕氏這邊的,可如何是好?
”
福晉抿嘴一笑道:“妹妹是怕新人會分淡了四爺的恩寵。
你放心,隻要你信任本福晉,姐姐我必定不會讓你夜夜空受香閨。
”
武氏略略喪氣地說:“爺偶然也肯召喚如意前去陪伴左右,可是從未留宿。
妾身擔心,這次爺與鈕氏的别扭,隻怕也未必是真的冷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