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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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绫乃小姐,我來看望一下三枝大人。
】
【三枝大人剛剛吃過午飯,正在午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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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過飯了沒有,廚房裡還有些醬湯和剩飯。
】
绫乃的表情輕松而自然,完全看不出來是被監視囚禁的樣子,山崎幕一感到有些疑惑。
【謝謝,我已經吃過了。
】
【喲,山崎小哥來了!
】
竹之宮波太郎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把竹刀。
【你來得正好,我現在一身經理無處發洩,你就來跟我對練幾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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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又沒有長進啊。
】
和绫乃一樣,竹之宮波太郎的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負面情緒,明明在一天之前,他的大徒弟打傷了一個幕府官員以及官員的家臣,整個道場處于一種被費所得壓抑狀态中,卻沒有絲毫的不快,山崎幕一發現,不光是他,整個道場裡的人也沒有收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全是一副【該幹嘛幹嘛】的狀态。
山崎幕一是來看望绫乃的,他并沒有跟人比武的打算,即便這樣,他還是在半推半就之間,穿上了武道服,跟竹之宮波太郎打了兩場。
論起劍道,山崎幕一跟竹之宮波太郎相差甚遠,不過有意思的是,後者似乎并沒有動真格的想法,反而是在不斷的激勵着山崎幕一,每當前者做出攻擊或者還算合格的防守的時候,竹之宮博泰都會大喊一聲【好】或者作出别的鼓勵。
這讓山崎幕一愈發的感到不自在。
他名義上是明智小五郎的侍衛,實際上就他那點武功,還真不夠瞧的。
竹之宮波太郎是知道的,他沒必要這麼捧自己。
這裡面估計有什麼内情。
幾場下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山崎幕一大汗淋漓,感到有些疲憊。
竹之宮波太郎笑了笑,吩咐绫乃去準備一些點心茶水來招待客人。
兩個人在走廊坐下。
【慚愧啊,竹之宮大人,我這點本事實在是跟您沒法比,太弱了。
】
【呵呵,年輕人不要妄自菲薄,你還年輕,将來會大有作為。
】
【承蒙大人厚愛了,如果不是有公職在身,我真的要進這家道場,跟着大人好好學習一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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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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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小哥,你到這裡來,不就是為了學習劍道的嗎?
】
【沒有啊,我是來看望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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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三枝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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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是怎麼回事?
今天午飯之前,你家老爺送過來的,說讓我以後好好指點你。
】
竹之宮波太郎從衣服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到了山崎幕一的面前,後者不明所以的接了過去。
【指點我?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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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幕一刹那間就呆住了,信上寫着:
【竹之宮君鈞鑒,古人雲:師道大矣哉,入門授業投一技所能,乃系溫飽養家之策,曆代相傳,禮節隆重。
今閣下名馳東山,德高望重,深得吾輩敬仰,在下有一侍從山崎,尺寸不足,難堪大用,願君收于門牆,指點劍道。
三年期滿,留下效力兩年。
五年期間,山崎任君安排處置,吃穿由閣下供給。
自後雖分師徒,誼同父子,對于師門,當知恭敬。
身受訓誨,沒齒難忘。
情出本心,絕無反悔。
空口無憑,謹據此字,以昭鄭重。
】
下面是明智小五郎的水色桔梗押印,這算是【引保代師】的簽字畫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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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幕一呆愣了七八分鐘,最後終于反應過來了,他一把癱坐在地上,思緒一片混亂,上午他還是明智家的武士,到了這會兒,明智小五郎已經把他給【開】了,而且還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這件事情,這頓時讓他有種被抛棄了的絕望感和悲愁感。
【怎麼?
山崎小哥,你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
】
竹之宮波太郎閑得很詫異,不過很快,他就換了一副表情,笑呵呵道:
【山崎小哥,既然你家老爺如此用心良苦,這份心意我就不方便不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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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你就是秋葉道場的人了,要是外面有什麼人敢欺負你,盡可以報我竹之宮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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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作為弟子,你也要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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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幕一突然反應過來,他一把跳了起來。
【竹之宮大人,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要先去跟主公談談,五年時間,我可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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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幕一現在的心裡就像是在外玩的小孩,突然聽到家裡是獲得消息一樣,一邊趕着回去看看真相,一遍惴惴不安,擔心這消息是真的。
【不用回去了,我就在這裡!
】
明智小五郎略帶冰冷的傳到山崎幕一的耳邊,山崎幕一頓時心涼了半截,不知道什麼時候,明智小五郎已經出現在了道場裡,他手裡也拿着一把竹劍,一邊是正陪他練劍的绫乃,兩個人均用平靜的眼光看着他。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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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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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小五郎走過來,拍了拍山崎幕一的肩膀。
【事先沒有跟你商量,是我的不對,不過我也希望你這孩子能學點本事啊,你要是一直待在我身邊,也不會有多大長進,将來想跟正純、大河、宗矩他們競争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呀。
】
本多正純目前仍然跟着明智長安做财政工作,說來滑稽,曆史上這兩人是不共戴天的死對頭,在這個時空竟然成了師徒般的同事,絕對是明智小五郎這個【始作俑者】所想不到的。
而龍崎大河則被派到了明智左馬介的身邊,開始做一些零碎小活。
柳生宗矩目前的任務仍然是作為侍衛之一,保護明智家的内眷,明智小五郎甚至曆史上的他,是個精明強幹又冷酷殘忍的政客,不過自己正欣賞他這兩點,優秀的官員往往都能斷情絕意。
明智小五郎計劃以此三人為核心班底,打造下一代明智家族的官僚體系,為竹千代服務,當然,這個官僚班底還會有更多的孩子加入其中,比如說已經改姓的明智(吉田)敏光。
不過,山崎幕一肯定是理解不了明智小五郎的長遠大計的,他畢竟隻是個少年,還沒有太持久的見識,他隻是覺得,自己突然被剝奪了武士的身份,就如同是斷絕了自己的前途一樣。
而且即便自己日後可以返回明智家,這三年學藝兩年效力的長時間,也會讓自己被同輩們遠遠甩開,也許當正純都已經出将入相了,自己還隻是一個小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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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明白山崎幕一的心中所想,绫乃突然開口說道:
【山崎大人,你盡管留下來好了,明智大人剛才跟我聊過了,五年之後,你返回明智家,無論學得怎麼樣,都會被明智大人重用,擔當足輕大将。
】
【嗯,是的,幕一你可要想好,五年以後你也才二十幾歲,不到二十五歲就擔當足輕大将的,在本家可是沒有的哦。
】
明智小五郎态度平和的說道:
【你完全不需要為自己的後路而着急,安心的跟着竹之宮先生學藝吧,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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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湊到山崎幕一的耳邊,小聲說道:
【你也有了接近绫乃的機會啊,這五年的時間,你可務必要把她給拿下哦。
】
說着,他擺出一副【我看好你哦】的笑容。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山崎幕一要在不答應,就未免有些不識趣了,而且绫乃的一番話也讓他沒有了後顧之憂,還有什麼值得自己顧慮的呢?
【竹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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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小的山崎幕一不才,願師父收入門牆,小的一定盡心盡力,學好武藝,不給您和秋葉道場丢臉!
拜托了!
】
說着,他【梆】、【梆】、【梆】給竹之宮波太郎磕了三個頭,後者爽朗一笑,将他扶起來。
【幕一,其實早在越後的時候,你家老爺就有這個想法了,我看中你也是一塊值得培養的資質之才,也有意收你為秋葉流的傳人,這既是你家老爺和我的心意,也是你人生中的造化,難道你還不願意?
】
【請恕小的剛才的無禮,小的樂意之極。
】
【好!
好!
竹之宮先生,幕一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對他多多指點啊。
】
【哈哈,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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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在明智小五郎的主持之下,山崎幕一的拜師儀式開始。
作為徒弟的山崎幕一向竹之宮波太郎行拜師禮;明智小五郎代替千裡之外的山崎長德擔當家長的角色,宣讀那封拜師帖;師徒二人說些客套話,山崎幕一表示自己很早就仰慕竹之宮波太郎,希望能在他這裡學到本事,竹之宮波太郎也很謙虛地說自己就是個冢中枯骨,無甚大用,隻能竭盡全力,幫助山崎長德修行;之後山崎幕一雙手奉上五杯酒,象征天地君親師,這是那個年代,收到儒家思想影響的中華文明圈共同的價值取向,也是當下日本社會倫理道德合法性和合理依據,已經深入人心,竹之宮波太郎将五杯酒分别一飲而盡,算是認下了這個弟子,然後他也取出了一封收徒貼,表示自己作為師父的責任和擔當,未來将會像對待親兒子一樣對待山崎幕一,最後,兩人交換信物,山崎幕一把自己的太刀給了師父,後者則給予一把肋差。
至此,拜師儀式算是結束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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