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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曆史上的伊達政宗長得挺一般的,而且還是個矮子(不到一米六),為什麼現在的人,都把他看做是大帥哥了呢?
司馬遼太郎寫《戰國婆娑羅》的時候,隻說了伊達政宗氣質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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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大家應該都可以理解吧,凡事曆史書上被評價為氣質很好的,一般長得都不怎麼樣,你要是真的長得好看,那絕對是值
得大書特書的事兒,人家幹嘛跳過去直說你的氣質呢?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日本要拍一部講述伊達政宗的大河劇,就是後來大名遠揚的,世上收視最高的《獨眼龍政宗》。
根據大河劇的傳統,男一号都是相貌英俊的帥哥。
于是劇組就請來了三浦友和,也就是山口百惠的丈夫,他可是那個年代有名的美男子。
本來,三浦友和本人都已經答應出演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制作公司突然決定改變主意————因為伊達政宗長得并不好看,讓英俊潇灑的三浦友和來演很不合适,所以公司決定更換一個相貌平凡一些
的男主角,當時演技剛剛成熟,但出道時間短暫的渡邊謙(謙叔其實也不醜,隻是長得缺乏亮點)這才有機會完成演繹生涯首次的【主役】。
《獨眼龍政宗》最後大獲成功,渡邊謙不僅一舉成名,更因此成了許多日本女性眼中的夢中情ren。
而三浦友和呢?
他也不吃虧,隻是稍微委屈了他一下,由男一号下降成了男二号,改演伊達政宗的左膀右臂,伊達藤五郎成實,也就是那個戴着蜈蚣頭盔的男人,戲份依舊很吃重,電視劇上映之後頗受
好評。
由此可見,在日本人心目中,伊達政宗确實不算太好看。
我們今天看伊達政宗留下來的畫像,都感到有些失望,太平凡了,完全對不起《戰國BASARA》和《太閣立志傳》裡的那張帥臉。
其實呢,當時的畫師已經很給【二十年】面子了————【二十年】不僅瞎了一隻眼睛,而且因為得過天花的關系,面上都是麻子。
畫像上全都沒有畫出來,真是夠意思。
伊達政宗到底長什麼樣子呢?
反正和遊戲還有漫畫裡面完全不是一回事,不過呢,要說他是不是醜的沒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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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這種可能!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而已,政宗粉不要罵我啊。
其實呢,伊達政宗相貌并不出衆,但也不是特别難看的那種,昭和年代,仙台人根據留下來的畫像,制作了一座伊達政宗騎馬的銅像,銅像最大程度的把伊達政宗的相貌實體化和真實化。
人們發現,伊達政宗雖然相貌平平,但整個人的氣質确實非常好,給人一種鐵皿軍人的莊嚴感和一方枭雄的敬畏感。
這個才是真實的伊達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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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怎麼了,從剛才起就在發呆,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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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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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事,比起征服天下的大業,這種程度的勞累算不了什麼,這是我剛才好像聽到什麼人在罵我是個[矮子]和[麻子],真是叫人火大。
】
【哇哦,竟然還有這麼大膽的人!
這家夥一定是不想活了,現在整個越後,還有誰敢說主公的壞話?
!
】
伊達政宗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看了自己的好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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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好部下片倉小十郎景綱兩眼,說道:
【你這個家夥,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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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放眼越後一國,敢責罵我的,大有人在,等我把春日山城也給打下來,這些人就會乖乖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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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枥尾城攻克了嗎?
】
【還沒有,鬼庭老大人的損失很大,各部大人也都紛紛參戰,但無奈那森長可和甘粕景持太過頑強了,枥尾城始終攻不下來。
】
【左月也真夠廢物的!
這個家夥是不是已經老的沒力氣打仗了!
虧他還是本家的軍奉行,這麼軟趴趴的,頂什麼用?
!
】
鬼庭左月因為遲遲沒有把枥尾城給攻克下來,而招緻了伊達政宗的一頓臭罵。
幸好,鬼庭左月本人并不在這裡,他仍然在城下辛辛苦苦的指揮戰時。
否則,依照他的火爆脾氣,非得跟年輕的伊達政宗吵起來不可。
早在伊達植宗當政的年代,鬼庭左月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武将了,等到天文大亂的時候,他的武名進一步傳揚。
伊達晴宗取得家族戰争的勝利之後,對他大加提拔。
到了伊達輝宗的時代,更不得了,直
接任命為軍奉行,這可是類似于【司令官】一樣的職位啊。
這是鬼庭左月一生武運的巅峰,卻也是他走下坡路的起點————伊達輝宗很快就把家族的位子讓給了伊達政宗,而伊達政宗秉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準則,對作為老臣的他并不感冒。
枥尾城雖然地理位置很重要,但本身并不是什麼難以攻打的城池,城牆修得也不高,周圍也沒有什麼險要位置幫助防守。
當年長尾兄弟反目,身為哥哥兼主君的長尾晴景出兵攻打枥尾城,作為城主的長
尾景虎便沒有選擇守城戰,而是選擇出城迎敵,結果大獲全勝。
那麼鬼庭左月為什麼一點進展也沒有呢,這麼辦法,守城的兩個人,一個是【鬼武藏】,一個是【上杉四天王】之一,兩個人輪番出城作戰,将損失減到最小。
而鬼庭左月雖然勇武,但不要忘了,他已經是七十三歲的人了,正常情況下,這個年齡段的人都不該出現在戰場,因為精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主公您不必生氣,鬼庭老大人已經盡力了,而且留守大人和石川大人都已經上陣了,目前正在城下和森長可厮殺,相信那枥尾城沒有上杉家的援助,很快就會陷落。
】
【嗯,希望如此。
那上杉家打了這麼一個大敗仗,那直江兼續根本就是一個廢物,上杉景虎竟然還敢讓他擔任大将,呵呵,上杉家真的沒人了嗎?
】
【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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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上杉家的大将是明智小五郎,直江兼續隻不過是個監軍。
】
【那又怎麼樣?
即便是幕府的人來充當大将又怎麼樣?
還不是一樣被我打得跟狗似的,落荒而逃,而且那明智小五郎年紀輕輕,竟然已經被人吹捧成[出雲之龍],哈哈,他不過是僥幸打敗了毛利家,而
且還是因為他的同僚羽柴秀吉牽制了大量兵力的緣故,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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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龍?
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上杉謙信啊?
!
】
伊達政宗雖然嘴上充滿了對明智小五郎的蔑視,但實際上,昨天織田軍殺入伊達軍本陣的激烈場景,每當想起,伊達政宗總會覺得一陣心有餘悸,那個時候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突然出手相助,那麼最後
戰敗的,肯定是自己。
盡管很不甘心,但必須要承認,幕府的軍力實在是很強大,遠不是那些被自己擊敗的東北大名可以比的。
自己如果想奪取天下的話,就應該更努力一些。
【上杉軍雖然戰敗,但很快便會卷土重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盡可能快的把枥尾城給攻克下來,但是左月的效率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
其實鬼庭左月的效率已經算很快的了但是想要在兩天之内攻克一座有六千人守衛的城池,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就在這個時候,鬼庭綱元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主公!
好消息!
】
【什麼好消息?
你父親已經把城池攻下來了嗎?
】
【那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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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還說什麼好消息?
現在戰事緊急,我們必須要盡可能快的攻下枥尾城,我現在為了思索破城的良謀,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你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的話,就讓我清靜一
會兒好嗎?
!
】
伊達政宗的脾氣并不怎麼好,這與他的父親完全是個對比。
雖然被主公一頓責罵,但并沒有削弱鬼庭綱元的好心情,他很激動地說道:
【别生氣嘛,主公,雖然城池還沒有攻下。
但是已經有了重大進展————甘粕景持被打死了!
】
【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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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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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粕景持真的已經死了嗎?
!
】
伊達政宗僅剩的一隻眼睛瞪的要多大有多大,這個樣子簡直有些吓人了。
【還不能完全确定,不過據我方的将士說,他們真真切切的看到甘粕景持中了鐵炮的彈丸,渾身流皿,被上杉軍士兵給擡了下去。
】
【也就是說,你的消息不是十成十的準确咯?
還不能完全甘粕景持已經被我軍打死。
】
【主公别生氣嘛,雖然還沒有看見甘粕景持是死是活,但是現在,在城下指揮戰事的,隻剩下森長可一個人了,這說明甘粕景持确實是出事了,太好了,戰局已經完全倒向我們這邊了。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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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們父子做的都很好,但是呢,甘粕景持死了,不代表城池就已經被我軍給攻克了,現在隻剩下森長可一個人了,我們就更需要速戰速決了。
要不然的話,等上杉軍恢複元氣,
再度襲來,這仗可就難打了,甚至有可能,森長可與援軍相互配合,夾擊我軍,這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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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放心,絕對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現在我軍士氣正旺,絕對會一鼓作氣的把枥尾城打下來獻給您!
】
【好!
有志氣!
你這話我可就當真了,綱元,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
【嗨依!
我這去打仗!
主公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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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甘粕景持并沒有死,但是他确确實實的吃了伊達軍的【花生米】,現在情況很糟糕,不僅不能指揮戰事,連甚至都無法保持清醒。
當年和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滿,直江景綱齊名的【上杉四天王】,如今,竟然落到了這個境地,真是叫人不勝唏噓感概。
與其一同被感慨的,還有那上杉家無可避免、山河日下的衰敗之路吧。
而上杉家的衰敗,更加映襯出了伊達家的蒸蒸日上,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在東北群雄中,最為強大的莫過于伊達軍。
這并不是說來自苦寒之地的伊達軍特别能打,也不是說伊達軍的将領有多麼威武,更不是說陝西軍的武器特别先進,事實上,盡管伊達父子多年來囤積鐵炮和
精鐵,伊達軍的武器裝備依舊趕不上關東的強兵上杉軍和北條軍。
那為什麼伊達政宗可以借用這支軍隊的力量統一會津和仙北呢?
還把森長可和甘粕景持逼到這種程度?
而是因為伊達軍都是陸奧人組成,而且大部分都來自伊達郡和三春郡,有些鄉土軍隊的色彩,跟同時代的大明國的戚繼光手下,大部分由義烏人組成的【戚家軍】非常相似,本身凝聚力特别強。
而且面對多年的老冤家相馬軍,時時刻刻打仗,面臨死亡威脅,連續的打上幾次戰鬥,也算是曆練出來了。
舍生者生,畏死者死,沒本事,貪生怕死的都死了,而有本事,敢玩命的則是活下來。
最重要的一點是,伊達軍現在并不是在自己的家鄉作戰,而是在異國他鄉的越後,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僅要面對敵人的軍隊,敵國的民衆也會是他們的敵人,所以每個人都保持着旺盛的戰鬥意識。
好不容易再次打退了一波敵人,森長可終于有些撐不住了。
【這座城池跟本就沒有任何守住的希望,城破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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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下去,準備突圍!
目标春日山城!
】
事實上,打從一開始,森長可就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打這一仗,原本在親家明智小五郎的計劃中,他所要做的工作非常簡單,隻需要作為援軍夾擊伊達軍就可以了,但是現在,明智小五郎已經撤退,卻把他留在了這裡拼命死戰,這與當初說好不一樣啊!
雖然心中還有些許對明智小五郎的不滿,但身為職業軍人(武士)的森長可卻不會有任何抱怨,從第一天上陣時起。
他自己早就應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了,面對再艱險的局面也不會害怕,大不了把命賠上去呗。
切腹自殺雖然是日本武士的最高榮譽,但戰死沙場一樣為人尊敬。
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自己最終也沒有完成明智小五郎交給他的使命————再出發之前,後者已經不止一次的跟他陳述過這座枥尾城的重要性,提醒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能放棄這座城池,否則,春日山城乃至整個越後,就徹底危險了。
呵呵,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算是【萬不得已】了吧?
敵軍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三萬,城内的守軍已經減員到了不足四千,這樣打下去,必敗無疑。
自己已經找了充分的理由,可以撤退了,等回到春日山城治後,大不了就是被明智小五郎抱怨幾句罷了,雙方是親家,他難道還會吃了自己不成?
再說了,自己又不是上杉家的人,憑什麼要給上杉家賣命啊,之所以這麼努力的作戰,不過是為了戰後六萬石的新發田城的賞賜而已。
而如果自己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戰死在這裡的話,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所以,不為了别的,光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自己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做太長時間的停留。
這還真是森長可此時最清晰的想法,與他那個事收成吃知道生命最後一刻的父親不一樣,森家的二少爺(森可成的大兒子是森可隆,早在1570年就戰死了,比他的父親還早。
如此滿門忠烈,你說織田信長能不對森家好嗎?
),一直都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人,做什麼事情都不強求,隻根據實際出發。
所以在曆史上的【甲信一揆之亂】中,這個家夥面對農民起義軍和上杉家的壓力,一點也不猶豫,很幹脆的就把海津館給放棄了,回到近畿之後,不僅沒什麼損失,反而得到了金山城的新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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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個實事求是的人啊,對形勢把握得真清楚。
在堅定了決心之後,森長可馬上吩咐放火焚燒城池,一面組織軍隊,從城中突圍出去。
【大将!
敵人開城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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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枥尾城給點燃了!
糟了!
他們這是打算要突圍!
】
【廢話!
還用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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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看出來了!
不要在這裡瞎愣着,趕快上去攔住他們!
】
面對伊達軍的攔截,森長可也不含糊,馬上變換成魚鱗陣,準備迎擊。
森長可的反應很及時,整個過程很快————
可是敵人更快,半公裡之外的鬼庭綱元,已經率領着騎兵,開始快速的沖鋒了。
伊達軍仍然搶占了先機,因為速度是鐵騎橫行的最大本錢,而且枥尾城附近幾乎都是平地,這就更嫁給了鬼庭綱元優勢了。
鐵騎殺戮足輕,最大的優勢就是憑借狂猛的速度,以秋風掃落葉般猛烈的沖垮足輕的陣型。
當步兵的陣型被沖垮時,那時隻需要揮動武器,大肆屠殺就足夠了。
而足輕對抗騎兵的最大優勢,則是消減騎兵的速度。
這個在之前的戰役中,已經很好的被明智小五郎使用了,失去了速度的騎兵,跟等待宰殺的牛羊沒有什麼區别。
另外,森長可還有一個可以利用的因素————他手裡有兩百多支鐵炮!
勝負往往在一線之間,那個能把握住勝機,誰就勝利了。
半公裡地對于急速奔馳的戰馬,雖然算不上瞬息之間,但也不是什麼長遠的距離,在足輕剛剛布置好戰車陣,長槍兵剛剛布置妥當,鬼庭軍的鐵騎就沖擊到了。
【砰】【砰】【砰】
在鐵炮的怒吼之下,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鬼庭騎兵被打了下來,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阻止殺氣沖沖的鬼庭軍的攻勢。
那些鐵炮手剛剛打了一兩槍,鬼庭軍的鐵騎就殺到了。
此時伊達政宗,還沒有在他的部隊中大量使用鐵炮,也就沒有所謂的【騎兵鐵炮手】,不過即便如此,單純的騎兵,已經有着令人膽寒的沖擊力。
【伊達政宗,你這個瞎了眼睛的狗東西!
快讓爺爺們來看看你長了什麼樣子!
】
足輕因為是農民出身,文化素質很低,所以罵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而且這種謾罵的方式有主意緩解心中壓力,何樂而不為呢?
鬼庭綱元聽到對方在問候自己的主公,氣得三屍跳神,馬上吩咐自己的子弟兵把剛才的話再給罵回去:
【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
還留在站上丢人現眼幹什麼?
還是滾回信濃去,去你母親的懷裡吃奶吧!
蠢材們!
】
其實這話罵的很有問題————人家本來就是想走的人,是你攔着不讓人家走好吧?
很快織田軍和上杉軍的長槍足輕,揮動着長槍殺向了鬼庭軍的騎兵,而鬼庭騎兵則是揮動着手中的馬上槍和太刀肆意的殺戮。
這便是劍與火(《劍與火》是作者比較喜歡的一部戰争題材的電影,推薦大家去看看)的碰撞,鬼庭鐵騎要沖垮聯軍的魚鱗陣,而聯軍則是要消減鬼庭鐵騎的速度,進而滅殺騎士。
長矛林立,十幾把長矛整齊劃一,從四面八法刺殺而來,發出清脆的響聲,擊打在騎兵和馬上的铠甲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有不少的鬼庭騎兵被當場刺了個【透心涼,心飛揚】,但是也有不少的卻是被厚實的甲胄擋住了,難以造成更大的傷害。
而鬼庭騎兵駕駛着馬,好似風一般,急速的向前沖擊,擋在前面的長槍兵不是被戰馬撞擊而死,就是被騎兵的太刀砍殺。
【該死的,這就是伊達軍的戰鬥力嗎?
難道小五郎那個家夥就是因為這個才戰敗的?
!
】
森長可的臉上冒出了冷汗。
足輕對抗騎兵本身就帶着巨大的劣勢,足輕隻能結成嚴密的陣型防禦,而騎兵卻可以随時的攻擊,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戰争的主動權一直在騎兵手中。
其實之前在鎮守海津館的時候,森長可在織田信長的默許之下,收容了為數衆多的赤備殘兵,組建了一支頗有規模的騎兵,戰鬥力令明智小五郎也羨慕不已。
本來嘛,明智小五郎希望森長可能把這麼一支強兵帶到越後來參戰的。
但是森長可卻認為,越後的戰事很容易就會勝利,不值得出動自己的【赤備】,再說了,自己将來是要鎮守越後的人,如果在此之前就把手中的騎兵給損失了,那可就完全得不償失啊。
現在回想,森長可後悔不疊,如果自己能把【赤備】帶出來的話,現在早就吊打伊達軍了,哪還會被他們壓着打?
自己真是愚蠢啊!
戰鬥到了這一刻,已經徹底混亂了。
在鬼庭騎兵沖擊到身前的那一刻開始,聯軍的足輕陣型就徹底亂了,陷入了亂戰之中。
失去了完整的陣型,也失去了上級的指揮,隻是拼着本能,拼着心中皿勇之氣,殺向了那一個個敵人。
鐵炮手,早已經扔掉鐵炮,再好的準頭,再強的威力也沒有用,而是從地上撿起陣亡士兵,不分敵我的武器,殺向了敵人。
而長槍兵揮動着長槍刺殺,避開騎兵的甲胄,刺向甲胄覆蓋不到地方。
而那些拿着武士刀的人,拼着矮小的身子,不斷往馬腹下鑽,然後刺向了馬腹,鮮皿急射,而他們也被踩成了肉泥。
一個長槍兵揮動着長矛刺殺向敵人,長矛發出清脆的響聲,折斷了,這時鬼庭騎兵的太刀削來,好似閃電一般,長槍兵下意識的一閃,避開了要害,可是身上還是被老老實實的砍了一刀。
一聲慘叫聲傳來,長矛手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右手下意識的揮動,斷去的木杆刺向了金軍鐵騎,大力推動,那個鐵騎身子一偏,瞬間失去平衡,跌落馬下。
他身邊一個拿着太刀,不知道是什麼級别的将領,揮動着太刀砍下,斬斷了落地騎兵的腦袋。
這時,一個鬼庭騎兵急速揮動馬上刀砍來,那個将領腦袋飛了起來。
而随着亂戰,鬼庭鐵騎的速度也是下降了起來,失去了那種排山倒海的氣勢,陷入了厮殺中。
在亂戰中,不斷的有人倒下,有伊達軍,也有聯軍,可是誰都沒有在乎這些,踩着地上的屍體,鞋子上沾着鮮皿,快速的向前厮殺
大量的騎兵一擁而上,形成排山倒海的氣勢,擋在前面的長槍兵,失去了緩沖,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就大量的被殺死,幾乎來不及反應,木頭作的槍杆就被鋒利的長刀削斷,然後是人頭落地。
大量的鐵騎幾乎是在一瞬之間,沖垮了聯軍已經不成樣子的陣型,然後在很短的時間内,擊潰了守在外面的長槍兵,原本防禦嚴密的步兵陣型。
聯軍已經慢慢有了崩潰的預兆。
戰鬥到了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念想,唯有厮殺。
森長可揮動着太刀,或是砍,或是刺,或是抽,每一招都不落空,每一招下去,都有一個擋在他面前落馬。
戰鬥不知持續了多久,森長可感到手臂在發麻,原本魁梧有力的手臂,發出陣陣酸麻之感。
皿水早散落在甲胄上,好似地獄修羅一般,身下的戰馬急速的喘息着,當還在馱着主人繼續戰鬥。
在足具之下,汗水早已滲透了内衣,腦袋暈暈沉沉,似乎随時要倒地一般。
【可惡啊!
原本還想讓仕途更上一層樓的,但真麼想到,領地還沒有拿到手,我整個人已經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難道說,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
恍惚間,森長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也許這回自己真的要追随他們而去了。
【嗚嗚!
】
這時,身下的戰馬發出嗚咽之聲,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連續的戰鬥已經耗盡了它太多的力氣,再加上身上的刀劍傷勢,已經如破舊不堪的漏船随時要傾沒。
這一刻,戰馬終于倒下了。
【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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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
】
森長可心中一痛。
這匹名字叫做【十郎】的戰馬對他而言十分重要,幾乎是他的第二生命,曾經一同征戰,馳騁疆場,屢立戰功,是他最為親密的夥伴,可是如今竟然在這種地方倒下了。
來不及悲傷,一把槍頭帶皿的長槍殺而來,刺在了後背的足具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所幸足具的質量很好,穩穩當當的防禦住了長槍的刺殺,隻是在甲衣上打下巨大的痕迹,而沒有刺穿。
可是巨大的震蕩之力,還是穿透了铠甲,讓森長可五髒震蕩,來不及反應,幾乎是下意識中,手中的長槍一抖,向後刺殺而去。
【噗!
】
刀尖入肉的聲音傳來,那個鬼庭軍倒地斃命。
【殺!
】
森長可揮動着長槍再度殺向了鬼庭軍。
在武士的戰鬥準則中,馬上戰鬥最威風,但這不是說沒有武士無馬,就不能戰。
在森家傳下來的祖訓中,有條件要戰,沒條件也要戰,這才是武士真本色。
雖然失去了戰馬,可是森長可卻是無一絲驚慌,揮動着長槍殺不斷,完全把自己當做下了馬的騎士使用。
而四周的聯軍将士,看着大将落馬,也沒有一絲驚慌,更沒有上前去讓馬,仿若是沒有看見一般,繼續厮殺。
因為,這是戰場,是生死一線之地,根本容不得一絲的失神。
每個聯軍戰士心中都一片冰冷,戰局到了這種情形,讓馬是多餘的,讓馬的那些功法,早就可以殺敵四五個。
遠處伊達政宗看到這一幕,大感意外————除了明智小五郎之外,幕府竟然還有如此淩厲的軍隊,真是恐怖啊。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傳到了森長可的耳邊。
【殺了我們二十多個人,這麼勇武,想必閣下就是被稱為[鬼武藏]的森長可大人吧?
】
【我就是森長可,你是哪位?
】
【我是伊達家的片倉小十郎景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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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參政不久,所以森大人你可能會沒聽說過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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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我今天就是為了領教森大人的兵法而來的,請賜教吧!
】
【片倉小十郎景綱?
哼!
我還真沒怎麼聽說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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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的氣勢卻值得表揚,來!
讓我看看伊達家的人的斤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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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長可戰死,甘粕景持在重傷昏迷中被伊達軍俘虜的消息傳到春日山城,乃是在四月份的十二日,這距離明智小五郎出發離開京城,恰好十天。
不過這十天對于明智小五郎而言,沒有一天是可以忽略的————一開始,他是自信滿滿地來到越後,認為憑借幕府的力量和上杉謙信留下來的強兵,戰争很快就能結束。
而上杉家的人也對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這大概是跟上杉家的一貫作風有關系吧————長尾為景的時代,長尾家(上杉家)的事情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家臣們隻要負責執行就可以了。
倒了上杉謙信當政,就更加乾綱獨斷,幾乎不與家臣分享任何權力。
所幸父子二人都還是非常明智的君主,不然這麼管下去,國家肯定要出事。
強主獨裁,留下來的後遺症非常明顯,那就是家臣的力量普遍不強,都無法獨當一面的做事。
在丢失了大片領土之後,所有上杉家的人,包括上杉景虎,都期待着一個有能力,能撐得住場面的人出來管事。
他們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明智小五郎身上,畢竟後者乃是聲名遠揚的【龍】嘛。
但現在,就連明智小五郎也失敗了,這真是叫人失望。
而明智小五郎本人更是倍感尴尬,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怎麼理解大家為什麼那麼器重他,現在大家對他感到失望,繼而冷落,讓他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特别是森長可敗死消息傳到春日山城的後,他更是整個人都呆住了,除了對多年朋友兼親家的森長可的痛惜和愧疚之外,他感到自己已經無法面對森蘭丸了。
【明智大人,我沏的茶怎麼樣?
你怎麼不喝啊?
】
直江兼續的夫人,也就是直江景綱的女兒阿船夫人看到明智小五郎心情不怎麼好,就關切的問了這麼一句。
這回來越後,上杉景虎原本是邀請我明智小五郎住春日山城裡面的,但他覺得那樣做有些不合适,因為說到底,他還是客人。
所以他就住進了直江兼續的府邸。
直江兼續一家人至今仍然對他很熱情,這讓他很受用。
但是外面的人就不這麼認為了。
好一點的人,看到了明智小五郎在荃川的英勇奮戰,雖然最後戰鬥失敗,但是他整個人的表現還是值得被認可的。
但更多的人卻認為,正是明智小五郎的自作聰明,才讓聯軍獲得慘敗的,現在連枥尾城也丢了,他作為軍師,應該負全部責任。
其實呢,責任不能全都推給明智小五郎,如果上杉家的人能夠在荃川再努力一些的話,也許戰争就不會失敗了。
但是呢,人都是自私的,誰都希望把原本屬于自己的過失推卸給對方,原諒自己容易,原諒别人難。
再加上明智小五郎原本就是外人,自然就更加輕易的成為了他們【丢黑鍋】的目标了。
對了,說起背黑鍋,有一個人的黑鍋要比明智小五郎的大得多,現在在春日山城,估計除了我之外,他是最不受歡迎的人了。
這人是誰呢?
原籍在本莊山上的本莊城内的本莊繁長,就是他!
他在小畑擅自與敵人開火,最後損失了不少兵力不說,還讓北條景廣把命給搭上去了,更讓人覺得無法理解的是,北條景廣為了他死了,他自己反倒平安返回了。
真不知道是該誇他運氣好,還是吐槽北條景廣運氣太差。
因為眼下情勢危急,敵人随時都會兵臨城下,城内正是用人之際。
所以上杉景虎對他的擅作主張雖然很不滿意,但也沒有做太多懲罰,僅僅隻是象征性的罵了幾句,關幾天禁閉就算完事了。
而北條家的人雖然對本莊繁長恨得咬牙切齒,最後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大概是因為此君是自家主公拼了性命才救回來的吧。
本莊繁長自知理虧,或者他自己也是個要臉的人物(人一旦有身份有地位,都對自己的臉面比較在乎),這段時間他都不怎麼出門,除了禁閉之外,就是在家練武,似乎還打算上戰場去跟伊達政宗拼命,不過話說回來,眼前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他能盡一份力氣,自然是最好。
先别說人家了,還是先說說自己吧。
【沒事的,茶是好茶,而且沏茶的人還是出身高貴的直江夫人,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這段時間恬不知恥,寄居在貴府,多有叨擾,實在是很抱歉。
】
【诶,明智先生,這話你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什麼叨擾不叨擾的,在我們家小住一段時間,又不是多大的難事,你就盡管安心的住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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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卻也明白,先生你因為戰争的失利而煩惱吧,沒有關系的,勝敗乃兵家常事,振作起來吧,船到前頭自然直嘛,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
到底是出身名門的貴族小姐,說話就是不一樣,還能引用幾個名句。
她比明智小五郎要大上好幾歲,所以說起話來,也很成熟。
明智小五郎覺得很受用,估計眼下隻有直江一家人還把他當做是值得信賴的人了。
這個時候,直江兼續端着一個盛滿韭菜的托盤走了進來,嘴裡還喊道【阿船,你那邊準備好了沒有,要開飯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要說這直江兼續兩口子可真夠意思,一個為自己沏茶,一個更是直接下廚房做飯。
【來!
來!
來!
一口悶!
明智先生,你也不要跟我客氣喲,今天這頓飯上,我們不談國事,隻當是唠唠家常就行了。
】
直江兼續很熱情的為明智小五郎斟上酒,然後雙手奉上。
雖然說他們兩個人以前關系就很不錯,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智小五郎今天覺得怪怪的,也許是今天他們兩口子熱情過度的緣故。
更讓明智小五郎覺得古怪的是,眼下的形勢絲毫不容樂觀,伊達軍随時都會進犯春日山城,城内如今已經是人心惶惶了,連幕府的人都無法打敗伊達政宗,還有什麼人可以依靠?
有些有錢的富人已經收拾好了金銀細軟,準備等伊達政宗一打過來就跑路。
甚至就連城中的許多武将,也開始偷偷算計起自己的前途命運來:有些人私底下來拜訪明智小五郎,暗示性的問他,是否可以讓自己進入幕府的麾下,更有些人,已經開始向伊達政宗暗送秋波了。
上杉家已經遇到了三十年以來的最大危機,恐怕當年上杉謙信去世,都沒有這樣的場面,那時大家為了對抗織田家,在【毗】字旗的召喚下,還能保持得住萬衆一心,而現在,面對殺氣騰騰的伊達政宗,上杉家卻已經喪失了當年的氣勢和決心。
這種場面,明智小五郎也曾見過,那是在【甲州征伐】時見到的武田家。
在這種情況下,連自己也在苦思冥想,是否有擊破敵人的策略,所以整個人都表現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消極失落。
而眼前這位,在這個點上,卻反倒還能很開心的笑,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兼續大人,酒我可以喝,但是該說的話我也必須說出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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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話要對我直說好了,如果這麼藏着掖着的話,我這酒喝的可是一點都不痛快。
】
【哈哈哈,明智先生幹嘛說這種話,弄得我好像别有用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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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已經把話挑開了,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了。
】
聽了我的話,直江兼續表現的很爽快,他哈哈一笑,然後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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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船她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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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
什麼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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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抱歉抱歉,你瞧我這腦子,這段時間想東西想昏頭了,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原來是尊夫人懷上公子或者小姐了,可習可賀,可喜可賀。
】
向他們兩口子道喜的時候,我下意識看了阿船的小腹兩眼,可惜的是,完全沒有一點隆起的樣子,大概是懷孕的時間比較短,再加上和服的掩蓋的關系吧。
【哈哈哈,可比不上明智先生,聽說尊夫人也已經懷上您的第三位公子了是吧?
同喜,同喜。
】
聽阿船這麼一說,我可明白為什麼直江兼續心情會那麼好。
【等孩子降生了,我一定贈上一份厚禮的,兼續大人,你和我同年,都已經二十四歲了,這個孩子,恐怕你已經等了很久了吧?
】
【嗯,是等了很久了,這樣一來,我和阿船也算是為人父母,直江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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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要想成為直江家的繼承人,光是把好這孩子生下來和撫養長大還不行,得找一個合适的老師來指導他的兵法和修養,培養他的器量,使他成為合格的武士,這樣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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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裡的時候,直江兼續充滿希望和請求的看着明智小五郎,後者馬上就領會了他的意思。
【嗨,我還當是多大的事兒,既然你們二位這麼看得起我,不才!
那就由我來做這孩子的老師吧,不過話說回來,兼續大人,你自己就是個有名的才子,還用得着把孩子交給我嗎?
再說了,今後我在近畿,你在會津,一來一往恐怕很不方便吧?
】
【哈哈,這個你不用擔心,等上杉家轉移到了會津之後,我就常駐安土城,親眼看着這孩子的成長的。
之所以要麻煩你,而是由我這個父親親自來教,是因為我擔心自己到時候心疼孩子,不能拿出嚴厲的态度出來。
你作為老師,到時候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完全不需要在乎我的感受,怎麼樣?
】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也算是看得起我,那我也就沒什麼好推辭的了,這個工作我接下來了。
】
【那就謝謝你了。
】
明智小五郎認為隻是給别人家的孩子當老師,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隻是遠沒想到,事情的後續發展,完全超出了他自己的預期。
飯後,兩個人又開始聊起了公事。
【其實呢,就如同我之前說過的那樣,伊達軍雖然戰績顯赫,一路上攻城略地,好像無所不克的樣子,但實際上,伊達軍已經到了極限,眼下,伊達政宗恐怕正在為是否要退兵而苦惱呢。
】
其實,在枥尾城失陷之後,越後西部許多城池都已經不攻自破了,許多小領主紛紛投靠伊達政宗。
但是呢,這些人的加盟對于伊達政宗而言,并不完全是好事。
首先,這些人的忠誠是個問題,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活路才做了【賣國賊】的,雖然他們手裡的資源可以稍微緩解下伊達軍日漸窘迫的後勤問題,但終究還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而且他們多年效忠上杉家,猛的一掉頭,難保不會幹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也不能讓他們上戰場。
提起後勤,就不得不說一句,因為戰線拉得過長的緣故,後勤補給是個問題,雖然伊達家新上任的内政官鈴木重信緊急籌措了一萬石的糧食,但卻在運往越後的路上,遭到了山賊惡黨的襲擊。
這些山賊原本是蘆名家的武士,蘆名家滅亡之後便盤踞在東北的群山之間落草為寇,打家劫舍。
這回遇到老仇人伊達家了,下手能不黑嗎?
運糧的士兵隻有兩百多個,而且還不是什麼精銳,所以很輕易地就被埋伏起來的山賊打了個落花流水,連鈴木重信也受了傷,拼命逃回了會津若松城,糧食卻全被奪走了。
【我也覺得伊達政宗該考慮這個問題了,這會對越後的戰事,拖得太久了,而且會津去年才打下來,沒有花什麼時間去整頓,卻與别的國家開戰,那小子已經犯了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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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明智先生,我認為眼下可以派人前往會津,煽動蘆名家的舊人發動叛亂,複興蘆名家,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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