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說得好,我們談了半天,藤五郎大人你總算是說了句比較正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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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正有此意,聽說你和伊達美作守大人情同手足,美作守大人不可能會置你的生死于不顧,而且,我們這裡是軍營,不是酒館旅店,随便供養閑人吃閑飯的,要想在我這裡住下去的,就得交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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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小五郎笑得越開心,伊達成實就覺得火氣越大,不過呢,他總是是強忍住了撲上去把前者狠狠掐死的沖動,因為在他們的旁邊,是兩個挎着刀的旗本。
【明智小五郎,你今天強加給伊達家還有我伊達成實的恥辱,遲早是要還的!
哼!
】
【呵呵,我可是一點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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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忘了跟你說了,我們要的不僅僅隻有錢,還有兩件特别重要的東西,你想知道嗎?
】
【哼!
說吧!
】
【嘻嘻,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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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偏不告訴你!
】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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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完軍事會議,回到本陣,伊達政宗郁悶的都想殺人了!
先前在新間崎的戰敗已經讓伊達政宗恨得咬牙切齒,在收到了戰敗的消息之後,他又驚又怒,馬上就想起兵與上杉景虎決一死戰,不過卻被父親伊達輝宗給攔住了。
【藤次郎,上杉景虎既然已經發覺了政景他們,恐怕你的迂回包圍的策略也已經被人家給看穿了,你這個時候去攻打人家的大本營,有什麼用?
說不定人家早就做好準備了呢!
】
伊達政宗雖然怒不可遏,但是父親的話他卻不敢不聽――――雖然自己出任家督已經有段時間了,但是家中的軍政大權卻依舊由父親時代的老臣們掌握,比起自己,他們更願意擁護老成持重的父親,自己如果在這裡與父親發生糾紛,恐怕老臣們會毫不猶豫的背離自己而去。
之後,上杉家的使者前來,向伊達父子傳達了交回人質的想法,因為伊達家在新間崎一戰中不僅慘敗,而且還有不少将官被俘虜了,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但是家臣們想法卻更讓他火大!
本陣之内,伊達政宗花了好一會兒工夫,在總算是把心中的怨氣給平息了。
這個時候,片倉景綱前來拜訪。
【是小十郎嗎?
進來吧!
】
【知道了。
】
片倉景綱應了一聲,卻故意慢吞吞地走走停停,花了兩三分鐘時間才走進來,這還不算,進來坐下之後,沒等伊達政宗說話,便兀自吹起了笛子。
片倉景綱這人多才多藝,對音樂很有一番造詣,尤其是笛子,吹得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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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前提是,伊達政宗願意聽才行。
伊達政宗氣得咬牙,一把把笛子奪過來,扔到地上:
【小十郎!
你是故意在挑釁我嗎?!
】
【嗯!
說的沒錯!
】
片倉景綱回答的竟然很幹脆:
【人生就是一場戰争,這不是當年虎哉大師教給我們的嗎?
當年您還把這句話奉為金玉良言呢?
】
【可是君臣之間不一樣!
】
伊達政宗用腳踢了踢腳下的泥土。
【你是我最信賴的人,所以你也要對我絕對的服從,不能有任何忤逆!
】
【話是這樣說,那您覺得我剛才吹的笛子,是故意在和您作對了?
】
片倉景綱有一點很不錯的優點就是脾氣特别好,無論身邊發生什麼事情,都很少見他動怒。
甚至有時候被家中飛揚跋扈,恃寵而驕的老臣貶低羞辱的時候,他也能一笑了之,不往心裡去。
這種表現不僅讓那些老家夥覺得有火無處發,自讨沒趣。
更增加了旁觀者對片倉景綱的欽佩。
伊達政宗恨恨地咬牙道:
【你錯了,本應該撤下去的,你倒給弄上來了。
】
【您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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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下去多餘的東西,吹一首殺氣騰騰的曲子,或者聽上去能讓我熱皿沸騰,恨不得馬上就引兵出營,去跟上杉景虎大幹一場的曲子。
你剛才吹的曲子調子太婉轉了,我還不想馬上就把怒火熄滅!
】
片倉景綱沒有笑,而是故意裝出奇怪的表情:
【那樣的話我隻怕會遭到攝政大人以及家中那些老大人的反感,他們會說我故意唆使主公打敗仗的。
】
伊達政宗呼地把笛子撿了起來,扔到片倉景綱的手裡,然後一屁股坐下。
【你認為我一定會打敗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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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如果是你,會怎麼辦?
今天大家在商量是不是該營救成實他們。
】
【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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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入了敵手?
】
伊達政宗再次恨恨地咬了咬牙。
【那個家夥初次擔當這麼重的活就失敗了,這讓以後怎麼方便再對他委以重任?
】
對于新間崎大敗、駐紮在沼原的上杉景虎派使者前來與伊達父子交涉,希望用三萬兩銀子交換被俘虜的将領一事,片倉景綱雖然因為有要事在身,沒有參與會議,但他通過鬼庭綱元的消息,知道得很清楚。
但他卻故意氣伊達政宗,伊達政宗從來目中無人,有時天真無邪,有時故意刁難,有時視人如寇仇,有時又甜言蜜語。
片倉景綱覺得變化無常的伊達政宗其實和自己從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多次聽說的織田信長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後者就是因為喜怒無常而被稱為霸主。
【你竟然不知道成實那家夥戰敗被俘?
】
【是。
從沒聽說過。
】
【那可不行。
你早應弄清此事,彙報給你父親。
你太粗心了。
】
【既然如此,我會通知他們。
那麼您今天為何不快呢?
】
片倉景綱問道。
伊達政宗并不惱怒,道:
【上杉家的人要用成實;來向我們勒索錢财,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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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提出要把森長可和甘粕景持的骨灰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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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會怎麼辦?
】
片倉景綱的臉色倏地變了,但他立刻又笑了,伊達政宗的腦子轉得飛快,如果自己說了蠢話,不但會立刻被他斥責,而且還要忍受他強烈的憎惡。
伊達政宗厭惡愚昧、憂傷和猶豫不決,如同厭惡毛毛蟲。
他經常挂在嘴邊的話就是:【如果我能早出生二十年的話,那麼織田信長可以做的事情,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
即使他在跳《敦盛》舞,也隻會表達出慷慨激昂的傲氣,而不是對于歲月無常的感慨。
片倉景綱很清楚這一點,便故意轉開身子。
【依我看,恐怕一切取決于器量。
】
伊達政宗盯着片倉景綱。
【這就是你的看法?
哼!
我會讓敵人失望的。
】
【此話怎講?
】
【如果對方認為我們會答應他們的條件,我決不答應;倘若他們認為我們不會答應,我們卻痛快地應允。
】
【好對策。
】
【我已對父親說過,森長可和甘粕景持都已經死了,即便把他們的骨灰繼續留在資福寺,也沒有任何意義。
成實雖然還是個孩子,身上卻有一種大難臨而頭無所畏懼的氣魄,将來遲早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如果讓他就這麼被上杉家關着,不僅僅是讓我自斷一臂,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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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投靠了上杉家的話,這對于我們而言,損失無可估量。
】
【藤五郎會投靠上杉景虎?
哈哈哈,主公不帶這麼亂開玩笑的,成實可是您的堂弟啊,而且他的父親還是您的叔祖(伊達實元和伊達植宗為親兄弟,但後者又把自己的女兒,也就是伊達實元的侄女嫁給了伊達實元,所以兩人既是兄弟又是翁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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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關系亂的),他怎麼可能背棄父親,另投他人呢?
】
【我隻是假設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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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我要勸父親和家中那些老家夥幹脆接受上杉家的人的建議,出錢把成實他們給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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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父親對此卻很是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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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認為您太過糊塗了。
】
【不。
我當時說話太激動了,連老師和左月也責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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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政景還跟我說,正是因為成實不小心打翻了燭火,所以奇襲軍才會被敵人發現,繼而遭到剿滅。
】
【打翻燭火?
主公!
抛開是否真的因此戰敗,我想問一句,留守大人是想讓成實來擔這個責任嗎?
】
【這個還不清楚,得等成實回來之後好好問問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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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政景并沒有什麼别的意思,他是少數支持我的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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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家似乎都不想出太多錢救人,認為三萬兩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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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就心灰意冷地回來了?
我倒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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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
【是。
您的看法,我認為是正确的。
】
【自作聰明!
】
【就算不交換人質和骨灰,成實那個笨蛋也不會被殺。
因為殺了他于事無補――――因為他雖然是我的親族,但在伊達家中并沒有多少說話的位置,明智小五郎如果是個聰明人的話,就肯定會讓他活下去,以便在适當的時候派上用場。
他們手裡的牌和我們手中的牌,有着很大的差異。
】
伊達政宗有些驚訝――――片倉景綱竟然連這一層都想到了,自己雖然在之前也曾經反複思量過這起【買賣】的得失,卻還沒有想小十郎想得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