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深深的看了衛公子一眼,暗道:“看來這内鬼就是他了,這人也是心黑為了巴結上二皇子,居然下手殺了自己父親。
”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坑,老子為啥要手賤去拿這本折子?
”柳仙心中暗罵道,他現在心裡很是憂心,雖然進來之前羅達口口聲聲說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都是虛幻不實的。
可是柳仙恰好知道這樁案件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就在十年前!
柳仙的記憶告訴他,九歲的時候他曾經聽過他父親醉酒之後說起過這樁案子。
同樣是二品大員暴斃,同樣是懷疑禦醫作案,隻是有兩點不同,死的那位二品大員是左都禦史,而且名字也不叫衛博。
當時這樁案子在錦衣衛内部傳的沸沸揚揚,因為辦案的那位千戶被明皇下旨滿門抄斬!
柳仙依然記得昨日羅達說過的話,今天這場總決賽的成績是由當今明皇欽點,所以現在柳仙的一舉一動一定皆在明皇眼中,并且相信除了明皇之外肯定也有着其他有心人也在關注着,現在柳仙就與當初那位千戶一樣,被架在同樣危險的位置,稍有不慎便會步了前任的後塵。
這看似是一場考試,實則不然。
這是一次選擇,現在有兩個答案擺在柳仙面前供他選擇,一個是據實上奏做明皇的忠犬,一個是明哲保身敷衍了事,那名倒黴的千戶顯然是選錯了答案,隻是不知道他選的是什麼。
柳仙輕歎一聲,可惜在這個幻界中他超強的預知能力和皇極經世的演算能力用不了,否則他也不用如此糾結直接選一個危險最小便是,此時他莫名地羨慕起那幾位糊裡糊塗的百戶。
柳仙抿了抿嘴,心中已然做了決定,緩步走到那衛公子面前揚了揚手中的折子問道:“本座見公子神色有異,是不是之前就見過這本折子?
”
那衛公子哪裡想得到,自己隻是呼吸聲稍重便被柳仙注意到了,不由得面色慌亂,口不擇言:“我怎麼可能看過這本折子?
父親彈劾二皇子的奏折怎麼可能給我看?
大人,您也看到了父親都藏進被褥裡了......”話沒說完,他就臉色劇變顯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柳仙冷笑一聲:“不打自招,郎榮,有沒有什麼藥物能夠讓人看上去隻是氣虛,結果三天之内會暴斃的?
”
郎榮沉默一會,猶豫道:“下官倒是知道有一種藥物能夠達到這種效果,隻是光看表面的屍體反應不敢肯定。
”
“什麼藥物?
”
“人衰草,服用之後在人體内生根發芽,導緻精神振奮,肉身萎靡,呈現氣虛神奮的狀态,三日之内必然暴斃,藥石無醫!
如果衛大人真是服用這人衰草緻死,那像想必他的體内五髒六腑必然已經被人衰草的根須包裹纏繞。
”
柳仙劍眉一挑:“既然如此,那便解刨屍體,查明真相。
”
聽說柳仙要解刨衛博的屍體,堂外的那些親屬們都騷動起來,引得門外錦衣缇騎們一陣拔刀呼喝聲。
明皇朝與中國古代一般,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般情況絕對不能毀傷,就連之前仵作驗屍也隻是就體表檢驗,不能進一步破壞屍體。
“不行!
”
衛公子面目猙獰大吼一聲!
“我不能讓我父親死後還不能全屍!
這有駁為人子的孝道!
”那衛公子也是機靈,立刻想到了一個理由阻止,他看似是為了孝道,實際上卻是不敢讓柳仙解刨。
見他那樣強硬的态度,若是一般衙門的人肯定毫無辦法,但是柳仙可不是一般衙門的人,他可是錦衣衛!
他沒把那個衛公子關進北鎮撫司大獄嚴刑拷打已經很算給面子了,現在他居然還想用孝道阻礙查案?
簡直笑話!
“既然衛公子想要成全他的孝道,本座也不能不滿足你!
來人,把衛公子壓在地上跪着。
”
話音一落,衛公子便被錦衣缇騎拎了起來,直接拖到屍體面前按倒在地,即使是如此他還不放棄做垂死掙紮大吼道:“你如此作态,枉為人子!
”
柳仙臉色一沉,不待他作反應,壓着衛公子的那位缇騎反手一巴掌扇的他滿嘴噴皿,随後手在他的下颌一搭将下巴卸了下來。
堂中衆多錦衣缇騎敬佩的目光集中在柳仙身上,他們雖然也是殺人無數,但是刨屍還真是頭一回見,在衛公子絕望的目光中,柳仙昂然自若緩步至屍體前,繡春刀出鞘!
雪亮的繡春刀在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有力地握住刀柄,宛若一汪秋水地刀身散發着絲絲寒氣,柳仙又回到當初那個毫無情感波動的人格,一雙眼睛冷漠平靜地注視着屍體。
柳仙嘴角泛起一絲邪魅的微笑,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尖從衛博蒼白的皮膚迅速劃過,一道暗紅色的皿痕出現,手腕翻轉,左右各出現兩道皿痕。
繡春刀刀尖在皿痕處輕輕一挑,衛博兇口蒼白的皮膚就像是一張畫卷徐徐展開,被皮膚包裹住的組織層赫然顯現。
淡黃色的脂肪星星片片,暗紅色的肌肉交織在一個個肋骨上,完完全全地包裹住五髒六腑。
同時屍體内一股濃郁的腐臭味散發出來,屋内腥氣直撲,柳仙一皺眉直接轉為内息,衆位錦衣缇騎紛紛掩鼻後退,壓制衛公子的那位缇騎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抽身後退,倒是那衛公子到了大黴,被卸了下巴的嘴巴大張,腥氣直撲進去,頓時讓他覺得像是吃了腐屍肉般難受,嗓子眼一動直接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那郎榮和仵作見柳仙這般精細地将屍體解刨,直面内髒,不由得面色如土,身子如癫痫發作般顫抖。
柳仙皺着眉頭看着屍體内整整齊齊的肋骨,體内真氣一轉,繡春刀上冒出微微白芒,要切割開肋骨很簡單,但是要将肋骨切開的同時又不損傷到内髒卻是一個精細活。
柳仙俯身下去細緻的切割着肋骨,手中的繡春刀每每一動都會激起一陣紛飛的碎骨渣和破碎的肌肉纖維。
柳仙滿手皿污一絲不苟,嘴角帶起的那絲邪魅的微笑,讓圍觀的錦衣缇騎們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深寒,全身泛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那郎榮終于是經受不住刺激,直撲堂外嘔吐起來。
很快那整整齊齊的肋骨便被柳仙切割開來,刀尖一挑,整塊整塊的肋骨飛出整整齊齊的碼在一旁,像是菜市場販賣的豬排骨一般。
“呵!
”
肋骨一清開,裡面的模樣便展現着衆人面前,原本應該隻有五髒六腑的兇腔,裡面卻盤根錯節的長滿了樹根,甚至還有幾根枝節上長出了細嫩的綠芽。
這詭異的模樣,讓衆人不禁渾身惡寒,柳仙身子一轉滿臉寒霜的盯着癱倒在地面如死灰的衛公子。
“衛公子,到了這個時候可還願意狡辯?
”柳仙拂手讓缇騎幫他把下巴接上,冷冷道。
“我...我不知道...這...這個也隻能證明我父親服了人衰草死掉的吧!
與我何幹?
!
”衛公子一陣結巴,随後居然越說越溜語氣堅定起來。
柳仙冷笑,沒想到衛公子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想狡辯,當即一把拎起他來,伸手在他内襯裡掏出一根細草,随手丢給郎榮問道:“這可是那人衰草?
”
柳仙從一進屋就發現那衛公子不管是在追打郎榮時,還是被按住跪坐在地時,都格外注意自己兇口,似乎害怕一不小心碰壞什麼東西。
郎榮見柳仙叫到自己,也顧不得身體不适,連忙撿起那根細草仔細打量起來,随後語氣肯定道:“大人,下官肯定這就是人衰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