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是雙方生死相搏,最多五十個回合,典韋就能将現在的張遼斬于馬下。
但是他想要生擒張遼,所以交戰之時,難免有些畏手畏腳。
這才與張遼大戰了一百回合,而将他擊敗。
張遼身後的士卒,看到自家主将被擒,都想要上前拼命。
典韋卻是來到張遼身旁,對他說道:“若是不想你帳下的士卒白白送死,就讓他們投降。
”
張遼被江武等人用繩子綁住,雙目通紅。
年少而居高位,一直意氣風發的張遼,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與他相比,趙雲雖然也是少年英雄,并且執掌一萬精銳騎兵。
但是趙雲出身不好,若非被童淵看中,他可能就是一名不文。
趙雲亦是有些傲氣,但是他的傲氣比較含蓄、内斂。
張遼卻不一樣,他的家室不錯,并且少年時便已舉為郡吏。
尚未經受過挫折的張遼,一直意氣風發。
真實的曆史上,前期的張遼一直默默無聞。
他先後投奔過丁原、董卓、呂布,但是張遼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他所投奔的這三個主公,都是先後兵敗被殺。
到了後來,呂布戰敗身亡以後,張遼率領呂布帳下的其餘士卒,投降了曹操,被封為中郎将。
直到這個時候,得遇明主的張遼,才開始嶄露頭角。
饒是如此,到了建安五年,張遼才因為在官渡之戰中立下功勞,被封為裨将軍。
這個時候的張遼,早就已經被磨去了自身的棱角。
他不斷在戰争中積累經驗,經過數年打拼,這才成為了一代名将。
與曆史後期的那個張遼相比,現在的張遼,雖然已近經顯得頗為不凡。
但是他要走的路,還是非常遠。
現在形勢不如人,他也不想手寫的士卒白白喪命。
張遼雖然感到有些屈辱,仍是命令他們放下武器。
典韋擒下了張遼,也沒有虐待他,隻是把張遼的家眷一起抓了過來,讓他們待在一起,每日好酒好肉伺候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王延攻打雁門郡的同時,趙雲也帶着趙煌、湯陳前去攻打上黨郡。
大軍尚未進入上黨郡,趙煌就對趙雲說道:“将軍,上黨郡的首府乃是長子,我等若是想要攻打長子,必定要先取壺關。
”
“壺關之險,天下少有關卡能與其相提并論。
我軍現在并無攻城器械,若是強攻,恐難取勝。
”
趙雲聞言,默然不語。
他打開地圖,看着壺關與冀州交界的地方,擰起了眉頭。
上黨郡除了上黨太守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勢力,那就是張揚與于夫羅所率領的南匈奴騎兵。
張揚曾經與上黨太守交戰,他攻打壺關沒有打下來,就劫掠附近幾個縣城,一直待在上黨郡。
後來諸侯讨董,張揚帶領手下兵馬投奔曹操。
曹操被董卓擊敗以後,他又投奔袁紹,奈何袁紹不肯重用他。
不僅如此,他還派遣張揚與南匈奴單于于夫羅,統帥南匈奴騎兵駐紮在壺關東邊,防備董卓軍攻打冀州。
其實,張揚現在的地位,完全相當于匈奴人的人質。
因為袁紹當初找于夫羅借兵,讨伐董卓的時候,向于夫羅許下了很多好處。
于夫羅雖然對于袁紹許諾的東西非常垂涎,卻不願意相信袁紹。
剛好這個時候,張揚前去投奔袁紹。
張揚為并州雲中人氏,曾經在丁原帳下,被任命為并州武猛從事。
張揚對于并州境内的匈奴人,十分熟悉,跟于夫羅的關系也非常好。
袁紹看到張揚前來投奔他,就把他派到于夫羅那裡。
名義上,是讓他協同于夫羅,統帥南匈奴騎兵。
其實卻是把他送去當人質,讓于夫羅放心。
張揚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他雖然心中暗恨袁紹,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張揚也隻能留在于夫羅那裡。
趙雲想着張揚的事迹,忽然對趙煌說道:“子亮,你可了解南匈奴人?
”
趙煌說道:“我等與鮮卑為敵的時候,也跟南匈奴人打過交道。
與大多數胡人相同,南匈奴人脾氣暴躁,貪婪好殺,崇拜強者。
”
趙雲聞言,對着一旁的湯陳說道:“我有一個任務想交給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
湯陳聞言,虎目一瞪,說道:“某死都不懼,有怎會不敢接受将軍軍令?
”
趙雲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召來湯陳,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些話,而後湯陳就帶着一百騎兵離去。
如今是初平二年年初,春天尚未來臨,天氣還有些寒冷。
但是南匈奴的大寨之中的張揚,卻是滿頭大汗。
于夫羅拿起手中的彎刀,放到張揚的脖子上,說道:“袁紹那厮,說過給我的東西,現在都沒有兌現。
”
“我們為他鎮守冀州門戶這麼久,一點好處都沒有拿到。
”
“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不顧盟約,反叛袁紹了。
”
“稚叔,你的勇武我非常欣賞,我們匈奴的兒郎們,也都很喜歡你。
你不如跟我們一起,反了袁紹,占據并州,割地封王可好?
”
張揚心中暗暗叫苦。
但是他卻知道,若是真的答應于夫羅的話,他本人的名聲,将盡數毀滅。
那個時候,天下雖大,卻沒有他張揚的容身之地。
就像張純一樣,他勾結烏桓人,最後不但背負着罵名,還落得個兵敗被殺的下場。
張揚雖然對于袁紹亦是非常不滿,但是要他與于夫羅合夥,攻打并州,他卻做不到。
先不說剛剛被董卓任命為并州牧的陳旭,他手下兵多将廣,很不好惹。
單單是上黨郡,有着壺關這個天險,匈奴人也休想攻破。
曆史上的于夫羅,劫持了張揚,最開始就是攻打上黨。
但是在壺關損兵折将以後,又把目光放在了土地肥沃的冀州。
結果,于夫羅被袁紹帳下大将麴義擊敗,傷亡過半。
于夫羅這才灰溜溜的逃回西河郡的長城以北,南匈奴的老巢。
而後他攻破五原郡的度遼将軍耿祉,占據了并州的一個半郡。
于夫羅看到張揚不領情,心中惱怒。
但是他也知道,張揚在并州很有威望,所以并不敢加害他。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闖進了大帳,對他說道:“單于,外面來了一百騎兵。
他們自稱是并州牧陳旭帳下人馬,特來宣讀并州牧的命令。
”
張揚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大喜過望,急忙對于夫羅說道:“單于,就連強大的鮮卑,都被陳征北擊潰。
”
“南匈奴的勇士們雖然骁勇善戰,但是比起鮮卑人來,還是有些差距。
”
“陳征北現在派遣使者前來,單于不妨出去見上一見。
”
于夫羅聽到陳旭的名聲,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自從匈奴被漢武帝擊敗以後,鮮卑就開始崛起。
特别是鮮卑被檀石槐統一後,他們對于在大漢境内,苟延殘喘的南匈奴來講,更是如同一個龐然大物。
以前的鮮卑人,不但劫掠漢人。
哪怕是烏桓人與匈奴人,也都被他們劫掠過。
然而如此強大的鮮卑,卻被陳旭帶領幾千騎兵。
殺掉鮮卑可汗,并且攻破了鮮卑王庭彈汗山。
黃巾軍這些年來,雖然一直待在山上。
但是在北方很多胡人眼中,他們絕對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想了一想,于夫羅對着張揚說道:“你也跟我一起出去。
”
“踏踏踏!
”
湯陳帶着一百騎兵,停在匈奴人的大寨之外。
馬蹄之聲隆隆作響,于夫羅與張揚帶着三千鐵騎沖了出來,揚起一大片灰塵。
湯陳以及一百騎兵,面對幾千匈奴鐵騎,臉上亦是毫無懼色。
于夫羅拍馬向前,對着湯陳說道:“陳旭讓你們過來,所為何事?
”
湯陳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一百騎兵全都怒發沖冠,齊聲大喝:“大膽蠻子,我家主公的名諱,其實你能稱呼的?
”
在古時候,直呼人名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甚至帶了一點侮辱的意味在裡面。
特别是對那些有官職在身的人,更是如此。
按照禮儀來講,于夫羅應該稱呼陳旭為陳并州,或是陳征北才行。
湯陳聽到于夫羅的稱呼,亦是臉色陰沉的盯着他,雙手緊緊握住大刀。
張揚看到雙方剛一見面,就是劍拔弩張,急忙上前打圓場說道:“誤會,誤會,匈奴單于畢竟是一介胡人,不怎麼懂得漢人的禮儀。
”
“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
張揚早就想要脫離袁紹,但是他并沒有想好退路。
今日陳旭忽然派出使者前來,他心中一動,就有了擺脫于夫羅,投奔陳旭的想法。
畢竟陳旭現在是并州牧,領征北将軍職位。
哪怕張揚投奔陳旭,也不算辱沒自己。
所以,他現在可并不希望于夫羅,與陳旭的人發生沖突。
于夫羅聽到張揚的話,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是想到剛才這一百騎兵,爆發的強烈殺氣,以及陳旭大敗鮮卑的戰績,卻使得他也不敢過于強硬。
湯陳冷哼一聲,直接揚起手中的大刀,指着于夫羅厲聲說道:“我家主公有令,南匈奴栖息之所,乃西河郡長城以北的地區。
”
“爾等應該立刻返回匈奴王庭,再敢滞留上黨郡者,殺無赦!
”
聽到湯陳如此強硬的命令,于夫羅大怒,破口大罵:“陳旭小兒,反國逆賊,黃巾餘孽,好生無禮!
”
“今日我就先殺了你祭旗,再率兵擒了陳旭那厮,好占據并州!
”
“兒郎們,随我殺啊!
”
話畢,他也不顧張揚的阻攔,直接招呼帳下士卒往前殺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