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隴西四郡,羌人營地之内人影晃動。
這幾年馬超已經成熟了許多,下巴上也長出了不少胡須,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沖動的毛頭小子了。
有了胡須的馬超顯得更加穩重、迷人,若是放在後世,絕對是個風靡千萬腐女的男神。
此時他坐在大殿之内,靜靜聆聽着麾下謀士的報告。
“主公,斥候已經探聽到了消息,荊州劉表攻武關,冀州袁紹攻并州,徐州曹操也正率領大軍直撲關中。
”
“此時關中四面樹敵,危在旦夕,主公何不答應益州使者之請求,領兵攻下涼州,做個真正的西涼王呢。
”
說話之人乃是馬超找到的一個謀士,此時他臉上滿是狂熱的神情。
自從羌王宋建戰死以後,馬超費盡心機才将惶恐不安的羌人重新穩定下來,沒有讓他們回到以前分散而居的樣子。
可是由于‘殺羌令’的出現,再加上羌人幾次被陳旭所敗,馬超縱然整合了所有羌人部落,手下能戰之兵仍舊太少。
若是陳旭再派大軍西征,恐怕羌人真的會被亡國滅種。
接管了羌人的馬超,感受到這種濃烈的威脅感,就想方設法擴張勢力。
擴張勢力就需要軍隊,由于涼州人口太過稀少,馬超隻能将目光,放在了玉門關以西的貴霜帝國上面。
貴霜乃是中亞地區首屈一指的霸主,能戰之兵數十萬,雖然貴霜國人大多都與漢人長得相差不多,卻也有很多特例。
貴霜人種組成十分複雜,不乏一些金發碧眼之人,可是這些人在貴霜有些受歧視,很多人都都淪落為奴隸。
就算有不少人沒有淪為奴隸,生活也是十分艱苦。
而這些金發碧眼之人,大多都生活在貴霜北部。
自從班超降服貴霜以後,貴霜就一直向東漢臣服,守着自己國家領地不敢再有二心。
由于兩國之間相隔太遠,交通并不便利,所以貴霜對于東漢内亂的事情并不算了解。
馬超曾經去過貴霜,對于那些金發碧眼的奴隸十分眼紅,認為他們是天生的戰士,接管羌人部落之後沒多久,就開始與貴霜國王接觸。
他詐作乃是東漢朝廷新任命的西涼王,要求向貴霜購買金發碧眼的精壯奴隸。
由于對大漢畏懼之心,再加上金發碧眼之人在貴霜也不受重視,故此貴霜國王非常痛快就答應了馬超的請求,極其廉價将這些奴隸賣了過來。
馬超獲得了一萬餘精壯奴隸,将他們全都能編成步卒,再與羌人騎兵彙合在一起,組建了一支新的西涼鐵騎。
恐怕陳旭也沒想到,曆史居然會如此相似。
史書曾有記載,馬超與曹操在關中交戰的時候,手下就有許多金發碧眼高鼻梁之人。
哪怕陳旭到來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馬超仍舊如同曆史上那樣,招募到了許多西方人為士卒。
這些人的出現,使得已經消失的西涼鐵騎,再次浴火重生。
隻不過相比較董卓時期的西涼鐵騎,現在西涼鐵騎已經有了較大改變,并且不再是單純的騎兵了。
馬超新的西涼兵團,乃是羌人騎兵,加上拿着标槍、長矛、圓盾、排成魚鱗陣的步卒,組成了一個融合了東西方特色的軍團。
步卒使用标槍也是出于無奈,首先這些金發碧眼之人不善不會使用弓弩,再則馬超盤踞涼州也沒辦法生産弓弩。
與之相反,這些人長得十分高大,孔武有力,投起标槍來殺傷力巨大無比。
而且以标槍作為武器,除了對使用者體力要求十分苛刻以外,學習起來卻是十分容易,制造起來也非常簡單。
所以馬超就結合了古羅馬的戰法,組建了一支新式西涼鐵騎。
馬超聽見麾下謀士之言,卻是将一封書信拿了出來,而後把書信遞給了自己的謀士。
“這,這難道是老将軍寫的書信?
”
馬超微微點了點頭,眉頭緊緊皺起。
書信裡面的内容,乃是馬騰勸說馬超投降之事。
當然,裡面所言并不見得代表了馬騰真正的意願,也可能是蒲坂中人逼迫馬騰所寫。
“主公真的要投降麼?
”
馬超右手放在劍柄之上,細細撫摸了一陣,而後說道:“将劉璋使者殺了,砍掉腦袋送給涼州刺史陳靜。
”
涼州,隴縣,刺史府。
陳靜看着馬超使者送來的那顆人頭,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他猛然站起身來,說道:“馬超将軍果真願意像彥明那樣,助我坑殺羌人,滅其種族?
”
馬超使者跪在地上,道:“我家主公父親正在朝中為官,而且我家主公也是大漢名将之後,與羌人其實并未有太多感情。
”
“隻要滅了羌人之後,可以讓吾主父子團聚,并且能夠獲得應有的賞賜,區區數萬羌人之性命何足挂齒!
”
陳靜撫掌大笑道:“若是能夠将羌人最後的男子全都殲滅,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功勞,馬超将軍封侯拜将不在話下!
”
使者聞言大喜,再拜說道:“将軍隻管放心,此次定要徹底滅亡羌人,建立不世功勳。
”
送走了馬超使者以後,陳靜對鐘繇說道:“如今主公領兵南征,以緻關中空虛,諸侯趁虛而入。
”
“涼州為了防備羌人而駐守了數萬兵馬,若此次能夠徹底滅亡羌人,我就可以調集大軍回去救援關中了。
”
鐘繇還沒說話,閻行就急忙說道:“馬超此人狼子野心,絕非曲居人下之輩,又豈肯為了征西将軍、定羌侯之位,就配合使君滅亡羌人?
”
“此事恐怕有詐,還請使君慎重行事。
”
自從幫助陳靜殺了羌王,燒死幾萬羌人以後,閻行就留在隴縣得到了陳靜重用。
陳靜也知道閻行與馬超素來不合,聽見這些話倒也不以為意,反而說道:“隴西乃偏僻荒涼之地,馬超不可能願意一直待在那裡。
”
“我作書送往蒲坂,要求仲德督促馬騰寫信給馬超,令其納降配合我坑殺羌人。
馬超身為人子,又豈會不聽其父之言?
”
“更何況馬超為了表明心意,還将劉璋使者斬殺,又豈會有二心!
”
閻行心中大急,還要再勸卻被陳靜打斷了:“彥明與馬超之矛盾吾早已知曉,然而此事涉及主公大業,彥明還當謹慎言語。
”
閻行聞言一窒,卻也不敢再勸。
鐘繇見狀眉頭微微皺起,說道:“前番羌人中計導緻數萬大軍身死,羌王宋建被殺,此次又豈會輕易上當?
”
“縱然馬超身為羌人現在名義上的統帥,羌人對于馬超也會有所防備吧。
”
“而且彥明之言倒也并非毫無道理,馬超此人野心勃勃,憑借一紙書信以及些許官爵,就想将其招降,恐怕并不不容易啊。
”
陳靜道:“話雖如此,然而關中此時危如累卵,若不能及早解決羌人這個威脅,涼州大軍勢必沒有辦法回援關中。
”
“關中若失,主公必将無家可歸矣。
”
陳靜聽聞關中動靜以後,心中十分着急,就想要領軍前去救援。
可是因為懼怕馬超趁勢來攻,這才想要先招降馬超坑殺羌人,再領兵回援。
陳靜對于文昭的一片赤誠之心,亦是天地可鑒。
鐘繇搖頭道:“主公英明神武,麾下謀士都是才能出衆之輩,既然敢勞師遠征,必會料到諸侯攻伐關中之事。
”
“将軍隻需守住涼州即可,沒必要為關中之事操勞費心。
”
陳靜說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雖說主公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可是關中軍隊實在太少了。
若有可能,我還需領兵回援才行。
”
“吾心中已有計較,軍師休要再言其他。
”
鐘繇見勸說陳靜不動,卻也不再言語;假如陳靜真能招降馬超,将剩餘羌人男子全部誘殺,倒也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當然,這件美事卻是建立在羌人的痛苦上面。
隴西四郡天氣已經漸漸變冷,狂風呼嘯,黃沙漫天。
當馬超宣布要東征涼州之時,幾乎所有羌人首領都出言反對,他們早已被關中軍殺破了膽,根本沒有勇氣再戰。
馬超再三堅持,甚至有羌人首領甯願離開這個聚集地,也不願再與漢人交戰。
馬超後來狂性大發,連殺數十人,才使其餘羌人首領不敢再言其他,随後便盡起大軍浩浩蕩蕩殺奔涼州。
行軍途中,馬超麾下謀士來到他面前,猶豫的說道:“主公真要投降陳文昭麼?
”
“須知,投降之後哪怕加官進爵,也不過是屈居人下罷了;主公若是留在隴西,哪怕日後不能東進奪取涼州全境,也能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
”
“更何況,如今諸侯伐陳,關中局勢瞬息萬變,無論是并州丢失,還是關中被劉表、曹操攻克,陳文昭都将實力大減,甚至有可能會萬劫不複。
”
“與陳靜合謀坑殺羌人投降關中之事,主公還請慎重啊!
”
馬超遙望着東方,說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自當建立不朽功名,蝸居隴西這不毛之地,卻又算得上什麼?
”
“此事我心中早有計較,汝休得再言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