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陳旭的到來,整個漢末曆史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曆史上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名義上占據了司隸,然而長安以西的右扶風,仍舊是涼州諸侯的勢力範圍。
這個時代,由于陳旭提前剿滅了李傕、郭汜,并且瞅準時機,毫不猶豫的派兵西進奪取散關、陳倉。
是以,涼州諸侯的勢力,幾乎已經被完全趕出了司隸。
饒是如此,陳倉以西的右扶風領地之中,仍舊是西涼諸侯的勢力範圍。
曆史上曹操西征涼州之時,韓遂、馬超聯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梁興、楊秋共十一路諸侯,起兵攻打曹操。
但是現在,陳旭出兵涼州卻比曹操早了十二年,這些曆史上所謂的諸侯,尚未成型。
似候選、程銀、李堪這等在建安二年,仗着天下大亂才嘯聚人馬占據長安的諸侯,卻永遠沒有了成為一方諸侯的機會。
隻有楊秋、梁興與張橫、馬玩,在涼州境内還有些勢力。
可以說,曆史上涼州多如牛毛的諸侯,正是趁着曹操與關東諸侯交戰,無暇西顧的時候,這才趁勢而起。
陳旭橫掃司隸,放棄整個關東,率先平定涼州的戰略,卻讓很多野心家失去了發家的土壤。
現在涼州諸侯,除了韓遂、馬騰、楊秋、梁興、張橫、馬玩以外,也就隻有一些羌族部落罷了。
陳旭攜大軍威壓涼州,頓時使得涼州諸侯人心惶惶,特别是位于陳倉以西的楊秋,更是坐立難安。
文昭領兵在陳倉休整了幾日,甘甯已從水路陸續運來了一批糧草,陳旭這才再次召集軍中諸将,商議進兵涼州之事。
“進兵涼州有兩條路,一條乃是直接出兵陳倉以西,先消滅盤踞在吳嶽山的楊秋,再領兵攻打漢陽郡、安定郡。
”
“第二條路乃是讓張燕将軍固守陳倉,我等卻是率大軍由散關西進取武都郡,先與文遠彙合,再做其他打算。
”
樊稠自投奔陳旭以來,一直沒有立下功勞。
如今他好不容易随軍出征,自然要抓緊機會。
他聽見陳旭的話以後,當即說道:“司隸全境都乃主公治下,楊秋何德何能,膽敢占據右扶風陳倉以西之地?
”
“主公此次既然決意掃平涼州,像楊秋這等小勢力諸侯,自當橫推過去,殺雞儆猴,使其餘諸侯不敢再與主公相抗。
”
楊定聞言,急忙反駁道:“楊秋勢力雖弱,然涼州卻是諸侯林立。
假使主公今日出兵攻打楊秋,其餘諸侯必定人人自危,為保自身而聯合在一起。
”
“愚以為,出兵消滅楊秋,乃是下下之策。
”
文昭麾下其餘諸将,卻是非常有默契的沒有發言。
因為這是涼州,沒有人比樊稠、楊定更加更了解情況。
樊稠就不用說了,他出身涼州,很早以前就追随董卓在涼州闖下了赫赫威名;楊定更是與胡轸齊名,乃是名動涼州的豪傑。
文昭當初接納這兩個人,也未嘗沒有,為今日取涼州做打算的想法。
聽到楊定的話,陳旭問道:“整修之意,欲讓吾避免和其他諸侯發生沖突,先滅馬騰?
”
整修乃楊定的表字,他搖了搖頭,說道:“主公欲穩定後方,勢必要掃除涼州所有諸侯。
區區楊秋,又豈能阻礙主公大業?
”
文昭來了興緻,捋了捋胡須,問道:“整修有何平定涼州之策?
”
楊定笑道:“主公奉天子以征四方,占據大義;為屬下報仇而興兵,師出有名。
”
“如今主公之威名照耀九霄,天下何人不知?
諒那涼州大大小小的諸侯,也不敢輕易與主公為敵。
”
“西方諸将,皆豎夫屈起,無雄天下意,苟安樂目前而已。
”
“主公隻需派人以官爵誘之,西方諸将既然畏懼主公聲威,又貪戀榮華富貴,必定欣然願降,而為主公爪牙矣。
”
不得不說,楊定無愧于西涼豪傑的名頭,他對于西涼諸侯心思的把握,卻是遠超他人。
就連賈诩、李儒聞言,也都暗自點頭。
陳旭自然是大喜過望,追問道:“出使西涼諸侯,何人可以擔此重任?
”
楊定昂首挺兇說道:“末将不才,在涼州頗有薄名,更與那楊秋乃遠房親戚,願意出使。
若其願意來投尚好,若其不願投降,我親自取其首級獻于主公帳下!
”
“楊秋若降,梁興、張橫、馬玩不足為懼矣。
”
陳旭心中更喜,親自為楊定斟了一杯酒,說道:“整修若能做成此事,當得首功!
”
楊定伏地拜謝:“定必會勸說楊秋領兵來投!
”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上之策。
若果真如楊定所言,能夠說得這幾路諸侯來降,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先不說楊定前去面見楊秋,文昭領兵駐守陳倉,暗暗聯系張遼之事。
卻說韓遂罵完馬超以後,這才歎息着說道:“陳文昭占據司隸、并州,對于涼州一直虎視眈眈。
隻是涼州勢力錯綜複雜,關中戰事不斷,他才不敢貿然興兵來攻。
”
“如今關東局勢穩定,秋收過後糧草亦是甚為充足,正是奪取涼州的大好時機。
”
“張文遠中伏一事,必會成為陳文昭起兵攻打涼州的借口。
莽夫馬超此舉,真是引狼入室啊!
”
說到這裡,韓忍不住跌足怒罵起來。
閻行問道:“張遼既然是被馬超伏擊,大将軍自會尋找馬騰麻煩。
我等坐山觀虎鬥,然後再漁翁得利不行麼?
”
韓遂搖頭道:“馬壽成又豈是陳文昭的對手?
哪怕聯合整個涼州諸侯的力量,都不見得能夠擊敗陳文昭,更何況是馬壽成一人乎?
”
說到這裡,韓遂臉色變換了一陣,咬牙道:“吾雖然與馬壽成有些舊怨,卻也不能坐視他被陳文昭消滅……”
閻行假扮馬超伏擊張遼,也是瞞着韓遂行事,隻想嫁禍馬超,倒是沒有想過其他。
如今聽聞韓遂的話,當即冷汗淋漓。
他與馬超雖然有些意氣之争,卻也是涼州内部的矛盾。
假如因此引來陳旭,倒也并不是閻行希望看到的事情。
閻行隻是偷偷低着腦袋,不敢出言。
韓遂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就準備派遣使者約見馬騰議和,共同抵抗陳旭,将其趕出涼州。
當馬騰得知韓遂的意願以後,大喜過望,欣然應諾。
這段時間,因為馬超伏擊張遼之事,馬騰懼怕陳旭兵鋒,都快急白了頭發。
如今韓遂能夠摒棄前嫌,合力抗拒陳旭,對于馬騰來講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兩人既然有了決定,就商議在武威郡的祖厲結盟。
大旗蔽日,鼓樂震天,韓遂、馬騰這兩個反目成仇的異姓兄弟,此時再次相聚到了一起。
兩人并肩而立,望着遠處滾滾流動的河水,韓遂率先說道:“往日因為一些小事,而與兄長争來争去,現在看起來,卻顯得有些幼稚。
”
“如今陳文昭虎視涼州,若我兄弟二人不聯手抗敵,涼州終究隻會成為他人嫁衣矣。
”
馬騰亦是說道:“賢弟能夠摒棄前嫌,幫助為兄抵擋陳旭,當真是義薄雲天啊!
”
兩人表面親密無間,但是心中如何想法,卻是不得而知。
涼州諸侯之中,馬騰性格直爽,乃是一個勇武過人之輩;然而,涼州也隻有韓遂一人,配得上‘枭雄’的稱号。
縱觀韓遂一生,一開始韓遂是被北宮伯玉等人,脅迫着反叛朝廷的。
韓遂、邊章成為叛軍首領,擁兵數十萬之衆,數次大敗漢軍,使得天下震動。
及至後來,韓遂殺掉與他一同起事的邊章、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人,成為唯一的叛軍首領,雄踞一方。
後來,韓遂先以涼州名士王國為統帥,号召涼州豪傑共抗朝廷,壯大了叛軍的實力。
王國兵敗,韓遂毫不猶豫廢除王國的領導地位。
這一次,韓遂想要再故伎重演,脅迫涼州名士閻忠擔任首領,統率各部。
閻忠不依,憤恨而死。
董卓亂政,韓遂為了保存實力不被消滅,就與馬騰結為兄弟。
待董卓滅亡,曹操無暇顧及涼州之時,韓遂再次與馬騰交惡。
後來曹操當政,韓遂、馬騰投降,韓遂派遣了一個兒子,馬騰親自入京成為人質。
卻不想,後來韓遂不顧及自己兒子的性命,馬超不顧及自己父親的性命,兩人聯合反叛曹操,緻使人質被殺。
縱觀韓遂的一生,可以算得上是無情無義,降而複叛,反複無常。
那些曾經跟随他打天下的人,最終都成為了韓遂踏上高位的墊腳石。
馬騰雖然直爽,卻也并非愚蠢的莽夫,他早已看穿了韓遂的本質。
這次與韓遂再次結盟,稱兄道弟,也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
兩人正在相互恭維,忽然聽到一陣喧嘩之聲傳來。
他們擡頭視之,才發現馬超一身戎裝沖了過來。
馬超一邊沖向韓遂,一邊大聲吼道:“阿翁,韓遂狼子野心,嫁禍于我,不能與他結盟!
”
“我這就先殺了韓遂那厮,再領兵殺退陳旭,獨占整個涼州!
”
話畢,馬超一挺長槍,雙目通紅的殺向韓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