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考驗來了(1)
劉鼎當然知道長期繃緊的弓弦随時可能會斷,然而,白手起家,一窮二白,他能做到的,隻有這些。
有消息說,藍衣侯已經逃到了盛唐縣,和淮西軍大将顔覺郦會面了,這意味着淮西軍随時都會反撲。
想要活命,每個士兵就必須拿出吃奶的力氣來,否則,大家就隻有到大别山上去做土匪了。
當然,必要的休息也是要的。
那天,在訓練場上,劉鼎對值星官沈夢說道:“首要的任務,是鍛造他們的鐵的紀律,今天不訓練了,大家整理内務。
”
沈夢頓時苦了臉,他最怕的就是整理内務,偏偏劉鼎盯得很厲害。
其實清淮軍士兵并沒有多少私人物品,需要整理的東西并不多,可是屋前屋後,方前方後,屋裡屋外,都要窗明幾淨,整整齊齊,實在是太困難了。
一群大男人隻知道打仗**賭錢,哪裡有心思來收拾自己的狗窩?
清淮軍以前從來不搞這些,若非劉鼎的個人威力實在太大,恐怕早就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了。
縱然如此,宣布了命令以後,劉鼎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每個士兵的抵觸情緒。
劉鼎從他們的面前走過,不發一言。
站在台階上,劉鼎朗聲對自己的軍官團說道:“一味的兇狠好殺,隻能赢得暫時的勝利。
想要軍隊百戰不殆,必須鑄就鐵的軍魂。
不要覺得殺敵是唯一鑄就軍魂的途徑,嚴格的紀律同樣密不可分。
良好的紀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成的,想必你們也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能不能時時刻刻貫徹執行,就要看大家的決心了。
”
蓦然提高聲音,劉鼎大聲吼道:“你們有沒有這個決心?
”
衆人條件反射的回答:“有!
”
劉鼎臉色稍微緩和,不假辭色的反複強調:
“紀律,永遠都是紀律排在首位,鐵的紀律,才能鑄就鐵的軍魂!
”
“要鍛造他們的鐵的紀律,就要反複反複再反複,直到他們條件反射為止!
”
“不僅僅是訓練場,就是休息時間,也要鍛造他的軍人風格!
”
“時時刻刻,哪怕是**的時間,都要記住,我們是軍人!
是與衆不同的軍人!
”
“軍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應該有标準的程序,這就是軍人的風格!
”
最後,劉鼎聲色俱厲的喝道:“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必須時時刻刻強調,就算有老虎追在屁股後面,都必須給我背得出來!
做不到這一點的,我首先剁了你們的腦袋,然後再去訓練他們!
”
衆軍官面色一凜,急忙應道:“明白!
”
“現在,我們去檢查!
”
劉鼎大踏步地走出指揮所。
從此,清淮軍的士兵又多了一樣痛苦,就是整理内務。
以前劉鼎最痛恨這個,為此還給個自己的上級難堪,現在卻發現對于軍官而言,這的确是訓練士兵無條件服從的最好辦法,尤其是在這樣的亂世,什麼樣的手段都不為過,隻要能夠保護自己,能夠提升部隊的戰鬥力,哪怕是刀山火海,也照樣要闖。
劉鼎的工作,也多了一條,就是抽查内務。
這天晚上,劉鼎回到黎霏嫣的廂房,黎霏嫣正準備脫衣睡覺,看到劉鼎進來,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蜷縮起來,将被子拉過來遮蓋着自己,但是一雙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剛剛沐浴過的腳趾非常的精緻,憑空多了幾分妩媚。
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劉鼎看起來已經不太像惡魔,可是黎霏嫣還是能感覺到他那種天生俱來的殺氣,好像随時都會将自己吞噬似的。
劉鼎随口說道:“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不用管我。
”
黎霏嫣皺眉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有什麼事呢?
”
劉鼎淡然說道:“确實沒事。
”
黎霏嫣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她猶豫着躺下,盡管天氣很熱,卻将被子遮蓋的嚴嚴實實的。
劉鼎斜眼看了看他,也沒有說話,自己倒頭大睡。
黎霏嫣還是緊張的要命,秀美的臉頰居然不自然的紅潤起來,心頭有種怪怪的感覺,渾身的肌膚也有點發熱,汗水慢慢的從嬌嫩的肌膚下滲出來,讓她覺得有點難受。
在藍家大院,她是個非常奇怪的存在,下面的清淮軍士兵都将她當做是劉鼎的禁脔,雖然豔羨她的美色,卻沒有人敢挑逗她,更别說侵犯她了,這讓她感覺稍稍好受一點,可是每次遇到劉鼎,她都感覺自己好像是妓院裡準備接客的姑娘一樣,随時都會被這個男人侵犯,那種進退兩難的煎熬感覺,讓她每天起來都覺得自己好像憔悴了很多。
有時候她甚至想,劉鼎還不如幹脆侵犯了自己,也省得自己提心吊膽的,這滋味實在折磨人,偏偏劉鼎好像又沒有這麼意思。
幸好,劉鼎始終沒有什麼動靜,直到後半夜,才悄悄地爬起來。
黎霏嫣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發燙的兇口,卻發現劉鼎并沒有靠近自己,而是準備出去,忍不住疑惑的說道:“你要做什麼?
”
劉鼎面無表情的說道:“查崗。
”
黎霏嫣半信半疑的說道:“你不是安排烏傑了嗎?
”
劉鼎沒有說話,徑直出去了。
黎霏嫣自言自語的咕嘟一聲,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知道哪位又要倒黴了,卻害苦了我。
”
她已經推斷出,劉鼎到她房間來,就是讓清淮軍的人都知道,他今晚應該不會出現了,可是誰知道,他居然悄悄的出去了,說不定會有哪個倒黴的家夥被他抓到。
到時候,倒黴的人豈不是會背後說,她居然連個男人都留不住?
這面子丢的太大了,好歹自己在淮西軍裡面也是有名的美女啊,怎麼到了劉鼎的面前就一文不值呢?
卻無可奈何。
難道她喜歡劉鼎侵犯自己嗎?
她可沒有自虐的傾向。
劉鼎好像真的不吃她那一套,她也沒有心思來魅惑他了。
拉倒吧!
管它!
第二天早上,黎霏嫣果然聽到了消息,昨晚又有兩個士兵被嚴肅處理,闆子打得啪啪啪的直響。
就如同她推測的那樣,清淮軍的官兵們都知道劉鼎進了黎霏嫣的房間,以為他肯定會風流韻事一個晚上,因此紀律的确有點松懈,有兩個哨兵吊兒郎當的,沒想到劉鼎半路殺出來,将他們抓過正着。
那幾個受罰的士兵都恨得牙癢癢的,卻不敢恨劉鼎,隻能将怒火發洩在黎霏嫣的身上,說她連個男人都看不住,居然讓劉鼎半路跑了出來。
甚至還有更難聽的傳聞,居然說她是個破鞋,劉鼎對她沒有什麼興趣,随便搞了兩下就沒有意思了。
值班軍官烏傑也挨了好一頓批,雖然隻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
這個傳聞讓黎霏嫣非常的惱火,可是卻又沒有辦法辯解,誰會相信來自淮西軍的她,居然還是清白之軀呢?
素來堅強的的她,竟然為了這個事情,悄悄地在房間裡垂淚,神思恍惚間竟然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偏偏劉鼎好像根本不解風情,再也沒有踏入她的房門了。
劉鼎,現在忙着處理衙門的事情。
時月軒主持的霍山縣衙門,也重新開張了,管事的人員暫時隻有兩個:時月軒和盧觀影。
盧觀影是神醫盧舜傑的兒子,對醫術沒有什麼興趣,對于衙門上的事情卻有無限的熱情。
時月軒正好需要人,自然将他留了下來。
他在衙門幹了幾天的時間,倒成了衙門的主力,衙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跑,清淮軍每個人對他都挺熟悉的。
衙門的首項工作,就是出安民告示。
安民告示的主要内容,是勸說逃到山裡的老百姓回來。
然而,安民告示貼出去很多天,霍山縣的縣城并沒有出現多少人回來,街道上依然是冷冷清清的,一片的愁雲慘霧,從外面逃難到霍山縣的流民,要比山上回來的居民還多。
淮西軍正在籌謀進攻廬州,前鋒已經到達舒城和巢湖一帶,戰火不可避免的早就了大量的難民,大部分的難民都向着南方逃跑了,卻也有少部分的難民逃到了大别山區。
根據時月軒的統計,在過去的十多天時間裡,進入霍山縣的難民就多達一千六百餘人,其中大部分是婦孺,為了安頓這些難民,時月軒和盧觀影可的的确确是累壞了。
難民們最需要的就是糧食,霍山縣的存糧并不多,因此必須從南方的舒州等地購糧。
舒州倒是有糧食,可是運送回到霍山縣卻非常艱難,中間需要穿越山高林茂的天柱山,随時都會有被打劫的風險。
如果處置難民問題,一直困擾着時月軒和盧觀影兩人,劉鼎對這方面不是很在行,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時月軒在彙報情況的時候,氣憤的說道:“我們得到消息,山上的百姓都受到了某些人的威脅,所以不敢回來。
如果霍山縣的居民能夠正常開展生産,難民有他們的帶動,幹活的效率将會提高很多,偏偏……”
劉鼎的眼睛眯成一條線,懶洋洋的說道:“彭飛虎?
”
時月軒尖銳的說道:“正是他。
”
盧觀影冷冷的說道:“看來,有些人是采取非武力不抵抗政策,準備餓死我們啊!
”
時月軒說道:“我去問過他們兩家,他們矢口否認和彭飛虎有任何的聯系。
”
劉鼎不動聲色的說道:“暫時不要理睬他們。
”
時月軒為難的說道:“那……這……”
沒有居民,還要衙門來做什麼?
服務難民營嗎?
劉鼎淡然自若的說道:“你繼續開展你的工作,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
”
時月軒自己忙去了。
劉鼎回到藍家大院,在前庭來回踱步,想了想,叫道:“來人,把令狐隊長叫過來。
”
令狐翼很快就來了。
看着令狐翼的神色,劉鼎沒有問山上的事情,卻說道:“淮西軍有動靜?
”
令狐翼點點頭,急切地說道:“是的。
藍衣侯從顔覺郦那裡借了五百名士兵,加上自己湊合的三百人,組成了總共八百人的隊伍,正在向霍山前進,預計明天傍晚就會到達走馬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