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城裡城外(1)
韋國勇帶着劉虎等人前來迎接劉鼎。
劉鼎對蔡州前線戰事的發展甚是滿意,笑呵呵的說道:“我隻是來看看秦宗權,别的都不插手。
”
韋國勇恭敬的說道:“大人此番前來坐鎮,必然陡增我軍戰力。
”
劉鼎笑着說道:“你也學會拍馬屁了啊!
”
韋國勇含笑不語。
劉虎踏前一步,朝劉鼎躬身行禮,随即鬥志昂揚的挺起兇膛,朗聲說道:“大人,你很快就能看到秦宗權了。
不管他是死是活,屬下一定将他送到您的面前!
”
劉鼎欣然點頭:“好啊!
那就先記你一功了!
”
劉虎作為佽飛營的指揮使,在這次圍攻淮西軍的戰鬥中,表現出色,多次受到誇獎。
他麾下的佽飛營,和火字營合作,從北面發動對淮西軍的進攻,一路進展順利。
蔡州的北方,乃是淮西軍布防的重點,秦宗權不但在這裡安排了強大的軍隊,而且還派出悍将秦無傷來坐鎮。
但是,無論淮西軍怎麼努力,他們的防禦最終還是被擊潰了。
興橋栅是蔡州城北方最險要的據點,秦無傷在失守郾城以後,就一直退守上蔡,然後退守興橋栅,最終,上蔡被鷹揚軍占領,興橋栅也被鷹揚軍占領。
沒有了興橋栅的防護,蔡州的北面,就完全打開了。
劉虎虎虎生威的說道:“謝謝大人!
”
劉鼎上下打量着他,關切的說道:“你的身體怎麼樣?
”
劉虎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滿不在意的說道:“沒事了!
皮外傷!
”
劉鼎眼神微微一沉,随即微笑不語。
劉虎的傷勢其實還沒好,是他自己頑強的掙紮着要上戰場的。
以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參加劇烈的戰鬥。
在鷹揚軍裡面,好像劉虎這樣,拖着傷勢也要出現在前線的軍官,的确不在少數。
除了個人的意志比較堅強以外,對于功名利祿的向往,也是非常重要的刺激因素。
事實上,大家都很清楚,幹掉了秦宗權以後,朝廷肯定少不了對鷹揚軍的大肆嘉獎。
劉鼎肯定是要晉封親王的,韋國勇說不定也能夠撈到郡王,最不濟也是國公。
其餘的人,至少也可以撈個侯爵、子爵什麼的,最不濟的,也能撈個男爵,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功勞啊!
要是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離開了前線,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鷹揚軍之前和淮西軍苦苦争奪了足足五年的時間,多少同伴都倒在了淮西軍的屠刀之下,要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掉了鍊子,那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所以,鷹揚軍從上到下,都顯得非常的激昂,隻想着一舉沖破蔡州城,徹底的消滅淮西軍,然後立功受獎。
早在丹陽湖的船上,艾飛雨就已經明确的指出,立功受獎才是刺激戰鬥力的最好途徑。
在這樣的理念指導下,劉鼎當然不會吝啬獎賞,每次勝仗以後,都慷慨的對有功人員進行嘉獎。
鷹揚軍上下對此都毫無懷疑。
隻要消滅了秦宗權,無數的官職和金銀财富,都會從天而降。
一行人來到蔡州城北面的興橋栅,這裡是鷹揚軍的前線指揮部,距離蔡州城隻有不足三十裡。
興橋栅是蔡州城北方最重要的據點,也是距離蔡州城最近的據點。
當初秦無傷就是在這裡設防,阻擋鷹揚軍前進的步伐,結果被鷹揚軍成功擊破。
興橋栅各地還有激戰的痕迹,到處都是焦黑的泥土,應該是火字營抛射的震天雷造成的。
戰場還沒有完全打掃完畢,殘破不堪的淮西軍軍旗,還在角落裡歪歪斜斜的飄蕩着。
一隊隊的鷹揚軍将士,正從遠處開到這裡,又從這裡開往南方的蔡州城。
劉鼎到達這裡的時候,發現有大量的民衆,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地方不但聚集了大量的鷹揚軍官兵,還有來自後方的輸送民工,數量也在萬人以上。
那些民衆發現劉鼎到來,開始的時候還顯得比較平靜,後來就大聲的呼叫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聽說秦宗權的末日就要到了,那些曾經在淮西軍的荼毒中幸存下來的民衆,都紛紛組織起來,自發的将物資送往前線勞軍。
他們對淮西軍的痛恨是發自内心的。
這些民衆裡面,有來自附近的許州、穎州,也有來自遙遠的黃州、蕲州,甚至還有來自洛陽地區的。
從民衆們憤怒的情緒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淮西軍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要徹底的完蛋了。
為了滿足前線作戰的需要,鮑傑一直跟随韋國勇行動。
他的雙腿在戰鬥中不幸斷掉,卻依然支撐着為鷹揚軍做事,現在已經是鷹揚軍後勤部門的二号人物。
在鷹揚軍的後勤部門裡面,鮑傑素來是以火爆脾氣著稱的,要是哪方面出現了遺漏,他當場就要大發脾氣,因此,在鷹揚軍裡面,他又有個外号,叫做“鮑雷公。
”
劉鼎見到鮑傑,立刻笑吟吟的叫道:“雷公,你等等!
”
鮑傑急忙回頭,發現是劉鼎,又驚又喜,于是推着輪椅過來,行禮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
劉鼎說道:“你現在準備的糧食,能滿足破城以後的需要麼?
”
鮑傑說道:“隻能滿足我軍的需要。
”
劉鼎說道:“城内的不用考慮了?
”
鮑傑說道:“大人,城内并沒有平民。
”
劉鼎皺皺眉頭,最後說道:“這樣,你且多準備三成的糧食,或許有用。
”
鮑傑說道:“遵命!
”
劉鼎點點頭,朝他擺擺手,微笑着說道:“你去忙吧!
”
鮑傑推着輪椅去了。
韋國勇疑惑的說道:“大人,你要這麼多的糧食做什麼?
”
劉鼎思索着說道:“我也是有備無患。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拿下蔡州城不難,但是善後工作可能非常的繁瑣。
蔡州原本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但是曆年來,一直都是戰争的發源地,從安史之亂以後,根本就沒有消停過,導緻這裡的民衆異常的貧瘠。
”
韋國勇點頭說道:“确實如此。
古人有雲,天下未亂淮西先亂,天下已安淮西未安。
”
劉鼎深思着說道:“有人告訴我,隻要有飯吃,就不會有人起來造反。
淮西人之所以常常起來發動動亂,說到底還是太窮,民衆們想填飽自己的肚子罷了。
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蔡州的所有人,都有飯吃,消除淮西動亂的根源”
韋國勇内疚的說道:“屬下隻專心于軍事,對于内政,實在是粗陋,還請大人原諒。
”
劉鼎笑着說道:“我對内政也不擅長,等拿下蔡州城以後,還得交給崔碣他們來處理。
”
韋國勇說道:“屬下相信,這次我們鷹揚軍平定蔡州以後,這裡再也不會成為動亂的根源了。
”
劉鼎說道:“但願如此吧!
”
他們進入興橋栅以後,火字營指揮使李啟鳴,鶴字營指揮使張祥鶴,鬼臉都指揮使刁奇,都帶着自己的麾下主要軍官出來迎接。
他們其實都是剛剛趕到,屁股還沒有坐熱呢。
現在一起出來迎接,氣勢倒也壯觀。
劉鼎一一和他們見禮。
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洗禮,李啟鳴和張祥鶴看起來都成熟了很多,不再是以前的毛頭小夥了。
刁奇也顯得比較沉穩了,臉上的傷疤也在逐漸的消退,比以前清秀多了。
這次在蔡州的戰鬥,鶴字營和鬼臉都的表現,雖然不如佽飛營出色,但是也是中規中矩,隻要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他們終究會成為一流的部隊的。
勇字營指揮使楊璧鱗還沒有到,骁騎營指揮使楊鹭飒也還沒有到,軍事會議暫時不能召開,于是大家都坐在槐樹的底下乘涼,随意的說笑。
這不是正式的場合,大家也顯得比較自由。
張祥鶴和劉虎他們,由于同樣都是進攻淮西軍,見面少不了讨教一下理論,但是說着說着,又不服氣的争辯起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韋國勇站在劉鼎的身邊,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們的駐地距離這麼比較遠,卻也差不多應該到了。
”
正在說着,一陣馬蹄聲響,卻是楊鹭飒來了。
骁騎營畢竟是骁騎營,機動能力極強,出場也顯得非常的有氣派。
但是二十四騎疾馳而來,一下子就将大家的眼球給占據了。
楊鹭飒的馬術很不錯,遠遠的縱馬疾馳,到了劉鼎的不遠處,又迅速收缰,敏捷的從馬背上跳下來,立正敬禮。
在他的後面,劉火、楊秀、瞎眼金雕等骁騎營的隻要軍官,也都跳下來,立正敬禮。
他們在收複了光州之後,一直在蔡州城的外圍遊蕩,追擊零星的淮西軍。
這次鷹揚軍對蔡州淮西軍的戰略,是不許放走任何一個人。
騎兵不适合硬攻淮西軍的據點,這種抓漏網之魚的行動,剛好能夠一方面鍛煉骁騎營的反應能力,又能鍛煉骁騎營戰士的單兵作戰能力。
瞎眼金雕是第一次看到劉鼎,不免有些緊張,感覺自己的雙手,都不知道朝哪裡放。
令狐翼、夏可舞等人也在劉鼎的身邊,看到瞎眼金雕這個樣子,令狐翼忍不住笑起來,夏可舞笑着說道:“你咋弄得跟個鄉下大姑娘似的?
莫非是來相親不成?
”
瞎眼金雕朝他倆翻着白眼,一副你們懂得什麼的樣子。
劉鼎握着楊鹭飒的手,似乎覺得楊鹭飒看起來似乎成熟了一下,沒有以前的那種稚氣了,于是笑着說道:“呵呵,我們的小楊帥,好像長大了啊!
”
楊鹭飒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腼腆的說道:“大人!
”
劉鼎點點頭,欣慰的上下打量着他,笑眯眯的說道:“很好啊!
像個男人了!
看來有人照顧的日子,就是不同以往啊!
”
楊鹭飒的臉,頓時微微紅了起來。
韋國勇等人都是含笑不語。
劉虎等人卻是咧開嘴,傻笑起來。
原來,素來風流的小楊帥,這次遇到了麻煩,而且是天大的麻煩……他要準備結婚了。
原沔州刺史歐淡圭的寶貝女兒歐玲思,不知道怎麼跟楊鹭飒好上了,本來楊鹭飒沒想到這個姑娘如此難對付,一夜風流以後,居然将結婚提上了日程,煞有其事的提出今年就要嫁入楊家。
任他花言巧語,舌燦蓮花,将十八般的武藝都用上了,結果都是沒有任何效果。
這個小姑娘的堅韌,讓楊鹭飒暗叫自己的風流日子從此結束了。
最終,此事驚動了鷹揚軍的高層,劉鼎趁熱打鐵,将此事定了下來,楊鹭飒苦着臉,隻好乖乖的答應做新郎了。
劉鼎當時還蠻有興趣的說,等解決了秦宗權,就給楊鹭飒、令狐翼、劉虎三人,在洛陽集體完婚。
虎頭喜歡的,還是以前在大别山認識的傻姑,劉鼎已經讓龍京京卻将她接到洛陽來了。
劉火喜歡湊熱鬧,笑着說道:“兄弟們,這次攻打蔡州城,沒有我們騎兵的份,大家撈到了什麼好東西,可得給我留點,我還沒有準備好給我們老大的結婚禮物啊!
”
楊鹭飒瞪着他,低聲喝道:“你不說話别人會當你啞巴啊!
禮物不要,把你送過來,給我當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