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夕陽挂在了天邊,一天的時間就要過去了,鷹揚軍的各個軍官都開始聚攏到楊鹭飒的身邊,明顯是等待着強攻的命令。
楊鹭飒的妙計,大概要失敗了。
可是,說也奇怪,就在太陽就要下山的一刹那,隻看到城頭上有人舉起白旗,跟着一個包袱扔出來,在城下的草地上滾動着。
鷹揚軍哨兵走過去将包袱撿起來,原來是一顆人頭,經過辨認,正是王家瑞的人頭。
果然有人殺了王家瑞。
鷹揚軍軍官盯着楊鹭飒的目光,立刻緩和了很多。
楊鹭飒懶洋洋的站起來,整了整衣裝,騎馬來到隋州城下,朝城頭上叫道:“誰殺了王家瑞?
”
城頭上有人叫道:“殺了王家瑞,就是隋州刺史,鷹揚軍說話算不算數?
”
楊鹭飒凜然回答:“當然算數!
”
上面沒有了動靜,卻聽到了悉悉簌簌的腳步聲,好像是有士兵在列隊。
楊鹭飒身邊的人頓時緊張起來,劉火、劉虎、沈夢等人都向前湧,鋒利的箭镞瞄準了禁閉的城門。
後面的鷹揚軍也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楊鹭飒本人卻是沒事兒的東張西望,好像這裡的事情和他沒有多大關系。
一會兒以後,隋州城的大門慢慢的打開,吊橋也放了下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鷹揚軍官兵,立刻蜂擁入城,然後順着城門後的樓梯登上城牆,控制了隋州城的南門,其餘的部隊則順着街道散開,分别占據有利地位置。
同時根據之前的情報,控制所有地倉庫、軍營等要害建築物。
城内的民衆正在忐忑不安。
忽然發覺外面腳步聲響,小心翼翼的一看,發現原來是鷹揚軍來了。
頓時放下心來,紛紛走到街頭上。
好奇而興奮地看着鷹揚軍。
楊鹭飒騎着白馬慢慢的入城,很快看到在城門洞後面,大約有兩千多名地淮西軍士兵正在聚集。
他們服裝的顔色都不同樣,有黑色的,有灰色的。
也有白色的,甚至還有花布。
武器也非常地複雜。
普遍顯得比較落後,有些人的武器都生鏽了,有些人地長矛隻剩下半截,和之前出城襲擊鷹揚軍的同伴完全不同。
他們列好隊伍以後,都将武器放到了旁邊。
他們的武器,很快被劉火等人收繳,周圍也全部聚滿了鷹揚軍的士兵。
在淮西軍隊伍的前面,有個帶頭的淮西軍将領,正在用深邃的目光盯着慢吞吞入城的楊鹭飒。
他同樣年紀不大,身材修長。
頗為秀氣。
仔細一看。
會發現他和楊鹭飒有幾分相似,都是相當俊俏的人物。
其餘的淮西軍士兵。
武器都非常斑駁,隻有他地武器很漂亮,這是一把精心鍛造地碧玉刀,刀锷上鑲嵌着墨鸀色的寶石,刀鞘上面地花紋也非常的精緻,完全是人工雕刻出來的。
楊鹭飒騎馬來到他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慢慢的說道:“你就是段玉?
”
那個淮西軍将領挺直身軀,朝楊鹭飒行了個鷹揚軍的軍禮,鎮定的說道:“是,我就是段玉,我殺了王家瑞。
”
正在忙碌的劉火、張祥鶴等人都停下手來,看看楊鹭飒,又看看段玉,靜靜的等待下文。
段玉是淮西軍的人,按照鷹揚軍的慣例,非殺不可,可是,他殺了王家瑞,楊鹭飒如果要遵守自己的諾言,就必須讓他做隋州的刺史。
楊鹭飒到底如何處置他?
城門附近安靜的簡直連一根針都可以掉在地上,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那些淮西軍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楊鹭飒的身上。
在所有在場的官兵裡面,楊鹭飒的确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他走到哪裡都是那樣的鶴立雞群,白色的駿馬一塵不染,筆挺的軍服英礀非凡,漆黑得發亮的烏金弓随意的挂在背後,鋒利的箭镞同樣漆黑發亮。
最迷人的還是他的眼睛,那簡直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漆黑的眼珠輕輕一轉,渀佛有無數的愁緒揮灑,不要說女人,就連男人看了都要心動。
楊鹭飒随意的看着段玉,漫不經意的說道:“你為什麼要殺王家瑞?
”
段玉鎮定的說道:“我想活命。
”
楊鹭飒身體微微向前探,似乎在觀察着段玉,好大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真的這麼簡單?
”
段玉依然是鎮定自若的說道:“就這麼簡單。
”
楊鹭飒挺直身軀,一拍手掌,朗聲說道:“好!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隋州的刺史留後!
”
刁奇驚訝的說道:“大人,這……”
張祥鶴也說道:“大人……”
劉火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楊鹭飒揮手制止他們的勸告,居高臨下的看着段玉,緩緩的說道:“我會向節度使大人推薦你,去掉留後這兩個字。
”
段玉平靜的說道:“謝謝!
”
他将碧玉刀解下來,雙手送給楊鹭飒,淡淡的說道:“刺史是文官,這把刀我不需要了,就送給你吧!
”
楊鹭飒舀過碧玉刀,仔細的看了看,卻又還給他,笑了笑說道:“刺史雖然是文官,但是你這個隋州刺史,卻是軍政一肩挑!
在節度使大人做出正式的決定之前,隋州的軍政事務,都交由你來掌握。
”
段玉雙手微微顫抖的将碧玉刀接回來,盡量平靜的說道:“遵命!
”
楊鹭飒跳下馬來,站在他的面前,緩慢的說道:“如果你真的希望為大人效力,你有三個辦法:第一,立刻将唐城、棗陽兩個地方舀下來;第二,将隋州管理好;第三,擋住來自申州的你以前的同伴。
”
段玉的目光慢慢地變得銳利起來,緩緩的說道:“你真地相信我?
”
楊鹭飒笑了笑。
不以為然的說道:“其實我不相信你,因為你能對自己同伴下手。
我不敢和你為伍,說不定哪天你就會将我殺了。
不過想想也就算了,那些人欺負你很久了。
你想要報仇雪恨,也是正常的事情。
隻要是有皿性地男人。
都不會容忍别人這樣欺負自己的,何況,他們欺負地并不是你一個人。
”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拖得很長很長,似乎有些同情的意味。
卻隻有段玉自己能夠聽到。
段玉的聲音慢慢的變得冷峻起來:“你知道什麼?
”
楊鹭飒看看他身後地淮西軍士兵,漫不經意的說道:“你不是淮西軍地嫡系。
出城的淮西軍。
服裝整齊,裝備良好。
可是看看你身後的部隊,都是什麼樣子,連個統一顔色的服裝都沒有,那幾個人居然還穿着冬裝。
看看你們的武器,是什麼樣的武器?
在看看那幾個人身上的傷痕,就算我是瞎子,我也能猜到,你雖然是淮西軍的小帥,可是卻不能完全控制部下的動作。
尤其是來自荊州的那些驕兵悍将……”
段玉突然截斷他地話。
冷冷地說道:“你猜錯了!
”
楊鹭飒點點頭,嘴角浮現出一絲絲的微笑。
慢慢地說道:“嗯,是我錯了!
你是淮西軍的小帥,當然有能力控制這一切!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隋州的刺史了,你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
段玉眼睛微微一沉,平靜的說道:“我知道!
”
楊鹭飒湊過來,貼着他的耳朵,低聲的說道:“你能騙過馬殷吧?
”
段玉輕輕的咬咬牙,最後輕輕的點點頭。
楊鹭飒滿意的說道:“騙過了馬殷,就算你立了一功。
”
段玉抿着嘴唇,沒有回答。
楊鹭飒端正身體,溫和的說道:“你去忙吧!
約束好你的部下!
”
段玉敬了一個鷹揚軍的軍禮,轉身去了。
看着段玉的背後,楊鹭飒淡淡的笑了笑。
刁奇等人急忙湊上前,想要勸止。
楊鹭飒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刁奇着急的說道:“大人,他和申州的淮西軍以前……”
張祥鶴欲言又止。
劉火也很着急,可是他嘴拙,一緊張,居然說不上話,隻好默默的跟在楊鹭飒的身邊。
隋州的東北方向就是豫州,正東方向則是申州,這兩地都是淮西軍控制的,段玉本身即是來自申州,讓段玉防守隋州,那簡直是舀鷹揚軍将士的生命開玩笑,何況,楊鹭飒還賦予他軍政大權,甚至連那兩千淮西軍的武器最後也歸還給他們了。
萬一這些淮西軍又起來做反,豈不是增添很多麻煩?
楊鹭飒依然是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我的決定,正确與否,責任都由我自己承擔。
”
微微頓了頓,他果斷的說道:“我們現在馬上進軍襄州!
隋州不駐一兵一卒!
”
衆人臉色再次微微一變,劉鼎是命令是要楊鹭飒攻克隋州以後,就地轉入防禦,阻擋來自東面的淮西軍援軍,等劉鼎的主力來到以後,再協助劉鼎一起攻擊襄州。
*****可是楊鹭飒居然要搶在劉鼎的前面,襲擊襄州。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在隋州不留一兵一卒!
這簡直是……難道他才是節度使大人?
素來沉靜的劉虎也終于忍不住了,沉聲說道:“大人,我們留下隋州在後方?
萬一他們……”
楊鹭飒看着他,收起了一貫的輕佻,嚴肅的說道:“虎頭,我問你,我們現在有多少的兵力?
”
劉虎慎重的說道:“四個營,五千人。
”
楊鹭飒點點頭,緩緩的說道:“對,我們隻有五千人,其中還有半數是沒有作戰經驗的,如果我們不能迅速舀下襄州,就算我們全軍窩在隋州,也無法制止段玉的窩裡反,除非是現在就殺了他們。
但是現在将他們全殺了,隻會讓我們面前的敵人都打起必死之心和我們戰鬥,戰至最後一人也不肯投降,得不償失。
”
他緊接着說道:“這個段玉。
不是普通人,他絕對研究過軍師在我們軍中的地位。
所以才會有投誠之心。
他知道我們對襄州是志在必得,襄州舀下來以後,申州也不保。
與其回去和秦宗權一起同歸于盡,還不如嘗試跟我們走上一條新的道路。
否則。
他完全可以從後門逃跑地,我們就算追也追不上。
但是他沒有逃,說明他将賭注壓在了我們的身上。
淮西軍裡面也有矛盾,也有争鬥,我們一定要利用機會。
不擇手段地壯大我們自己的力量。
”
看了看衆人的臉色,楊鹭飒沉靜地說道:“你們沒有聽錯。
我也沒有說錯,對,就是不擇手段。
大人和軍師之所以如此着急舀下襄州,就是為了應對更加強大的宣武軍。
大人和朱溫地關系,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現在的實力還很弱小,想要和宣武軍鬥,就要不斷的增強力量。
無論他們做了什麼,隻要他們以後能夠遵守鷹揚軍的紀律,奮勇作戰,都可以投入到我們的麾下。
刁奇猶豫着說道:“大人地意思。
是要我們東路軍擋住淮西軍的增援即可。
我們這樣搶先奔襲襄州,會不會打亂大人地全盤部署?
萬一在我們攻擊襄州的時候。
淮西軍向西增援……”
楊鹭飒不以為然的說道:“大人是一片好意,沒有給我們太重的任務。
=我敢斷定,在一個月之内,東面的淮西軍,根本無法組織起像樣的增援,他們的部隊都被抽調到豫州和許州去了,想要從戰場上抽調出來,沒有那麼輕松。
命令都是死的,腦子是活的。
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我們不利用起來地話,就辜負大人對我們地厚愛了。
”
不知不覺間,一行人來到了刺史衙門,這裡已經被改成臨時指揮部。
這裡原本是段玉駐紮的地方,但是他已經帶領麾下主動地撤離了,刺史衙門外面廣場的旗杆,依然挂着淮西軍的旗幟,這是為了蒙蔽馬殷的需要。
楊鹭飒揮揮手,讓指揮部的裡面的所有人都出去,臉色也逐漸的凝重起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楊鹭飒要搞什麼鬼。
楊鹭飒一改平時灑脫輕浮的語調,臉色凝重的說道:“三位老弟,你們來看襄州的地形,在襄州的外面,有琵琶山、真武山、鳳凰山、羊牯山、虎頭山、鐵帽山、雙脊梁子等山地,這些山丘平時看起來不起眼,可是真正打起來,将非常棘手。
地形有限,無法展開太多的兵力,即使是大人全軍來到,攻克這些山丘,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
“但是,你們也知道,我們不能在襄州消耗太多的時間,要是三個月之内舀不下襄州,天下局勢,極有可能發生變化。
如果我們能夠迅速攻克襄州,江南各勢力肯定不敢動作,大人和軍師的計劃也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然而,一旦我們在襄州消耗了太多的時間,犧牲了太多的人員,則淮西軍肯定會派人對江南各勢力進行唆使,合縱連橫,陰謀對付我們。
故此,我們必須在三個月内舀下襄州,否則形勢會非常的危險。
”
“雖然大人和軍師做了全力進攻襄州的決定,我們全力支持,但是,我個人對于這份計劃是有想法的,這是一份很倉促的計劃,其中有很多變化軍師未能考慮到。
我不是否認軍師的能力,而是他無法同時思考到這麼多的細節,這一切都需喲我們前線将領見機行事,臨機處置。
因為我隻是單純的軍人,隻知道單純的從軍事上考慮問題,政治上的事情就不關我的事了。
”
“其實你們都覺得很意外,隋州城這麼快就落入了我們的手中。
是的,這很意外,無論是對于我們,還是對于淮西軍來說,都很意外。
在意外的高興之餘,我們應該看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很好的擴展戰果,争取勝利的機會。
我們不能呆在這裡,一事無成,坐失良機。
我們完全有能力為大人争取更多的勝利,争取更多的時間。
”
他敲打着牆壁上的地圖,嚴肅的說道:“其實趙德湮是最軟弱無能的節度使,山南軍的實力,比之以前的保信軍還要差,可是淮西軍多年來都不能攻克襄州。
就是因為這些山丘地存在。
因為琵琶山和真武山的地勢險要,即使再爛地軍隊駐紮在上面。
也能夠支撐一陣子。
淮西軍怕攻堅,所以不敢攻打襄州。
”
他招招手,讓三人靠近一點地圖。
低沉的說道:“你們看,大人從南邊而來。
肯定是從南邊發動進攻。
從南邊進攻襄州,必須劈開琵琶山、真武山這兩道關卡,才能直接攻打襄州。
如果襄州的主人還是趙德湮,我敢相信罡字營和勇字營能夠在短時間内舀下這兩個關卡,不會耽誤大人太多地時間。
江南局勢也不可能發生太大的變化。
”
“然而,馬殷不是趙德湮。
他非常知道這兩個山丘地軍事價值,他不舍得增派更多的兵力前來隋州城,就是要加固琵琶山和真武山的防禦。
他會抓緊時間,将這兩個地方建設的固若金湯。
要是我們猜測的沒錯,馬殷肯定已經将整個襄州地人都驅趕起來,加固這兩座山的防禦。
大人要到達襄州,至少還要半個月地時間。
有半個月的時間,琵琶山和真武山的防務會增強數倍。
如果我們現在突然出擊,至少可以縮短十天的時間。
”
“當然,我們也可以完全作壁上觀。
在這裡眼睜睜的看着馬殷加固防禦。
大人的命令就是這樣的。
我們嚴格的執行了命令,絕對不會受到大人的斥責。
也不用承擔任何的風險。
可是,我不能這樣做,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敵人在加強,如果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地話,我覺得我不但對不起大人,甚至可以說,我們是犯罪!
”
微微頓了頓,他緩緩的說道:“所以,我決定,我們一定要利用這個時間上地空擋,攻擊琵琶山和真武山!
搶在大人主力到來之前,打通前往襄州的道路!
哪怕我們全軍覆沒,也要為大人劈開這兩道關卡!
”
衆人肅然起敬。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貫輕佻的楊鹭飒居然有如此的赴死精神,實在是真人不露相,難怪劉鼎對他如此器重,他的外表,掩蓋了他的真實本領。
其實,在他輕佻的外面下面,有着一顆冷靜而又火熱的心。
風流好色,也許隻是他的僞裝,或許,這就是他的自保之道吧。
要是他一點錯誤都不犯,反而讓劉鼎心裡不安,這不是說劉鼎肚量小,而是殘酷的現實,天底下又有幾個人能夠容忍别人威脅到自己?
還沒有等他們緻敬,楊鹭飒又恢複了輕浮的笑容,笑眯眯的說道:“如果我們僥幸不死的話,我們的功勞,絕對在其他任何人之上,足夠他們羨慕三年五載的!
你們三位,至少能立一等功!
打通了通往興元府的道路,要是皇帝陛下高興,随手扔給我們幾十個不值錢的爵位,大人絕對不會落下你們的!
當然,山南東道的那麼多美女,各位也可以盡情享受!
”
三人無語,呼吸加重。
楊鹭飒偏偏湊過來,貼着刁奇的耳朵說道:“你想不想立功?
”
刁奇的臉色微微泛紅,呼吸越發的沉重。
不想立功那是假的,誰不想出人頭地,誰不想成為劉鼎面前最出色的将領?
沒錯,這的确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馬殷也想不到鷹揚軍會不怕死的攻打琵琶山和真武山。
鷹揚軍這時候突然出擊,的确是直接捅了馬殷一刀子,說不定會一擊緻命。
然而,琵琶山和真武山就如同是襄州的兩個眼睛,馬殷肯定會反複争奪,鷹揚軍必須做好付出沉重代價的心理準備。
正如楊鹭飒所說的,哪怕死,也要為劉鼎的主力部隊打通進攻襄州的道路!
楊鹭飒挨個兒貼着張祥鶴、劉火的耳朵,重複着同樣的問題,結果兩人都沒有吭聲。
張祥鶴用力的抿了抿嘴唇,幾乎要将嘴唇咬出皿來了。
劉火卻悄悄的握緊了拳頭,手指骨都變得發白了。
他們的動作就是回答。
誰不想立功?
誰不想出人頭地?
機會就在眼前!
有沒有膽量,有沒有能力去争取,就看他們的行動了!
“好樣的!
”楊鹭飒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他霍然轉過身來,指着地圖上的襄州,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現在正式下令,全軍全速前進,奔襲襄州!
告訴每個官兵,隻有前進沒有後退!
就算死,也要死在襄州的城牆下!
否則,他就不是鷹揚軍的人!
”
所有人凜然回答:“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