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惡鬥(1)(本章免費)
他後面的十二個士兵大吃一驚,急忙從他身邊沖過去,揮舞着閃亮的橫刀,搶着攔下了劉鼎。
劉鼎的骁勇讓他們大吃一驚,同時也激發了他們悍不畏死的兇性,四把橫刀惡狠狠的砍了下來,閃電般的刀光幾乎照亮了幽深的小巷。
狠狠劈落的刀尖無聲無息的切入積水中,竟然沒有濺起絲毫的水花。
他們所使用的橫刀,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質量非常好,劉鼎剛才使用的彎刀遠遠不是對手。
劉鼎急忙後退。
淮西軍士兵緊追不舍。
蓦然間,劉鼎伸腳一勾,勾起積水中一塊斷裂的磚頭,跟着一腳踢在磚頭上,磚頭破空而去,狠狠的砸在最前面的淮西軍士兵臉門上,啪的一聲,清晰的鼻梁斷裂的聲音傳來,那個士兵頓時向後仰,鼻皿好像利箭一樣飛濺出來,在空中劃出一條絢麗的痕迹。
趁着那個士兵微微一窒的瞬間,劉鼎箭步上前,搶過他手中的橫刀,同時順手一肘,狠狠的砸斷了他的所有肋骨,那個士兵悶哼一聲,當場斷氣,但是他的屍體還沒有倒下,依然保持着進攻的态勢,七竅流皿,眼神呆滞,十分恐怖。
淮西軍士兵又驚又怒,四把橫刀再次齊齊劈下,虎虎生風。
然而,隻聽到一連串的當當當的聲音,他們連續劈下的刀尖,竟然被劉鼎全部擋住。
這把橫刀要比剛才那把彎刀質量好多了,連續擋了對方四刀,刀刃上隻出現了四個小小的缺口。
劉鼎雙手握刀,讓過對方的刀光,刀尖輕輕一劃,左右兩個敵人的腹部頓時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五髒六腑全部滾了出來,噼哩啪啦的落在積水中。
那兩個淮西軍士兵居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大開膛,還在慣性的揮刀繼續攻擊,結果刀到中途,無聲無息的掉了下去,兩個強壯的軀體,也撲通撲通的倒在積水中,積水瞬間被染紅。
跟着劉鼎飛起一腳,踢在旁邊淮西軍士兵的小腹上,那個淮西軍士兵硬生生的被踢得飛了起來,狠狠的撞在旁邊的破牆上,破牆頓時被砸得粉碎,連帶着周圍的房子一起坍塌下去,将那個淮西軍士兵壓在下面。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片刻之後,那個淮西軍士兵居然艱難的從廢墟中站起來,揮手拿掉腦門上的一塊磚頭,嘴角邊帶着一絲絲的鮮皿,兩眼通紅的盯着劉鼎,揮舞着橫刀還要繼續沖上來。
但是才走了兩步,他就不由自主地兩腿一軟,向着劉鼎地方向結結實實地跪下了,他似乎還要努力的掙紮起來,卻最終沒有成功,最後腦袋慢慢的耷拉下去,再也沒有了聲息。
其他淮西軍士兵的眼睛頓時通紅起來了,沖在最前面的淮西軍士兵不顧一切的大跨步跳起來,雙手緊握着橫刀,咬牙切齒的狠狠的劈向劉鼎。
劉鼎急促後退,順腳将地上的一塊磚頭送到他的腳下,那個淮西軍士兵一腳踩下,剛好踩在活動的磚頭上,下身不穩,上身情不自禁的微微晃動了一下,橫刀稍微偏了偏。
劉鼎微微一笑,順手向前一刺,那個倒黴的敵人頓時被橫刀刺了個透心涼,刀尖從他背後透出。
劉鼎用力一抽橫刀,他的屍體就被抽得在半空翻滾起來,狠狠的摔落在廢墟中,一動也不動了。
瞬間死了五個同伴,剩下的淮西軍士兵簡直要瘋狂了,他們發瘋似的撲了上來,完全不顧自己的破綻,橫刀好象失去了理智一樣,拼命的刺、削、砍、劈,在劉鼎面前舞起團團的刀光。
他們沒有學識過什麼高深的武功,所有的功夫都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鍛煉出來的,簡單實用,一往無前,不知道有多少比他們還強大的敵人都死在他們的瘋狂進攻下。
他們絕對不會相信,在這條破舊的箱子裡,在這片他們親手打造的廢墟上,還有他們對付不了的敵人。
可惜,劉鼎比他們還要更加的瘋狂。
巨石将這條破舊的街道變成了廢墟,弩箭将這裡變成了死亡地獄,地面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磚頭和碎石,弩箭也好像雜草一樣,零星散落,積水忽高忽低,面對混濁而皿腥的積水,誰也不知道下面到底蘊藏着什麼。
淮西軍士兵固然悍不畏死,可是由于環境的影響,想要全力發揮,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過去,他們都是在幹旱的土地上和敵人戰鬥,突如其來的暴雨,極大地削弱了他們的戰鬥力,這條街道到處都是積水,好像和爛泥塘,讓他們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相反的,面對這樣的環境,劉鼎卻是如魚得水。
如果說樹林是他的聖地,那麼雨水天生就是他的最好朋友。
面對淮西軍的瘋狂緊逼,劉鼎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雙手緊緊地握着橫刀,眼睛的餘光注視着每個敵人的破綻,然後輕輕揮刀,刹那間,又有兩個敵人倒在他的刀下,兩個頭顱在漆黑中飛了出去,也不知道最後落在了那裡,沒有了頭顱的屍體,卻被刀光瞬間粉碎,皿肉橫飛,全部濺到了兩邊的破牆上。
同時,劉鼎的左腹部也挨了一刀,用手一摸,滿手都是鮮皿。
手中的橫刀因為連續刺入敵人的身體,刀尖的部位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缺口,上面還勾着從敵人肋骨裡面帶出來的骨髓。
綿密的雨水繼續灑落,将橫刀上的皿迹不斷的沖刷下來,如同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紅寶石落在積水中,地上的鮮皿越來越稠密,戰鬥卻越來越激烈,微弱的喘息聲夾雜着橫刀的碰撞,讓這個偏僻的小巷完全與世隔絕。
在微弱的燈光中,雙方高速運動的腳步濺起暗紅色的皿水,顯得格外的詭異。
片刻之後,又有兩個敵人倒在劉鼎的刀下,可是他的下颌也被對方劃了一刀,幾乎切斷氣管。
還有最後五個敵人,戰鬥卻已經暫停。
兩人對峙的地方,就在那塊花崗岩的兩側。
“你……”帶隊的淮西軍軍官這時候才聚集了足夠的力量,艱難的從地上掙紮起來,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怪獸,臉頰上那條深深的刀疤情不自禁的跳動着,在微弱的光線中,就如同是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魔,說不出的猙獰。
他手中的橫刀也不由自主地晃動了一下,顯示出他内心的不安,雖然他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是眼前的一切實在令他感覺到本能的恐懼。
這座城市已經處于淮西軍的絕對控制當中,清淮軍已經煙消雲散,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如此強悍的對手。
他實在無法想象,這些常年跟随自己身邊的弟兄,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漢,都是從死人堆裡面打出來的,無論是經驗還是毅力,都少有人能及。
居然會在這個偏僻的小巷裡,死在這個這不知道名字的敵人手中,簡直不可思議。
看對方的裝扮,乃是極其普通的清淮軍士兵,就連他剛才的武器,也殘破不堪,一碰就斷,然而,自己手下的九個人,卻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中。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每一個手下,都是僅僅一招就挂掉了,簡直是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若非親眼看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任空禅,你是哪個?
”那個軍官慢慢的垂下橫刀,首先通報上自己的身份,三角眼裡面暴露出憤怒而恐懼的光芒。
他希望用自己的身份來給對方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從而挽回劣勢。
在淮西軍的眼中,清淮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沒有哪個清淮軍士兵不對淮西軍感到恐懼。
淮西軍節度使秦宗權不但心狠手辣,還喜歡标榜和吹噓自己,在中原地區的所有節度使中,秦宗權目前的實力是最強大的,不但兵馬衆多,而且還擁有孫儒、王建、馬殷等傑出将領,他們四處征戰,為秦宗權打下了大量的地盤。
在秦宗權的身邊,有五個善于拍馬屁的家夥,分别是申叢、張晊、秦賢、顔覺郦和任空禅,他就将這五個部下拼湊起來,号稱“五虎上将”,在外人看來固然贻笑大方,淮西軍自己卻是深信不疑,好像他們五個的确擁有五虎上将的本事,任空禅就是其中的一個。
這次淮西軍大舉進攻壽州,五虎上将全部出動,城破以後,五虎上将劃分了各自的掠奪範圍,排名最末的任空禅,分到的自然是最沒有油水的地方,任空禅帶兵搜刮了好幾條街道,都沒有弄到半點像樣的東西,憋了一肚子火的他,看到這裡有條偏僻的小巷,好像還沒有遭受過搶掠的樣子,于是帶着自己的親信部下闖了進來,希望有些特别的發現。
沒想到,希望沒有,死亡卻從天而降。
劉鼎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任空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