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天女散花(2)
然而,鷹揚軍水軍依然樂此不彼的将這些古怪的陶罐不斷的抛擲上來,不久以後,整個石鏡台的地面上,都落了很多這樣的黑色粉末,有些地方的黑色粉末甚至積得蠻厚的。
空氣中飄蕩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有硫磺的味道,還有辣椒的味道,但是不敢肯定,因為這種味道被中和了,而且,硫磺粉是黃色的,辣椒粉是暗紅色的,這些粉末卻是黑色的。
鎮海軍士兵都在悄悄的竊竊私語,不知道鷹揚軍水軍到底在搞什麼鬼,有人覺得這肯定是一種新武器,但是到底新在哪裡,又有什麼樣的殺傷力,卻沒有人能夠回答。
還有人覺得這興許是鷹揚軍的惡作劇,隻是他們無聊的把戲,準确來說,很可能是保持鷹揚軍士氣的一種方式。
鷹揚軍在水面上無所事事,值此打發時間。
相關的信息很快被送到了鮑澤煥那裡,鮑澤煥急忙趕到石鏡台,正如屬下報告的那樣,石鏡台的地面上,到處都是這些黑色的粉末,看起來非常的難看。
好多大型弩機和投石機上面都沾染着這種黑色粉末,甚至很多士兵的身上都有,整個臉龐看起來黑乎乎的,如同是剛從煤窯裡面鑽出來的一樣,隻有開口說話的時候,才發現牙齒還是潔白的。
鮑澤煥拿起來一些黑色粉末,用鼻子嗅了嗅,很嗆人,聞了之後就想咳嗽,顯然裡面有明顯的硫磺的味道,又用舌頭舔了舔,很苦很澀,還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舌頭被烤焦了一樣,水分正在不斷的流失。
鮑澤煥拍拍手,拍掉手中的黑色粉末,沉聲說道:“你們誰知道這裡面是什麼?
”
有人仔細的嗅過以後,試探性的說道:“好像有硫磺的味道,這些黑色的,應該是木炭粉,似乎還有些别的東西,但是不知道是什麼……難道是辣椒粉?
”
“對!
十有**是辣椒粉!
”
周圍的鎮海軍士兵七嘴八舌的叫起來,這些古怪的黑色粉末落下來以後,空氣中就飄蕩着辛辣的味道,讓他們不斷的流眼淚。
他們開始的時候沒有意識到,所以眼睛流淚,自然而然的就伸手去擦,結果沒有注意到手掌上已經沾有這些古怪的粉末,當他們擦着眼睛的時候,才發現眼睛越擦越疼,最後流淚不止,叫同伴一看,才發現眼睛已經通紅了,現在想起來,絕對是辣椒粉在作怪。
可惡的鷹揚軍,簡直是太不人道了,不但在接舷戰中用那些惡毒的暗器,專門紮他們的腳闆,而且還是用辣椒粉對付他們,暗算他們的眼睛。
不過,如果鷹揚軍以為這些辣椒粉就可以讓他們後退的話,他們就大錯特錯了,他們一定會堅守石鏡台要塞,給鷹揚軍迎頭痛擊,狠狠的報仇雪恨的。
鮑澤煥潛意識裡覺得這些黑色粉末肯定是有古怪的,絕對不是辣椒粉那麼簡單,可是,到底古怪在哪裡,他又說不上來。
他仔細的檢查四周,發現大型弩機和投石機都沒有損壞,盡管不少的弩機和投石機上面,也有這樣的粉末,可是投石機和大型弩機都照樣發射。
在他走動的時候,剛好有一個陶罐落在他身邊,砸在一個士兵的頭頂上,那個士兵帶着頭盔,于是陶罐當場被砸碎,粉末飄到了鮑澤煥的身上,那個鎮海軍士兵也被砸暈了,癱瘓在鮑澤煥的身邊,可是大夫看了以後,認為隻是輕度砸傷,一會兒就能夠清醒過來。
“劉鼎,鷹揚軍,到底在搞什麼鬼?
”
如果說是用這樣的陶罐裝着辣椒粉來糊弄鎮海軍,未免顯得鷹揚軍太幼稚,想必劉鼎不會這麼無聊。
隻是鮑澤煥搜索枯腸,始終沒有答案,他也隻好将這些粉末當做是辣椒粉。
為了防止意外,他下令鎮海軍士兵嚴陣以待,密切注意石鏡台下方斜坡的動靜。
鷹揚軍水軍想要進入港口,必須攻占這裡,因此,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會發動登陸戰的,拼死的搶占石鏡台。
但是,奇怪的是,在好長一段時間裡面,鷹揚軍并沒有發動進攻,他們的戰船成扇形堵在河汊的出口那裡,根本沒有進一步的意思。
那些古怪的陶罐依然不斷的被抛擲上來,開始的時候鎮海軍士兵還有點新鮮,有點恐怖,生怕裡面裝着死人的骨頭,又或者是其他帶有死亡詛咒的神秘物品。
有人将陶罐逐個打開看了看,發現裡面都是黑色的粉末,到後來,就沒有人觀看了,哪怕是那些陶罐滾到了他們的腳下,也不再看一眼。
除非是覺得妨礙了自己的動作,才将它一腳踢開。
當然,也有些人不好受,主要是那些被黑色粉末直接砸中的人,被辣椒粉弄到眼睛還是其次,主要是這些粉末就像煤灰一樣,讓人很不舒服,一個個都黑乎乎的,沒臉見人。
可惡的是,鷹揚軍樂此不彼,陶罐不斷的落下,他們還真的找不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被砸的一身都是黑色粉末,渾身上下,除了牙齒之外,都變紅了。
有人自言自語的說道:“莫非鷹揚軍是想用這樣的辦法羞辱我們?
迫使我們放棄石鏡台?
”
随即又覺得荒唐,就算鷹揚軍要羞辱他們,他們也不會放棄石鏡台的啊,這裡是鎮海軍水軍最後的依靠,沒有了這個要塞,鎮海軍水軍就要全軍覆沒,不要說羞辱,就是大軍壓境,他們也不會撤退的。
何況,真的要羞辱,還不如用女人的衣服又或者是大小便的效果來的好,弄這些黑色粉末來做什麼啊?
“咳咳咳!
”
這些黑色粉末實在很嗆鼻,鮑澤煥也情不自禁的咳嗽起來,他親自蹲在石鏡台的上面,盯着下面的斜坡,看有沒有鷹揚軍士兵趁機登陸,但是下面的斜坡一覽無遺,絕對沒有任何的鷹揚軍士兵登岸。
遠遠的看過去,鷹揚軍似乎是在鍛煉投彈技術,除了投石機在運作之外,其餘的水手正在大模大樣的吃午飯,隐約還有鷹揚軍水手對着石鏡台要塞敲着碗筷,好像是在提醒他們,吃飯的時間到了。
“該死的!
”
鮑澤煥讓石鏡台不要還擊,沒有意義,同時讓士兵們抓緊時間吃飯。
然而,這些黑色的粉末撒的到處都是,石鏡台上面的士兵想要吃碗幹淨的飯,還真的不容易啊,一不小心,碗裡或者窩窩頭上,就全部都是黑色的粉末。
哪怕是肚子再餓,這時候也沒有吃飯的**了。
于是有人在猜測,是不是鷹揚軍故意用這樣的黑色粉末讓鎮海軍士兵吃不了飯,然後等他們餓得不行了,再趁機偷襲?
結果這個懷疑很快就被同伴們推翻了:你無聊,鷹揚軍才不會像你這麼無聊。
黑色粉末依然不斷的灑落,似乎已經沒有人關心了,隻有鮑澤煥例外。
他的直覺告訴他,在這些黑色粉末的背後,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謎底,總會有解開的時候,他絕對不敢掉以輕心。
他默默的計算着時間,差不多兩個時辰過去,鷹揚軍還沒有停止投擲的迹象。
在石鏡台的上面,厚厚的積滿了黑色的粉末,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因為地上的黑色粉末越來越厚,使得落下來的陶罐,有的并沒有碎裂,随着時間的推移,完好無缺的陶罐,應該也有兩三百個,散布在石鏡台的周圍各個角落,好些就在鎮海軍士兵的腳下,但是都沒有人理睬它們。
太陽逐漸的偏西,差不多是下午時分了,鷹揚軍水軍的樓船還在不斷的投擲,仿佛永遠都沒有停止的意思。
“鷹揚軍難道是瘋了?
弄這些粉末做什麼?
難道僅僅是為了羞辱鎮海軍?
為了擾擾鎮海軍?
”
最後,連鮑澤煥都有這樣的錯覺,否則,實在是無法解釋鷹揚軍的行動,然而,黑色粉末不斷的炸碎開來,黑色粉末在天空中飄浮,此時的陽光正從西邊射過來,這些黑色的粉末粒粒發亮,如同天女散花一樣的美麗,又哪裡有什麼羞辱的作用?
時間流逝,似乎已經快到黃昏了,太陽變得虛弱無力,光線已經非常的傾斜。
終于,在某一個時刻,鷹揚軍水軍停止了投擲。
鮑澤煥急忙站起來,打量着下面的鷹揚軍水軍戰船,也許,他們就要登岸了吧?
然而,鷹揚軍水軍的樓船,依然在江面上一字排開,并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好像是已經下錨固定的樣子。
投石機旁邊的人在忙碌着,似乎是在更換投擲物。
事實上,鷹揚軍水軍的樓船,的确是在更換投擲物,他們已經将甲闆上那些黑色的陶罐全部發射出去,取而代之是,是一個個的火球。
“小心,務必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