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身後傳來陽珂郡主尖銳的聲音。
刺得梁文姬一頓,就被她趕了上來。
陽珂郡主十分确定,這個女人剛剛是在嘲笑她,氣不打一處來,橫眉立目,“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來了也不見你行禮,如今出爾反爾不表演才藝,這也倒罷了,現在你竟然又不把皇家放在眼裡,連句話都沒有,要走就走。
你梁文姬昔日再嚣張,說到底也隻是個夫人,你到底幾個膽子藐視皇家天威!
”陽珂郡主突然想起這位是珏哥哥的夫人,眼神不禁瑟縮了下,掃了下男賓主位,見人沒有生怒的情緒,不禁松了口氣。
回神見梁文姬依舊沒有表情,都是這個禍亂的女人,讓珏哥哥承擔了那麼多閑言碎語,還讓姐姐黯然傷神,更是怒不可揭。
珏哥哥如今即便封王,世人也喜歡以公子稱呼他,隻在正式的場合,才會喚王爺。
自己以王爺的皇室身份壓着她,不信這個女人不明白。
隻是在席中實在不好發作,俗話說“打狗要看主人”,打不到主人,打她的臉面還是可以的。
陽珂郡主眼珠子一轉,一腳踹在碧溪的膝窩,隻聽“嘭”一聲,幹脆響亮,“你身為奴婢,不知規勸主子的言行,還跟着目中無人,毫無尊卑,藐視皇室……”碧溪心裡清楚,陽珂郡主是把氣撒到她身上了。
也不做辯解,連忙磕頭求饒。
“郡主饒命,是奴婢失禮,奴婢有罪,郡主饒命……”聰明得半句不提夫人,因為她知道,這時候提到夫人會連累她。
“好了,”陽瑤郡主出來制止,“她也不是有意的,饒過她一回就是了。
”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妹妹。
溫和且端莊的對碧溪說“下次注意了。
”便拉着郁郁不樂的陽珂郡主回到席位中。
“梁氏,誰給你的指令讓你出席?
”公子珏的聲音沁人心脾,可梁文姬感受到的隻有無情的冷意。
她略略掃過公子身旁的小厮,韓青,這個管家的兒子:五官端正,看起來像是個心存正氣的人。
梁文姬不動聲色收回打量。
“梁氏,從今日起,你回千思園中反省。
”冰冷的指令,梁文姬陣陣難解的痛意,彌漫開來。
身體裡似乎有一股風翻滾,欣喜,哀怨,傷心,最終隻能帶着絕然,盤旋了幾圈,不剩留戀的離去。
這才是梁文姬,真正的梁文姬――這樣清澈的最後一眼――隻有因果的孽債,卻不是注定的姻緣。
愛而不得,有愛的人别無選擇,隻能日複一日地忍受痛苦,沒有緩解的方法。
你付出了什麼,傾注了什麼,再深重的傷害也疼不到他的心裡,投入湖中的石子,波瀾不興。
這樣的一複一日,到後來,你會忘記了初衷,隻求達到結果,最終變得面目可憎,狠毒無情。
梁文姬選擇的不是等待,不是離去,而是争奪。
她承擔了沉重的情緒,選擇了一條背道而馳的方式排解心中的彷徨,像個枷鎖,将自己困于其中,所求的溫暖離她愈來愈遠。
她十分想要的東西,卻注定不屬于她。
愛而不得,不能忘卻,隻能選擇毀滅。
這樣慘重的代價,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那麼清冷卓絕,即使明白情由,最多也隻能換得一聲歎息罷。
梁文姬的魂離開了。
徒留她,怔怔的看着那個人,好看的眉眼生出的溫和,不愧是天生的皇家人,果然貴氣天成。
隻可惜這樣的人,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