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雲公主大驚,擡頭,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抱兇,翹着二郎腿,很拽的看着她。
她根本沒有任何察覺,包間的門也沒有打開,這個男人從哪裡冒出來的?
又是如何冒出來的?
而且,這個男人她認識,并是一個不能見人的男人。
焰雲公主忍下斥喝和叫人的沖動,冷冷的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想死不成?
”
男人笑:“你舍得我死嗎?
”
焰雲公主沉下臉來:“怎麼舍不得?
我數到三,你立刻滾,要不然你就等着被抓去砍頭吧!
”
說罷她就開始數:“一,二,三……”
兩根手指伸出她的嘴裡,堵住了她叫人的聲音。
她雙眉一豎,煞氣橫生,張口就咬住男人的手指。
咬得挺狠,都有皿從她的嘴裡滲出來了,但男人卻面不改色,也不拿出手指,而是笑道:“怎麼樣,我的味道很不錯吧?
你嘗過以後就無法戒掉了吧?
”
焰雲公主身體往後一仰,離開他的手指,吐了好幾口後,抹抹嘴巴,臉上露出不屑之色:“你這野獸,還是這麼粗野無禮!
”
男人收回手指,放到唇邊舔了舔,笑:“但你就喜歡我這樣,不是嗎?
”
他的動作很煽情,加上勾魂攝魄的眼神、英俊陽剛的面容和高大修長的身材,充滿了男人的野性與誘惑。
焰雲公主眼神很兇狠:“連橫,你以為你是哥哥的人,我就不敢殺你?
”
她是秋月明的同母妹妹,跟連橫自然熟識,隻是連橫已經成為逆賊,兩人已經很久沒有來往。
“就算你想殺,也要殺得了才行,是不是?
”連橫挑眉,“秋夜弦費了那麼大功夫,都沒能幹掉我,你還能比秋夜弦還強?
你就省了這條心,好好聽我說話。
”
焰雲公主眯眼:“你老實說,今天那些來鬧事的流氓,是不是你派來的?
”
以此引她出面,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連橫笑:“你果然有幾分腦子,難怪能活到現在。
”
官方版本說太子是被二皇子所殺,坊間版本說太子是被三皇子所殺,雖然無法印證這些說法,但以焰雲的腦子,應該知道秋夜弦才是殺兄兇手。
然而,這幾年來,焰雲卻一直站在秋夜弦這邊,指責秋露霜殺兄奪權,并幫助秋夜弦打擊秋露霜,因此,秋夜弦登基之後對她十分寵愛,她除了擁有自己的行宮,還擁有一支人數上千的近衛軍,自由出入皇宮、在外投資産業什麼的,更是不在話下。
可以說,焰雲公主是皇室最有地位、最受皇上重視的成員,連貴妃們都要讓她三分。
不夠精明的朝臣以為她站在秋夜弦這一邊,是為了給哥哥報仇,但連橫很清楚,焰雲這麼做隻是為了自保和利益,跟報仇根本沾不上邊。
焰雲冷笑:“我還想繼續活下去。
如果你也這麼想,那就趕緊把話說完,而後滾蛋,莫要連累我。
”
若是讓人看到她跟連橫一直吃飯,秋夜弦對她起了疑心,她以後的日子大概會不好過。
她不想讓任何人毀了她現在的風光。
連橫傾過身來,笑:“給秋夜弦當一條受寵的走狗,你就心滿意足了?
”
焰雲大怒,擡手就要甩出一巴掌。
但連橫出手如電,抓住她的手腕,笑得很邪惡:“我知道你不會滿足。
所以,我給你一個成為皇姑的機會。
當皇姑,可比當公主強多了,你絕對不能放過。
”
焰雲抽不出自己的手,恨恨的:“我當秋夜弦的走狗,總比你當喪家之犬要強。
”
連橫笑,在她耳邊吹氣:“我要告訴你一個絕密的消息,太子殿下有一個兒子,現在活得好好的。
”
焰雲先是被他戲弄得身體一陣哆嗦,而後身體一僵,吃驚的看着他,忘了與他對峙:“你、你再說一次!
”
哥哥竟然有兒子?
這種事情,從來沒有人聽說過和想到過,連橫說的是真的?
“太子殿下有一個秘密的兒子。
”連橫獰笑,霸氣逼人,“我要讓小殿下成為未來的帝王!
所以,我要你協助我,殺掉秋夜弦!
”
焰雲倒抽兩口冷氣,目光變幻莫測,半晌才道:“你說哥哥有兒子,證據呢?
”
如果哥哥真的有兒子,那麼,這個兒子絕對比秋夜弦更有稱帝的資格!
雖然秋夜弦已經掌控大權,朝野表面上對他頗為服從,但私底下,很多朝臣還在緬懷以前的各位皇子,她的太子哥哥更是深得人心,隻是皇子們都死絕了,隻剩下秋夜弦,朝臣們已經沒得選。
如果知道太子有子,一定會有不少大臣支持太子之子,秋夜弦的地位就會受到動搖。
“我的話就是證據!
”連橫說得很強硬,“你以為我這麼久不鬧事,是為了什麼?
就是為了韬光養晦,全力保護和養育小殿下,待時機成熟時,再将秋夜弦拉下馬!
”
焰雲還是不太相信:“我跟哥哥那麼親,哥哥的事情我沒有不知道的,你說哥哥有兒子,我卻……”
“以後我會讓你見到小殿下!
”連橫打斷她的話,“他長得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的身份。
還有,他的年紀很小,還不宜露面,我現在絕對不會讓你見到他,也不會告訴你内情。
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懂得越少、活得越久這個道理。
”
焰雲:“……”
她了解連橫。
連橫現在透露出來的狂熱和野心,非常強烈,非常清晰,他演不出這種偏執的情緒。
半晌,她道:“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如果會讓我送命,我可不幹。
”
她喜歡太子哥哥,她痛恨秋夜弦搶走了原本屬于太子哥哥的一切,但她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她不想為了無謂的仇恨而賠上自己的人生。
“放心吧,不會要你送命的。
”連橫笑,“我隻要你從現在開始,往秋夜弦的身邊安插奸細。
這些奸細不用做危險的事情,也不用太多人,隻要他們對你絕對服從,并能想盡辦法赢得秋夜弦的信任就行。
日後,待小殿下長大了,需要他們出力時,他們再行動。
”
焰雲道:“你所謂的日後,是什麼時候?
”
連橫道:“五年,八年,十年,皆有可能。
”
焰雲沉默半晌:“這個時間,也太久了。
”
連橫道:“沒有耐心,怎能爬上巅峰?
秋夜弦已經有了長公主,你以後還能有什麼地位?
十年以後,成為新帝的嫡親皇姑,還是成為被秋夜弦摒棄的棋子,你自己選。
”
焰雲沉默。
她現在是受寵,但是,秋夜弦連親兄弟都能殺,又怎麼會真心待她這個對手的妹妹?
秋夜弦現在對她好,隻是需要她博取一個愛護姐妹的好名聲罷了,總有一天,秋夜弦會丢棄她或除掉她的。
于是她冷笑:“你敢來找我,還把這種機密告訴我,不是都算準了嗎。
”
隻是往秋夜弦的身邊安插幾個眼線罷了,又有足夠長的時間進行準備,她需要冒的風險并不是很大。
連橫微笑,又往她的耳邊吹氣:“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
焰雲并沒有參與謀害太子,隻是在太子被殺之後才投靠秋夜弦,所以,他才沒有殺焰雲。
焰雲又哆嗦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外面就傳來侍從的聲音:“公主,鳳二小姐求見!
”
焰雲擰眉,那死女人怎麼在這時候找上門來?
突然,連橫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低聲道:“這件事你慢慢籌劃,不必急于一時,隻求毫無破綻。
”
而後,焰雲隻覺得眼前一空,連橫已經不見了。
她坐在原位,有種恍然如夢之感。
這個野獸般的男人總是這樣,突然出現,突然消失,沒有任何預兆,令她無法捕捉。
可她就喜歡這樣的男人,強大,霸道,喜歡征服别人,卻絕不肯被别人征服。
在她還小的時候,她就經常幻想被這個男人征服或者她征服這個男人的情景。
隻是到了現在,這個男人似乎并沒有非要征服她的欲望,而她,也遲遲攻不下這個男人。
“公主,小的請鳳二小姐離開,如何?
”侍從的聲音又從外面傳進來,打斷了她的惆怅。
她不耐煩的道:“讓她進來。
”
她現在心情不好,鳳含玉非要送上門來讓她出氣,那她就不客氣了,反正秋夜弦也不是真的愛護鳳家。
包間的門打開了,鳳含玉身着素衣,捧着一隻錦盒走進來,下跪,畢恭畢敬的道:“民女含玉給公主請安,公主千歲千千歲――”
她一見面就做小伏低,令焰雲已經準備好的怒火和發難,都出不來了。
焰雲道:“你來這裡找本宮,就是為了給本宮請安?
”
鳳含玉趕緊道:“除了請安,民女還要向公主賠罪,請公主原諒民女前幾日的沖撞和無禮!
為了表示民女的誠意,民女準備了這一盒深海南珠作為賠禮,還望公主切勿嫌棄。
”
說罷她将錦盒打開,雙手捧高盒子。
瞬間珠光煜煜,令焰雲睜不開眼睛。
半晌後,焰雲才看清錦盒裡盛滿了粉、白、紫、黑等各色珍珠,顆顆碩大圓潤,光澤迷人,且顔色純正,毫無瑕疵,目視足有五六十顆,顆顆堪稱極品。
即使她是公主,也很少見到這麼多顆極品的珍珠,一時間心動不已。
“你真的知道錯了?
”她盯着鳳含玉,問。
“是,民女知罪。
”鳳含玉恭敬的道,“民女這幾日一直在閉門思過,後悔不已,以後絕對不敢再做出那等不知禮數之舉,還請公主恕民女的罪!
”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焰雲的虛榮心和自尊心得到了滿足,也順勢下台,“本公主原諒你了,你回去吧。
”
鳳含玉大喜過望,放下錦盒後磕了幾個響頭,離開。
她以為這樣就能消除不好的流言了,然而才過了一夜,就有一批全副武裝的宮廷侍衛沖到鳳府門口,氣勢洶洶的道:“鳳含玉拿假貨欺騙公主,我等奉皇上之命,押鳳含玉去向公主賠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