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央蘭邊走邊罵:“該死的奴才,居然連門都不讓我進,我是王爺的妻!
妻子給丈夫收拾房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們居然阻攔,想來都是沒種的東西,一輩子讨不到老婆的……”
她罵得再兇也沒有任何意義,但她就是生氣,就是要罵。
她好歹也是王爺的側妃,為什麼那些侍衛這麼不給她面子?
她很想命令王府的下人将那幾名侍衛給拿下,但是,當她看到下人都無動于衷的時候,她便知道她命令不了王府的下人。
王府的人隻認王爺,隻服從王爺的命令。
她無可奈何。
她覺得嘔氣得要命,除了罵,她沒有别的發洩的渠道。
這時,胡兒小心翼翼的開口了:“夫人,奴婢聽到下人們議論說,王爺好像得到了一個新歡,就養在自己的院子裡寵着疼着,不讓任何人踏進院子一步,恐怕是因為這個原因,夫人剛才才被攔住……”
“真有這回事?
”乙央蘭吃驚的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微透狠色,“你聽誰說的。
”
胡兒臉上一紅,期期艾艾的道:“隻、隻是一名侍衛而已,昨天晚上他值夜,看到王爺帶了一名進門……”
她胡谄的。
自從受辱之後,她對男人隻有滿滿的惡心,完全沒有跟任何男人勾搭的想法。
但她知道,小姐就希望她成為破鞋,成為下賤的爛貨,這樣小姐才會放心。
所以,她就盡管把自己描繪成小姐所希望看到的那種女人好了。
“竟然是這樣。
”乙央蘭喃喃,“難怪王爺昨天晚上沒來我這兒……”
打她進門以後,王爺天天晚上都在她這裡過夜,她夜夜當新娘,心裡因為當不成王妃的不滿都煙消雲散了,也不再為自己身體印有那麼多疤痕而自卑。
但昨天晚上,王爺沒有來。
她烤了最美味的小羔羊肉,拿上乙家自釀的烈酒,端去給王爺,想趁機誘惑王爺,哪料到王爺不在府裡。
她不甘心,就一直在王爺的院子前面轉悠,想制造巧遇的戲碼,但她等到全身都冰了,王爺也沒有出現。
她隻得先回去,讓人在王爺的院子附近守着,若是看到王爺出現立刻來叫她。
她的人守到午夜,也沒見王爺回來,便回來向她禀報。
她隻當王爺在外飲酒作樂,也就沒在意。
但現在,她聽說王爺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藏在自己的院子裡,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可是王爺的新寵,進門還不到十天,王爺就帶了女人回來,還與其住在同一屋檐下?
這也太羞辱她了吧!
再說了,她可是側室,也算是“妻”,與那些姬啊妾啊外室啊完全不在一個水準上,她怎能輸給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因為有了對手,她不再罵了,邊走邊想着該怎麼辦。
回到住處後,她招來心腹,摸出幾張銀票:“你想辦法打聽一下王爺的院子裡是不是住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什麼來曆。
”
心腹拿錢,出去收買情報去了。
乙央蘭耐心的等待消息。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句話她也是從小聽到大的,在弄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前,她不會貿然行事。
這天傍晚,巴信早早就回來了,一進府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并讓人送好酒好菜上來。
然後,他就摟着鳳驚華的肩膀,坐在桌邊,給鳳驚華挾菜:“這是宮裡禦廚所做的皇室菜點,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
鳳驚華淡笑:“王爺對我也太好了。
”
巴信笑道:“那你喜不喜歡我對你這麼好?
”
鳳驚華道:“不喜歡。
不過,比受刑好。
”
她沒有必要去跟巴信唱反調。
她不怕受苦,但她沒必要自讨苦吃。
巴信哈哈一笑:“你跟着我,總比跟秋夜弦那個蠢蛋強多了吧?
”
鳳驚華沒說話。
巴信又給她倒酒,她搖頭:“我不喝酒。
”
巴信道:“為何不喝?
”
鳳驚華道:“我怕喝醉了,會被你占便宜。
”
巴信道:“你知道敬酒不喝喝罰酒的意思吧?
”
鳳驚華道:“我一定不會喝的。
王爺要怎麼罰我?
強占我嗎?
”
巴信冷着臉:“你以為我不敢?
”
鳳驚華笑了一笑,剛想說“你無論如何都得不到我的”,就見巴刀從外面走來,對巴信道:“王爺,乙夫人拿着親手所制的錦裘等在門外,說是想見王爺。
”
巴信不耐煩的道:“不見。
”
巴刀道:“乙夫人說,如果王爺不見,她就不回去。
”
巴信冷冷的道:“随她的便。
”
他對女人這種玩具,從來就沒有耐心和細心,憐香惜玉什麼的,在他看來就是個笑話。
巴刀默不作聲的出去了,自始至終沒有看鳳驚華一眼。
院門外,乙央蘭将自己打扮得豔光四射,捧着剛剛完工的錦裘,等着見王爺。
她剛剛享受到魚水之歡的樂趣,正處于極度上瘾的狀态,突然王爺不理她了,她受不了。
費國的女人,就是這麼直接,這麼爽快,絕無扭捏之态。
巴刀走出來,告訴她:“王爺累了,現在不便見夫人,還請夫人改天再來。
”
乙央蘭道:“我說過,王爺不見我,我便不回去。
”
巴刀也是個冷酷的主兒,話說得客氣,但态度卻很堅決:“那就請夫人自便吧。
”
說罷他轉身就走。
乙央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傻眼一小會兒後,追上去:“我将衣服交給王爺就走,絕對不會打擾王爺。
”
她要親眼看看王爺屋裡的那個女人,她不信她這麼快就吸引不了王爺了。
巴刀已經一腳踏進門檻裡,見她跟來,迅速轉身,将她堵在門檻外:“請夫人将衣服交予我,我會轉交給王爺。
”
在他看來,乙央蘭同樣配不上王爺,也幫不上王爺什麼大忙,所以,他并不認可乙央蘭。
乙央蘭咬牙:“這件衣服是我的心意,我一定要親自交給王爺。
”
巴刀道:“那就請夫人改天再來。
”
乙央蘭很想砍了他,卻隻能露出帶點巴結的笑容:“巴刀,就讓我進去一小會兒好不好?
就一小會兒,很快的……”
巴刀強調:“夫人,不是我不讓你進去,是王爺不讓你進去。
”
乙央蘭:“……”
在她難堪的片刻功夫,巴刀已經兩腳邁進門檻,并且迅速的把大門關上。
她的鼻子被門闆撞到了,隐隐生疼。
這一刻的委屈與難堪,令她想不顧一切的發作,大鬧一場。
但她還是不敢。
她捧着錦裘後退,站在門外五六米的大樹下,身軀挺得像一棵松。
她不會就這樣放棄。
她會一直這樣站着,等着,向王爺表明她的心迹,哪怕僵掉,壞掉,倒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