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燕鳴宮連門都不開。
不管他怎麼說,燕鳴宮的侍衛就是一句話:“娘娘說,宮妃不見外男,還請代皇上移步。
”
“代皇上”這個詞,令秋夜弦受到了污辱,他冷笑一聲,甩袖離開,心裡暗道:燕嫣,你難道還指望着秋流雪回來不成?
你要當貞節烈婦,就别怪朕日後不擡舉你!
他邊走邊想,他是不是現在就納幾名權臣的女眷入宮,以彌補後宮空虛的寂寞和勢力的不足?
他最愛的是權力,美女與權力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但他再怎麼說也是有權有勢的男人,已經一年多沒碰過女人了,又壓抑了太長時間,這會兒也難免有些飽暖思……欲了。
至于他接進宮的那幾名妃子,在他看來都老了醜了,他不想用。
“奴婢有事求見皇上。
”一個恭敬小心又婉轉嬌媚的聲音響起來,他的骨頭頓時就是一酥,停住腳步。
“誰?
”他轉頭張望,這麼媚的聲音,來人一定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奴婢小蠻,乃是燕妃娘娘的侍女。
”一個媚眼如絲的宮女從花叢後面走出來,沖他袅袅的行了一個屈膝禮,“奉了娘娘的命令,前來送一件東西給皇上。
”
這小美人是他現在喜歡的類型。
秋夜弦微笑着,上前幾步,扶住她:“哦,燕妃娘娘送了朕什麼東西?
”
小蠻雙手捧上一個香包:“娘娘命令奴婢繡了一個香包,送給皇上,說是感謝皇上的照顧。
”
那隻香包,繡的是鴛鴦戲水圖,加上送給的是男人,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燕妃是想送這個侍女給代皇上,作為讨好代皇上的禮物。
秋夜弦心裡了然,接過香包,在手心裡把玩着,意味深長的笑道:“這香包繡得甚是精緻,深得朕心,不如你随朕前去品言殿,與朕共進午膳如何?
”
品言殿就是前面,近得很,空得很,而且他現在正有好空。
小蠻嬌羞的笑:“奴婢遵旨。
”
秋夜弦便摟着小蠻走了,兩人在品言殿用了膳,順便又“午眠”了好長時間。
午眠過後,兩人皆是心滿意足,秋夜弦送了小蠻幾件首飾,小蠻千歡萬喜的回燕鳴宮去了。
秋夜弦則一臉春風的前往卸書房處理國事,果然,隻有處理好“私事”以後,才有足夠的精神處理“國事”哪,而且,燕妃看來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他才是她日後的靠山,她面上恪守婦道,不與他見面,實則也在暗中迎合他。
――如此看來,朝野已經開始露出追随他的苗頭了,這種感覺,真是好!
接下來兩天,又是休朝的日子,小蠻天天都來“侍候”他,他晚上要陪長子的緣故,不便帶小蠻去迎客居,便都借着“午眠”的機會跟小蠻親熱。
這幾天,可以說是秋夜弦這兩年來過得最痛快、最舒心的日子了,他堅信,他很快就會重回權力巅峰,甚至還猶過之而無及――因為,他現在沒有強有力的競争對手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去想秋流雪還活着、對他還存在什麼威脅的事情了。
兩日的休朝過後,他又迎來了新的早朝。
如他所期盼的一樣,蓄謀已久的吏部上交了第一批定罪的官員名單和替補官員名單,他看着這些官員的名單,心中痛快之至。
被定罪的,幾乎全是秋流雪的人,而替補的,幾乎全是他的人,他在今天就能把他的一批追随者提拔到朝裡,接下來還有第二批、第三批……直至徹底把控朝政為止。
秋流雪,憑你也敢跟我鬥?
就算你偶爾扳回一局,風光一時,最後也不過是落入我的圈套之中,一敗塗地!
哈哈哈,朕真想讓你親眼看看你的臣子和女人如何讨好我,奉承我啊,想必你的表情一定讓朕看得很開心,隻是,可惜了,你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他在心裡得意着,看完免職和任職的奏折後,下令:“拿玉玺來,朕現在就批了這份折奏!
”
堂下一片沉默,許多傾向于尚明宗的大臣都面露灰暗之色,暗自搖頭。
其實,真要查起來的話,哪個官員沒有做不好的地方?
事實上,做得越多,錯的越多,這些即将被免職的官員幾乎都是力求改革與創新,才會犯下種種失誤,從推陳出新、促進發展的角度來說,他們的很多失誤都可以被原諒,隻是,代理皇上擺明了容不得他們,其他人也找不到充分的理由為他們求情。
保管玉玺的太監捧着裝有玉玺的盒子走上前來,秋夜弦從中拿出那隻精巧威風的玉玺,沾了印泥,準備往奏折上蓋下去。
“皇、皇上――”就在這時,一名太監跌跌撞撞的從大殿外跑進來,完全顧不上禮數,極其失态的道,“靜、靜親王來了,還還還有皇、皇皇皇上來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這樣的奴才擅闖?
”有大臣當場喝斥這個魯莽的太監。
這名太監卻還是堅持往前沖,跪下來,驚慌的道:“皇、皇上來了……”
“你瘋了不成?
”秋夜弦認出他是自己派去盯梢宮門的奴才,當場沉了臉,“朕就是皇上,朕就在這裡,你竟還敢瘋言瘋語,打斷朝政,該死!
”
兩名禦前侍衛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制住那名太監,準備拖下去砍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那名太監哭喊起來,“奴才說的皇上不是您,而是另外一個皇上啊……”
衆臣猛然就是一驚,齊齊盯着他,他說的……可是那個意思?
秋夜弦也猛然一驚,目光如釘子一樣釘着他,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大殿瞬間死寂。
但這種死寂隻持續了短短幾秒,刑部尚書李懷道就激動的跑出列,急聲追問:“你所說的另一個皇上,可是失蹤兩月有餘的皇上?
皇上現在何處?
你是不是已經見到他了?
”
那名太監臉色煞白,沒回答他,而是看向秋夜弦,抖着唇,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看他這模樣,所有人都明了,恐怕真是這樣了,于是,現場起了騷動,互視,竊語,再也安定不下來。
秋夜弦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胡言亂語,還不趕緊拖下去杖斃了!
”
他不相信!
秋流雪怎麼可能回來了?
他派了這麼多奴才和眼線盯死各個城門,以及前往皇宮的所有路線,假如秋流雪出現,不可能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一定是這個奴才胡言亂語或者受到小人的指使,故意混淆視聽,給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