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就帶上幾個心腹,匆匆跑去英雄冢找玉錦。
玉錦這幾天出盡了風頭,無數男人紛紛挽着弓箭前來挑戰她,想将她的氣焰徹底打壓下去,再抱得美人歸。
來向她進行挑戰的,不僅有男人,還有許多習武的女子,一時間她名聲大噪,每天都忙着接待挑戰者。
粗略算起來,前來挑戰她的箭術高手也有幾十人了,但無人是她的對手。
衆人都道,難道我堂堂費國就沒有能治得住她的男人了?
“玉錦姑娘,外面又有人來挑戰了。
”侍女又來報告。
玉錦享受着侍女的肩膀按摩:“先讓他跟我的手下敗将比,赢了我再跟他玩。
”
射箭很耗費體力和精力,她若是誰來挑戰都接受,肩膀可是要廢掉的,所以,必須先進行淘汰。
侍女跑出去了。
沒過多久,侍女又跑進來:“那人輸了,回去了。
”
玉錦歎氣:“我聽說費國多高手,怎麼一個比我更強的男人都沒有?
想想我年紀也不小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嫁得出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洪亮的男人聲音:“玉錦姑娘也忒瞧不起我費國的男人了!
告訴你,費國不是沒有比你箭術更高明的男人,隻是這些男人忙着幹大事,不與玉錦姑娘計較罷了。
”
玉錦聽了也不介意,笑道:“我也是這麼想。
真正的英雄,哪裡會與我這樣的小女子争這種虛名?
所以啊,我這不是請四将軍幫我介紹合适的好漢嗎。
不知四将軍可有了人選?
”
“有,正好有一個最厲害的。
”沙晉在她面前坐下,笑道,“我敢保證他比玉錦姑娘要強,不知玉錦姑娘要不要跟我去見識見識?
”
玉錦眼睛一亮:“當然要去!
四将軍現在就帶我去如何?
”
沙晉真是喜歡她的直爽性兒:“可以是可以,不過這位高手眼光很高,脾氣也很嚣張,他就算赢了你,也未必看得上你,不知你可否受得了那樣的脾氣?
”
“沒關系。
”玉錦斬釘截鐵的道,“高手都是這樣的,我明白。
我若輸了,定會願賭服輸,就算這位高手看不上我,我也會努力争取他的好感。
”
沙晉笑道:“喜歡高手的女人可多呢,玉錦姑娘争得過嗎?
”
玉錦道:“争不争得過,這得先努力去争,才能知道結果是不是?
”
“好,你能這麼想很好。
”沙晉拍桌子,“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那個高手,讓你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
玉錦也不含糊,立刻帶上弓箭,與沙晉離開。
此時的隼王府,鳳驚華第一次走出沙晉的院子,在王府裡閑逛。
無數雙或好奇或妒忌或敵視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到她身上。
她不以為意,一派悠然。
這種天氣,到處一片蕭瑟,實在沒有什麼風景可看,不過,還是比天天被關在圍牆和屋裡要好得多。
這時,一條人影婷婷袅袅的朝她走來,沖她行了一禮後,恭敬的道:“巴姑娘,我是乙夫人的丫環胡兒,乙夫人請您過去挑選嫁衣。
”
胡兒?
她居然還在王府裡?
鳳驚華隐隐一驚,她還以為胡兒那天晚上已經趁夜和趁亂逃走了,原來沒逃走啊。
但她并沒有表現出與胡兒有過接觸的迹象,微笑:“那就請胡兒姑娘帶路吧。
”
胡兒帶着鳳驚華來到乙央蘭的屋子裡。
三位側妃都在,每位側妃的面前都有一個精緻的托盤,托盤上各擺着一套折疊好的大紅嫁衣和鳳冠霞帔。
丁側妃一看到鳳驚華就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巴姑娘,因為時間倉促,我們無論如何都來不及請人為你縫制嫁衣了,所以我們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拿出我們當年嫁給王爺時所穿的嫁衣,請你從中挑選一件,然後再重新洗過熨過和繡過,給你當嫁衣,還請你莫要嫌棄。
”
鳳驚華笑:“不嫌棄,我一點都不嫌棄。
”
說罷他就自顧自的拿起托盤裡的嫁衣,展開,一一看過以後,想都沒想就指着一件道:“我就要這件吧。
”
這是丁側妃的嫁衣。
丁側妃有些意外:“這件嫁衣是我十一年前嫁給王爺時所穿,好看當然也是好看的,但可能老式了一些,巴姑娘會喜歡?
”
鳳驚華笑道:“老式是老式,但莊重大方,符合時宜,适合拜堂所穿,就這件了。
”
丁側妃覺得她很有眼光,便笑道:“那好,我現在就讓下人拿下去重新繡花和熨洗,保證嶄新如故。
”
而後,她就拉着鳳驚華聊起家常來,十分有正室的範兒。
乙央蘭在旁邊,冷眼看着另外兩個側室巴結鳳驚華,心裡十分的厭惡。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嫁衣最華麗最精美,所有的針腳與圖案都是用金線所繡,款式和繡工都是出自瑤京名師之手,比丁側妃的那套不知好上多少倍。
這麼華麗的嫁衣,她當然舍不得送給鳳驚華穿,但鳳驚華居然看不上這套嫁衣,還說丁側妃的那套“莊重大方,符合時宜”,是在指桑罵槐,說她“不莊重,不大方,不合時宜”嗎?
真是可惡的鳳驚華!
遲早要滅了她!
閑聊了一陣後,鳳驚華左右看看:“我想上茅廁,不知誰帶我去?
”
衆人面面相觑,都不想幹這事。
胡兒站起來:“巴姑娘這邊請――”
鳳驚華要上茅廁,侍女們總不能也跟着去是不是?
終于,鳳驚華與胡兒能夠單獨相處了。
鳳驚華問胡兒:“你那天晚上哪裡去了?
我還以為你撇下我逃走了。
”
說到這事,她一點都不怪胡兒臨陣逃脫,反而有點欣賞胡兒的審時度勢與應變能力。
她與胡兒本來就沒有交情,隻是臨時所需,暫時結盟罷了,完全談不上什麼互相信任與依賴,自然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否則就真是太幼稚了。
胡兒道:“我确實很想逃走,但我一個人逃不了。
”
說罷,她猛然扯下衣領,露出左肩上的烙印。
“這是乙家的家奴标志,逃走的奴隸在這個國家人人得而誅之,我帶着這樣的烙印,哪裡都去不了。
所以,我除了躲起來,避過風頭之後再悄悄回來,無路可走。
”
她相信她有獨自謀生的能力,但不會有人給她這個機會。
她去找活幹,别人問起她的來曆,她沒有任何證明和證人,雇主一定會檢驗她的肩膀,隻要發現她的奴隸烙印,她就完了。
就算她隐瞞得了一時,也隐瞞不了一世,家奴印記總有被發現的一天。
與其東奔西逃,惶惶不可終日,她不如繼續留在乙央蘭的身邊,至少還能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