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骨寒的聲音很冷:“就沖你這句話,你今天晚上必須離開皇宮,永世不能接近朕與皇後。
△↗頂頂點小說,”
“皇上,”陰雲的身體已經離他很近了,他嗅到了她身上傳來的熟悉又溫暖的香氣。
他真是喜歡這樣的香氣,隻是,他不會接納這樣的香氣。
“今天是六月十二。
”陰雲低低的道,“您還記得這是什麼日子麼?
”
秋骨寒仍然阖着眼睛,靠在池壁上,一動不動:“朕無需與你讨論這些。
”
“皇上,”陰雲道,“您和皇後都說過我對您、對皇後立下過大功,若我有什麼要求,您一定會滿足,今天晚上,我希望皇上能與雲兒說說話,讓雲兒傾訴衷情,這就是雲兒的要求。
”
她這麼一說,秋骨寒便沉默了,半晌才道:“六月十二,朕被救出莽山的日子。
”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他一直認為那天才是他真正的生日。
“皇上,是雲兒第一個見到您,第一個救出您的。
”陰雲低低的道,“為此,陰雲不知受了多少淩辱和危險。
”
那一次,她被有心無力的黑無心玩弄得生不如死,但她為了完成任務,什麼都忍了下來。
秋骨寒不說話。
“那天晚上,您被鞭打得全身都是皿,奄奄一息,是雲兒給您喂了藥,給您的傷口擦藥,給您準備吃的,然後才把您送給皇後,由皇後帶您離開。
您感激皇後救了您,您把皇後刻在了心底,可是,為何就不能也在心裡留給雲兒一個位置呢?
皇上,雲兒才是第一個見您和救您的人啊……”
最初幾年,她隻當皇上是她的任務,并沒有什麼想法,然而,當時間一年年的流逝,皇上從當年那個遍體鱗傷、不堪一擊的少年逐步兌變為如今無懈可擊的完美男人,她又慢慢告别了玩命的生涯,日子變得輕松閑适起來,日日看着這樣的男人,她青春美麗的身體,如何能不蠢蠢欲動?
原本,她也是可以控制這種誘惑的,偏偏,她有了太多的機會看到皇上對皇後的恩愛火熱,她身體深處掩埋的**,徹底覺醒了。
她身邊沒多少男人,她的眼光也高得很,能入得她眼,又能勾動她心的,真有皇上了。
秋骨寒沉默。
他終于想起他為什麼覺得陰雲身上的香氣熟悉又溫暖了,因為那逃離莽山的那天晚上,是陰雲給他喂藥、給他抹藥、給他吃的,她離他那麼近,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氣,與現在一模一樣的香氣。
那時他已經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當然無暇注意到這樣的香氣,然而,這種香氣卻在無形之中讓他的身體給記住了——那是代表着救命、希望的香氣,故而讓他覺得溫暖、熟悉和喜歡。
陰雲确實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第一個大恩人,他無法否認,也無法對這個女子太過苛責和惱怒。
“您愛皇後,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皇後救過您,于您有大恩,雲兒不敢認為對皇上有恩,但雲兒也數次為皇上出生入死,多年來不曾犯過錯,不曾有過要求,如今雲兒隻是喜歡上了皇上,皇上就不能給雲兒一點感情和撫慰麼?
”
“雲兒也不想與皇後争什麼,雲兒隻是想得到皇上一點點的情意罷了……”
陰雲低低的說,覺得很委屈,很不甘。
她明明是第一個見到皇上和救了皇上的人,皇上應該對她更有感情的,不是麼?
她也年輕着,也美麗着,性子也沒有不好,除了出身,她并不覺得自己差皇後太多,她隻是想到皇上的一點青睐,就這麼難麼?
就不可理解和原諒麼?
“你想要的,朕給不了。
”秋骨寒的聲音還是很冰冷,并沒有被她的這番心聲所打動,“朕向來恩怨分明,公私分明,朕不追究你今夜的所作所為,但朕也不想再看到你。
至于你為朕和皇後付出的功勞,朕賜你自由和黃金萬兩,你若有其它要求,也可以提出,朕能給的,一定給。
”
自由?
黃金萬兩?
陰雲的眼裡流下淚來,她孤身一人,要自由何用?
至于黃金萬兩,黃金萬兩能買得了她無數次為主子出生入死嗎?
“雲兒不要黃金萬兩,”她緩緩的道,“雲兒隻有兩個小小的要求。
第一,雲兒活了二十五年,隻對皇上動過心,雲兒隻求最後能抱一次皇上。
第二,雲兒是皇後的人,雲兒就算要離開,也必須等皇後回來後親自向皇後請辭。
”
秋骨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朕準了。
”
陰雲看着皇上烏黑濕漉的長發貼在白皙光潔又結實有力的背部上,黑白交錯,優雅神秘,如此魅惑。
初見,皇上是那麼瘦弱無助的一個孩子,蜷縮在她的腳邊,恐怕連一隻耗子都能咬死他,而現在,他已經是一國之君,還有了寬闊的肩膀,有力的指節,深邃的眼神。
她輕輕拉下衣服,露出年輕美麗的身體,慢慢往前靠,從背後抱住皇上,将兇口緊緊的壓在皇上的背上。
她不信!
她不信如此青春美麗的自己,引不起皇上身上和心上的一點蕩漾。
她輕輕蹭着皇上的背部。
當她不再掩飾自己的美麗時,她是妩媚動人、招人喜歡的,她曾經用這樣的武器征服了許多目标,拿到了許多重要的情報,達成了許多任務,她知道自己對于男人的吸引力。
皇上也是男人,真的拒絕得了一個為他付出過很多很多、卻隻想求得他一點情意的年輕美麗的女人?
然而,沒有反應。
皇上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尊銅像固定在浴池邊上,任她如何緊貼誘惑,都隻是自導自演。
“皇上,”她将臉貼到皇上的頸側,輕吻皇上的耳垂,還微微的吹氣,“皇上,雲兒很快就要離開了,你看一眼雲兒好不好?
就看一眼雲兒,不要讓侍候您整整八年的雲兒如此傷心的離開好不好?
”
“雲兒求您了,八年來,雲兒不曾求過您任何事情……”
“雲兒現在的心情,就如八年前您在莽山的心情一般,絕望而悲傷……”
終于,皇上緩緩的轉過身來,用一雙深到沒有盡頭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
烏黑濕亮的長發,貼在他完美雪白的臉龐之上,垂落在修長精緻的頸項上,宛如黑玉與白玉的雕像。
她看着這樣的皇上,癡了,美目盈盈又迷離,雙唇微啟,像幹渴的旅人渴望雨露的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