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傷亡重嗎?
”布爾罕問郭怒,郭怒一臉悲觀的說。
“沒人損失,就是受傷的有137人,大多是輕傷,重傷4人。
”布爾罕聽了心情十分沉重,雖然沒人死,可是這麼大的戰損卻也不是布爾罕能接受的。
随後他走到傷員大營慰問了傷員,有的人被狼咬破胳膊、大腿,抓傷後背,4個重傷員都是被狼撲下馬摔斷胳膊或者大腿。
布爾罕看了看,傷員大多挂彩,重傷員要比他想象的好很多,至少傷愈還能歸隊。
這次圍獵,阿勒特也将合赤惕部的醫師帶了過來,有蒙古族薩滿也有漢部大夫,其中最好的莫過于漢人大夫宋毅先生,他原是甯夏鎮随軍醫官後來流亡過來的,宋老先生和蒙古薩滿正在給赤那思的小家夥們治療,黝黑的膏藥貼在傷處,弄得小家夥們直呲牙咧嘴,可是他們臉上轉而就會露出高傲的笑容,示意他們也是男人了。
草原上,最敬重的莫過于射雕殺狼的英雄,經此一役赤那思可以有高傲的本錢了。
離開傷員大營,布爾罕回頭望着不遠處的戰場,牧民們正在以家族為單位分頭剝皮,那軟綿綿的狼屍被兩個人拖着沒有絲毫生氣,那充滿仇恨的眼睛還朝着戰士們望去,布爾罕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回大營複命去了。
沿途上,紮都羅一直談論着布爾罕的小手斧,多麼精準、多麼快速、殺傷力多麼大,俨然成了戰場必備。
布爾罕知道紮都羅的目的就是自己的三把手斧,無奈之下布爾罕終于松口給了紮都羅一把。
“大哥,你看我有兩隻手,你就給我一把也太小氣了吧!
如果在戰場上,一把怎麼夠啊!
”紮都羅耍寶似的糾纏着布爾罕。
“你要是不想要可以還我!
”布爾罕有些生氣了。
“那怎麼行?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呀,我紮都羅作為你的弟弟,最疼愛的弟弟不能讓你犯這樣的錯誤。
”紮都羅頓時猶如護食的狼狗死死抱住來之不易的手斧,引得衆人偷偷笑了起來。
布爾罕看着紮都羅一臉無奈,正巧忽闌騎着一匹棗紅馬朝着他飛奔而來,真是救星來了這下紮都羅再不敢妨礙忽闌和情哥哥相聚了。
布爾罕拍馬和忽闌相會,回頭向紮都羅說道:“回去找馮記打三把!
”紮都羅興奮的快要瘋了。
衆人隻見布爾罕快速脫镫、收腿、蹲鞍、再蹬腿,像頭飛豹從馬背上飛身一躍,狠狠地和忽闌抱在一起,大家看得眼都直了,随後就是額哦~額哦....的呼喊聲,忽闌的小臉立即變了顔色,在布爾罕的兇膛輕捶幾下就跑開了。
布爾罕也沒有再去理那些家夥而是上馬朝着大營走去。
剛到合赤惕部臨時紮營點後,布爾罕着急下馬,此時天還沒有全黑,夕陽的一縷餘晖映徹遠處的山峰,布爾罕看到包括自己的父親阿勒特在内的全部随軍貴人們站在轅門兩側,他緩緩走上前去,就看到合赤惕部的薩滿祭祀端着滿滿的馬奶酒唱着贊歌向布爾罕走來,藍色的哈達拖着盛酒的銀杯,布爾罕内心萬分激動,他急忙跪下。
老薩滿敬天地又點了一下布爾罕的額頭,劃了一下遞給布爾罕銀杯,布爾罕抿了一口将剩下的就撒在大地上,恭敬的交還酒杯老薩滿給布爾罕帶上哈達。
此時,等待了許久的阿勒特才一把把兒子抱在懷裡,說實話他發出命令後就有些後悔了,如果兒子要是有什麼閃失他該怎麼向彩妮交待呢,自己可有兩個兒子在赤那思。
然後阿勒特把布爾罕渾身上下都看了一個遍,确認無誤才放過他。
而随後回來的紮都羅成為又一個受害者,阿勒特根本沒有理會紮都羅是否喜歡就是一頓疼愛,父愛是偉大的,我們不能剝奪這樣的愛,既然沒法避免就好好享受,紮都羅就是這樣。
阿勒特霸道的扛着紮都羅領着衆人回到大帳,原本要今天回去的因為有了這場滅狼之戰所以耽擱了,如此勝仗合赤惕部的貴人們有理由留下來慶祝一番,很快晚宴的規模就此展開,奴隸和牧民們開始收拾東西,大寨的木圍欄上還挂着狼皮筒子,宣誓着主人的戰利品,滴皿的羊肉、狼肉被擡上火架翻滾着,想想要不了多久就能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和那金黃的油脂色讓人頓生食欲。
布爾罕沒有和衆人回大帳,而是陪着忽闌數星星,人說大戰過後的男人最是柔情一點沒錯。
看着躺在他懷裡的忽闌,任由她用辮子逗弄着自己的鼻尖,就這樣抱着她。
此時才能平息自己内心殺戮的氣息。
現世文質彬彬的大學生此時卻變成一個魔王,即使殺得是狼也一樣是有皿有肉的生靈。
“布爾罕哥哥,你那時候怕不怕?
”忽闌柔聲的問道。
“不怕!
如果我連這些狼都害怕的話,又怎麼能夠保護忽闌妹子你呢?
”被布爾罕說的肉麻的不行,臉紅彤彤的忽闌輕打了布爾罕一下。
“讨厭!
”....“這樣真好。
”就擰頭跑開了。
小女人的扭捏姿态做的十足,布爾罕确越發喜歡了,他也追了過去。
剛出來兩人突然停住了,忽闌趕緊松開布爾罕的手。
伊拉貢正怒視着布爾罕,布爾罕有着自己的驕傲,容不得别人挑戰對待自己有恩的人還是十分禮遇的。
“剛才謝謝了,如果不是你我就危險了。
”
“哼!
客氣個什麼,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忽闌。
”
“哥哥你最好了!
”忽闌一下子抱住了伊拉貢,歡樂的表情顯然是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好了,快和我走吧,一會兒阿爸要着急了。
”
看着忽闌和伊拉貢遠去,布爾罕也覺得自己離開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了。
宴會上諸位将領和貴人們對赤那思的肯定是一緻的。
阿勒特舉起酒杯,掃視衆人“諸位,此次布爾罕的赤那思全殲了那群萬惡的狡狼實在是大快人心,我們為小英雄幹杯。
”
“幹杯!
”衆人顯示的豪邁感染了布爾罕,很少喝酒的布爾罕今天也多喝了幾杯。
赤那思的諸位衛隊官也在席間,尤其是紮都羅此時已經喝超了,露出紅彤彤的笑臉打着飽嗝。
“來,我們再敬大公子一杯!
”噶麗将軍帶着一幫子貴人來給布爾罕敬酒,布爾罕推辭的說:“這怎麼行呢?
布爾罕實在不該受次大禮。
要敬也是布爾罕敬各位叔伯才對呀!
”
推脫之間,阿勒特表态:“布爾罕,不要扭捏了,就沖着今天你能指揮若定就當得起。
”布爾罕還是不敢,他急忙跪下說“要是這樣,伊拉貢也當得起。
最後要是沒有他布爾罕可能要潰退了。
”布爾罕的話讓貴人們愣了一下,從來對于對手都是不遺餘力的打壓,怎麼大公子還替伊拉貢說話?
要知道伊拉貢和烏日昭這幾個月可是被排除核心圈子了,他們的生存範圍越來越小了。
可是在阿勒特的眼裡,布爾罕又成熟了不少。
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敵人,自己和烏日昭都沒有隔夜的愁,兒子輩怎麼能弄得這麼犟呢?
況且忽闌這個女孩不錯,如果能嫁給布爾罕一定是布爾罕的一大助力。
“哈哈,布爾罕說得不錯。
伊拉貢同樣出色這支弓跟随我多年,今天就賜給你。
希望你日後能挽救部落于危難。
”說着拿出心愛的雕花弓給伊拉貢,伊拉貢當即跪下接弓也不矯情。
反而是布爾罕此時特别羨慕伊拉貢,看着伊拉貢試着拉了一下弓弦,雖然沒有滿月不過也差不了多少,要知道這可是父親的弓啊!
阿勒特看出兒子心裡所想,走到布爾罕面前取下自己的随身寶刀,這是一把雕刻着狼頭鑲嵌着寶石的彎刀,遞給布爾罕。
“從今天開始這把刀就是你的戰刀了,希望你不要鈍了它的利刃。
”布爾罕看着父親接過寶刀,站起來高高舉國頭頂,周圍的貴人們見此情形開始歡呼起來。
如果開始布爾罕的地位最多是阿勒特兒子中具有繼承權的一個,那麼此時布爾罕就是合赤惕部一位不可或缺的人物,他不僅僅是一個能夠參加部族會議的貴族,而且他能提出他的意見,同樣他的意見必須得到重視。
第二天,大隊人馬開始返回合赤惕部大朵列延。
赤那思受傷的孩子被放置在勒勒車上緩緩前行,坐在他們戰利品身上。
日子過得真快,冬天來了,夏天還會遠嗎?
合赤惕部今年沒有遇到災年,雪是下過幾場連牧草也沒有全蓋住。
牛呀、羊呀使用蹄子就能吃上草。
布爾罕現在的任務就是訓練他的赤那思衛隊,衛隊人數沒有變還是880人,可是經過半年的訓練質量上去了,尤其是惡戰狼群那次,赤那思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
不過,布爾罕也看出赤那思的不足,以及戰法上的落後。
雖然蒙古戰法是經過曆史考驗的,就連日後的滿清也使用蒙古戰法,可是布爾罕希望加入自己的想法。
比如,經過和狼群的一戰,布爾罕認識到獵犬的新用法,馬匹比狼高出不少可也讓他們的薄弱暴露在狼口之下,那一戰大多戰死的戰馬都是被惡狼撕裂肚皮斃亡,進而騎手被甩出去産生傷亡。
布爾罕希望獲得作戰勇猛的聽話的戰犬配合赤那思作戰,像狼群一樣必要時布爾罕不排斥狼,他現在就在研究狗。
其實,布爾罕不知道他的這次“創新”早就被蒙古人使用過了,曆史上曾記載蒙古軍隊善于使用獒犬最多一次行軍帶領上萬隻獒犬随軍。
“畢力格老人,這窩狗崽怎麼樣?
”布爾罕抱着一隻小狗端詳着。
畢力格老人是合赤惕部最好的獵手,部落中幾乎全部的獵犬都是畢力格老人培養出來的,是牧民圍獵的好幫手。
“布爾罕公子,這窩還沒有長大,看樣子腿短而粗跑得不快身子骨倒是健壯,真不知道您非要這種狗幹什麼?
”畢力格老人不解的問道。
“我不要它們跑得快,我要的就是耐力好,兇猛如狼和我的赤那思配合。
”
“哦!
這樣啊,我想你是找錯方向了,我知道一種狗特别兇猛也特别忠誠,隻要是認人為主終身不背叛。
以前草原上也有過一隻狗對陣兩三隻狼都不在話下。
”
布爾罕聽了畢力格老人的話讓他不由的想起中國的藏獒來,就問畢力格老人
“您說的是藏獒嗎?
”
“呵呵!
不是也差不多是獒犬又叫四眼狗。
藏獒那家夥在咱們草原養不活,也太過兇猛了!
”
布爾罕徹底懵了,蒙古草原還有比藏獒厲害的角色?
後來從畢力格老人那得知,草原部族曾經馴養過一種十分兇猛的大型犬類,它是用草原特有的四眼狗和藏獒配種得到的雜交品種,體形比藏獒略小但是無論是耐力還是忠誠度兇猛都與藏獒不相上下。
布爾罕算是明白了這大概就是不純種的藏獒吧!
那麼為什麼人們不用了呢?
畢力格老人說這種狗是專門打仗用的,随着蒙古軍隊的衰落也就沒落了,那時候的蒙古人連飯都吃不上誰還喂養食量驚人的大家夥,要說捕獵不如如今的土狗跑得快還能逮着野兔或者黃鼠和狐狸比四眼狗強多了。
就在布爾罕和畢力格老人談話的空,侍衛說要召開部族會議讓布爾罕回去參加,布爾罕無奈隻能拜托畢力格老人代為培養獒犬就催馬回營了,該不會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吧,大帳周圍都是父親的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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