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步天音與雲長歌同進同出去了好多地方,俊男美女總是吸引人眼球的,每當走在街上的時候,身邊就會不斷的傳來女子唉聲歎氣的聲音,她們的目光,總是情不自禁的就放在雲長歌的身上。
然而在看到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容貌驚人的少女時,她們的眼睛便又黯淡下去。
比不上啊比不上,碎了一地的少女心啊。
步天音南華心法第八重始終沒能突破,原因是雲長歌身有舊疾,在他的病好之前,她絕對不會讓他再給她輔助。
她說自己如今的功夫已經足夠用了,一切等雲長歌好了再說。
雲長歌始終不肯告訴步天音他的舊疾究竟怎麼回事,雲楚模棱兩可知道的也不多,南織更是從未聽說過公子有什麼舊疾。
她隻是想起來,小時候在銀月皇宮呆着的時候,總聽宮人說太子的身體不太好。
沈王府。
早早便聽說了雲長歌和步天音的事情,坊間還傳言什麼男才女貌,甜蜜無比,沈思安一拳憤怒的打在了書桌上。
那夜的宮宴他雖然沒有去,去聽别人說了好多,大家無非是如今都覺得步天音出息了,似乎她也無形中擺脫了他下堂妻的壞名聲,大家漸漸的已經将這個事實遺忘,如今她和雲長歌在一起,甚至都沒有一個人說三道四。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逐漸被大家遺忘,那麼他就挖出來讓大家再想起來吧。
沈思安當機立斷,便派了很多人僞裝成百姓滲入到各大酒樓、茶樓、青樓、鴨館、戲樓等地方,主要以談客的身份告訴大家雲長歌撿到沈王爺的下堂妻,還美滋滋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丢盡了銀月的顔面。
八卦的消息總是以光的速度傳播,很快便在帝都蔓延開來,甚至東皇聽到了,都一陣大笑,想看這次雲長歌怎麼收尾。
步天音的态度簡單粗暴:“把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挑出來,殺十個,割了舌頭挂到城門上去,殺雞給猴看,看誰還敢再多一句嘴?
”
雲長歌笑道:“脾氣總是這麼差。
”
“你倒是能忍得住。
”步天音眯起了眼睛,“那你說怎麼辦?
”
雲長歌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于是當夜,又有另一批人僞裝成談客,混入各大公共場所,将雲長歌和步天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事情傳了開去,瞬間壓制住了之前的負面消息。
步天音見狀笑道:“你這麼腹黑,這次背後那個人恐怕得氣死了。
”
雲長歌眸光閃亮道:“他既然做得出來,就要承受得住。
”
步天音說的沒錯,那個人的确快被氣死了。
沈思安生氣的在屋裡走來走去,他今天又在街上看到步天音和雲長歌了,他沒忍住還是偷偷跟在了後面,直到他送她回府,她下馬車的時候他在下面用手扶她。
他當時真的好想沖過去掰開那隻細白欣長的手!
“爺,王妃請您過去用晚膳。
”沈二在門外輕聲道。
“你告訴她我過會兒就過去。
”
沈二應了聲便下去了,沈思安想起那天花少安突然來,跟他說葉清音會武功,這怎麼可能?
他認識了她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是一個需要人呵護的女孩子,如今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們每夜耳鬓厮磨,他情到深處時也會多索求一些,往往那個時候她便會受不住昏過去。
習武之人的身體都很好,她怎麼會這麼柔弱?
可是她的确是騙過他啊。
那手帕,那明明是步天音給他的,她卻說是自己。
也正是這樣,他愛錯了她十年。
這件事情一度是沈思安不願意想起來的,因為每每想起,他就會覺得如果沒有葉清音的話,步天音身邊如今站着的男人會不會就是他?
這個念頭像洪水猛獸一樣令他害怕,可是他偏偏又要忍不住去想。
他幽幽一歎,擡步去了東廂。
自從那日沈夢朵險些被人掐死後,他便加強了這裡的守衛,這丫頭是步天音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他真的不願意她出什麼事情。
可是究竟是誰,會對這麼小的孩子下狠手?
那天晚上要不是請來了禦醫,恐怕她就要死了……
沈思安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外,他看着沈夢朵,眉目間、殺氣浮動。
如果這小丫頭死了,她的葬禮步天音一定會參加吧?
那時候,他就可以想盡辦法囚禁她在身邊,再也不讓她見雲長歌一面……
睡夢中的沈夢朵翻了個身,吸了吸鼻子。
沈思安大夢初醒一般窒息了一下,他剛剛在想什麼?
他怎麼想讓她死?
他說過,從此以後她就叫沈夢朵。
他怎麼可以有掐死她的沖動?
“王爺,王妃請您過去用晚膳。
”丫鬟淡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沈思安一想起葉清音,心情就會異常的淩亂。
他娶她,是因為之前誤以為自己是愛她的,但是他如今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愛錯了人,對她的感覺幾乎是所剩無幾。
要不是為了太子,他要維系住葉國公府,他恐怕早就将葉清音轟出府去了。
這世上,沒有人能夠騙他沈思安。
半晌,沈思安不帶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告訴王妃,我在書房有要事。
”
屋外,丫頭似乎猶豫了一下,才低低應了聲。
在她的身後,站着不知何時出現的葉清音。
葉清音早在出現的時候,就對院子裡所有的護衛做了噤聲的手勢。
她身穿紫绫羅站在窗外,親眼目睹了沈思安睜着眼睛說瞎話,妄圖欺騙她。
她美麗的臉龐上面無表情,隻是那雙眼睛,眼底忽然劃過了一絲意外。
過去沈思安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她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可是自從大婚那日,步天音當衆揭開了臉上的傷疤,她就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可他還是不動聲色的與她典禮完畢。
不動聲色的與她洞房。
想起洞房那夜,葉清音總算想出了一點苗頭。
那時候她以為他是太過高興,才會對她那麼粗暴,那麼瘋狂,現在想來,他那時候心裡一定是憋着氣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生氣?
是因為,他知道什麼了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葉清音在門外看了好半天,才幽幽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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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聽說銀月的離天師要進城了,是二皇子的車架去接的。
”雪笙将需要換洗的衣裳收進籮筐裡,打算拿到洗衣房去。
步天音正在逗鹦鹉,聽到後将手中一把瓜子扔進籠中的小槽裡,反正它自己也會嗑。
走進屋去,問雪笙道:“離天師,很有名麼?
”
雪笙的目光露出幾分羨慕:“聽說天下陣法盡出自離天師之手,雪笙想,如果有離天師指導一二,雪笙的陣法必然會有所提高。
”
她說完,走到了步天音身後,給她捏起了肩,“小姐,雪笙想跟離天師讨兩招……”
步天音就知道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存心逗她,便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唔,那你去和他說呀,我又不是離天師。
”
雪笙的手停了一下,才又輕輕揉了起來:“可是離天師不是一般人能夠見到的,并且他也從來不收徒弟。
他二十年前來過一次金碧,在皇宮做了七天的法事,然後就離開了。
這七天裡,我每天都去祭壇等他,可奇怪的是,每次他出現之前我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又走了。
”
步天音聽了一笑:“你的意思是你無故睡過去是他搞的鬼?
要不要這樣啊,你确定他不是神棍麼?
不會跳大神兒?
”
“小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雪笙着急道:“據說,沒有人能夠說對離天師不敬的話,也沒人見過他真正的容貌,每次出席不同的場合,他都是不一樣的臉。
”
“看來他易容術也不錯麼。
”步天音道。
雪笙的手轉為了捶背,她乞求道:“小姐,你就行行好吧,雲公子不是銀月的太子麼,你讓他幫我說兩句好話好嘛……”
步天音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到外面步天風和步娉婷不知道在因為什麼争吵着,然後步天風怒了,拿彈弓打了步娉婷的臉,扭頭就走了。
而步娉婷,捂着被打紅了的臉跑到了趙氏處。
步天音輕聲說道:“雪笙,你有研究陣法的時間,不如練練武功。
畢竟陣法派上用場的時候少,需要破解陣法的時候也少。
如果你再這麼每日沉迷陣法裡,我就把你和飛羽換回來,讓你去看朱樓。
”
雪笙一急跪到了地上,幾乎就要哭了:“小姐,雪笙再也不敢了,小姐不要趕雪笙走!
”
這一刻,步天音在雪笙身上活生生看到了雨琦的影子。
沒錯,她就是感覺她在演戲。
可是雪笙是她娘親的人啊,她怎麼可能不信任,而她,又怎麼會背叛?
良久,步天音扶起雪笙,低歎道:“我也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希望你把心思放到有用的事情上。
”
“是,小姐。
”雪笙很聽話。
“好了,我們去外面采購一些東西吧。
”步天音拿起一件棉鬥篷,雪笙給她穿好,忍不住問道:“采購什麼,年貨麼?
”
“去了你就知道了。
”步天音帶着雪笙出去,下午的時候兩個人才拎着很多東西回來。
步天音采購的無非是一些白色的輕紗、菱紗、茉莉紗,總之都是白色的,雪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步天音也沒有讓她幫忙,隻是将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雲長歌來的時候,步天音的房門仍然緊閉,雪笙将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雲長歌從半支開的窗子裡看到她在認認真真的縫制些什麼,便沒有打擾她,看了一會兒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