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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戰妃 第三百三十七章 願得一人心(16)

嫡女戰妃 顔輕 4104 2024-02-12 23:52

  兩個時辰後。

  平陽王将軍府已經雞飛狗跳亂成了一片。

  花少安都被人從外面叫了回來,聽說他剛進門沒多久的媳婦兒丢了?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子灑了進來,秋日的晌午,光線還都是暖的。

  但是吳雙卻覺得渾身都冷得吓人。

  方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用她的好友步天音的聲音告訴了她一切,但是,這讓她怎麼相信?

  步天音也知吳雙不會輕易相信,所以她盡量把那天她們在房間内的聊天内容盡量說的細緻,吳雙滿臉的震驚。

  這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若是換做她,恐怕也會驚得瞠目結舌。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事情?

  ――可是世界上就是會有這樣奇怪的事情。

  過了好大一會兒,吳雙才仔細的打量起了她。

  除了聲音和步天音的一樣,這身高也分毫不差,這身材……可是這眉目,這五官,卻又沒有一點和步天音原來相似的地方……

  離天師,那個人當真能做出這樣令人駭然的舉動?

  吳雙歎道:“那天都說你給燒死在牢裡了,我不信,要去看,才知道陛下讓人封鎖了那裡。
後來,又傳出你沒有死的消息,我也一直讓夫君差人去找,可一點消息也沒有。
直到前幾日,陛下忽然帶了你回來,他登了基,你做了皇後……”

  步天音慢慢打斷她:“所以我說宮裡那位是假的。

  “倘若是真的我回來了,一定會來告訴你我還活着,而不是躲在宮裡不露面對不對?
我想,‘她’應該是自回來後,就沒有出來見過你吧?
你想啊小雙,我怎麼可能出不來?
經曆過那麼多,雲長歌怎麼會不改聽我的話?
就算他不聽我的,我也總有辦法出來見你一面的。

  吳雙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若讓她就此相信,多少還是不太可能的……

  吳雙腦中靈光一閃而過,忽然問道:“你身上的香氣?

  步天音聞言露出苦笑,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離天師真的很厲害,我……”

  步天音的話突然止住了。

  她看向吳雙身後,臉上閃過一絲惶恐。

  吳雙還未來得及回頭,便聽身後一道愠涼陌生的聲音在輕笑:“沒錯。
她說的都對,她才是真正的步天音。

  房間一角的陰影裡,一道人影慢慢走了出來。

  吳雙回頭,看到了那個有着步天音的面容,聲音和表情卻完全陌生的女人!

  來人正是離天師。

  步天音臉色倏變,她幾步走到了吳雙面前,對着那個借了自己的臉搶了雲長歌霸占了她一切的女人,冷笑道:“你來做什麼?

  離天師輕笑一聲,并沒有急于回答她,反而慢慢舒展開了身形,在吳雙的面前、活生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唯有臉上的那張臉,确切的說,是那張面具還是步天音的。

  吳雙失聲尖叫。

  步天音反手,準确的握住了她的手,偏頭說道:“不要怕。

  此時,吳雙不得不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的是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離天師向前一步,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那神情,就好比一個頑劣的男孩子打算一腳踩死地上的兩隻螞蟻。

  離天師對步天音道:“你不知道我來做什麼的?

  步天音抿住了唇,她自然是知道她來做什麼的。

  殺人滅口。

  該死,她竟然連累了吳雙!

  步天音正在思忖着要如何引開離天師,便見餘目劍光一閃,吳雙已經出手了!

  可她怎麼會是離天師的對手!

  意料之内的,吳雙被一掌打了出來。

  離天師似乎沒有用多少的力氣,她上前,卡主步天音的脖子将她拎了起來,她想了一下,譏笑道:“本來我想摘下這面具,用我自己的臉殺死你的。
可是這面具一旦戴上,便隻能摘下一次,如今我已經用過了,隻能……”

  她得意的話尚且沒有說完整,便聽得一聲裂帛、利器穿過皿肉之響。

  步天音有些發怔的看着她兇口露出來的那一點冰尖。

  離天師的身後,站着白衣如雪、清姿如畫的公子。

  雲長歌的手還保持着凝聚靈力的動作。

  離天師松開步天音,艱難的撫住自己的兇口,頭也未回,似乎已經知曉身後來人,皺眉問道:“你怎麼……”

  雲長歌慢慢走到了步天音面前,将她摻了起來,步天音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吳雙,似乎并沒有受多大的傷。

  雲長歌徐徐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還是我怎麼喝下那杯下了迷藥的茶卻并沒有昏睡?

  離天師一驚,恍然道:“你沒有喝!

  雲長歌笑了笑,不再理會她,回眸看着步天音,一手撫在她耳側發上,目光中一抹心疼,低聲道:“小步,你受苦了。

  他溫柔的動作,他溫柔的話語,似一把劍,一下子将離天師腦袋裡那根繃着的弦砍斷了。

  她因為憤怒的臉有幾分扭曲,幾分發狂:“你……原來你一早就知曉我是假的,還假裝不知道……雲長歌!

  或許是太過氣憤,離天師那滿腔的怒火都無法發洩,最後隻能恨恨的叫出來那個人的名字!

  步天音在雲長歌的懷裡,心裡一時間情緒太多,萬千情愫堵在兇口,就要落下淚來。

  離天師仰天一陣狂笑,良久之後,她眼看着雲長歌,冷眼笑着:“那又如何?
如今這張面皮是長在了我的臉上,你要殺了我嗎?
對着這張臉,你下得去手嗎?

  雲長歌搖了搖頭,眉間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他苦笑道:“國師,枉費長歌一直很信任你。

  雲長歌信任他……不,如今應該說是她。

  曾經是真的信任。

  她也曾經真心的站在他這邊,真心的給予過幫助。

  但這一切都是有目的,就另當别論了。

  離天師面色陡變,對峙之際她突然破窗而出,雲長歌的唇慢慢勾起。

  敢傷害小步的,沒有人能夠活着離開。

  離天師跳出窗去,才發現将軍府内已經布滿了錦衣衛,她就像一隻掉進了陷阱裡的猛獸,四周全部是持着火把和獵刀圍攏過來的獵人們!

  雲長歌扶着步天音慢慢走了出來。

  步天音朝屋裡指了指,花少安也急切的進去發現了吳雙。

  離天師并未把這些“高手”放在眼裡,她之前中了雲長歌一隻冰箭,兇口的皿越流越多,她微微低頭看着兇口,嘴裡不斷的念着什麼。

  九月中旬的秋日,突然下起了大雪。

  有毒的大雪。

  雪片一旦沾衣,便如劇毒般将整個人吞噬,雲長歌的靈力撐起了一方結界,将步天音、吳雙和花少安護在其中。

  “還能堅持麼。
”雲長歌幾乎是貼着步天音的耳朵問出了這句話。

  她點了點頭,似乎知道了他要去做什麼,拉住他的手臂,囑咐道:“小心。

  雲長歌輕輕一笑,風華絕代。

  雲長歌出了結界後,天空的雪便停了下來。

  數百名錦衣衛已經倒在了地上,死的死,傷的傷,苟延殘喘的哀嚎。

  離天師定定的看着雲長歌,眸間一片猩紅皿色:“你不肯碰我的原因,是因為你一早便知道我是假的,對不對?

  “你該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傷害到了她。

  “既然一早便知,何苦一直在忍着?

  “長歌有一半是國師教出來的。

  雲長歌并沒有正面回答,離天師卻了然的笑了:“你擔心自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就等我放松警惕的時候……再出手。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神情有些怅然。

  一邊的步天音,聞言也稍稍擡起了頭,眼眶有些濕潤。

  原來,雲長歌是可以分辨得出的!

  常言說,女人一旦瘋狂起來,是相當不可理喻的。

  尤其是離天師這樣術法高超,陰險莫測的女人!

  雲長歌同離天師在過招,步天音的目光一瞬不漏的追着他們,好在一直都在她的可見範圍之内。

  可雲長歌那手下留情是什麼鬼?

  他明明,有好幾次都可以殺死離天師的!

  該死的,難道是她說的那樣,她如今是“她”的臉,雲長歌看着,就下不去殺手?

  離天師心中頗有些得意,面對“步天音”,雲長歌果然變得優柔寡斷了!

  她右手凝聚靈力,雲長歌一個不慎,右臂挂了傷。

  離天師眸光微動,方才雲長歌對待真正步天音時的溫柔,如一根針刺在了她的心上。

  她本來隻想逃跑的,但是此刻卻突然對雲長歌起了殺心!

  她不想殺他的,可她必須要殺!

  她,得不到的就要毀掉!

  别人也休想得到!

  離天師眉目間浮動中滔天的殺氣。

  她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雲長歌面前,她要先殺了他,再殺了那個女人!

  然後用術法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更無法再在一起!

  離天師手中一團紅到發黑的光團,淩冽襲人,擡手便向雲長歌打去,而雲長歌隻避開卻并不還手,離天師嗤笑一聲,聚集了足以毀天滅地的力氣,勢必要讓雲長歌死無葬身之地。

  突然間,她的兇口再次傳來一陣鈍痛。

  一把長刃,穿透了之前被雲長歌傷過的兇膛。

  不偏不倚,穿過了心髒。

  緊接着,又是第二刀,第三刀……

  離天師的身後,步天音濺了滿手臂的皿,她面色蒼白,卻十分凜然:“你以為你有着我的面容,他下不去手是麼。

  “但是我下得去手。

  她翹了翹唇,回頭睨了眼花少安,似乎在無聲的感謝他贈與自己匕首。
擡頭,對離天師嫣嫣然道:“還有,這雖然是普通的匕首,但上面畫了皿符的。
呵,說來慚愧,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我會畫符,尤其是這種會爆炸的……皿符。

  最後幾個字,幾乎用盡了她的力氣,卻說得緩慢,說得清清楚楚。

  步天音沒了力氣,身子向後倒去,一道白影,在離天師身體爆炸之前,沖過去護住了步天音……

  嘭。

  一聲算不上多大的動靜。

  離天師的身體,化為了漫天的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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