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用力啊!
這女人也太會裝了吧!
“喂,你不至于這麼小氣吧?
男子漢,心兇要寬廣,”沈月蘿企圖跟他講道理,“别這樣啦,頂多我站着,讓你扔回來!
”
她豁出去了,龍璟的手勁忒大了,比龍昊捏的還疼。
為了保住手,她臉皮不要了。
龍璟秀挺的眉,越蹙越深,“本公子才用了一成的力,你至于要死要活的嗎?
這隻是小小的懲罰,再有下一次,小心你的腿!
”
沈月蘿已經求饒,他再捏下去,也沒意思。
小小的警告,這就夠了。
手腕被松開,沈月蘿急忙捧起來,撸起袖子查看。
好深的一圈青紫,好似要将她的手腕掐斷似的。
看着受傷的手腕,沈月蘿心中的憤怒越累越高,加上手腕的疼痛,将她委屈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大多數男人,都很反感女人哭鬧。
當然,這哭也分很多種。
比如低泣,無聲的流淚,嚎啕大哭。
龍璟雖沒接觸過女子,但也見過女子哭鬧的樣子。
他還記得,當時的心情,是很厭惡的。
嫌她們吵,嫌眼淚髒。
但是此時此刻,看着沈月蘿水眸溢上的一層水霧,他忽然無話可說。
小春一直趴在門縫邊,觀察着裡面的情況。
沒有大打出手,沒有狂風暴雨。
隻是捏了下手腕,這就完了?
他視線一掃,瞄見沈月蘿紅腫的手腕,忽然想起剛才龍昊好像也掐了她的手腕。
顧不得多想,小春冒着被罵死的危險,又跑了回來,“哎呀,沈姑娘,你的手怎麼傷的這麼嚴重,一定是剛才二公子下手太重,要不要給你上點藥。
”
“不用你假好心,你們一個個的,就會欺負人,我不過是想來做生意,又不是跟你們有深仇大恨,至于這般虐待我嗎?
龍璟,協議我帶了,你想簽就簽,不想簽拉倒,我再找别的顧客就是,”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對着龍璟,她講話的聲音都變的有些嬌軟,有那麼一丢丢撒嬌的意思。
當然了,這是無意的行為,并不是她有意想做什麼。
“拿來!
”龍璟背着她,看不出喜怒。
小春接過沈月蘿掏出來的協議書,遞給龍璟。
沈月蘿揉着發紫的手腕,等着龍璟看協議。
安靜的禦蘭院,隻有風吹過竹梢的沙沙聲,偶爾幾隻鳥停在竹間,歡快的鳴叫。
沈月蘿想起踏進院子時,被一個黑影拎起。
依照院子的布局,那個人肯定藏在竹林裡,可是在哪呢?
龍璟看的很快,隻是掃了一眼,便已看完。
捏着協議書,他走到書桌前,手指點着上面的一處,擡起幽暗的黑眸盯着她,“你沒有定下送貨的時間,難道整個永安王府都要等着你送貨?
萬一哪天你耽擱了,送晚了,怎麼辦?
”
沈月蘿一愣,她的确沒有想到這一點。
可以這麼說,她定下的協議書,全是從她的角度寫的,所有的條款,都是對她有利。
基于對自己有利的基礎上,還是很平公的。
“我不可能耽擱送貨時間,每天一早,我跟我的手下,都會準時将肉食送來,風雨無阻,所以你的這個懷疑,不成立!
”
龍璟挑眉看她,“凡事總有例外,這個例外,可能是天災,可能是**,也可能是預計不到的危險,廣陽村離永安城整整五十裡地,中間經過四處荒石坡,夏季雨水多,山體崩塌也不是什麼奇事,途中還得經過兩座小橋,同樣是夏季,同樣是雨水泛濫,若是橋被淹,阻了你的路,你又該如何?
這些意外,還不包括人為,這些你想過嗎?
”
龍璟的分析,讓沈月蘿有那麼一瞬間的無言以對。
準确的講,這些意外,她不是沒考慮過,但她沒有太過在意。
橋淹了,貨物蹚水背過去就是。
山體塌了,另選一條路就是。
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龍璟說的……有理。
“你想怎麼辦?
還想再加什麼條件?
我可告訴你,條件若是太苛刻,這份協議我是不會讓你簽的,就像你說的,意外時有發生,我不可能因為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跟你簽什麼不平等條約!
”想讓她入套,做夢去吧!
龍璟精銳的眸子劃過一絲贊賞,來的快,去的也快。
“呵,錢财爺不缺,這樣吧,每日送貨的時辰,定在辰時,如果超過了時間,按照超出的時間,供爺使喚!
”
龍璟開出的條件,沒讓沈月蘿有太大的反應,倒讓小春驚掉了下巴。
難道他要失/身了?
主子不是最讨厭别人進入他的地盤嗎?
似是察覺到小春的疑惑,龍璟輕咳了聲,不耐煩的解釋道:“永安王府裡的雜事那麼多,讓她幫忙幹活有什麼不對嗎?
”
小春低下頭,心道:主子幹嘛跟他解釋,他也沒什麼意思嘛!
沈月蘿一點沒多想,隻感到這個龍璟根本就是在耍着她玩。
惡意報複,肯定是因為昨天被她撞到了身上某處。
想到這裡,她若有似無的視線,緩緩朝他的身下瞄去。
這麼介意别人的碰觸,難道病好了,身上留下隐疾?
龍璟見她站着不說話,還盯着自己看,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去,頓時惱了。
“你在看什麼!
”龍璟的聲音還算鎮定,隻是淬了冰的眸子,盛滿了他的憤怒。
沈月蘿若無其事的眨着純真的眼睛,不怕死的頂回去,“我這是關心你,鑒于你有不可告人的隐疾,本姑娘大發善心,滿足你的無理要求,協議拿來,我重新修改。
”她擡腳朝龍璟走去。
越過寬大的書桌,走到他身邊,不等龍璟有所動作,一把搶過那兩張紙。
拿了桌上的毛筆,彎着腰,就要開寫。
龍璟在怔愣片刻之後,迅速站起,好像躲瘟疫似的,接連退了好幾步,好像她身上有什麼肮髒惡心的東西似的。
沈月蘿瞥了他一眼,沒理會,繼續寫。
小春又悄悄的退了出去,以免殃及池魚。
龍璟站在不遠處,看着沈月蘿認真書寫的側臉,銳利的眸中不知在醞釀着什麼。
“成了,”沈月蘿在最後又加了一條,幾句話的事,她很快就寫好了。
龍璟朝紙張看過去,嗤之以鼻,“你的字跟大黃有的一拼!
”
沈月蘿:“大黃?
聽這名字像狗。
”
龍璟:“總算還有點腦子,正是侯府裡看門的狗,它曾無意打翻爺的硯台,一通亂踩,當時爺還覺得它下爪甚醜,今日看了你的字,恍然了悟,沒有最醜,隻有更醜!
”
沈月蘿不怒,反笑,“你沒聽過,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嗎?
你的狗,自然像你多一點,就好比我家小景,呃……我不是在叫你,你不用激動,不用僵着臉……一副要掐死我的模樣成不?
”
她捧着協議書,迅速跳開,離龍璟遠遠的,以保障自身安全。
龍璟也笑,隻是這笑裡,隐約多了一絲猙獰,“爺即使想要你的命,也不會動手掐死你,爺怕髒了爺的手,給你兩個選擇,一,改了那畜生的名字,二,爺親自派人捉了你那畜生,烹煮之!
”
沈月蘿怕怕的拍着兇口,眨着水盈盈的眼睛看他,“它不是畜生,他是小景,你也不能将它烹煮之,隻因它是小景……”
龍璟真的怒了,可能是他長久以來,鮮有對手。
所以在碰到沈月蘿這個強敵時,他大意了。
也可能如老話說的,一物降一物。
縱然他龍璟有着一張鐵齒銅牙,總能以最精準的語言,戳中别人的軟肋。
可是架不住沈月蘿這個極品,渾身上下都是軟肋。
臉皮還超厚,男女之事,張嘴就來,一點沒有女兒家的羞澀拘謹。
不知不覺中,龍璟還被她占了便宜。
看着龍璟陰鸷的神情,沈月蘿後知後覺,貌似玩笑開大了,“那個……你要真不喜歡小景這個名字,那我改一個,小白?
小花?
呃,這個不行,我家小豬豬就叫小花,那叫它大花成嗎?
”
在她苦思冥想名字的時候,龍璟一步步的逼近。
從他身上散發的淡雅蘭香,慢慢的将沈月蘿包圍其中,似有将她覆蓋之勢。
“爺反悔了,這份協議書,爺親自修改,明日辰時,你準時過來簽協議。
”
“那我可不可以收回協議書,咱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成嗎?
”沈月蘿沒骨氣的想做縮頭烏龜。
跟龍璟打交道,根本就是與虎謀皮,她會不會被吃掉?
很顯然,她的這個擔憂,太自作多情。
龍璟吃她?
下得去嘴嗎?
渾身上下,從頭到腳,無一不讓龍璟嫌棄髒。
“你覺得可能嗎?
得罪了爺,你還想全身而退,做夢,明日/你若不按時出現,你的小攤子,爺幫你收了如何?
”龍璟盯着她漸漸變的慌亂的小臉,感覺有趣極了。
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好玩的東西。
哦,對了!
再過不久,他們就要定親了。
他未來的小娘子,他不介意親手**。
至于**完畢之後,會不會留下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