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蘿猛的坐起來,用手敲了敲劇疼的腦袋。
她隻記得昨晚去牢房看沈奎,還陪他喝酒來着,結果後來好像喝多了,接着就被人送了出來。
對了,醉之前,她好像看見龍璟了。
難道這裡是龍璟的地方?
可是蘇蘭又是怎麼來的?
曲氏知道她徹夜未歸嗎?
不行了,不能再睡了,她得搞清狀況,可不能不明不白的睡在别人家裡。
沈月蘿胡亂的穿好衣服,從床榻上爬起來,越過蘇蘭,跳到地上。
窗子半開着,她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就看見一處幹淨整潔的院子。
那個掃地的身影,她看着好像小春。
“喂!
你……”
小春聽見她的聲音,欣喜的轉過身,提着掃把就跑了過來,“您總算醒了,這都快要晌午了,要是再不醒,我就得去找大夫了!
”
“找大夫?
我不過是喝醉,多睡了一會,也沒大不了的,哎,我問你,這是哪裡?
不會是永安王府吧?
”沈月蘿撓着亂糟糟的頭發,納悶的問。
“當然不是,我家主子說了,你昨晚的樣子,不能去王府,這裡是四海銀号,我家主子偶爾也在這邊過夜,姑娘快去洗洗吧,衣服都買來了,就在隔壁屋子,有你的,還有蘇姑娘的,等你們洗漱好了,我再去給你們備下飯菜!
”小春笑着說道。
一大早起來,看見一張笑臉,可比看見某人的冷臉要高興的多。
“那就謝了,我們馬上洗漱!
”
這裡是龍璟的地方,沈月蘿不想多待,想着趕緊換洗幹淨離開的好。
回到屋裡,拖着半睡半醒的蘇蘭,到隔壁屋子拿了兩套衣服。
隔壁的房間,一看就是龍璟的卧房,跟禦蘭院的風格一樣,冷清簡潔到一絲不苟。
桌上擺着兩套衣物,一套顔色略顯老陳,另一套是淡藍色,下擺處繡着一圈蘭花。
小春很及時的從外面探進頭,“帶蘭花的衣服是你的,另一套是蘇蘭的,别穿錯了,否則我家主子是要生氣的!
”
沈月蘿不解了,“有什麼關系嗎?
”
“當然有關系,因為帶蘭花的那一套,是……是我家主子選的,”說到這,小春朝後面看了看,然後又賊兮兮的壓低了聲音,“主子不讓我說,你可不能告密啊!
”
沈月蘿表情怪怪的,“我告什麼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行了,你出去吧!
”
“那您想吃什麼?
”
“嗯……來幾個素包子,再弄兩人碗蛋花,清淡點就好。
”
她說完了,小春卻睜大了眼睛看她。
把沈月蘿看糊塗了,“咋了?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
“沒,沒有,”小春連忙擺手,“主子離開前也是這樣吩咐的,您二位真有默契!
”
沈月蘿不滿的撅着嘴,“誰跟他有默契,你快去!
”
砰的一聲,要不是小春腦袋縮的快,鼻子就得沒了。
帶蘭花的那件衣裙,出乎意料的合身。
讓一旁穿着灰不溜丢衣裙的蘇蘭,一臉郁悶,“這個死龍璟,肯定是故意的,怕我穿的太漂亮,把你比下去,所以才給我找這麼難看的衣服!
”
沈月蘿嘴角抽搐,将蘇蘭從頭看到尾。
不僅布料是灰的,連款式也大了兩号。
要不是蘇蘭穿着特制加厚的内衣,兇都看不見了。
加上她本來就黑,這一身穿上,連半點顔色都沒了。
“呵呵,哪有,他就是随便拿的,咱倆身段不一樣,我這個你穿在身上,就得瘦了,所以隻能這麼穿,快過來,我幫你梳個美美的發型,”沈月蘿不着痕迹的轉移她的注意力,不然這丫頭一定糾纏個不休。
“那你可得好好梳,不然我肖死你,”蘇蘭也梳不好辮子。
從前在家裡,都有婢女給她梳好。
來了曲家,大部分都是曲氏幫助她梳辮子,也幫沈月蘿梳辮子。
所以她還沒見過沈月蘿梳頭呢!
心裡多多少少有點好奇。
沈月蘿看着她嘴角歡快的笑意,卻是呵呵一笑。
讓她等一會,然後跑去廚房,找了個火爐,還拿了火鉗。
蘇蘭杏眼猛的瞪大,“你要幹什麼?
”
“别怕,我幫你燙發,弄個美美的發型啊!
”沈月蘿費力的将小爐子放在桌上,然後将火鉗擺上面烤。
蘇蘭驚愕的直往後退,“我不要,你那火鉗往我頭上一擱,我頭發就得着火,沈月蘿,你滾一邊去,本姑娘不要你梳頭了!
”
“那不行,我東西都弄來了,你咋能說不弄就不弄,沒事的,隻要火鉗的溫度不高,就不會燒掉你的頭發,再說了,就算燒掉也沒事,大不了,咔嚓一刀,剪了呗!
”沈月蘿笑的奸詐。
“你滾!
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要!
”蘇蘭一個勁的躲,恨不得從窗子跳出去。
一想到火鉗落在頭發上,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還會冒白煙,發出糊味,她就渾身發冷。
沈月蘿生氣了,“是你同意讓我弄頭發的,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要不這樣好了,我找個人做實驗,要是成了,你就得同意讓我弄,咋樣?
”
“哦,這行,”蘇蘭立馬同意了。
比起讓沈月蘿糟踐自己,她更喜歡糟踐别人。
這個倒黴的小春,還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他正穩穩當當的端着飯菜,走過來敲門。
剛敲一聲,兩扇門同
剛敲一聲,兩扇門同時打開。
兩個并排站着的女子,正用一雙狼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個……飯送……”小春後面的話消失在門外面。
被拖進去之後,小春呆傻看着兩人。
蘇蘭端走他手裡的飯菜,跟沈月蘿兩人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那個……你們慢吃,我先走了,”小春一進來就看見桌上的小火爐,他認得這火爐是廚房用來熬藥的。
這麼熱的天,擺個火爐在房裡,怎麼看都不正常。
“不許走!
”沈月蘿大聲一喝。
蘇蘭一手塞着包子,另一隻手沖過去,揪着他的後衣領,将人拖了回來。
沈月蘿捧着粥碗,湊過小春跟前,一邊喝粥,一邊盯着他的頭發瞧,話卻是跟蘇蘭說的,“妞,我給你個發财的門路,咱倆合夥開個美容院,美發又美容,不過前提是咱得找個試驗品,一個可能還不夠!
”
小春聽的一頭霧水,呵呵假笑兩聲,就要站起來,“主子還有事吩咐,要是找不到我,主子該發火了。
”
蘇蘭跟沈月蘿根本不理他,蘇蘭一個用勁,又将他按回凳子上坐着,“什麼美容院,我又不缺錢,我幹嘛要跟你做生決,你瞧你,猴精猴精的,蕭寒都說了,我要是跟你混久了,被你賣了還幫你倒數錢呢!
”
沈月蘿愣了下,暗罵蕭寒這厮忒不要臉,“笨,他那是故意講的,他是怕了我,所以才這麼說,你别傻了,你家的錢也不是你的,以後還不都得留給你哥哥,再說了,美容是可以變漂亮的,等我找到配方,給你美白一番,興許你就變的又白又嫩,想想看,到時候蕭寒看見你,眼睛都得看直了,你想趕他走,他都不會走呢!
”
什麼叫睜眼說瞎話,什麼叫撒謊不打草稿,小春今兒算是明白了。
“是嗎?
我還能變白?
該不是擦粉吧,我不喜歡擦粉,跟糊一層白面似的,怪難受唔……”蘇蘭一口吞下半個包子。
豪氣的動作,看的小春直眨眼。
“當然不是,你沒聽說過,有些花草,泡在洗澡水裡,能使人變白嗎?
道理是一樣的,就是做法不一樣,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去做研究,肯定能做出來,但是呢,現在可以研究發型……”沈月蘿又開始盯着小春的腦袋看。
蘇蘭也開始盯着小春看,兩人一左一右。
一個拿火鉗,一個端水盆,以防止着火了,把小春燒成黑炭。
後來,因為很煩小春總是要逃跑,幹脆弄了根繩子将他捆上。
瞧,捆上了,再把他的嘴堵上,方便多了。
“哎,你這個火鉗得燒多熱,咱拿什麼試溫度?
”蘇蘭握着燒的紅通通的火鉗,在小春瞪大的眼前,晃了晃。
“你真笨,都燒成這樣了,一落上去,還不得冒白煙,你擱一邊去,等它涼了再試試,可惜沒有染發劑,也沒有護發劑,不過……我可以去找秦玉風,”沈月蘿搗鼓着從廚房弄來的雞蛋清,想到秦玉風那小子,眼前一亮。
蘇蘭直撇嘴,“我勸你啊,最好離秦玉風遠點,免得惹了龍世子不高興,你吃不了兜不了!
”
“關他什麼事!
”
“呵呵,你不信的話,盡管試試嘛!
”蘇蘭笑容裡有幾分等着看好戲的神态。
“嗯嗯……”小春一個勁的猛點頭。
他現在是被這兩位搞怕了,隻要沈月蘿惹了主子不高興,主子又是刮風又是下冰雹,遭罪的是他啊!
沈月蘿不以為意,剛好火鉗溫度差不多了,她興沖沖的拿起來,撚起小春的一撮頭發,往上一放。
隻聽嗤嗤的聲音,還有頭發的糊味。
沈月蘿歎氣,“完了,還是太燙,再等等!
”
蘇蘭哦了一聲,若無其事的坐到一旁。
唯有小春急的快哭了,他不要變成秃子啊!
這兩位姑奶奶究竟哪根筋不對了,怎麼今兒就想起來折騰他的頭發呢!
日上中天,眼看晌午已經過了。
龍璟從外面辦事回來,邁進院子,走了幾步,忽然想起沈月蘿。
也不知她今早醒來,走了沒有。
昨晚的事,她還記得多少。
要是不記得,那是最好。
因為他比沈月蘿更不想記起昨晚發生的事,那些是他做為男人的恥辱。
又走了幾步,猛然聽見一聲尖叫,一個像炸了毛獅子的東西,從昨晚沈月蘿住過的屋裡沖了出來。
還好龍璟離的有段距離,及時避開了,否則非得被他撞飛不可。
龍璟俊秀的眉蹙起,凝目看向摔在地上的東西,“你是誰?
”
“主子,是我……”小春仰起頭,眼淚嘩嘩的看向龍璟。
“你……你是小春?
”饒是天崩地裂也面不改色的龍璟,也不免驚呼。
眼前的小春,頂着一個像被爆竹炸了的腦袋,有一半的地方還被燒糊了。
就連那張臉,也弄的灰一塊,青一塊,就快看不出本來面目。
“主子……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小春撲在龍璟腳下,抱着他的腿,哭的稀裡嘩啦。
沈月蘿跟蘇蘭緊随其後追出來,一人手上還拿着火鉗,另一人手上拿着剪刀。
當看見龍璟站在那,蘇蘭跑的比兔子還快,影子一閃,就不見了。
沈月蘿暗罵這貨沒義氣,事情也不是她一人做的,憑啥讓她一人去面對。
龍璟看着沈月蘿拿着
沈月蘿拿着火鉗,心中便明白了幾分,一腳踢開小春,朝他走了過去,“你對小春節做了什麼?
”
“沒什麼啊,”沈月蘿笑呵呵的揮着手裡的火鉗,“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反正頭發沒了,還會長出來,又不是斷手斷胳膊。
”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經過他的同意,就糟蹋他的頭發,沈月蘿,誰給你的權利!
”龍璟的語氣嚴厲極了,很像教訓孩子的長輩。
沈月蘿呆了下,朝小春的方向看過去,雖然她很讨厭龍璟的語氣,可也不得不承認,龍璟說的話也不全是錯的。
這裡是古代,男子跟女子一樣,從生下來起,就一直束發。
她糟蹋了小春留了十幾年的頭發,好像是挺不道德的。
“我也不是成心的,關鍵是溫度掌握不好,我隻能找個試驗品,那個小春,要不我給你弄個很潮很酷的發型怎麼樣?
”看小春哭成那樣,她内心的愧疚感,蹭蹭的往上升。
小春吓的直往後退,“姑奶奶,您就饒了我吧,可别再折騰我了。
”
“哎呀,這回不一樣了,先前那是做實驗,我沒把握,現在就不同了,我一定給你弄個最酷,最帥的發型,蘇蘭,你快給我滾出來,我教你剪頭發!
”
沈月蘿連拖帶拽,當着龍璟的面把小春弄走了。
蘇蘭閃的快,回的也快,一個晃蕩,舉着剪刀就立在沈月蘿跟前。
“真的啊,怎麼剪?
我們可從來不剪頭發啊!
”
“這有什麼,他們不剪,并不代表我們沒生意可做,除了剪短之外,還可以修剪留海跟發梢,開始總是很難接受,但隻要習慣就好了嘛!
”
“要是這樣的話,能不能讓我操刀,”蘇蘭揮着剪子,興奮的眼睛放光。
“行吧,那你當心點,别剪到他的頭了,”沈月蘿對她還是很不放心,但又一想,人家拿劍砍人都沒問題,一把小小的剪子,肯定也能勝任。
“我……我不要……”小春快吓的暈過去。
兩人哪管小春的抗議,當着龍璟的面,又把他拖走了。
龍璟站在一旁,快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到底鬧夠了沒有,快把他放了!
”
本應是很有威嚴的喝斥,奈何無人聽見,隻有小春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
下午時分,四海銀号的門店裡忙碌異常。
不知什麼風把秦公子吹來了,捧着茶盞,若無其事的跟龍璟下棋。
他們坐着的地方,與門店隻隔了一扇屏風,可以将外面的情形聽的一清二楚。
秦玉風素手執起一枚白子,沉思片刻之後,落在棋盤上,“襲擊廣陽村的那夥人,聽說你将他們定為流寇處置,通報南楚朝廷,你是不想把事情搞大,還是為了給給自己留後路!
”
龍璟垂首盯着棋盤,面色容辱不驚,“留後路不是因為膽子小,而是我行事的一處風格,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不是俗語嗎?
”
秦玉風聽的笑了,“這話從你嘴裡面說出來,感覺真是怪,哎,你沒發現你最近變了很多嗎?
”
“變如何,不變又如何?
該來的始終會來,既然藏不住,那便不藏了!
”他不在乎世人的眼神,但是總不能永遠藏下去,他需要一個機會,重新以永安世子的身份站在永安最高處。
秦玉風點頭,“這話你之前也說過,現在又說,是有所準備了?
”
“監斬沈奎,南楚皇帝親自派人來了,你不覺得此等機會,千載難逢嗎?
”
“派了誰?
”
“當朝宰相蘇鴻遠,大皇子鳳奕,同行的應該還有刑部最年輕的尚書,蘇鴻遠的兒子,蘇沐之,”龍璟面色有幾分凝重。
“呵,這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這回有麻煩了,看來沈奎的死期還沒到,既然如此,你不如順水推舟,免了他的死罪,讓他坐一輩子牢,這樣對朝廷,對那丫頭,也都算是一個交待。
”
沈月蘿穿着一身輕盈的衣裙,挑了簾子走進來,滿臉的不贊同,“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給我一個交待,沈奎犯了罪,就應該得到他應有的懲罰,秦玉風,你不要在這兒胡亂猜測别人的想法,這樣很不道德!
”
她跟蘇蘭,剛給小春弄好了頭發,小春還傷心着,蘇蘭安慰他,兩人在後面慢慢走着。
沈月蘿等不及,先走了一步,正好聽見秦玉風莫名其妙的分析。
秦玉風本是随意的擡頭看了她一眼,但在看見她身上穿着的衣裙時,幽深的眼中,多了些别的情緒。
聽見沈月蘿埋怨的話,他淡淡一笑,眸光柔和的看着她,道:“你誤解我的意思,我沒說他不該受到懲罰,依他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足為惜,不過沈奎現在還不能死,既然他死不了,倒不如成全你的孝女名聲,你看如何?
”
“不如何,他膝下的孝女另有她人,你怎麼不去找沈婉,那才是他正正經經的親生女兒,”沈月蘿走到離兩人不遠的地方坐下,看見桌上擺着新鮮的荔枝,随手拿起剝了塞進嘴裡,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的自在。
“當我沒說。
”秦玉風被她堵的無言以對,笑着搖搖頭,繼續看向棋盤。
龍璟落下一子,頭也不擡的問道:“待會讓人送你回去,這幾日沒有特殊情況,不要進城,免得你的仇家尋上門,砍了你的腦袋!
”
沈月蘿表情怪異的瞪着他的側臉,“我的仇家很多嗎?
”
?
”
“嗯,不多,從城東排到城西,應該就差不多了。
”
沈月蘿氣結,“你這是在怪我喽?
都是他們來招惹我,我是正當防衛,這幾天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暫時不回去!
”
龍璟終于轉頭看她了,海一樣幽深的黑眸中隐藏着怒意,“你不回去要住哪?
”
“要你管呢!
反正我不住你這,也不會去沈家!
”沈奎倒台,現在的永安城遍地都商機,她片刻也不能離開,否則被人搶了先,她還不得後悔死。
龍璟危險的眯起眸子,看他的眼神,好像随時都要爆發一陣狂風暴雨似的。
秦玉風趕忙出來打圓場,“要不這樣,你去客棧,我有客錢就在城北,或者我還有幾處私宅,也都很幹淨,你随意挑一處住幾日,可不能随意找地方住,雖然你很強悍,但畢竟是女子,住在外面,總歸是不好。
”
龍璟淡淡的掃了秦玉風一眼,“你最近很閑嗎?
”
秦玉風無奈又無語的笑了笑。
這個龍璟,真是越來越霸道小氣了。
沈月蘿沒看出龍璟的用意,卻看出秦玉風的好意,她不爽的瞪着龍璟,“喂,你自己不幫忙也就算了,怎能阻扯别人幫我,你以為你是誰啊,管的也太寬了!
”
龍璟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忽然扔了棋子,走近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覺得我是在管你?
”他将沈月蘿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依然是嫌棄又憤怒,忽然眼神又變的淩厲萬分,“沈月蘿,我問你,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
“昨晚?
昨晚什麼事?
”沈月蘿睜大眼睛,一臉無知的看着他,因為他靠的太近,她的身子不停的往後躲。
龍璟再逼近幾分,說出的話,已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将她活吃了似的,“你再敢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