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用餐通常都是各自院子用各自的,但不知道這幾日是怎麼回事,韓啟華總愛将衆人叫在一起用膳,大概是為了彰顯侯府的和睦吧!
這日夜裡,韓行睿比前兩日早了些回來,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麼,回來時滿頭大汗。
主院那邊派了人過來叫他們去用晚膳,春慕錦看着韓行睿比前些日子更黑的臉,一陣心疼,懶得理會門外候着的仆人,趕緊讓雪依和雪寒倒水,讓韓行睿洗澡,完全是把雪晴等三個會武的丫頭當做了粗使丫鬟。
“三少奶奶,三少爺好了沒有?
這……侯爺和夫人都等了許久了!
”被韓啟華派來的仆人就直挺挺地站在門外,雖然這是夕陽時分,可是經過太陽一天地烤曬,大地依舊泛着熱氣,他不斷地用袖子摸着汗漬,心頭對春慕錦可謂恨之入骨。
春慕錦懶洋洋坐在屋子裡,因為白日裡有着冰塊鎮着,一天到晚也不覺得很熱,舒舒服服的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她純粹是不喜歡韓啟華和韓夫人的這番舉動。
前世和今生的經驗告訴春慕錦,韓啟華和韓夫人都不是那種很守規矩的人,雖然有人服侍他們很舒服,可久了他們自己都覺得很難受,還不如自己在屋子裡用了膳方便。
因而,這事出反常必有妖。
春慕錦思來想去,終于想明白了,感情韓啟華和韓夫人又有了什麼新主意,要對付她了不成?
“侯爺和夫人等久了,可我們三少爺還沒有洗完澡呢!
”雪雁聽着門外那個人一直念念叨叨,看着春慕錦蹙緊眉頭,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沖出去叉着腰就怒視着那個仆人,“我們三少奶奶是什麼人?
那可是昭和公主,公主你懂不懂?
難道侯爺和夫人等一等公主就不行了?
”
那個仆人面色一變,趕緊住了嘴,這話說得沒錯,不管如何春慕錦是皇上親封的昭和公主,韓啟華和韓夫人可還真不敢對春慕錦怎麼樣。
何況平日裡春慕錦其實也真的沒有耍公主脾氣,否則這個侯府還不得亂成什麼樣兒?
韓行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換上一身清涼的夏裝,伸手刮了刮春慕錦的翹鼻,“你看看,把主院的仆人氣成什麼模樣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回他們又想做什麼了?
”
春慕錦點了點頭,沖雪蓮使了個眼色。
雪蓮點點頭,出了屋子吩咐那個仆人先回去,他們随後就到。
這仆人回頭就将自己在瑞景園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總之将韓行睿和春慕錦說得是多麼人神共憤,應該狠狠收拾一頓。
韓啟華當即一拍桌子,氣惱地冷哼,“好啊,她可不就是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在我們侯府作威作福嘛!
不行,一定得想辦法好好收拾她一頓!
”
“就是,之前若不是你出了那事,如今張蘭都是他們眼中的刺兒了!
”韓夫人接過話去,可又對身後伺候的張蘭十分厭惡,不由剜了她一眼,譏諷地笑着。
韓啟華自知理虧,他到現在也沒明白自己當時怎麼就糊塗了?
但是,他自然不會将自己的窘困說給韓夫人聽,那是多麼沒面子的事,索性冷哼一聲,也沒回頭去看張蘭正泫然欲滴地看着他。
“侯爺,我有辦法了,您就等着吧!
一會兒我讓他們好看!
”韓夫人忽然眼前一亮,興奮不已地說。
韓啟華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隻要不把事情辦砸了就行!
”
對于韓夫人的手段,他實在是看不上眼!
但看不上眼也沒辦法了,都老夫老妻了,他又處在這個節骨眼上,倒也沒有其餘想法。
不多時,林雅兒率先進了屋,随後是韓君青和文蓮,他們都坐了一會兒後,才是韓行睿和春慕錦姗姗來遲。
“好了,既然都到齊了,那就開飯吧!
”韓啟華面露一絲微笑,仿佛看到這樣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最是令他高興。
然而,韓夫人卻不高興了,這裡本該再坐一個人的,若非韓行睿和春慕錦,她那個兒子還活得好好的,因而她狠狠剜了韓行睿和春慕錦一眼,清了清嗓子,“睿兒、三媳婦,你們是怎麼回事?
大家都等了你們好一陣了!
”
“是啊!
三弟、三弟妹,不是我這個做二嫂的說你們,這一家人都等着你們兩個,你們年紀輕輕,可不能懶洋洋的,像什麼樣啊?
”文蓮心頭一樂,當即就和韓夫人一唱一和地說起了韓行睿和春慕錦。
韓行睿和春慕錦坐在位置上,也不懶得吭氣,想說什麼就随便說吧,他們又不痛不癢的。
“依我看啊,這還是因為那個院子裡沒個懂事的人看着!
”韓夫人忽然冷哼一聲,“本來看瑞景園内有個周媽,想着是從郡主府出來的,定是極好的!
如今看來倒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畢竟好竹還出歹筍呢!
”
春慕錦猛地擡頭冷冷看向韓夫人,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準備拿自己身邊的人開刀麼?
“夫人說得有理!
這一家人吃飯可以等一等,萬一有了客人,你們還這麼怠慢,就說不過去了!
那周媽許是年紀大了,不如就送回春府去吧,夫人再選個懂規矩的老媽子幫睿兒他們看着就是了!
”韓啟華冷冷地說,拿起筷子吃飯。
春慕錦忽然冷笑了一聲,“真是謝謝父親和母親的厚愛了,今日用完膳我們來晚了是我們不對,可這和周媽又有什麼關系?
方才回來報信的仆人定是沒有給父親和母親說清楚,我們之所以來得這麼晚,那是子信剛剛從皇宮回來,皇上交代的事誰敢怠慢了?
”
春慕錦一雙犀利的目光冷冷掃過韓啟華和韓夫人,用冷笑告訴兩人,若是還敢說三道四,那就是質疑皇上的決定。
韓行睿可是因為皇命才這麼晚回來的,誰敢說他回來晚了?
韓行睿心頭一陣好笑,果真是春慕錦,無論如何都是不願意吃虧的,這下子看他們還怎麼說他們?
“哦?
竟然是這樣?
”韓啟華裝作一臉吃驚,心頭卻是一陣暗恨,隻能尴尬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罷了,下次若還是如此,那就及早派人過來說一聲,也免得我們等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