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戰場上,幾百幾千個鴛鴦陣同時擺出,殺入敵軍陣營,那将是何等銳不可當之勢?
燕王真是越想越興奮,一把抱住了徐言夢笑道:“夢夢,你可真是爺的福星!
”
徐言夢摟着他的脖子咯咯笑道:“是啊是啊,上天把我扔到這兒來,正是為了王爺而來呢!
”說畢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燕王着手準備前往越安山之事,别的也就罷了,想到可可,徐言夢不禁為難猶豫起來。
此去要辦的是要緊事,且途路遙遠難行,帶着可可顯然不合适。
可如今别說小王叔和微微不在燕城,即便在,那兩人也并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啊,徐言夢還是不會放心。
而如今燕王府中,雖然大大小小的刺拔得差不多了,那薛夫人料想也是真老實下來再不敢動半點心思,可秦夫人不一樣,天知道他們都不在的時候她會幹出什麼好事來?
偏偏燕王還要靠她送許多消息去金陵,這個人暫時還不能動。
恰在這時候,高楓與穆輕寒帶着樂天來到了燕城,對徐言夢來說,簡直就是瞌睡送來了個枕頭!
有他們在,自然什麼都解決了。
小王叔成親這麼大的事,高楓既然知道了,且又不是頭一回回燕城了,也就沒那麼多講究忌諱,順便帶穆輕寒回來看看徐言夢,而他也可見見小王叔和谷微微。
他的身份敏感,不好在正日子回燕城,故而特意等婚禮過去之後才來,以免萬一被什麼人撞見卻是不妙。
誰知小王叔夫婦卻是出遊去了!
高楓也無所謂,橫豎将來總能見到的。
隻要穆輕寒見到夢夢開心便好。
徐言夢和燕王便又住到了溫泉山莊,等她和燕王離開燕城,便拜托高楓和穆輕寒留在山莊幫忙照看可可,穆輕寒十分高興的答應了。
高楓自然無二話說。
自上次谷中一别,這是徐言夢第二次看到樂兒。
想到這是本尊的胞弟,心中一時感慨萬千,滋味複雜。
對樂兒越發憐惜了幾分。
說起來,他們姐弟倆都挺倒黴的,一個留下跟着爹,慘成那樣自不必說了;另一個還在娘胎裡便幾度徘徊鬼門關,最後撿回了一條命卻又心智不全!
三四日功夫,燕王将燕城中一切事務安排妥當,又命人給小王叔送了信,讓他關注着點燕城動向,别跑得離燕城太遠,将可可安頓好,便帶着徐言夢出發了。
徐言夢好生不舍可可,離開那天早上,可可尚在睡夢中還未醒來,她不敢吵醒他,俯身輕輕吻了吻那可愛的小臉蛋,戀戀不舍看了又看,最後被燕王給拉走了。
越安山地處陝西與四川交界漢中一帶,燕王與徐言夢需經山西、陝西,往西南方向而行。
這一帶皆是高原山嶺,路本就不好走,加上一行人行蹤需得保密,扮成商人,挑選的都是較少人行的偏僻山路,翻山越嶺,穿谷渡河,更加難行。
在馬場、草原以及燕城郊區莊子上的時候,徐言夢是十分喜愛騎馬這項運動的,策馬馳行,心靈仿佛放飛,暢快無比。
可是,到了這會兒,在馬背上颠啊颠的,那滋味可就真是不好受了!
盡管燕王心疼她,多半時候将她抱坐在懷中共乘一騎,三四天下來,徐言夢依然給颠得臉色蒼白,頭暈腦脹,渾身酸疼,胃裡不時的翻江倒海起來了。
她雖強撐着什麼都沒說,甚至沒叫過一聲苦,燕王到底不忍,在某處村莊停下足足歇了一日再上路。
之後便都是如此,行三日歇一日,差不多半個月,才來到了越安山下的小鎮裡。
越安山脈自北向南橫貫數百裡,險山峻峰無數。
燕王隻打探到司馬翟應該住在越安山中段離人谷、夭桃峰一帶,具體哪裡卻并不知。
在這鎮子上安頓徐言夢住下來,燕王便欲派人前往離人谷、夭桃峰一帶先探探路搜尋一番,确定了司馬翟的位置,他再和徐言夢前往。
徐言夢卻止住了,笑道:“為顯誠意,王爺咱們倆還是自己去尋吧!
何必讓人先去呢?
”
燕王原先也是這主意,隻是——
他擔憂的看了一眼徐言夢那蒼白得不見皿色的小臉,柔聲道:“可你的身體還能受得住嗎?
這半個月路上你可吃了不少苦!
夢夢,你别強撐着,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
雖然他很想将司馬翟請回去,但是假如在徐言夢的健康與司馬翟之間選,他當然毫不猶豫選他的夢夢。
沒有了司馬翟,他可以想别的辦法。
但是夢夢,這天下間隻有一個!
他還要她陪着他白頭偕老呢!
“我沒事,就是不慣騎馬走那樣的山路,怪難受的!
不過,歇兩日便好啦!
”徐言夢柔柔一笑,擡眸道:“九十九步都走了,何差這最後一步?
再說了,咱們既然來了,也不必着急,離人谷和夭桃峰再大也有限,慢慢找便是!
而且,人家正想欣賞欣賞這山間風景呢!
”
徐言夢再三堅持,燕王勉強點頭答應,柔聲道:“既如此,咱們先歇三日再說,到時試試吧,夢夢如果難受,别逞強!
”
徐言夢笑着“嗯”了一聲,又笑道:“其實這樣活動活動筋骨也好的,話說我以前也沒有這麼嬌貴嘛!
這都是叫爺給養得嬌貴啦!
”
怪不得都說由奢入儉難呢!
天天在燕王府養尊處優,從前還需動動腦子,如今連腦子都不必常動了,又整天叫他抱進抱出的,不嬌就怪了!
燕王失笑,吻了吻她笑道:“什麼歪理,倒怪起爺來了!
”
商拂、綠鴛等聽王爺所言王妃的意思,心下皆道:怪不得王爺疼愛王妃,那也是王妃值得王爺疼愛啊!
她是真正萬事設身處地皆為王爺着想,這世上假如有個人肯如此相待,那便是你今生難得的福氣了!
在小鎮上歇了兩日,徐言夢覺得自己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便向燕王笑道:“王爺,咱們今日便進山吧!
早一日找到司馬先生,也好早一日回去!
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想念可可了呢!
”
真是不能說,口中一說出“可可”兩個字,徐言夢就覺得對兒子的思念突然漲大起來,漲得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立刻飛回燕城,将他抱在懷中好好的瞧一瞧、親一親。
若她隻說進山,燕王是不肯同意的,她一提可可,燕王就隻剩下歎氣的份兒了!
對這個兒子,一來是心愛的女人所生,二來有了大公子的前車之鑒,他對他投入了格外多的精力和關注。
徐言夢這麼一說,他也不禁思念起他來。
進山的準備是早已做好的,燕王一聲令下,當日便可啟程。
幹糧、暗器、各種解毒藥丸藥膏、繩索、雨披、披風、獸皮靴子、幹淨備換的一套衣裳鞋襪等物或貼身藏,或打了包袱,以及徐言夢的琴,亦有人包好了背着,連燕王和徐言夢在内一共八人便分兩批進山,在進山後第一處山谷彙合。
綠鴛與另一名女親衛、遠浦都在其中,商拂帶着其他人留在鎮子上做後援。
燕王命人弄來了一頭當地的驢子給徐言夢騎,這驢子身量矮小,但卻擅于行走山路,穩穩當當。
徐言夢想了想,光靠兩條腿好像的确挺累的,她的身體跟他們這些身懷武功的比起來根本沒的看,便沒有拒絕。
他們一行人剛離開,商拂便布置開來了,剩下二十多人除了連他在内的四人留守鎮子上,派出二人在鎮子外二十裡處一個小山村裡住下,留意是否有可疑人這時候前來鎮上。
其餘人等兩人一組也都派了出去,在鎮子與離人谷、夭桃峰之間設了好幾個據點,萬一燕王等人有什麼突發狀況,隻需發出訊号,便可及時聯系得上。
這處小鎮子雖然名義上是在越安山山腳,實際上距離真正的越安山山脈還有不短的距離。
燕王一行走了半日,才算真正的進入了越安山。
舉目四顧,峰巒疊嶂,山脈幽幽,呈一種幽深的墨綠色,加之已是深秋,更給人一種幽冷的感覺。
不時可見鳥兒撲棱着翅膀飛過,更添蕭瑟清幽。
高大的樹木纏繞着許多藤藤蔓蔓,或者樹幹上長滿了青苔,地上不時可見倒下腐朽的大樹,爬滿藤蔓、覆着青苔和落葉,看起來格外的滄桑。
山風吹來,嘩嘩聲響如波濤洶湧,風貼面而過,雖不如冬日鋼刀般刺骨,卻也陰涼滲人。
不過,幾人因為一直在趕路,倒并不覺得冷。
徐言夢擡手拭了拭額上細密的汗珠,笑道:“幸好是這個時節,若是春夏,蟲蟻滋擾,雜草繁茂,還不知多惱人呢!
”
說的衆人倒是好笑。
稍作歇息,用了些幹糧便繼續前行。
約莫又行了一個多時辰,漸漸的山路變得陡峭崎岖,前行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再沒多久,那驢子饒是擅于行走山路,也嗷嗷叫着吃不消了,不時便打磨着前蹄,犟頭犟腦的,死活也不肯往前再走了。
徐言夢隻得下來,任由它去了。
燕王彎下膝蓋,轉眼卻将她背在了背上,笑道:“這山路不好走,等到了好路段,你再下來!
”
綠鴛等嘴角無不抽了抽,心道王爺您可真幽默,這山間路段還能再好嗎?
當然,沒有人有那膽子敢當着王爺說這話,也不敢對王爺此舉表現出半點兒驚訝的表情。
一個個目不斜視,神色坦然,舉止平靜,若無其事,好像王爺這麼做再正常不過、不這麼做反而不正常呢!
當着這些親衛,徐言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趴在燕王背後的時候便有些臉紅,略掙紮兩下小聲抗議,燕王堅持,又見衆人并無異樣神色,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山間比平地天黑得更早,一者山高太陽光照耀比平地更少,二則山體高大,樹木繁多,陽光下的陰影也更寬更濃,兩相疊加,申時中刻,便已經不能再繼續前行了。
在這樣的大森林中,尤其是并不熟悉的大森林,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山上最不缺便是藏身之地,衆人很快就尋到了一處背風幹燥的山洞準備過夜。
鋪好了氈毯,燕王陪着徐言夢坐下歇息,綠鴛等熟門熟路的拾柴、打獵、取水、摘野果、觀察地形去了。
徐言夢就着燕王的手中飲了兩口水,掏出帕子替他拭了拭汗,柔聲道:“倒是我連累了你們,這體力跟你們還真是沒得比!
”
想着心下不覺有些小郁悶。
燕王一笑,握着她的手柔聲道:“又在胡思亂想!
你肯陪着爺來,已很難得了!
”
忽深邃明亮的眸中劃過一抹暧昧不明的光亮,“唔”了一聲燕王掰着她的肩俯身湊近她的耳畔低低輕笑道:“不過夢夢多鍛煉鍛煉體力也是好的,不然動不動便嚷嚷着累,又哭又喊的,爺瞧着又心疼又停不下來,着實兩難呢!
”
徐言夢一怔大羞,不覺紅了臉去推他,嬌嗔輕啐道:“沒個正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爺!
夫人!
”綠鴛恰好用幹淨的寬大樹葉托着幾個新鮮的果子興沖沖奔了過來想要讓兩位主子嘗嘗鮮,見狀不覺怔了一怔,“呃——”了一聲,眨眨眼,後半句話生生噎住,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徐言夢更覺羞窘,狠狠瞪了燕王一眼。
燕王攬着她的手沒有要松開的意思,沒好氣沖綠鴛一瞪眼:“手裡拿的是什麼?
還不趕緊的!
”
綠鴛陪笑,慌忙上前,小心将捧着的果子輕輕放在氈毯上,陪笑道:“這是屬下在那邊山上摘到的野果,很甜,王妃您嘗嘗!
”
說畢脖子一縮,扭身忙跑了出去。
心中暗暗抱怨:王爺真是越來越不檢點了,沒遮沒擋的就敢這麼着……
綠鴛這麼一打岔,徐言夢便拍開了燕王的手往旁邊挪了挪,嗔他道:“你不準再動手動腳的,叫人看見說出去,我這個王妃的臉面可就丢盡啦!
”
燕王笑道:“夢夢多慮了,這些人個個嘴巴都緊的很,什麼時候該變成聾子、瞎子毫不含糊,夢夢的臉面絕不會丢的!
”
徐言夢叫他給氣笑了,道:“你這是強詞奪理,那什麼,掩耳盜鈴!
”說着索性起身朝山洞外走去。
“夢夢你去哪兒!
”燕王連忙起身跟上。
徐言夢頭也不回,道:“我看他們獵了什麼獵物回來!
”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她要露一手了。
燕王頓時有些不甘不滿,忙道:“夢夢你别累着了!
他們都是粗人,讓他們自己折騰吧,東西隻要熟了能填飽肚子就成!
”
衆親衛這會兒已經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篝火已經燒了起來,獵物也在附近的溪溝中剖洗幹淨,聽到王爺這話,無不内心淚流滿面:王爺,屬下們聽聞王妃的廚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容易有這麼個好機會,您不能發發慈悲麼……
徐言夢聽了這話索性懶得理他,隻做沒聽見,走出了山洞,朝不遠處的篝火堆旁走去。
衆親衛面上不顯,眸中卻明顯的亮了一亮,心花怒放:王妃娘娘果然是個心善仁慈的,真是太好了啊!
激動啊,終于可以見識見識王妃娘娘傳說中那出神入化的廚藝了……
綠鴛頓生滿滿的優越感,王妃娘娘的手藝,她有幸不知嘗過多少回了!
不過,還是好期待啊!
獵到的是四隻野兔、五隻野雞、以及三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像鴿子那麼大的鳥雀,加上采摘的一些野果,已經很是豐盛了。
徐言夢親自動手,綠鴛和紅楊幫忙,很快香味就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衆親衛在王爺的氣場下雖然不敢亂看,可這香味卻是明明白白聞得到的,一時腹中饑火亂燒,突然間覺得好餓好餓。
他們這些人沒少在野外弄獵物現烤着吃,卻沒有一次有這種感覺的,光是聞着香味便垂涎欲滴!
待得烤好,徐言夢留了一份自己的和燕王的,便讓綠鴛和紅楊分給衆人,很快一掃而空,明明原本算起來應該很充足的食物,居然有種似乎不夠的感覺。
徐言夢有些不忍心,燕王早已拉着她進了山洞,“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些人自己有手有腳,夢夢不用管他們!
”
衆親衛心中郁悶:王爺,屬下們是您的屬下,不是“那些人”啊!
夜間,徐言夢和燕王宿在洞内,地上潮氣重,即使鋪了氈毯也擋不了多少,燕王沒讓徐言夢睡地上,索性抱着她窩着靠在自己懷中裹着氈毯而眠,洞口燃着一堆火,綠鴛和紅楊守着。
更遠處還有一堆火,圍着的便是衆親衛,由他們輪流值夜。
這等日子對他們來說司空見慣并不以為意,徐言夢卻果然是由奢入儉難,在燕王懷中窩着,來來回回不知換了多少個姿勢,都不如在床榻上睡得舒适,一夜也不曾睡踏實。
不過,聽着外頭呼呼而過的山風,以及不時響起的鸮鳥的叫聲,在這暗夜之中,明明是應該令人感到害怕、感到毛骨悚然的,然而靠在這個男人的懷中,徐言夢非但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害怕,反而覺到一種新鮮的刺激。
有他在,哪裡輪得到她害怕呢?
便是來一群狼,她相信他也一定能夠護她周全的。
次日天亮,簡單的淨面洗臉,啃了些幹糧和野果,一行人又踏上了行程。
在這一帶轉了四日,才終于在夭桃峰半山腰一處山坳中,尋到了司馬翟的住處。
隻是,司馬翟的院落透過重重林障隐約可見,這一片樹林布下了極厲害的陣法,内設機關陷阱,卻不是輕易可闖的過去的。
燕王根本也沒打算硬闖。
他是來請人的,硬闖與強盜所為何異?
縱然要闖,也要得到了司馬翟的許肯才行。
燕王命人提氣朝内喊話數聲,裡頭卻是半點兒音響也無,衆人不禁面面相觑。
分明他們是隐隐聽到了琴聲、循聲而來,司馬翟是肯定在的。
綠鴛第一個忍不住,忿忿道:“這厮也太傲了些,好不好的給句話、搭個腔也好啊,裝這副模樣給誰看呢!
王爺,屬下不才,願闖一闖,非要把他揪出來給王爺陪個不是!
”
“多嘴,一邊站着去!
”燕王瞅了她一眼低斥。
綠鴛噘着嘴老大不快,遠浦見狀将她拉了過去。
“王爺,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咱們要在這兒一直等下去嗎?
”一人問道。
燕王輕哼,等下去?
那不是他的風格,這會兒,便該夢夢出馬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一手扶住了徐言夢的肩頭,一手輕輕替她掠了掠鬓角碎發,柔聲道:“夢夢這會兒累不累?
”
徐言夢笑着搖搖頭,心領神會:“已經歇了好一會了,不累!
要不要現在開始?
”
燕王一笑,到底是他愛的女人,與她之間的默契是旁人再也比不了的!
燕王點點頭,“辛苦夢夢了!
”
徐言夢眸光一撩,怪嗔的瞟了他一眼,仿佛在怪他這話太見外。
當即轉身命人将古琴取出來,略想一想,向燕王笑道:“爺,我覺得,不如每首曲子我隻彈奏一半,似乎效果會更加好一些,你覺得呢?
”
燕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凝着她的眸光中滿滿都是笑意和贊賞,“到底是夢夢,這主意極好!
”
兩人相視而笑,眸中劃過一抹算計人的得逞。
試問一個号稱琴癡之人,聽到優美新奇的曲子,卻隻聽到一半,能不心癢嗎?
司馬翟的底細并非人人都知,衆親衛聽着王爺和王妃一番對話,一個個雲裡霧裡完全搞不明白狀況。
聽見王妃吩咐取琴,這會兒彈琴,是個什麼意思?
難不成王妃娘娘實則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内力灌注琴音之中,逼司馬翟現身?
燕王自不會給他們解惑,徐言夢暗暗凝神醞釀着情緒,無暇他顧。
當盤膝坐下,纖纖素手輕擡,修長的手指按在琴弦上輕輕挑撥,徐言夢神色漸漸變得安甯祥和而放松,低垂着眸,睫毛輕顫,漸漸變得專注。
素手輕挑,琴音緩緩而起,袅袅散去,在這清幽的深山之中,格外的清雅動聽,如同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