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姨娘也是一驚,臉色微變。
随即又挺兇冷笑,冷冷道:“趙家?
誰知道過了今天還有沒有趙家呢!
哼,都自身難保了,還敢管閑事!
”
趙素卿忽然出手,扭住了鄒姨娘的胳膊反剪着,迫着她彎腰弓背押着,冷冷道:“我素來不喜管閑事,是不是自身難保也不關你的事!
可是現在,我看你很不爽,今日還非就管上你了,你待怎樣?
”
鄒姨娘沒想到到了這時候趙素卿居然還敢如此嚣張跋扈的對自己,氣得一邊掙紮一邊大罵:“趙素卿,你最好把我放開!
不然我跟你沒完!
”
她的話還沒罵完,趙素卿就松開了手。
鄒姨娘踉跄幾步才站穩了腳,揉着酸疼的胳膊,指着趙素卿怒聲喝道:“給我拿下她!
拿下她!
趙素卿,你這賤人,今天姑奶奶非要你跪下來求饒不可!
不然,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
趙素卿微微冷笑,清湛湛的目光輕輕掃了一圈。
衆丫鬟婆子無不心中一凜,别說上前了,心裡發涼,大氣都不敢出。
少夫人那可是大有來頭的,誰敢亂來啊!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姑奶奶治不了你們嗎!
”鄒姨娘見無人動手,更是惱羞之極喝斥。
趙素卿嫌她聒噪,瞟了鐵英、鐵梅一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難道還等我跟她動手?
”
鐵英、鐵梅早就看着鄒姨娘不順眼,聽了自家主子這話立刻齊齊答應一聲,毫不猶豫上前拿人。
鐵英、鐵梅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如狼似虎的撲上去,衆丫鬟婆子一來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二來還在愣神猶豫當中,鄒姨娘便被她二人給拿下押住了。
“幹什麼!
你們幹什麼!
放開我!
”鄒姨娘又氣又怒大叫,隻是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鐵英和鐵梅的禁锢。
“趙素卿,你敢!
”
趙素卿冷聲道:“堵上她的嘴!
”
鐵英答應一聲,懷中掏出兩條帕子揉成一團,粗魯的塞進了鄒姨娘的口中。
霍夫人一口惡氣頓出,連連笑道:“好!
好樣的!
素卿,這賤人就交給你了!
”
趙素卿點點頭,沉吟道:“近日我便搬過來,與你們一起住在這兒吧!
”
霍夫人一喜,忙點頭笑道:“那再好不過!
”
霍老爺也放心不少,颔首稱是。
姚氏、柳氏見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慌忙又跪向霍夫人和趙素卿求饒。
霍夫人想起之前她們在鄒姨娘面前那般的醜态便覺惡心,眉毛一豎正欲啐過去,趙素卿道:“您饒恕她們這一回吧!
趨利避害乃人之本性,倒也怨不得她們!
”
霍夫人這會兒還要儀仗趙素卿呢,當着衆人,也不好駁回她的話,略想了想,便點頭道:“也罷,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這次我便饒了她們!
若再有下次,哼!
”
姚氏、柳氏兩個感恩戴德,眼淚汪汪的連連向趙素卿道謝。
慌忙又謝過霍夫人,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趙素卿命衆丫鬟婆子們散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該做的不要亂動,省得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衆人見鄒姨娘都落到了她手裡,哪兒敢多言?
忙恭聲應是,退了出去。
趙素卿命鐵英、鐵梅将鄒姨娘看管起來,徑直出了院子,喚來那守着此處院落領頭之人,淡淡道:“勞煩叫個人去一趟我那院子,告訴我的奶娘,讓她送我日常起居之物過來,今兒起,我也住在這院子。
還有,鄒姨娘,我扣下了,這府中若有不便,你們該找誰找誰去。
”
那人愣住,想要說什麼,看到趙素卿如此淡定從容,再想到她背後的趙家,趙家如今保持着沉默,還沒有表态,誰知道最後他們會怎樣選?
萬一選了太妃呢?
他何必枉做小人?
趙家在軍中的勢力,那可不是口頭上說的!
即便他們始終保持沉默不表态,太妃娘娘也隻能将他們阖府軟禁,絕不敢輕易動他們。
“是,趙小姐稍候,我這就派人去。
”那人抱拳笑着回答,稱呼趙素卿不是“霍少夫人”而是“趙小姐”明擺着是在告訴她,他賣的是趙家的面子。
趙素卿微微點頭,沒說什麼,轉身又走了。
也是聽說了霍楠也被軟禁起來了,可見并沒有背叛王爺王妃,趙素卿這才留在霍府,坐視事态發展,等候時機。
如果霍楠背叛了王爺王妃,趙素卿早就趁亂離開霍府了。
她若想要離開,還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
鄒姨娘被綁着鎖在後堂一間陰暗小廂房裡,肺都要氣炸了!
偏偏嘴又被堵上,罵也罵不出來!
一開始她還盼着外頭那些侍衛士兵們會來救她,可左盼右等也不見有人來,她終于死了心,心中漸漸生出恐懼來,生怕趙素卿把她給活撕了。
隻是,趙素卿哪裡會跟她這種人一般見識?
将她控制在手中,也不過是不想看見她上蹿下跳的亂蹦跶鬧得大家都不得安甯罷了!
對于整治她之類的,她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
如果有,平時她早就整她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趙素卿不是一個喜歡落井下石之人。
鄒姨娘見小半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心中的恐懼倒是漸漸的消退了下去,心裡也漸漸的安甯了,也不掙紮了。
不過,她并不覺得這是趙素卿放過自己,而是認定趙素卿忌憚元太妃和元側妃,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燕王府中,元太妃控制王府之後,傳了幾名管家、管事娘子前來訓話交代。
屏退他們之後,便命人将梅五郎傳了來。
燕王府中隻要有她坐鎮,她相信什麼亂子都不會出,她能鎮得住。
可是,要讓動蕩不安猜疑的民心官心安定下來,卻不是她出面就能解決的。
“王爺既然如此破格提拔你,想必,你是真有些本事!
哀家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燕城六部衙門必須照常辦公、燕城百姓的日子也必須安安穩穩的繼續過,哀家不希望看到任何的人心動蕩或者不該有的謠言滿天飛!
”
元太妃盯着坐在輪椅中的梅五郎,眸中泛過精光,冷冷肅然說道。
梅五郎神色依然淡然自若,神情溫和,眸光平靜,唇角似還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聽了元太妃的話,梅五郎神色依然沒有什麼波動,朝元太妃微微躬身彎腰,颔首道:“是,太妃!
請太妃放心,此事微臣定會辦妥,不過——”
“不過什麼?
”元太妃最不喜歡有人和她讨價還價,聞言眸光立刻冷了兩分。
梅五郎笑笑,道:“不過,如果有王印在手,一切将會變得簡單許多。
下邊的人也會更加安心。
”
元太妃聽了這話心中一動,雙眸炯炯盯着他道:“怎麼?
王爺離開的時候把王印留給你了?
”
“自然沒有!
”梅五郎搖了搖頭,淡淡道:“是留給了王妃。
”
“她?
”元太妃輕嗤冷笑,冷冷道:“他如今被那賤人迷了心竅,隻怕将這整個燕地都給了那賤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何況一個印!
”
“太妃,”梅五郎拱手道:“微臣鬥膽,不如,讓微臣去勸勸王妃?
讓她把印交出來。
”
“你?
”元太妃一挑眉,眸中雖有提防和狐疑,隻不過梅五郎既然能夠主動告知王印下落,又說了這話,或許是真有心投向自己。
若真是這樣,倒省了自己許多事了!
也罷!
就讓他先去試一試吧!
倒要看看他的本事如何,是否真心為自己辦事!
“好,她這會兒在地牢中,你去吧!
”元太妃淡淡道。
梅五郎微微一頓,眉心微蹙,似乎有點兒嫌棄地牢那地方太肮髒陰暗不太願意去似的。
隻是話已出口,也不好反悔,片刻方勉強點了點頭說了聲是,辭了元太妃,讓人帶路。
徐言夢和甘草、半夏等幾人被押入地牢,才發現蘇嬷嬷、銀屏等平日裡與自己親近的也已經在了。
不由心中苦笑,也是,元太妃怎麼會放過她們呢!
“王妃娘娘!
您怎麼會——”
“王妃!
”
蘇嬷嬷等見徐言夢也被送了下來無不大驚,蘇嬷嬷更是心疼不已。
元太妃,這也太心狠了些!
押送的人一離開,蘇嬷嬷、徐姑姑等便上前扶着徐言夢,蘇嬷嬷咬牙:“太妃這也太過了!
這種地方怎麼是王妃您來的!
”
王妃是什麼身份?
她怎能如此折辱!
“奶娘!
别說了!
”徐言夢忙握住蘇嬷嬷的手輕輕捏了捏輕輕歎息。
若非元太妃眼下還忙着要穩定局勢、走後着,想必她連待在地牢都是一種奢望!
隻要可可好好的,便足夠了。
徐姑姑亦道:“王妃寬心,無論怎樣您是王妃,太妃絕不會輕易對您怎樣!
奴婢相信王爺很快就會趕回來的!
”
其實徐姑姑何嘗不知元太妃的心狠手辣,但此刻徐言夢聽了她這話,想到燕王,心裡依然好受了些,點了點頭笑着道:“對,咱們都别慌了,王爺一定會回來救咱們的!
”
不過一個時辰,梅五郎便被人推着來了。
徐言夢等見了他,俱是一怔。
梅五郎屏退伺候的下人,朝徐言夢拱了拱手微微彎腰,笑着施禮:“王妃!
”
甘草、半夏等幾個丫頭見狀不由得冷冷瞪了梅五郎一眼:王妃都落到這等地步了,身為臣子,還笑得出來!
平日裡覺得他一個坐輪椅的,亦能風姿翩翩,風度着實優雅迷人,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的男人都要好得多,此刻她們隻想将他的輪椅掀翻,看他跌個狗啃泥是不是也同樣這麼風姿翩翩!
“梅先生!
”徐言夢也不知梅五郎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上前隔着栅欄沖他客氣點了點頭。
“叨擾王妃了!
”梅五郎的客氣和風度讓衆人恨不得暴揍他一頓,無不怒目相向。
梅五郎卻似未見一般,依然客客氣氣的微笑道:“微臣有幾句話想與王妃單獨說說,王妃能不能讓她們退到牆角轉過身去?
”
“小人!
”
徐言夢眸光沉靜看了他一眼,卻是點了點頭:“可以。
”
說畢掃了衆人一眼,淡淡道:“你們都退下,轉過身去。
”
“王妃,這種牆頭草您何必理會他!
看這狗嘴裡也吐不出象牙!
”半夏忿忿怒聲道。
“住口!
”徐言夢眸光微凜,聲音也染上了兩分冷肅:“退下!
”
“是,王妃!
不過,半夏這話雖激憤了些,卻也有理,若不是什麼好話,王妃大可不要聽!
”徐姑姑亦應了一聲,拉着衆人後退。
眼看所有人都轉了過去,梅五郎一邊微笑着道:“讓王妃受苦了,太妃娘娘想必是在氣頭上,等她氣消了,自然便會放王妃出去的!
王妃稍安勿躁,且耐心在這兒待兩日!
”一邊暗暗朝徐言夢打了個手勢。
徐言夢便知多半有人在牆角拐彎處偷聽,不過,她也不敢就完全信任了梅五郎,淡淡笑着回道:“梅先生說的是,我也等着太妃消氣呢!
”
梅五郎輕輕将一個瓷瓶和香囊扔在栅欄内徐言夢跟前的稻草上,一邊笑道:“其實眼下就有個好機會,隻要王妃肯配合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的氣必定會消的!
”
徐言夢看了他一眼,腳下輕動,一邊撥弄稻草将東西蓋住,一邊笑問道:“哦?
還有這等好事?
請梅先生賜教!
”
梅五郎便微笑道:“王爺離開的時候,定然又将王印交給了王妃吧?
隻要王妃将王印交出來,太妃定會對王妃另眼相看的!
”
“你說什麼!
”徐言夢徒然變色,瞪着梅五郎厲聲道:“是你告訴太妃的!
”
“王妃息怒,”梅五郎依然不溫不火,淡淡道:“如今那印留在王妃手中橫豎也無用處,王妃何必又非要固執呢!
即便微臣不說,太妃娘娘遲早也會知道的不是嗎?
”
“你!
”
“王妃娘娘,想想小公子吧!
”梅五郎又加了一句,向徐言夢使了個眼色,慢慢啟唇,無聲告訴她,他會設法關注小公子。
徐言夢聽到“小公子”三個字心便是狠狠一揪,痛得心上仿佛被狠狠的挖了一塊,雙手緊緊扶着栅欄,才沒有跌倒下去。
“你、你這是威脅我!
”她怒聲質問,卻是眸中含淚,向梅五郎投去感激一眼。
“王妃,您這話可就不對了!
”梅五郎溫言道:“微臣隻是提醒您而已!
”
徐言夢冷哼,咬着唇不做聲。
實則心中油煎水沸一般,痛得幾乎要窒息。
她當然知道,這話梅五郎即便不說,元太妃想要逼她,肯定也會使這麼一招。
可是可可還那麼小,她怎麼忍心讓元太妃派人把可可抱到這種地方來威脅她呢?
這樣的地方,可可那麼嬌嫩的身體,肯定是受不住的!
“好,我給你!
”徐言夢一咬牙,把心一橫,冷冷道:“請你幫我轉告太妃娘娘,好歹,小公子也是高家的皿脈,請她善待兩分吧!
高家的列祖列宗,都看着呢!
”
“王妃其實多慮了,正如您所言,小公子是太妃娘娘的孫兒,太妃娘娘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對他如何的!
連一個那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外頭的人會怎麼說太妃?
便是為了名聲,太妃娘娘也不會做這等糊塗事!
”
梅五郎不緊不慢說了這番話,又笑笑,道:“不過,您剛才的話,微臣還是會為您轉告的!
”
徐言夢仿佛糾結了半響,終于道:“好,我相信梅先生!
畢竟,梅先生你是王爺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信你這一次!
”
徐言夢當即便說了王印存放的地方。
梅五郎默記在心,點了點頭笑道:“那麼微臣告辭了!
”
徐言夢輕輕一哼沒有說話。
梅五郎輕喝一聲“來人!
”,很快先前避開的兩名仆從便過來,将他推了出去。
徐言夢站在那裡沒有動,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光線昏暗的通道盡頭。
“王妃!
”
“王妃,梅五郎沒有欺負您吧!
”
聽到梅五郎離開的車輪的響聲,徐姑姑等方轉過身,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關切道。
徐言夢回身,慢慢靠牆坐下,搖搖頭笑歎道:“沒什麼,他隻是問了我幾句話而已,放心吧!
”
衆人見她神情疲憊,便不再多問,圍攏在她的身旁。
梅五郎扔下被她輕輕踢了稻草蓋住的那兩樣東西,徐言夢這會兒并沒有去拿。
眼下這種狀況,她必須得步步小心。
徐姑姑等人對自己眼下應該還是忠誠的,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麼、明天會不會其中有人背叛了她。
人心,是最不可測的東西。
她不能輕舉妄動。
她唯一信得過的,隻有奶娘和銀屏。
那兩樣東西,她得等晚間都睡着了,才能小心翼翼設法取出來。
梅五郎向元太妃交了差,元太妃甚喜,立刻命人按照徐言夢所言在福甯殿燕王的書房裡搜了一場。
果然将王印給搜了出來!
看着那玉印安放在自己面前,元太妃臉上笑意更甚,眸底劃過一抹冷厲。
有了這個東西在手,許多事情,便可變得名正言順了!
王爺啊王爺,你這般信任徐氏,是哀家之幸,卻是你之不幸了!
“太妃娘娘,若無旁事,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對了,微臣回去之後便會拟一份安民告示,以及發往六部衙門的公文,到時候需要用印,還請太妃恩準!
”
梅五郎拱手恭聲道。
元太妃冷眼瞅了瞅他,越看越覺得滿意!
這人倒還真有幾分本事,便點頭微笑道:“嗯,你先去吧!
該用印的時候,隻管來找哀家便是!
”
“是,太妃娘娘!
微臣告退!
”
梅五郎離開之後,在地牢中偷聽梅五郎與徐言夢談話的蘭嬷嬷便上前,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将所聽到的内容複述了一遍,連順序都沒亂。
元太妃忍不住瞅了蘭嬷嬷一眼,面上依然帶着淡淡的笑意,心道這奴才也就這點有用了!
還不算一無是處!
這時來運轉了真是什麼都好、什麼都順,便是看這奴才,也覺得沒了那麼多的不順眼了。
梅五郎與徐言夢的對話并無異樣,旁的元太妃也都不在乎,唯獨聽到梅五郎安慰徐言夢的時候說的關于小公子的那幾句,她留了心。
心中一動,不由暗道:不錯,徐言夢那賤人便再有不是,我再瞧這小孩兒不順眼,可到底是他的祖母,總不能做的太過分了懷了我自個的名聲!
這件事後,徐言夢那賤人肯定是要死的,留着這小賤種也好,也足以向金陵那邊交差了!
哼,正好,庭芳不是沒兒子嗎?
這小賤種交給她好生撫養、便當她親生的便是。
生的不親養的親,等他長大了,哪兒還會記得他那早就化成了黃土的娘……
這麼想着,元太妃心裡又痛快舒暢起來:如此,倒比殺了他更令徐氏那賤人死不瞑目了!
“小公子的奶娘和近身伺候的那兩個丫頭呢?
傳了來,仍舊把小公子交給她們伺候着。
叮囑她們務必上心,不許虧待了小公子!
”元太妃心中定了主意,便吩咐蘭嬷嬷道。
蘭嬷嬷忙陪笑應是,轉身出去了。
這會兒翠墨來禀:大公子回來了!
元太妃心裡一熱,眼眶頓時就紅了,忙道:“快請!
”
重新踏入這燕王府,高紹遠的心情是複雜的,既興奮、痛快、狠狠出了口惡氣,又沒來由的湧上來一股恨意。
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家,這裡的一切将來原本都應該是他的,可是因為徐言夢那個賤人的出現,把原本屬于他的一切都給毀了!
可到底,他還是回來了!
徐氏那賤人,終究還是奪不走屬于他的東西!
高紹遠直奔福安殿而去,看到坐在上位的祖母,鼻子一酸,眼中同樣濕潤起來,哭着叫了聲“祖母!
”便跪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聲中盡是委屈。
他是真委屈啊!
這兩年,他受盡了委屈,父王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就認定了他的人品和本事,将他軟禁在了城外莊子裡!
如今乍然回到燕城、回到王府、見到祖母,他甚至還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祖母!
祖母!
都是、孫兒不孝!
沒能、在、祖母膝下、承歡!
祖母您、您還好嗎!
”高紹遠跪伏在地上,斷斷續續的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