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少爺真找她們晦氣了也還有夫人呢!
即便夫人礙于面子不好說什麼,哼,她們兩人各一家子人都在這府上當差,丈夫、兒子、媳婦、女兒以及朋友親戚,都有差事,有的還是中層、高層的管事。
這賤婦敢秋後算賬,她們有的是絆子給她使!
這往後啊,她就别想過一天安生日子!
除非她讓少爺把她拴在少爺的褲腰帶上走哪兒都帶着!
一個妾,還當自己是個東西!
那輕狂樣,真叫人惡心!
鄒姨娘恨得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自己兩隻手的手掌都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痛。
真是手痛身痛心裡更痛,鄒姨娘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燕王的報複,才剛剛開始。
姚氏、柳氏,僅僅隻是冰山一角。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
去年徐言夢又是落水又是小産,被燕王關在明春殿休養了大半個月門都沒踏出半步,今年兩人早商量好了這天晚上要出去看花燈。
因為青幂要進府一事他心裡對她又愧疚心疼得不得了,因此徐言夢一說要喬裝成尋常百姓逛燈市,燕王就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反正有他陪在她身邊,保準什麼意外都不會發生。
不想這天早上燕王在從元太妃那請安出來,沒走多遠便聽得身後有人叫“王爺哥哥”追了上來。
敢在王府中這麼叫他的,除了青幂再沒有第二個。
以往她這麼叫,燕王不覺得什麼,反而覺得挺應該的,畢竟他當她是妹子。
可自從與山虞聯姻以來,再聽到她這樣叫自己,燕王心裡便有些不快起來。
“你可是有事?
”燕王蹙蹙眉,停了下來淡淡問道。
青幂嫣然一笑,微微有些喘息的嬌笑道:“王爺哥哥,我好久沒去福甯殿了,正好過去坐坐,我們回去再說吧!
”
說着上前,如從前那般自然而然的便要去挽住燕王的胳膊。
以前她每次這樣做的時候燕王心裡都是反感的,不一會兒必定要不動聲色将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更何況現在?
他連碰都沒讓青幂碰到,微微偏身便躲了過去,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本王沒空!
你現在不是還在休養身體嗎?
說完了回太妃那去!
”
好在太醫說了,她的身體餘毒未清,需要半年之後才能圓房,他心裡還稍微平衡一些,否則,會更加反感厭惡她。
她明明知道自己對她半點感覺也沒有,卻偏要攜恩求嫁,那就别怪他心狠。
“王爺哥哥!
”青幂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見燕王不賣賬也無可奈何,在他面前她可不敢太放肆。
“今晚,今晚不是元宵節嘛!
王爺哥哥可不可以帶我去逛逛燈市,聽太妃說好熱鬧啊,我好像去看看呢!
”青幂嬌笑着道,一臉的向往。
燕王本想拒絕,聽她擡出太妃這個靠山,想了想,便點點頭道:“你想去看花燈?
你身體如果吃得消的話——”
“太好了!
”青幂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頓時喜得心花怒放,忙笑道:“我的身體好好的,可以去,可以去的!
”
燕王點點頭,淡淡道:“到時候本王會安排馬車接你。
“
“嗯,那我等着王爺哥哥!
謝謝王爺哥哥!
”青幂歡然笑道。
燕王擡眸瞟了她一眼,眉眼間有些許冷清的道:“以後不要再叫本王王爺哥哥了,燕王府中沒有這等叫法!
”
青幂臉上的笑容微僵,咬了咬唇道:“可是,可是一向來我不都是這麼叫的嘛……”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燕王冷聲道:“進了燕王府就得守燕王府的規矩!
本王的話,沒有人可以讨價還價!
”
燕王心裡冷笑,既想當燕王側妃,又想當山虞來的公主貴客?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青幂老大不服氣,她很想問一句那他為什麼對王妃又諸多容忍退讓?
到底沒膽。
“是,王、王爺……”
燕王看了她一眼,沒再話轉身走開。
青幂捏了捏手心成拳,暗暗咬牙。
等她成了名正言順的燕王側妃,她再跟她鬥!
她就不信,有山虞,有太妃支持,她會鬥不過區區一個金陵來的棄女!
轉眼到了傍晚,青幂因為跟燕王有約,心裡甜滋滋的,晚膳也就随随便便用了點,便梳妝打扮起來。
穿着她最愛的紅襖紅裙,金絲繡着張揚的大朵玫瑰花,富麗奪目。
梳着嬌俏的垂髾,钗環翠钿,平添姿色,高貴奢華,再披上出風毛的玫紅繡金羽緞一口鐘披風,握着手爐,帶着丫鬟,便喜滋滋的朝福甯殿方向走去。
還在半路上恰好就遇上了燕王派來接她的竹園和兩名小丫頭。
“青幂小姐!
”竹園忙上前施禮,陪笑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在二門處等着呢!
王爺特意吩咐奴婢來接青幂小姐,倒是巧了!
”
青幂聽竹園這麼說頓時喜得心花怒放,精心上妝描摹的眉眼都笑開了,樂滋滋的點頭笑道:“好,那就去二門!
多謝竹園姐姐了!
”
“奴婢哪裡當得起!
青幂小姐請吧!
”竹園陪笑。
青幂小姐以為燕王會在二門處等她,誰知隻有三四個跟着出門的媳婦婆子垂手恭敬侍立,并不見燕王的影子。
“王爺哥哥呢?
他還沒來嗎?
”青幂心裡微微有點失望,連忙問道。
燕王雖然不準她叫哥哥了,可那是在他面前,在旁人面前,她當然還是叫的。
這才顯得她與衆不同不是?
“王爺吩咐奴婢先領着青幂小姐出去,王爺還有點兒事,稍候就去。
”竹園恭敬答道。
青幂小姐皺眉,心下有些不痛快,沉默片刻說道:“我和王爺哥哥說好了一道出門的,既然如此,那就在這等等他吧!
等他來了再走也不遲!
”
她想看花燈不假,但更想的是他陪她一起看啊!
他不來她自己去,多沒趣!
“青幂小姐,”竹園為難的道:“可是,王爺吩咐奴婢先領青幂小姐去,青幂小姐若是不聽王爺的吩咐,隻怕王爺會不高興。
”
青幂小姐甚怒,一斜眼白了竹園一下,正欲訓斥想到她是王爺哥哥身邊的心腹得用人又生生忍住。
想了想隻得老老實實點頭,勉強道:“好吧,那咱們就先走。
”
竹園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忙陪笑親自扶了青幂上車,自己也跳了上去,吩咐趕車,馬車很快就駛出了王府。
這個時候,燕王正在明春殿中等徐言夢更衣。
因說好了是喬裝私行,衣着打扮自然都挑普通的。
徐言夢隻穿了一身茜紅纏枝蓮暗紋窄袖對襟褙子、藕荷色素緞長裙,梳做尋常的堕倭髻上隻簪了普通的青玉簪以及兩朵年下圖喜慶吉利的大紅色小巧絨花。
除此通身再無其他裝飾。
可饒是這麼簡簡單單的普通穿戴,襯上那蓮瓣似的白淨小臉,柔軟紅潤的唇,水潤透亮的眼,以及那渾身透出的恬淡娴雅的氣質,依然讓燕王看得挪不開眼,怎麼看怎麼喜歡。
“王爺,我們走吧!
”徐言夢笑吟吟的看他,櫻唇輕抿,眉目含笑。
燕王忽然就有那麼一點兒後悔,後悔答應這麼樣帶她出去叫人看見。
隻是見她興緻勃勃滿心歡喜,拒絕的話哪兒說得出來?
便笑着替她披上杏色繡梅花的出風毛鬥篷,牽着她的手道:“走吧!
”
兩人乘着馬車出府,在觀賞花燈的前一條街道停下,二人下車,果然一個随從下人都不帶,攜手朝那人潮中走去。
商拂使個眼色打着手勢,衆做普通民衆打扮的侍衛們不動聲色的散入人群中,不遠不近的全方位注意着兩位主子。
徐言夢挽着燕王的胳膊,随着人群走動,耳邊是海浪般的喧嚣嬉鬧,入目所見盞盞花燈流光閃爍,璀璨如星,造型各異,一路走一步笑贊不已。
除了花燈,還有許多其他的小商品也在趁機叫賣,各式面具、小人偶、五彩璎珞、各種裝飾佩飾、孩童玩兒的小竹木劍等,琳琅滿目。
自然也少不了各種各樣的零嘴糕點等吃食,因為是元宵節,賣湯圓的最多。
燕王可有可無,隻是見身邊的女人開心也不由歡喜幾分,她想去哪兒他都笑着依從。
兩人雖然衣着普通,可容貌出衆,氣度不俗,更兼燕王那完全無意識彰顯的上位者的氣勢頗為淩人,街面上人雖然多,倒也沒幾個敢往他們身邊擠,兩人一路行的頗為輕松暢通。
徐言夢忍不住笑道:“爺還記得咱們在江南那時嗎?
那時咱們也這樣逛過街呢,隻是沒有今日人多!
”
燕王倒是怔了怔,不禁一笑。
特意在江南遊玩了一圈那也是為了讨她歡心,其實說起來也是順便的事,他倒沒想到她印象這麼深刻。
他對她的好從不見她提起什麼,倒是提起這一茬了!
“夢夢喜歡嗎?
”燕王笑道:“夢夢若是喜歡,以後爺出門都帶着夢夢,如何?
”
徐言夢搖着手笑道:“還是罷了!
爺出門辦事帶着我,我可吃不消!
”
燕王大笑,又道:“唔,以後得閑,你想去哪兒遊玩一二,爺再帶你去!
”
看他一眼徐言夢這才笑着點頭:“我可記着,就等爺得閑吧!
”
兩人相視而笑。
燕王看了一眼那些精緻漂亮的花燈,笑問徐言夢道:“夢夢不買一盞嗎?
你喜歡哪一個爺買了送你!
”
徐言夢看了看,掙紮着到底搖了搖頭,笑道:“還是算了吧,等會兒若碰上特别喜歡的再買一個罷了!
過了今兒,誰平日裡還玩這個呢!
爺去年送的那麼些,還有今年府上進獻的,還不是今日才在廊下挂兩日?
”
燕王一笑也就随她。
徐言夢卻是挪不動腳了,指着那糖炒栗子的小推車笑道:“我想吃那個!
”
陣陣香味熱騰騰的香甜傳來,很是誘人。
“走,咱們去買!
”她說要,他自然沒二話的。
買糖炒栗子的客人不少,小商販笑呵呵的忙個不停,麻利的用黃紙給他們包了一份,付錢的時候燕王卻是臉上一僵。
一包糖炒栗子十個銅闆,可燕王身上怎麼可能會帶這種東西?
連碎銀子都沒有!
他荷包裡隻有賞人用的金豆子、金瓜子。
徐言夢最愛這些小吃東西,到手了早已迫不及待的剝了一顆放進嘴裡品嘗,眼睛一亮,向那小商販笑眯眯贊道:“大叔這炒栗子用的是麥芽糖,手藝也好,怪不得這麼好吃呢!
”
要知道糖炒栗子尋常用的都是白砂糖,雖然也好吃,但是總差了那麼一點兒,隻有用麥芽糖,炒出來的香味那是最正宗的。
那小商販頓時也眼睛一亮,頓時有種遭逢知己的感覺,沖徐言夢豎起了大拇指自豪笑道:“那是!
這是我們家祖傳的手藝,用麥芽糖做的糖炒栗子啊,比用别的糖都好、都香!
夫人好靈的舌頭!
”
“是大叔家的栗子的确炒得好!
”
“呵呵呵那是,這滿燕城誰不知我栗子張順的招牌!
”
聽着自家媳婦與什麼栗子張順很有興緻的攀談着,燕王:“……”
難道兩人都沒發現他沒銅闆嗎?
燕王隻好摸了顆金豆子遞給栗子張順。
張順接過來一看,僵了僵,忙還了回去笑道:“這,這是金子吧?
客官見諒,這小人可找不開!
一包炒栗子也不值得什麼,就當小人請兩位吧!
”
“大叔拿着吧,不用找了!
”徐言夢笑道:“你做小本生意的,白送我們哪裡好意思要呢!
”
燕王早拉着徐言夢走了。
栗子張順在後邊喊了一聲,見那二人已經走遠,便忙高聲叫道“兩位客官,往後再來小人這兒吃炒栗子不要錢啊!
”
徐言夢隐隐聽見,忍不住“噗嗤”一笑,向燕王笑道:“燕城的百姓可真淳樸!
”
燕王笑道:“那是夢夢對人好,但凡有點人性的也懂得投桃報李!
”
徐言夢眨眨眼睛,笑道:“可是,付錢的是爺啊!
爺這麼誇人家,叫人怎麼好意思!
”
燕王沒來由的卻有一點點的酸,悻悻道:“不是才說要白送給你嗎?
可沒說白送給爺!
”
徐言夢又好笑又好氣,剝了顆栗子塞進他嘴裡,忙笑道:“咱們倆不是一起的嘛!
你快嘗嘗,趁熱吃,很甜很香呢!
”
燕王冷不丁的被她往嘴裡這麼塞了東西,頓時瞪眼,說話不得,嗔她一眼隻好不聲不響的吃了。
徐言夢勾唇輕笑起來,拉着他繼續往前走。
忽經過一家賣小飾品的攤子前,徐言夢無意瞟了一眼,隻覺樣式十分新穎别緻,便停下腳步上前挑選。
燕王隻看了一眼就拉着她的手道:“這種玩意有什麼好!
夢夢想要首飾爺叫人給你做!
”
徐言夢掙脫他,笑道:“今日碧羅她們沒有出來,我挑幾樣給她們帶回去!
這些東西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值錢的,可勝在心思巧妙、樣式别緻!
”
她半真半假向燕王小聲笑道:“隻可惜臣妾名下沒有首飾鋪子,不然定要把做這些東西的人給弄進去!
爺肯定有首飾鋪子的,爺,要不你叫人留心,把人弄去吧!
相信臣妾,爺會賺大錢的!
”
燕王心中一動,忽的手臂一收将徐言夢勾到懷中,低笑道:“爺名下倒是有首飾鋪子,要不,夢夢替爺打理着?
爺也不白讓夢夢操心,分夢夢兩分利潤,如何?
”
他雖是這麼說,但其實鋪子裡的經營自然有掌櫃夥計們操持,她隻需三個月或者半年查一查賬目問幾句就行,簡直相當于白得兩分利。
徐言夢有點心動,可還是怕啊!
怕元太妃知道了會撕了她。
元太妃要對付她她接着便是,但她沒有必要主動去激怒她。
“還是算了!
臣妾可不想操心!
”徐言夢有點狡黠又有點兒俏皮的一笑,道:“反正臣妾不操心爺也不會虧待了臣妾。
”
燕王無奈,隻得笑笑作罷。
見她在那挑選東西,他朝暗處打了個手勢,一名做普通市民打扮的侍衛上前聽令。
燕王看了他一眼問道:“帶了碎銀子嗎?
”
那侍衛一愣,隻好将錢袋子取了出來雙手奉上:“爺,都在這。
”
燕王接過,随手掂了掂,嘩嘩的響,有碎銀,有銅闆。
燕王很滿意,淡淡道:“回頭叫商拂雙倍補給你,去吧!
”
“不值幾個錢,爺說笑了!
”侍衛陪笑恭聲,閃入了人群中。
徐言夢挑好了東西,燕王這回總算底氣十足的付了錢,看着徐言夢詫異的眼神,笑道:“看什麼?
爺剛找侍衛拿的!
你這些東西也讓人拿着吧!
”
出來逛燈會還要給府中哪些丫頭們買東西,燕王心裡頗為郁悶:她怎麼就不記得他!
若還要帶着這些東西逛街,他越發看着礙眼。
徐言夢由着他招呼人将東西拿着,笑道:“原來還有人跟着咱們,我還以為隻有我們兩人呢!
”
燕王笑道:“跟着方便些!
放心,是商拂親自帶的人,無不可靠!
”
徐言夢笑笑點頭。
兩人又逛着賞了一路的花燈,燕王見徐言夢有些累了,正想領着她進旁邊一家酒樓裡歇歇腳。
恰好有兩人從身邊經過,隻聽見一人說道:“可惜了!
沒有人出的燈謎能難得了梅五郎,也不知那紅綢遮蓋下的花燈是什麼樣!
可惜不能一飽眼福了!
”
“可不是!
真叫人心裡癢癢!
”另一人也無不遺憾的歎息一聲,又道:“也難怪,梅家五郎那是個中高手,誰能玩的過他呢!
就是好奇他說的那盞花燈究竟有多美多巧,叫人心裡癢癢的難受!
”
“梅五郎?
”燕王一笑,向徐言夢笑道:“夢夢想不想去看看熱鬧?
”
徐言夢忙點頭,笑道:“他們說的梅五郎可是五年那些蘭花的主人?
此人倒是風雅的很呢!
”
“除了他燕城裡哪裡還有第二個梅五郎?
”燕王笑道:“此人的确風雅,人也頗為聰明,博覽群書,尤其對異域之物格外有興趣。
心思也巧,一雙手更巧,能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東西!
聽這兩人說,想來他今年是做了一盞别緻的花燈了,似乎到這會也還沒人得見其真面目呢!
”
徐言夢想起那兩人的話,笑道:“他想法與旁人可是不同!
旁人做什麼彩頭,還不是自個出謎給人猜?
他倒好,讓人來難他!
”
燕王笑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
倒是巧,就在前方一家叫做餘風館的茶樓中。
隻見茶樓門口花燈耀目,而透過那大敞的門廳望進去,裡頭人滿喧嚣,正中間擺放着一張寬大的鵝黃綢緞鋪面直垂地面的桌布,上邊應該放着那盞人人好奇而又人人不得一見的花燈,正用一塊大紅的綢布遮蓋得嚴嚴實實。
桌子旁邊,隐約可見一名穿着姜黃色錦袍、白玉簪束發的男子坐着,周身侍立着小厮家童,看樣子應該就是梅五郎了。
燕王握着徐言夢的手進去,正聽到有人在出謎題,便也站着聽。
徐言夢透過人群朝梅五郎看過去,男子一張俊逸非常的俊臉白皙如玉,是那種一眼驚豔,再看亦不倦的俊美。
長眉入鬓,薄唇噙笑,一雙眸子透着溫潤,輕輕一動波光潋滟,仿佛月色下銀光跳躍的澄澈湖面。
優雅無雙,風華無雙。
徐言夢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心中大贊,眸中情不自禁流露出幾分欣賞。
這樣的美男子,果然人間絕色!
饒是她非貪色之人,也忍不住心中動蕩幾分。
隻是她可沒忘記身邊站着個正牌相公,還是個位高權重小心眼兒的,當下也不敢多看那梅五郎。
隻是,目光落在他那張椅子上時,徐言夢身子微顫,心中大感可惜!
梅五郎坐的椅子是輪椅,也就是說,他的腿有問題。
怪不得,這樣的人物在官場上竟無聲無息,原來因為身有殘疾。
隻聽那出謎的人道:“山影橫斜日落時。
”
幾乎話音剛落,梅五郎那如珠玉春風般的聲音便含笑道:“此乃‘尋’字。
”
“千人齊心山也倒”
“秉”
“玄之又玄”
“茲”
“馬立山頂”
“缶”
“王”
“虔”
“……”
衆人七嘴八舌的又喝彩有苦死有追問旁人何解?
而早已有人加入了出謎題的隊伍,正在上演四對一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