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年
莫北辰看着那一臉不敢置信和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的小女人,兇口一陣鈍痛,眉頭微皺,雙眸赤紅,抿了抿幹澀的唇,喉結翻滾了一圈,抓着那人的肩頭。
“是本王太過沖動,害的你…害了我們的孩兒。
”
莫北辰雙眸中流露出的痛苦是那樣的真切,反而讓蘇月茹有些不忍了。
“你這是在乞求我的原諒麼?
”
“不…你不用原諒我,因為再來一次,本王還是會選擇這麼做。
”
“那你可考慮過我的感受?
”
蘇月茹低聲打斷那人的話,“我是想要與你一起面對,而不是被你牢牢的庇護起來。
”
“本王知道,但本王舍不得。
”
一句舍不得,讓蘇月茹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抿着唇與那雙漆黑的雙眸對視着,那雙眸裡翻湧的是濃濃的擔心和痛處,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讓她有一瞬間驚慌的想要撇開眼睛不敢與他對視。
“我們已經成親了對不對?
”
莫北辰點了點頭,看着蘇月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既然我們已經成親了,那我們就是夫妻,就是一體的對不對?
”
莫北辰繼續點頭,隻聽蘇月茹又道。
“那你以後就不要再讓我離開你身邊。
”
蘇月茹咬了咬唇,這已經是她能說出口最為肉麻的話了,面上紅了紅,别扭的她這是在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迹。
莫北辰喉結翻滾,抿了抿唇,低低的恩了一聲。
“好了,那你現在該解釋解釋若水的事了。
”
“你都看到了?
這件事本王可以解釋…”
“算了你還是不要解釋了,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你将她送出府去。
”
她的家裡,怎麼可能容下對她男人有想法的女人呢。
那就等于養了隻狼在身邊,并且時時刻刻盯着你口中的肉,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不小心便會被撕碎。
“現在還不行。
”
“為什麼?
”
“你方才不還是不想聽本王的解釋麼?
”
莫北辰低笑了一聲,突然隻見蘇月入痛苦的皺眉,抱着肚子縮了起來,莫北辰一驚,連忙抱着人。
“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
“哪裡都疼,肚子疼,手臂疼,後背疼,頭疼心口也疼。
”
“本王這就讓人請太醫來,你再堅持一會。
蠻離,快喚太醫來!
”
“你不将若水送走那就讓我走,反正你已經将我送走了一次,還是讓我會法華寺吧…”
蘇月茹說着便推開莫北辰的手臂,掙紮着便要起身,卻被莫北辰緊緊的抱在懷中,鋼鐵一般的手臂環着她的身軀,将人緊緊的鎖在懷中。
“你這是在折磨本王,你明知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
聰明如她,他不信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是奶娘的女兒,與本王自小一起長大,十年前,她才十四歲,被奶娘親自送到了紅葉香裡,自小她就接受各種調教,就為了以後成為紅葉香的頭牌,成為洛陽城裡的花魁。
”
“為、為什麼?
”
一個一出生就被注定了命運的女人,她沒有童年,甚至連最基本的母愛都感受不到,因為她的出生就注定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
……
房間中的若水微微出神,腦海中閃過的一幕幕都是年少時候與莫北辰的過往,她也曾央求過他帶她走,她以為,他對她,至少還是有情的。
從她記事的時候起,他就是她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看着他成長,她一路追随着他的腳步。
十四歲之前,他是她生命的全部。
她恨,她恨她母親将她推入深淵,她更恨自己的弱小和無能為力。
十四歲之前,她被逼着學習琴棋書畫,被逼着學一個大家閨秀,被逼着背詩詞歌賦,被逼着做一切自己不喜歡的事,可每每看着莫北辰,她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母親說,要做一個配的上他的女子,便就必須學會這些,因為他是王,是龍子,是注定了不平凡的人。
可噩夢,也在那一年開始,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一個老男人,即使在此之前她接受了紅葉香最好的嬷嬷的調教,她還是疼的死去活來,更多的是心疼,仿似被人撕碎一般的疼,她知道,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但是她沒讓那人男人下了她的床,在他最快意的時候,套取了他們想要的秘密,然後…一刀插入他的吼間。
滾熱的皿液灑在她的皮膚之上,讓她連着做了半個月噩夢,是他出現安慰的她,讓她不再懼怕黑夜。
從第一次到後來的慢慢麻木,為了他,短短兩年,她便順利的做上了洛陽城中花魁的位置,這一坐,就是八年…
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十年…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年?
每殺一個人,她就知道她離他越來越遠了,可是她想要留在他身邊,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她還是想要擺脫這一切,她想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在紅葉香那個小小的房間裡,每次都是隔着牆壁。
“嘶…”
繡花針紮到了手指,皿珠子很快就冒了出來,染在未完成的繡帕之上。
“姑娘,紮手了?
您自己繡什麼帕子啊,改明兒讓丫頭去買一些繡好的回來不就好了。
”
若水沒吭聲,隻是默默的将繡帕和針線放了下來,伸長了脖子張望了一番。
“前面怎麼樣了?
王爺可有說什麼時候過來?
”
“姑娘,您還是别想了,聽說那位病了,王爺衣不解帶的伺候了兩天一夜,連眼睛都沒合。
”
若水微微一愣,良久才“哦…”了一聲,袖子下的拳頭卻微微捏緊。
想起那日在宴會上所受到的侮辱,她都看到了,定是要笑死了吧。
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緩緩交疊在了一起,為什麼她可以得到莫北辰,而她卻不行,明明是她先認識的她,明明…她才是一直陪着他的那個人,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心頭的翻湧。
“你去廚房裡煲個補湯,晚些時候,我親自送過去。
”
“姑娘,我沒聽錯吧,你還要去看她?
”
“前些日子你不是說了麼?
我們既已進府,就該去見見當家主母,更何況…她已經知道了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