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我們拜過天地
陌子寒止步,一扭頭看到鳳染傾,冷言冷語說:“你出來了!
”
什麼意思?
他早知道自己和薔薇尾随了來麼?
也是,他的武功似乎比失憶前更厲害了,不知道是以前他隐藏了實力,還是失憶後内力又有所精進。
鳳染傾唇顫了顫:“别去,那是一條死路。
”
“哪條是活路?
”
陌子寒指着前面幾個洞口問。
鳳染傾湊近他身邊,仔細辨認了一下,見溝渠裡的水是從石縫下滲出來的,不禁蹙起了眉。
“都不對,跟上次不一樣,路堵死了。
”
陌子寒似乎等待的不是要走哪條路,等的正是她這句話。
他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進去過?
再往前走是什麼地方?
”
“神醫谷。
”
她試探着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們在裡面呆了三天三夜,子寒,你還記得神醫谷湖心那處小島嗎?
”
鳳染傾羞澀的看他一眼,扭捏着說:“我們在那裡拜過天地。
”
拜過天地?
原來自己和她成過親。
陌子寒終于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牽絆的感覺。
在鳳染傾期待的目光中,他足足沉默了一刻鐘之久,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臉上:“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
這是否認嗎?
鳳染傾很受傷:“子寒……。
”
“你換了身份,我喚你一聲蕭四小姐吧!
”
陌子寒突然話風一轉:“我雖然什麼也想不起來,但是我願意試着和蕭四小姐重新開始。
”
他眼裡的目光變得柔和了幾分,向她伸出手:“蕭四小姐,我是阿湖。
”
鳳染傾一聽到他說什麼也記不起來,以為他不願意承認拜過天地,心裡有些萬念俱毀。
他突然又說重新開始?
沒聽錯!
是重新開始嗎?
那好,她正求之不得。
鳳染傾激動得很,将小手伸進他寬大而溫暖的手掌心裡:“阿湖,我們像是在哪裡見過呢?
”
陌子寒點頭:“嗯,我和蕭四小姐一見如故。
”
“阿湖公子,你可以喚我清雅。
”
“嗯,清雅,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
薔薇和風影大眼瞪小眼,這兩位到底玩什麼花樣?
已經成過親的人,說重新開始,重新認識,還裝成第一次見面?
“風影,他們有病吧!
”
“嗯,母老虎說得對,他們兩個要吃藥。
”
風影最近也很少有機會和薔薇獨處,目光落在前面兩個人交握的手上,也伸出手一把勾住薔薇的小手,她的手很滑,風影纏着在上面來回摩挲着。
很快,這四個人離開洞腹深處雲霧缥缈的地方,卻不知道他們消失後,水渠上方的石洞裂開來。
先是一個墨須男子走了出來,他身形修長,氣質風姿有些仙風道骨。
接着走出來的是白烨和幽蘭。
白烨扯着逍遙子的外袍:“老家夥,你那藥的份量為什麼不下足一些?
你看,他這都想起一些片段了,你那藥下足,說不準他恢複了記憶。
也免得那丫頭苦下去。
”
“不可,不可,天意如此。
”
逍遙子白他一眼:“你這小子不學無術,一點也不懂得八卦之道、天理自然,所學的東西不過為師的九牛一毛,為師隻能幫到野丫頭這個份上,再多是逆天而行。
”
幽蘭在一旁暗暗稱奇,白公子喚他師父老家夥已經夠讓人吃驚了。
白公子醫術出神入化,這個老神仙竟說隻學了他的九牛一毛。
還有,今天所見如同夢境。
那缥缈的雲霧、美麗的湖泊,還有這石洞裡離奇的機關,令人歎為觀止。
白烨問:“老家夥,你将我趕出谷,我怎麼學你那一頭牛,什麼時候讓我回神醫谷?
”
逍遙子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幽蘭身上,突然扭頭問白烨:“讓你娶個媳婦回來見為師,你說你跟這個姑娘隻是朋友。
”
幽蘭的臉刷的一下紅到耳後根,尴尬的别過頭去。
白烨沒想到這個老家夥說話這麼直接,真是跟以前一樣一丁點沒變。
對了,鳳染傾那丫頭真是得了他真傳。
什麼仙風道骨,騙鬼去吧!
“沒用的東西,光長着一副好皮相,讓你娶個媳婦也娶不到,一點也不會讨人家姑娘歡心。
”
逍遙子一腳揣在白烨屁股上:“滾回那丫頭身邊去,什麼時候娶了媳婦,什麼時候回來。
”
白烨摔到了,幽蘭很着急,撲過去喚:“白公子。
”
也就是她扶他的功夫,身後幾個山洞全都消失不見了,逍遙子也不知所蹤。
幽蘭扭頭一看,驚奇的問:“白公子,老神仙呢?
”
狗屁的神仙!
白烨簡直氣死了!
天下的女人那麼多,他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順眼的對胃口的,那個老東西竟這麼不給面子,還像以前那樣揣自己。
這多影響抱得美人歸啊!
簡直氣死了!
一向心平氣和的白烨,臉上也有了愠怒之色:“不理那個老家夥,活該孤苦伶仃,咱們走吧!
”
幽蘭跟在他身後,捂着嘴偷笑,沒想到在她眼裡如天人一般的太醫掌,還有這樣一面。
更沒想到在老神仙面前,太醫掌其實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白烨突然側過頭問:“幽蘭,你笑什麼?
”
“沒有笑,沒有笑。
”
幽蘭将一本珍稀的、已經失傳的醫冊捧在手裡,不安的問:“白公子,我剛剛沒看清楚,老神仙給的這本醫冊是失傳的《醫帝内經》,這麼貴重的書,我不能收,公子替我還給他老人家吧!
”
“給你你就拿着,哪有給了人的東西,又收回去的道理。
”
白烨溫和的拍拍她的肩:“幽蘭拿着吧,這種醫書在神醫谷不算什麼,那老東西手上多的是失傳名冊。
”
其實,神醫谷很多好東西不假,但是像《醫帝内經》這樣珍貴的遺冊也是不多的,白烨差點脫口而出,告訴幽蘭這是見面禮。
送了這個,是過了老家夥的眼關,以後是神醫谷的人了。
但是,人中如玉的白烨,其實偏偏遇到喜歡的人說不出口,隻能裝作不經意的看幽蘭一眼,再偷偷看一眼,然後又換個方位,繼續偷偷睨她一眼。
怎麼看怎麼喜歡。
蘭生深山中,馥馥吐幽香!
她不豔麗不張揚,有着淡雅的色彩,卻冷豔而芬芳,身上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好。
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這姑娘的氣質都如神醫谷的幽蘭那般脫俗。
“好沒勁,半天了,一朵蘑菇也沒找着。
”
慕容珊捧着一把從路邊采來的紅杜鵑,用腳拔拉着松樹底下厚厚一層幹枯的松針,松針底下還是什麼也沒有?
夏傲天跟在她身後,數次想掏出捂在兇口的七彩琉璃镯,不過那丫頭找蘑菇太投入,他完全沒有找到機會。
他其實很想告訴慕容珊,在這種陽光明媚的日子是找不到蘑菇的。
蘑菇的生長不需要光線直射,除了要溫度高,還要充足的水份和濕度,一般在雨後的松林,找到蘑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如果說了,慕容珊這丫頭會揪着問開始為什麼不說?
是不是騙她來松林另有所圖?
他怎麼解釋?
難道說,丫頭,朕很感動你三番五次問鳳染傾要解藥,所以将這隻七彩琉璃镯替你贖回來了。
不行!
這丫頭會誤以為自己喜歡她。
機會來了!
他正愁無計可施,見她繡鞋上沾了好些濕泥,在她身後大喝一聲:“慕容珊,你别動。
”
她一臉茫然的扭過頭來:“怎麼啦?
是我身上沾了一條毛毛蟲?
”
“嗯,你别動。
”
他的目光落在她半濕的繡鞋上,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個粗心大意的丫頭,早春天氣還很寒涼,這寒濕入腳很容易生病的。
他一路上被這個病号折騰得夠嗆,所以,悲慘的日子不能再有了。
他無奈的将袍子脫下來,鋪在一塊大石上,命令慕容珊:“過來,坐這裡。
”
慕容珊上蹿下跳在找身上的毛毛蟲:“你快點,是不是在背上?
還是在頭發上?
夏傲天,快,快把我身上的毛毛蟲捉下來。
”
“哦,哦,一定是落在頭發上了。
”
慕容珊生怕毛毛蟲順着頭發落進脖子裡,輕手輕腳坐下:“你快點啊,聽說那東西爬過的地方,會很癢,長小疹子……。
”
“夏傲天,你個衣冠禽獸……。
”
她絮叨了一半,直到夏傲天蹲下來,捧着她的腳,她才感覺上當受騙,不客氣的破口大罵,那隻被鉗住的腳還用力一蹬,揣向他心窩。
夏傲天知道這個女人腳勁十足,早防着這一招。
稍稍加大了力氣,将她的腳鉗得紋絲不動,揀起一根枯枝,一點一點捎落沾在她繡鞋上的濕泥。
“慕容珊,女人沒你這麼缺心眼的,鞋子上沾了這些濕泥容易着涼……。
”
慕容珊臉上一燙,捂着半邊臉瞪他:“你關心我?
”
“誰關心你了?
”
夏傲天毒舌道:“慕容珊,你說你上次生病,将朕折騰得多慘?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這種沒長全的豆芽菜,朕可沒有興趣……。
”
“對了,這是……。
”
他正要掏出七彩琉璃镯,慕容珊一腳蹬他在地上,慌不擇路的往林子裡猛跑。
生氣了?
這個沒心肝的丫頭生氣了?
夏傲天很後悔自己太毒舌,其實要将七彩琉璃镯交給她有很多說詞,雖然這丫頭沒長全,但凡是個女人誰喜歡說自己是豆芽菜?
“慕容珊,你等等,朕錯了還不成嗎?
你聽我解釋……。
”
畢竟是荒山野林,夏傲天怕慕容珊撞見生猛的野獸,忙施展輕功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