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五色石,秘密
果然,這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事兒……也對,找現在的形式看,是天上掉了一塊石頭,正好砸暈他了!
真是沒想到,有一天,他淩子良也要用美人計、色・誘計了!
無奈的坐在寬大的床上,錦被綿軟,令人睡意無限。
淩子良的身子卻僵硬的好似一根木頭,筆直的坐在床榻上,他一言不發,紋絲不動。
……嗚嗚,好痛苦!
看着淩子良滿臉的不自然,孟弦垂眸淺笑,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行至他的身畔,柔聲細語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吃了你……”
“你還不如吃了我呢。
”淩子良刀子一般鋒利刻薄的嘴十分幹脆的說道。
對于淩子良尖酸刻薄的話語,孟弦不僅不生氣,反而軟了身子靠在他的肩頭,撒嬌一般的柔聲細語道:“人家可舍不得吃掉你。
”
人……人家?
!
娘哎!
!
為什麼他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
一股後悔之意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淩子良想不明白,當時是哪根筋抽掉了,竟然如此輕易的答應了幫助夜绛洛?
看來,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他更加善良的人了……
孟弦柔軟如柳枝的皓腕輕柔的劃過淩子良紅色衣襟處的合・歡扣,纖細靈活的手指輕輕一勾,便十分輕易的将他的衣衫解開了。
淩子良面色僵硬,目瞪口呆的看着孟弦,猶如驚弓之鳥。
他用顫抖的聲音,支支吾吾道:“你……你要……要幹什麼?
”
“睡覺啊,不然脫・衣・服還能幹什麼?
”孟弦面容上依然是盈盈笑意,紅着臉頰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說道。
“睡…睡覺……”淩子良呢喃自語完畢之後,便頭一仰,蘇繡白鞋一蹬,十分幹脆的滾了一圈,便到了床裡面。
背對着孟弦,他緊閉雙目,一言不發。
看淩子良的态度不僅堅決,動作也十分幹脆,這避他如蛇蠍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心痛。
孟弦坐在床榻邊上,盈盈淚光的眸子緊緊盯住淩子良,最終,無奈的躺下,褪去一身寬大的紫色衣衫,他纖細到略顯羸弱的身子便展露無遺。
伸出藤蔓一般纖長的手臂,從背後緊緊抱住淩子良,孟弦的聲音裡滿是悲傷:“我知道你現在還沒辦法接受我,我可以等,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我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
他不知道,命中注定,有些人,你用盡一生也不會得到。
而且,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誠如軒轅鏡之于晏君卿,誠如花阡陌之于淩清雅。
聽着孟弦的呢喃自語,淩子良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
他一動不動,眸子有無奈與感動若隐若現。
隻是,無論怎樣感動,那終究不是愛。
他不愛男人,更不愛孟弦。
這一夜,他一夜未眠,他亦抱着他不曾合眼。
他憂愁該如何斬斷他本就無結果的情愫,他心中竊喜,隻要有這樣的一年,就一定有機會讓他答應給他第二年的時間。
淩子良,隻要你又是求我,隻要我不死,我便讓你沒有機會在離開我,哪怕你的心裡不曾有我。
如此,一夜,花未眠,人未眠……
陽光總是按照一定的節奏東升西落,又是一日火紅的朝陽,沖破朝霞,照射在遼闊安靜的大陸。
陽光穿透雲霞,穿透一切障礙,于人間暢行無阻。
淩子良紅衣裹在身上,翻身起來,便看見孟弦端着一個銅盆,盆裡是幹淨清澈的水。
他笑意盈眸,滿心歡喜:“子良,醒了就快些洗臉吧。
”
看着孟弦濃重的黑眼圈,淩子良便心中了然了。
看來,這一夜,不僅他一人心事重重,無法安眠。
不過――
孟弦也太妖孽了,一夜不睡,容色還是美麗得讓人無語!
!
差距啊!
淩子良僵硬着身子,躬身洗臉,感受得到孟弦的殷勤,他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剛剛洗完,就看到孟弦迎面遞過來的绯色的絲帕。
如今,他已經換上了那件绯色的衣衫。
绯色的紗質衣擺恍如蓮花綻放,袖口衣襟以彩線繡着花紋,紗衣菲薄,妖冶無比,他笑意滿滿,眸中滿是欣喜與滿足。
看着遞來手帕的素手,纖細的臂膊白暫幹淨,淩子良微微一愣,不自然的接過絲帕扭過頭去無奈道:“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不值得。
”
而且,他真的怕折壽啊!
“值得的。
”孟弦斬釘截鐵的回答着。
為了他,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難道他還沒看出來麼?
聽得出聲音的鎮定與堅定,淩子良知道繼續辯解下去不過是廢話罷了,快速的用绯色絲帕抹了一把臉,他十分幹脆的遞還回去。
桃花簌簌掉落,大概是過了季,它們漫天飛舞,在生命的盡頭奏出唯美的樂章。
殘花斑斑駁駁的撚碎在地,化作春泥更護花。
桃花園裡,晏君卿一襲白衣端坐亭中,七弦琴擺放于前。
他神色淡然,緩緩勾動纖細的十指,如溪流叮咚般好聽的聲音便自琴弦上傳了出來。
他如幽竹一般端正,淡然如水的面上一派平靜,遙望着安靜聽琴,面色卻蒼白無比的夜绛洛,心疼一閃而過。
漫天飛花輕揚飛舞,似乎是伴着琴聲在飄舞。
琴聲悠揚,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像是天山上盛開的洛蓮花,像是春回大地溪澗邊上第一株盛開的茉莉花,繞梁徘徊,令人心曠神怡。
忽而,一個火紅的衣衫與绯色身影相伴而來,從天而降,仿佛是一團迅猛燃燒的火焰,看一眼,便灼傷了眼。
夜绛洛擡眸,面上笑意滿滿。
似乎等待了很久,對他們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
“真巧,要一起聽琴麼?
”夜绛洛嘴角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她眸色深沉,饒有興緻的盯住孟弦。
這個淩子良果然是有一套,竟然讓孟弦心甘情願的過來幫助仇人……不過,孟弦看淩子良的眼神倒是很熟悉啊……
“哼。
”孟弦不說話,冷冷哼了一聲。
鄙夷而不屑的看了一眼夜绛洛,淡漠妖娆的眸中略帶厭惡與恨意,完美如畫的臉上劃過一絲冷笑,不冷不熱道:“醜八怪,我可是看在子良的面子上才來你這臭氣熏天的地方的。
說完,他擡起绯色衣袖遮住口鼻,眸中滿是鄙夷和挑釁。
眼前這個女人的母皇是屠盡自己滿門的人,而這個女人又差點害死了他。
越看越讨厭。
琴聲戛然而止,晏君卿站起身來,翩然而立,遠遠的看着淩子良與孟弦,眸中淩然,面色淡然。
夜绛洛不怒反笑,一臉無所謂的看着孟弦,聲音冷漠異常:“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關于我體内的毒,你有什麼辦法?
”
“你這毒,普天之下也隻有我能解。
”孟弦笑容滿滿,看夜绛洛竟然也有事求他,孟弦心中得意滿滿。
晏君卿緘默不語,端正方良,緩步上前,紫眸幽幽,光暈流轉,緩步走至夜绛洛的身旁,保持恭謹而又能夠保護其安全的距離。
看到晏君卿,孟弦眸中有幾許莫名的情緒閃過。
他漆墨色的瞳緊鎖後又再次充斥着鄙夷和不屑,绯色衣袖層層疊得如花綻放,擡手挽住淩子良的臂膊,孟弦繼續說道:“這次,我可是看在子良的面子上。
”
“你看誰的面子無所謂,你隻要告訴本相,怎樣解毒就好。
”晏君卿神色淡然,瞟了一眼淩子良,端正身子,一闆一眼的說道。
淩子良從頭到尾都不曾看一眼晏君卿和夜绛洛,斜睨着孟弦與自己這****的姿勢,一股挖地洞鑽進去的想法油然而生。
世子爺的清白……沒了,沒了,都沒了!
!
對于晏君卿略顯強硬淡漠的态度,孟弦絲毫不在意,攀住淩子良的手臂更緊了幾分,一臉得意與滿足道:“其實很簡單,秘密就在五色石上。
”
五色石?
軒轅一族的至寶?
能解百毒……
晏君卿從衣袖中掏出那塊五色石,就是因為這塊五色石,他體内一直潛藏的毒才得以排解,一直被禁锢的功力也重新恢複。
能解百毒,他怎麼沒想到呢?
紫眸光暈閃爍,一抹淡然欣喜的笑意劃過嘴角,他幽竹雅韻,目不斜視的盯住這神奇的五色石,清潤幽幽道:“原來……是它……”
“不過――”孟弦把玩着手中的绯色絲帕,巧笑嫣然,身子若有若無的蹭着淩子良,墨染的眸子妖娆妩媚,傾國容顔笑靥如花,一臉玩味的看着夜绛洛,繼續訴說道:“解這毒可不單單是隻有五色石就可以的。
”
“還要什麼?
我會盡全力找來。
”看孟弦眼中的玩味與同情,晏君卿上前一步,幽竹清雅,絕世獨立。
即使心中有些焦急和擔憂,他的面上依然風平浪靜,無風無波。
孟弦的眸子緊緊盯住晏君卿的面容,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着急。
沒有,根本沒有,這個男人恍如神祗一般鎮定,有着神一般的淡然。
“五色石是上古神物,一直由軒轅一族保管,之所以稱為五色石,是因為石頭上有五種顔色,上古秘法無從拷問,我們南蜀皇族偏于一隅,世世代代研究那些不能被解釋的秘法,五色石就是其中之一。
”孟弦看着晏君卿手裡的石頭,慢慢勾唇,緩緩道:“軒轅這個姓氏是上古神祗遺留,大約也是有些能人異士,懂得怎麼鎮壓這塊石頭。
”
“鎮壓?
”淩子良眨巴眨巴眼睛,對于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全然陌生。
“當然要鎮壓了。
”隻有對淩子良,孟弦才能笑靥如花,十分有耐心地解釋,“五色石是上古神物,凡人得到如果不想辦法鎮壓,會适得其反。
”
淩子良撓撓頭:“所以,他們是怎麼鎮壓的?
”
“軒轅一族把五色石當作鎮國之寶,把這塊石頭看錯是攸關國運的神物,為了鎮壓這塊石頭,就選了五家人守護軒轅皇朝,鎮壓五色石。
”
“五家人……”晏君卿鳳眸一眯,抓住了某個點。
孟弦看看傻乎乎的夜绛洛,啧的一聲鄙視,再看看也傻呼呼的淩子良,輕笑一聲拍拍他,轉而看晏君卿時倒是帶了些贊許,“白、藍、虹、碧以及黑……也就是,夜家,當年這五家人拱衛軒轅皇朝,誰知道最後夜家起了反心,聯合另外幾家,将軒轅一族逐到關外……真是狗咬狗,沒個好人!
”
晏君卿忽略他後面的話,眯起一雙美麗的長眸,輕輕道:“解鈴還需系鈴人,隻有當初鎮壓五色石的人,才能使用五色石的全部力量。
”
“不錯,晏君卿,你倒是很聰明,現在隻要“白”“藍”“虹”“碧”以及“夜”五家人的皿,将五色石碾成粉末,和五家人的皿一起,便可解你身上的毒。
”孟弦眸色略顯厭惡,鄙夷嘲諷的看着夜绛洛。
夜绛洛,除了夜家,恐怕其他四大家族已經被你殺光了吧?
先是将他們從身邊攆走,這一次,又要拉攏他們,夜绛洛,你說會不會很好玩呢?
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聽到孟弦的話,夜绛洛蓦然一驚,老天爺再開玩笑嗎?
還是說她命中注定離不開四大世家?
已經排除的異已,如今又要費盡心機的收複?
晏君卿倒是淡然得多,想當初他沒有除掉四大家族看來是對的,心中劃過一縷僥幸,他的面色卻異常淡定,白衣袂袂,随風飄揚,他亦淡然如風。
“怎麼?
夜绛洛,這就難住你了?
”孟弦眸中的嘲笑盡顯,如花笑靥與漫天飛舞的桃花花瓣交相輝映,他美好的仿佛不似來自人間。
夜绛洛,你殺人如麻,做事太絕,這次集齊這五家人的皿并非易事,就算有晏君卿在,你離死也不遠了。
“狗眼看人低大概說得就是你這種人吧?
很希望我死嗎,孟弦,我偏要讓你看看,我怎麼活下去!
”夜绛洛緩緩站起身來,明黃色的龍袍與風中飛舞,與孟弦對望,她笑意滿滿,殺氣淩然。
感受到這濃重的殺氣,最先被威懾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淩子良,他有些驚慌失措的拉住孟弦,示意他閉嘴。
夜绛洛的狠孟弦根本沒領教過,丫想死也不實在這種死法啊!
感受到淩子良的惶恐,孟弦趕忙站在他的身前護着他,不冷不熱的對上夜绛洛的眸子。
良久,忽而抓住淩子良的手臂飛身而起,眨眼,如鬼魅一般迅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明媚的陽光中。
空蕩蕩的桃花園裡回蕩着一句:“夜绛洛,辦法我已經告知了,提前祝你早死早超生。
”
聽着孟弦嚣張的話語,夜绛洛絲毫不怒,笑意滿滿,一臉無所謂。
晏君卿更是雲淡風輕,悄無聲息,緩緩飛身飄至古琴前,端坐于地,素白的手輕柔的拂動的琴弦。
如流水一般清澈的聲音叮咚而來,飄蕩着漫天粉色之中,繞梁盤旋,優美動聽。
偌大的桃花園沉寂在一片淡粉色之中,夜绛洛一襲明黃色的衣衫極其紮眼,她漫步于桃花園中,緩步行至涼亭中,蹲坐在晏君卿身旁。
明黃色與素白色的衣衫交接重疊在一起,夜绛洛如青蔥一般白暫的手臂搭在晏君卿的肩頭,點漆般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滿是溫柔與深情,柔聲淡笑道:“你也在擔心?
”
聽琴亂,他心事重重,付諸琴聲之中。
夜绛洛并不是風雅之人,倒也聽出來他的心亂了。
他在擔心,他在惆怅,他在惶恐,都是為了她一人。
“先從碧家開始,碧雲與碧霄還關在天牢,取他的皿最易。
”晏君卿神色淡然,目露寵溺,停下手中琴音,他伸出皓腕輕輕的揉了揉夜绛洛如墨染一般的黑發。
“都聽你的。
”夜绛洛心中也怅然無比。
看得出來,這一次淩子良幫了很大的忙。
可她的毒有了解決的辦法,他呢?
他的身子還能再撐多久呢?
那個男人的靈魂還能被壓制多久?
就算她能解毒,晏君卿又該怎麼辦……
時光幽幽,陽光靜好,明媚傾斜一地,落在殘碎的桃花瓣上。
清澈如流水般的琴音再一次響起,晏君卿面色淡然清雅,素手輕柔如碧浪撫摸着琴弦。
良久,夜绛洛翩然起身,晏君卿緊随其後,兩人不曾言語交流,卻都懂得對方的心意。
無聲勝有聲,不過如此。
帝宮的地牢并沒有那麼美麗浪漫了,黑漆漆的牢房裡,陰暗潮濕,還有腐臭的氣息撲鼻而來。
聞着這撲鼻而來令人作嘔的味道,夜绛洛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晏君卿緊跟其後,一眼不發,面色淡然,眸中清冽淩然。
昏暗的地牢裡,一左一右兩間牢房,牢房用上等的玄鐵精制而成。
左邊,關着靜默而立,狼狽滄桑的碧霄。
右邊,是坐在椅子上,将臉埋在雙臂之間的碧雲。
她是如此隽秀多才的女子,清傲的骨子沉默在單薄削瘦的小身闆裡,聽到聲音,她緩緩擡起眼眸,正好對上夜绛洛審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