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顔顔2
通常這話一出,夜绛洛下一句就要提出去看大雁。
“……”夜绛洛的确準備下一句就這般而言,可被晏君卿硬生生的截斷了話,她有些委屈的伸手拿過最上面的一本奏折,心不在焉的看着,就準備蓋印。
“陛下,這奏折你要細看,不得如此胡亂敷衍。
”晏君卿看着夜绛洛去拿印的手,覺得一陣頭疼,那上面說的不是别的,是夏日幹旱,糧草枯竭,難民一時間湧出,請求朝廷支援。
“呃……”夜绛洛的手一頓,這才拿起奏折細細的看起來,原本神色就不佳,在她看到請求開放國庫,拿出五萬兩白銀支援的時候……整個人都焉了。
她慘兮兮的把奏折往邊上一丢,一雙狐眸幾乎朦胧了起來,她看着晏君卿,眼裡全是無法辦到。
的确……南晉的國庫空虛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夜绛洛雖總想着大筆大筆的收攬銀子,可這天底下哪裡來這麼好的事,先不說這場婚禮要支出多少花銷,就算夜绛洛将那朵被摘下的花讓晏君卿做成了标本賣給了玲珑公主拿到了七千兩黃金。
可這婚禮也不是草包形式,最起碼要拿出五千兩黃金來辦,夜绛洛已經是極其摳門,她把這五千兩黃金的預算一再壓縮,最後撥出去三千五百兩黃金,讓人既要辦的隆重體面,又要各種省錢。
可這剩下的一半黃金她又拿出了兩千兩去訓練兵馬,這剩下的一千五百兩黃金加上國庫的五百兩碎銀子,她表示亞曆山大,這旱災她是救不了急的。
“陛下何不讓衆大臣捐些銀兩出來救濟百姓?
”晏君卿還在整理手中的奏折,他沒有擡眼都能感覺到夜绛洛那慘兮兮的眸子,便輕啟薄唇給她支招。
“你當我傻子嗎?
那些大臣不是都換過水了,各個都兩袖清風,恨不得讓我去救濟他們呢!
”夜绛洛繼續可憐兮兮的慘歎起來,這想着想着,她就突然想起了某些富豪。
“哎!
君卿!
你真是智多星!
就這麼辦了!
”夜绛洛将奏折猛地一合,臉上又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神情,一痕眸子裡蘊出點點賊笑。
——不好意思,某人,女帝陛下這般笑着,你一定是要遭殃了。
晏君卿聽見夜绛洛如此開懷的聲音,終于停下手中的事宜,擡頭看了夜绛洛一眼,夜绛洛笑的很抽風,三段式女王笑,“哦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呵……”
“陛下這是準備拿誰開刀?
”晏君卿自動屏蔽掉那鬼畜的笑聲,他纖長的手指還按在一本奏折上,奏折用的紙張都是上好的,雖還不至于用金線制作,噢……那些金線制作的奏折已經讓夜绛洛命人把金線拆下了。
而這個消息不知怎麼就傳到了群臣的耳中,以至于大家紛紛都不再送那類奏本,為此夜绛洛還惆怅了很久。
夜绛洛湊到晏君卿的面前,離他的鼻尖隻有十厘米的距離,最後微微一側,往晏君卿的臉上香上一吻:
“呣啊……自然是拿原是軒轅那的沈大小姐開刀喽!
呸呸呸,君卿亂說什麼,這是疼愛,疼愛她!
”
“是……陛下皇恩浩蕩,是她的榮幸。
”晏君卿應答如流,面色絲毫不改,還是那被親了一口的地方有些微紅,他低垂下頭,繼續看手中的奏折,夜绛洛有些不滿,用手戳了晏君卿的臉頰一下:“就知道看奏折,真不知道你是愛的是我還是奏折。
”
——女帝陛下,奏折之于相爺大人就像遊戲之于少年一般!
晏君卿被戳的隻能再次無奈的擡起頭,看着夜绛洛,最後還是放下了手,站起身,輕輕的将她擁在懷中一會兒:“绛洛這是在怪我了?
我的心陛下還不知嗎?
”
夜绛洛怎會不知晏君卿此般都是在減輕她的負擔,他們的肩膀上本就不隻是一個小家庭,他們有着南晉這麼一大家子需要養活,這事情能少的了嗎?
少不了自然就需要有人來做。
“那你把這些奏折都給顔念多好。
”夜绛洛癟癟嘴巴,唇都要翹到鼻子上了,小臉嘟着一雙小手抱着晏君卿的腰部,有些不安分的摸了一把又一把。
——吃相爺大人的豆腐是一個機會都不能放過的!
“……”晏君卿第一次對顔念産生了莫名的同情感,他微微開口提醒某個健忘的人:“陛下不是讓顔念去操辦婚禮的事宜了嗎?
”
“……”夜绛洛也一時間無言,她的高翹着的嘴角都下滑了下來,“操……操辦婚禮就不能再批奏折了嗎?
哼……顔念那作為右相,又是有才之人,這自然是要多做些事情的!
不然怎麼對得起給他的俸祿!
”
夜绛洛說着說着又理直氣壯起來,晏君卿再次為顔念感到了深深的同情,顔念似乎一直除去必須的銀兩去操辦事宜,其他都是都是給女帝陛下幹白工的。
“君卿……不準你抱着我的時候想别人!
”夜绛洛半晌沒有得到晏君卿的回答,心裡有些不滿,退開了一拳的距離,對上晏君卿的眸子,晏君卿的眸子有些散光,他的确是心神不甯,不知最近為何總是有這種感覺。
“君卿……你怎麼了?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夜绛洛見晏君卿依舊沒有回答她,伸手貼上晏君卿的額頭,可很明顯,相爺大人并沒有發熱,可相爺大人的體溫卻是不正常的有些低。
雖說晏君卿平時就比常人的體溫要低上那麼幾分,可現在的相爺大人比那平時還要低上幾分,而夜绛洛一下子就發覺了,她的眉頭深深皺起,拉着晏君卿的手就讓他坐了下來,又殷勤的過去倒了一杯熱茶,遞到晏君卿的手邊。
“绛洛……”晏君卿回過神來,他看着手中那溫熱的茶碗,茶碗裡是碧色的茶水,還冒着白色的熱氣,他心中頓時流過一片暖意,剛才一瞬間,好像溫知君的那個記憶又湧了上來,最近他總是時不時的會想到溫知君的過往,這讓他感到一陣陣不安。
“君卿,你快喝,這天這麼熱,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寒。
”夜绛洛的眉眼之間都是擔心,她也一直都沒有忘掉那個在晏君卿身體中的記憶,那個溫知君,思及此處,她便更加想要奪去玲珑公主的命,甚至将軒轅踏為平地。
“绛洛,我沒事,不要擔心,你想去看大雁是嗎?
我陪你去。
”晏君卿自知現在自己已經無法在專心處理政務,便不再看堆在桌上的奏折,他抿了一口茶,便站起身,贊同夜绛洛之前的提議。
“哎呀!
君卿你真是不乖,你都不舒服了,老子還看毛大雁啊!
”夜绛洛已經忍不住要爆粗口,這粗口一出,算是徹底緩解了晏君卿的恍惚之感,他無奈的捏了捏夜绛洛的鼻尖,然後修長的手指一指堆得小山一般高的奏折。
“那我們再繼續處理政務。
”晏君卿此話一出,夜绛洛就整張臉苦了下來,她皺巴着自己的臉,可憐的像是個包子,君卿真是個壞人,明明知道她不喜歡處理政務,還用這個來脅迫她!
“那看完大雁你就休息,這些政務我讓顔念來處理。
”夜绛洛已經決定繼續壓榨顔念,她伸手抓住晏君卿白皙的手掌,輕輕的摸着他指腹上的薄繭,許是剛剛拿過茶碗的關系,那手上沾染了一些熱度,夜绛洛覺得相爺大人總算不在冷若冰霜似仙人了,這凡塵之氣讓他更加的貼近自己。
“臣遵旨。
”晏君卿微微一思,便應了下來,左不過,顔念是好是壞,夜绛洛都不心疼,他心疼什麼。
還在吩咐人準備各種婚禮用品的顔念突然渾身一寒,他攏了攏袖子,一身青衣,隻身孤影看起來頗有幾分蒼涼之感,而他身邊的那些官員顯然就和他融不為一體。
夜绛洛和晏君卿幾乎是帶着散心的念想慢慢的走着,宮内因為有婚禮這件大事而熱鬧了起來,各宮的宮人都腳步匆匆,臉上也沒了平時的死氣沉沉,雖然不至于喜上眉梢,可各個都精神抖擻的。
畢竟這宮裡太過平靜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們這些宮人每日重複着一件事,也是會厭煩怠惰的,現在有了新的事可以忙,倒是把懶骨頭都收了收。
“參見陛下,相爺大人。
”宮人每每看到夜绛洛和晏君卿都會大拜一下,夜绛洛每次都會不耐煩的讓人起身,畢竟,他們這一路上碰到了太多的人,一個個跪拜一個個回答,她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也就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夜绛洛伸手想要從袖子中找一方絹子出來擦擦額上的汗水,以防這臉上看起來太過狼狽,可找了一會兒,她才右手握拳,擊打在左手的手心,她壓根就沒記得過要帶絹子。
晏君卿搖搖頭,從自己的白色袖子中拿出一方絹子,直接幫夜绛洛擦起了額上的汗珠,額上并不是豆大的汗珠,而是細細密密的汗水,他輕輕的将那些汗水擦去,随後将帕子折好放回袖子。
“君卿你真棒,簡直就是出門旅行必備品!
”夜绛洛笑眯眯的伸手給晏君卿豎起一個大拇指,随後又用雙手拍拍自己的臉頰,這夏日真的是會讓人倦怠,尤其現在已經将近傍晚,聽飼養大雁的飼養員說這大雁早晨和傍晚都會放飛一次。
她早上來的時候沒有碰到趕雁的場景,就盼着這傍晚來看,可當她好不容易走到場地的時候,卻看到裡面的人一個個忙亂的很。
臉上不是精神抖擻也不是開心,而且各個都哭喪着臉,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般,夜绛洛一看心中就似乎猜到了什麼,可當她走進,接收到大家的跪拜和請罪之後,她才知道這事情比她想的要嚴重的多。
原本隻是以為大雁被趕起飛的時候跑走了,沒有聽令回來,可當她看到已經雙目緊閉,死掉的大雁之時,心中一陣的發涼。
“怎麼回事,起來慢慢說。
”夜绛洛聽着宮人雜亂的訴說有些耳朵發疼,臉上沒有帶上一絲笑顔,這也是宮人害怕的原因,他們早上看到夜绛洛的時候還看到是她滿心歡喜的模樣,那樣子就是個小丫頭,可現在……
現在的夜绛洛卻是渾身散發着一股君王的氣息,那股氣勢像是與生俱來一般,隻是雙目平靜,面無表情就已經讓人不由的渾身發寒,像是感受到了君王之怒一般。
“回……回陛下……這大雁,大雁清晨還好好的,一個個都能展翅翺翔于這天際……”宮人小心翼翼的正思考着措詞準備詳細的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于是完全就按照夜绛洛問的來,可夜绛洛卻是有些不耐煩了,眉頭輕蹙,宮人的頭低着,沒有看見夜绛洛的這幅神色,還準備繼續絮絮叨叨的說下去。
她身邊的另一個宮女卻是偷看見了女帝陛下不微微不耐煩的神色,立刻不動聲色的小步湊到她的身邊,用手掐了她的胳膊一下,再小聲提醒:“長話短說。
”
“這……這這這……這大雁……”宮人被人掐了一把,仿若受了驚吓般,這會兒便是更加緊張起來,說話也不利索了,原本還能絮絮叨叨的說完整一句話,可現在卻是結結巴巴,支吾了好半會兒都無法将話說完。
看到小宮女這般的反應,夜绛洛也不皺眉了,她感到有些無奈的眉頭輕挑,側過臉看了看晏君卿,那眸子裡分明寫着的是:君卿美人兒,我有這麼恐怖嗎?
晏君卿意味深長的看了夜绛洛一眼,又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宮人,悄悄歎口氣,果然這種事情還是他比較擅長處理,晏君卿搖搖頭,最終還是開口:“陛下不會責怪與你,你隻要将事情說清楚便好。
”
這宮人聽到相爺大人開口,盡管那聲音淡然如水,聽不出一絲情感,卻有着能夠安撫人心的作用,小宮女頓時放松了下來,舒了一口氣心髒也跳的不那麼劇烈了,呼吸也能夠順暢了,換句話說,她被晏君卿溫柔的語調治愈了。
“這大雁一直到未時喂了一次食,就突然倒下不動了。
”宮人整理好的錯詞,慢慢回答道,她雖是不太信服夜绛洛,畢竟夜绛洛早年的殘暴還給人留着深刻的印象,很可能一個不小心說錯話做錯事的話她就得變成大雁的這幅模樣,同大雁一起歸西,可相爺大人的話卻像是給她喂了一顆定心丸,她不必死那就好。
“喂的都是些什麼?
”宮人的心一定,再次聽到夜绛洛的聲音,仿佛也沒有之前的那麼恐怖了,她甚至偷偷擡眼看了夜绛洛一眼,夜绛洛的臉上雖和之前一樣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臉部的線條好像也柔和了許多,這多少讓宮人更加放心。
“玉米粉,碎大麥,碎小麥這些東西……”宮人剛說完,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驟然又冷了下來,隻見夜绛洛将自己的雙手擰成麻花狀,她一臉的陰郁,看似在暴怒邊緣,嘴裡還不停的在碎碎念:“玉米粉,玉米粉,碎大麥,碎大麥,碎小麥,碎小麥……”
宮人被此景震懾的又是一驚,雙腿發軟,險些又要跪拜在地,她滿眼都是驚駭之色,難道這些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是她喂錯東西才導緻了大雁之死!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大雁,這可是南晉的楚王殿下給軒轅的玲珑公主的提親之物,這是貴重而且有着重要身份的大雁啊!
所以她才會将這些好東西喂給大雁,莫不是這些東西大雁真的無福消受嗎?
夜绛洛滿心的怨念,她死死的盯着宮人,随後一臉委屈的看着晏君卿:“玲珑公主真是作孽,要不是她要和親,就不用提親,不用提親這大雁也就不會死,這大雁也根本不會被養在這裡,那這些用來喂給大雁的玉米粉,大麥,小麥就能夠發給難民,供他們活下去……”
這就是世間的殘酷且不平等,皇親貴族随随便便都可以讓禽獸牲畜都吃上好東西,而那些總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平民百姓,不管多努力辛勞,卻還是隻能餓着肚子,有了上頓沒下頓,有的甚至活活被餓死。
但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就算夜绛洛有意去改變,去支援百姓,可她仍舊不能不與玲珑公主和親,而皇親之間的和親又斷然不能清減的太摳門,畢竟這代表的是南晉的國面和對和親的重視。
“陛下……”晏君卿歎了一口氣,南晉現在存在太多的隐患,早間的戰争已經基本讓國庫空虛,連自家内的百姓都養不起,更别提什麼再起戰事,而在這種緊張的時刻,夜绛洛卻還是執意将一部分的金銀用于訓練兵士,并不僅僅是籌備出征,更是加強國家的防禦力,也隻有如此,才能夠讓他國畏懼。
隻有不停的壯大自己,他國才能不敢輕舉妄動的發起戰事,南晉也才不會淪為他國的獵物,這些樣樣都少不了用銀子,夜绛洛明明是沒有做錯,
可這些事情那些百姓怎會懂,他們隻會認為南晉不願出銀支援他們,對國君心存不滿與怨恨。
“君卿……”夜绛洛又看了一眼晏君卿,最後歎了口氣,對着宮人又開口:“讓仵作過來檢查一下大雁有沒有毒,有毒就燒毀,沒毒的話,給禦膳房制成食點,發給外面的災民。
”
聽到這話,宮人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女帝陛下并沒有要責罰她的意思,這才跪拜下身,扣了幾個頭,領旨退下,而她的心中沒有對夜绛洛有什麼改觀,更别說增加什麼好感,今天這一鬧,她反倒是覺得相爺大人神通廣大,居然可以将女帝陛下制得這麼好。
夜绛洛難得出來逛了一圈,居然又碰到這麼些事,頓時覺得有些乏了,她伸手輕輕掩住自己的唇,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再眨巴眨巴眼睛把那眼中泛起的淚花眨掉,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樣,伸手抱住晏君卿的手臂,将自己的臉就貼了上去,蹭了兩下。
晏君卿似乎看到夜绛洛那頭上長出了兩隻毛茸茸的耳朵一般,配上她那副樣子當真是可愛極了,這樣乖巧的依賴着他,讓他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愛她。
夜绛洛懶洋洋的眯着眼,撒嬌似的晃着晏君卿的手臂:“君卿……我要去看一下碧雲,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
晏君卿隻要稍稍低頭就能看到夜绛洛長長的眼睫,上面還沾着一絲水珠,心中一動,卻隻是讓唇上揚,劃出一道清清淺淺的弧線,他唇瓣微啟:“那臣先回,陛下務必注意安全。
”
“安啦安啦,君卿美人兒你就沐浴不用更衣,光溜溜的在床上等着我來臨幸你吧!
”夜绛洛大肆肆的笑着,眼睛溜圓的一轉,帶着幾分色相,被夜绛洛調戲久了,相爺大人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他面對着夜绛洛如此直白的話語,臉上都能平靜無痕。
“那臣便等着陛下。
”晏君卿見夜绛洛的那份依依不舍,那一步三回頭的姿态,對着她福了福身子,随後便轉身離開,他需要讓影衛彙報一下這些天監視玲珑公主的情況,還有……他可沒忘了顔念抽空告訴他的事情,雖那也是這宮中不免會發生的事情罷了。
但無論怎說,關于落茗房内那來路不明的果香,這件事可就完全是他的疏忽,他斷然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會從這種地方動手腳,雖說那果香并無毒,可就從落茗的反應來說,那定不是什麼好物,這般來路不明實在令人不舒服。
以及……桑七七身邊最新出現的那名叫李靜兒的宮女,正是那夜被子良撞見的人。
晏君卿揉了揉自己的眉間與額角,繁雜的瑣事堆積成山,讓他不免在額上添上一道道皺痕,直到嗅到那淡淡的花香,整個人才清爽了幾分,肩上的重量也才漸漸的輕了一些,隻有夜绛洛知道,他們背負的重量是不會減輕的,隻會不斷的增加,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