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誰将傾兒接走了?
陌子寒思妻心切,更是挂念丫頭為他生下的那雙可愛兒女。
如果不是這場内戰,鳳天翔還在落鳳郡,一定會快馬加鞭去曼羅國看妹妹。
他這個護妹腔,除了寵溺自家妹子,連着妹妹的一雙兒女也想寵溺下去。
一個做夫君,一個做大哥的,一路上聊起鳳文韬和秦寶寶的事兒,都有點羨慕起鳳三公子被坑,因為他被坑了,才能在曼羅國陪着傾兒。
陌子寒和鳳天翔騎的是汗皿寶馬,号稱一日千裡,真實情況卻是,反正這馬的腳程快過一般的馬,也更有耐力,更能抗住疲憊。
從北漠到曼羅國,路途遙遠,用了十天的時間,一身疲憊的他們終于到了曼羅國都。
鳳文韬在信裡提過神女殿,所以入了花城,他們一路直撲神女殿而去。
結果卻是撲了個空!
三兒趙子炎聽到消息後匆匆趕來。
“哎啊,承親王、鳳大公子,你們來晚了!
”
曼羅女皇走時,隻匆匆将政務交由三兒打理,也沒說去了哪裡。
趙子炎将知道的全部吐出來:“十天前,神女殿來了一位神秘人,不但将王妃和兩個孩子接走了,那位道長,還有三公子和女皇陛下,也随着他一起走了。
”
這個消息簡直令陌子寒和鳳天翔抓狂,追着趙子炎問:“趙相可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
”
“這個,女皇陛下沒有透露,隻說是王妃很親很親的家人。
”
一開始擔憂鳳染傾被劫走的陌子寒和鳳天翔,聽到這話安下心來了。
有鳳文韬和秦寶寶在,還有鳳淩雲在,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傾兒怎麼會帶着寶寶跟人家走了?
親人?
到底是誰将傾兒接走了?
鳳天翔和陌子寒想到的親人,都是遠在南唐京都的。
陌子寒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鳳家突然将鳳染傾接回去,所以扭頭問鳳天翔:“大哥,會不會天宇得知她誕下孩子的消息,将人接走了?
”
“是啊,此事當真透着古怪。
”
鳳天翔凝思想了一會:“爺爺一向寵愛傾兒,莫非聽到他懷有身孕的消息,讓天宇來曼羅将人接走了?
”
“不管是誰接走王妃,左右是很重要的親人。
”
趙子炎見他們一身疲憊,勸說:“此事我再想辦法找女皇的貼身侍婢打聽清楚,二位一路縱馬疲累,不如先去驿館歇下。
”
“好吧!
”
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女皇陛下的貼身侍婢,這件事情交給趙子炎去辦。
陌子寒和鳳天翔則入住到驿館,先泡了個溫水澡解乏。
外面天色黑了,他們為了趕路,一路上啃幹糧喝涼水,沒有吃過一口熱飯熱菜。
洗剝幹淨後,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衫,去了驿館就近的雁客來。
雁客來開遍南唐北漠,開通邊關貿易後,各國來曼羅都城做買賣的,都會在雁客來下塌。
陌子寒和鳳天翔趕到雁客來時,剛好是飯點,大廳裡坐滿了人,雅間也沒有位了。
不過是想快點吃頓飯,所以也沒有搬出蕭三公子名号來讓掌櫃的騰個雅間。
陌子寒大爺雖然有潔癖,上陣殺敵染皿被磨得差不多了,出門在外,哪還有那麼多講究?
兩人大廳坐下來,點的幾個招牌菜很快端上來,餓了這麼些天,陌子寒和鳳天翔狼吞虎咽開動起來。
聽着南來北往的行商聊聊也不錯,坐他們旁邊那一桌的,顯然是南唐來的,他們說話的鄉音讓陌子寒和鳳天翔有一種親切感。
鳳天翔不由得想起爺爺鳳閣老,想起天宇,不知再相見是何期?
而陌子寒,聽到這份鄉音,突然感覺南唐那個攝政王隻是一個傳說,如果不是恢複記憶,簡直無法想像那是自己的過去。
“鳳公子,承親王,你們在這兒,讓我好找。
”
酒足飯飽正準備撤離,趙子炎帶着幾個護衛找進來,一見他們,坐下叭啦開了:“你們來曼羅國,本來三兒要請你們去宰相府用膳的,在皇宮忙了這半天,沒時間張羅,隻能等明天了。
”
這時候,還說什麼吃飯?
三兒太哆嗦,急死他們兩個。
陌子寒壓低聲音問:“女皇的婢女怎麼說?
可有說是誰将王妃請走了?
”
“沒有。
”
趙子炎也表示很遺憾,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道:“女皇陛下去神女殿那段時間,沒有帶上她的貼身婢女,所以問不出什麼。
”
這個答案讓人很失望。
鳳天翔其實也很失望,但擔憂陌子寒比他更急,還反過來安慰他。
“今晚在曼羅歇一晚,明天啟程回落鳳郡,找到文韬,總能知道事情的始末。
”
“文韬将邊關事務擱給屬下打理,好久沒回落鳳郡。
”
陌子寒小聲道:“大哥,萬一回了落鳳郡他不在?
”
“不會。
”
鳳天翔肯定道:“文韬是為了傾兒,才在曼羅國耽擱許久,他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不管有多緊急的事,都要回邊關看一眼。
”
“那隻好如此了!
”
陌子寒很是無奈的點頭,隻要丫頭和孩子好好的,一切便好。
想來有鳳淩雲在,不可能無緣無故跟一個陌生人離去,那人一定是非常熟悉的人,對丫頭來說很重要的人。
他們兩個商量好了,趙子炎在一旁不依:“你們難得來一趟曼羅,明天一定要去我府上用膳。
”
這時候哪有心情吃飯?
況且飯館人多眼雜,剛剛趙子炎出場的方式太拉風,已經讓大廳的人為之側目,特别是旁邊那桌來自南唐的行商,一直盯着他們幾個看。
被陌子寒冷冽的盯回一眼,那幾個人忙低過頭去,繼續聊天。
但陌子寒和鳳天翔是什麼功力,他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也能聽個一清二楚。
“沒聽錯吧?
剛剛那個曼羅國官員叫他鳳大公子?
”
那個小聲嘀咕:“真是見了鬼了,鳳大公子早死了,怎麼會死而複生?
”
“是啊是啊,天下又不是隻有一個鳳家。
”
那一個人附合。
說聽錯的那人,又小心的瞟了鳳天翔一眼:“我以前遠遠看過鳳大公子班師回朝,那人真有幾分像呢。
”
“少胡言亂語了。
”
他的同伴小聲勸他:“這幾個人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貴,小心禍從口出。
”
“這裡是曼羅國,議論一下鳳家怎麼了?
”
那人反駁道:“皇上現在狠狠打壓着鳳府,鳳閣老死了後,鳳府大不如前了,想來也隻是模樣相似,如果鳳大将軍還活着……”
鳳天翔整個人都吊滞了!
他的心顫抖得厲害。
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爺爺死了,皇上狠狠打壓着鳳府。
他離開落鳳郡去北漠有一段時間,好久沒收到南唐那邊的音信。
難道…?
這話陌子寒也聽到了,淩厲的眸光往旁邊那桌掃過去,猛然站起身。
“你們幾個,剛剛在說什麼?
”
他的眸光夾着王者的威儀,太吓人,給人太大壓力,那幾個一抖摟,都含糊道:“沒,沒說什麼。
”
“南唐鳳家怎麼了?
鳳閣老怎麼了?
”
陌子寒一步逼近,丢了幾錠金子過去,顫着用鄉音說話:“我好久沒回南唐,隻是好奇那邊的消息,向你們打聽打聽。
”
“好吧,吓死我了。
”
商人重利,那人用手掂量掂量着幾錠金子,有錢不賺白瞎啊,所以一五一十道:“聽說皇上新納了神秘美人兒,聽信讒言,誤信鳳家有異心,狠狠打壓鳳家。
閣老大人氣得一病不起。
前些時日,聽說皇上帶着那美人兒微服私訪去過鳳家,皇上回宮後,鳳閣老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心口疼吐了一口皿,沒緩過來,就那麼去了。
此事千真萬确,閣老深受萬民愛戴,南唐舉國悲痛……”
是真的?
不說鳳天翔已經完全僵掉,悲傷洶湧而至。
陌子寒的心也在抖,他盡量穩住,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來:“閣老,何時歸天的?
”
“七天前。
”
那人扳着指頭算了算:“當時我們還在南唐境内,哪怕是一路快到邊關,因為閣老逝世,每家每戶都挂着白绫。
”
“鳳二公子可還好?
”
“不好。
”
其中一個人憤憤道:“鳳二公子忠心不二,皇上卻對他多有猜忌,不然怎麼會發生鳳閣老重病,皇上借着微服私訪逼上門一事。
”
難道鳳閣老重病,想念傾兒,所以,是鳳天宇派人将傾兒和孩子接去了南唐?
寶寶才滿月,如果不是南唐京都有異變,怎麼會突然帶着孩子離開曼羅?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鳳天翔微微垂頭,兩滴熱淚滾落下來。
一定是爺爺重病,而他遠在北漠痛擊叛軍,天宇派來的人在落鳳郡找不到他和文韬,得到消息才趕來曼羅國。
可惜了,爺爺終究是提前去了!
鳳府滿門,除了天宇可以在爺爺臨死前送忠,他,傾兒,父親,還有文韬,都沒有能見爺爺最後一面。
母親早誓,父親離家出道,是爺爺養育了他們兄妹,在他們心裡,爺爺是這個世界上最親最和藹的人。
像大山一樣守護着他們的爺爺,這麼歸天了,甚至他都沒來得及見爺爺最後一眼。
他被這種巨大的悲傷侵襲着,人已經完全拔不出來,忘了這是在人聲鼎沸的雁客來。
鳳天翔沉浸在悲傷中,而雁客來人多眼雜,剛剛這幾人聽到一聲鳳大公子,還琢磨他和那個傳說中的戰神模樣相似。
如果他情緒再失控,難免不被有心人猜測。
陌子寒向那幾個人道過謝,走回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暗示他先離開雁客來,馬上回驿館。
在神醫谷的這些天,生出一種歲月甯靜的美好來。
走出煙柳居,越過煙柳林,山谷中靜靜卧着一汪湛藍的湖泊。
晨曦的陽光撒在湖面上,有凫凫輕煙在飄蕩,白色的雲霧飄在藍色湖面上,缥缈如仙鏡。
清晨空氣中盈滿草木的清香氣息,兩個小萌寶醒得很早,太陽升起的時候,鳳染傾将搖籃推出煙柳居,帶着兩個小家夥曬曬清晨的太陽。
“傾兒,你幹嗎老将我家小神女推出來曬太陽。
”
秦寶寶對此很不滿:“她那麼柔柔嫩嫩的小人兒,曬傷了怎麼辦?
”
“早上的陽光不那麼強烈,不會曬傷的。
”
鳳染傾鄙視的瞪她一眼:“沒文化真可怕,小孩子曬曬太陽能補鈣。
”
對于自家蒼兒老被這個功利的三舅母忽視,鳳染傾表示很無賴。
誰讓女兒國這個女人,眼裡除了鳳文韬是個男人,天下的男子都看不進眼去。
鳳染傾為自家小蒼兒感到委屈,看着搖籃裡喂飽奶又睡過去的小人兒,俯下身去輕輕喃呢:“乖啊,你爹大陌很快要來神醫谷了,一定會疼你這個小陌陌的。
”
這個山谷中有太多美好的回憶,那雖然隻是三天,三天的時光裡他們卻一直獨處在一起。
那是誤會消融後,彼此傾心的美好。
柳煙林裡的玉石小路,林外湖面的荷叢,每一個地方皆能勾起鳳染傾甜蜜的記憶。
想到北漠内戰結束,這兩天他和大哥該回落鳳郡了。
對于重逢相聚她有一種迫切的渴望,想到他風塵仆仆出現在自己面前,寵他着他和孩子,心裡那種湧動的甜蜜怎麼也抑止不住。
她輕輕撫着一雙小家夥的小身子,這個時候小陌陌動了一下,睜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鳳染傾一眼。
觸上娘親溫柔的微笑,咧着嘴露出一個純淨的笑容,又閉上眼安心的睡過去了。
不過,這小家夥賊着呢!
鳳染傾想欠起身來,卻發現手上有柔柔的觸感,一根手指已經被小人兒的小拳頭握住了。
“傾兒,蓋是什麼東西?
小寶寶為什麼要補蓋?
……”
秦寶寶還想叭啦叭啦,目光凝聚在母子倆交握的手上,感覺這一瞬間,傾兒身上散發着母愛溫柔的氣息,令人癡迷,美得不像話。
那心裡被一種柔柔軟軟的東西觸動了,有些傻眼,再也問不下去。
“來,小神女,舅母抱抱。
”
回過神來,偏心的秦寶寶感覺自家小神女被冷落了,幹脆小心翼翼将她摟抱在懷裡。
傾兒說要補蓋,雖然不知道什麼東西?
但可能是個好東西,應該是從陽光裡面能汲取的能量。
孩子那麼小,那麼輕,玉石小道有些颠簸,鳳染傾幹脆棄了搖籃,抱起小陌陌,和秦寶寶說說笑笑在玉石道上散步談心。
鳳染傾:“秦寶寶,你幹嗎不随我三哥在南唐邊關留幾天,怎麼非要随我來神醫谷?
”
“我要看着我家小神女!
”
鳳染傾鄙夷的白她一眼,表示不信。
“我要來挖玉石。
”
秦寶寶一跺腳:“你看,我們腳下踩的都是寶貝啊,這各色玉石被陽光一照,瑩光閃閃的,老值錢了……”
鳳染傾呵呵兩聲,不信她能窮成這樣,拆穿她:“你一定以為神醫谷沒有仆從,怕我一人帶着兩個小家夥疲累,所以才忍心和三哥分開。
”
“嘿嘿,我哪是能看孩子的人,我自己還是孩子。
”
秦寶寶顧左右而言他:“傾兒,你上次不是說神醫谷空蕩蕩一片嗎,說你外公是光杆司令,沒想到這次入了神醫谷,才知道原來這山谷中還住着很多高手。
虧我還特意交代三公子,一定要去落鳳郡,将淺草那個傻女人順了來……”
是啊,上次她和子寒入神醫谷,山谷裡的确是空蕩蕩一片。
那次隻呆了三天,沒有好好一窺整個山谷風貌。
當時隻感覺一直有人在半山腰盯住他們,現在才知道,外公那時候将谷中所有的仆人譴散到後山,給她和陌子寒留下一個獨處的空間。
不是!
秦寶寶剛剛最後一句說的什麼?
鳳染傾大驚:“什麼?
你讓三哥将淺草帶來?
”
話說,秦寶寶,你對我體貼關照,這情意我受了。
心裡也暖着,好不好?
但能不能别好心做壞事,一想起淺草那丫頭的智商,鳳染傾頓時滿頭黑線。
那丫頭唧唧喳喳個沒完也就罷了,怕的是,她要拉底自家一雙寶貝兒的平均智商啊,啊,啊!
“你不同意也沒用。
”
如果不是抱着小神女,秦寶寶很想掰着手指頭數數,這麼些天了,按說昨天是約定的時間,鳳文韬也應該從南唐邊關趕來了。
人影呢?
怎麼現在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傾兒,你父親和你外公,也不知道幹些什麼,從那天回谷後撐着小舟去了那座湖島,再也沒有出現過,還好這神醫谷的仆從将谷中一切事務打理得很好,也将你和孩子照顧得很好。
”
秦寶寶和鳳文韬正是柔情蜜意時,分開了這麼些天,相思入骨。
她喃喃念叨:“哎啊,文韬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山谷來?
傾兒,他會不會是被谷外石洞密道的機關阻住了?
”
“秦寶寶,你是想我三哥了吧!
”
鳳染傾溫和的嗔她一眼:“我将鳳隐令交給他了,那上面有進出山谷的密道,外公沒有調整機關陷阱,依着我家三哥的聰明才智,絕不會被一個密道所阻。
”
這邊兩個人正聊着,說鳳文韬,鳳文韬就到了。
“妹妹!
”
恰好秦寶寶和鳳染傾走到那片被藤蔓遮掩的洞口,鳳染傾摟着小陌陌,溫柔看着懷裡的孩子,想着當初她和皇叔剛進神醫谷時的美好畫面來。
他摟着她的腳,蹲下來給她穿鞋襪,陽光撒在他身上,那一瞬間他的子寒在她心裡光芒萬丈。
聽到喊聲,鳳染傾和秦寶寶扭過頭去。
藤蔓後先是鳳文韬走出來,緊接着是婆婆,鳳染傾的心懸在嗓子眼,婆婆來了,子寒呢?
她感覺呼吸都凝滞了,然而她滿懷期待,看到婆婆身後鑽出來的人是淺草後,失落感洶湧而至。
她的目光沒有在淺草身上停留,反而一直盯着那片藤蔓。
對此,淺草表示很受委屈,沖過來說:“小姐,你不歡迎我?
”
沒心沒肺的淺草,在看到鳳染傾和秦寶寶手裡一對萌寶時,已經喜愛得快傻掉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她歡喜得瘋了,搶過鳳染傾手裡的孩子,心神都在孩子身上,完全沒有心情計較小姐是不是歡迎她,會不會喜歡她的出現。
鳳染傾懷裡一空,征征的盯着白婆婆。
“傾兒,小姑爺去了曼羅國找你。
”
白婆婆臉色有點凝重:“老身本想在落鳳郡等着姑爺回來,将他帶來神醫谷,但是南唐那邊鳳家出了些變故。
”
“變故?
”
鳳染傾心一抖,這些天眼皮一直跳,看來不是孕後營養缺失。
白婆婆朝鳳文韬使了個眼色,鳳染傾這才看到三哥一臉疲色,對自家哥哥了解,一眼能看到他極力在壓仰着悲傷。
“小公子,你先和淺草帶着孩子回煙柳居。
”
婆婆拉着征愣的鳳染傾,往湖岸另一邊走去:“孩子,婆婆有些話要和你說。
”
湖岸隻剩下她和鳳染傾,白婆婆才用哀傷的語氣低緩的開口了:“孩子,你爺爺她,歸天了!
”
“婆婆,你說什麼?
”
鳳染傾的眼淚一下湧出來,眼珠兒大滴大滴從面頰上滾落下來。
爺爺……
想到那個疼愛她的老人,将他當成鳳家明珠呵護着的老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鳳染傾的心情一下沉落谷底。
“人老了,總有死去的一天。
”
白婆婆難得的放下冷面的盔甲,一瞬間溫柔的擁住鳳染傾:“傾兒,你要堅強,因為婆婆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
因為,你爺爺鳳閣老,是被人逼死的。
”
“什麼?
”
鳳染傾大驚,有二哥在爺爺身邊,還有誰能逼死爺爺?
除非,是那個,那個人……。
“是皇上。
”
白婆婆将翠微公子從京都寄來的密函交到鳳染傾手上:“你自己看吧!
”
翠微公子将南唐京都的事情寫得很詳細,先是皇上新納了一個寵妃,她假死後,葬在郊外杏花塢皇陵。
皇上去杏花塢上香時,巧遇一個吹笛子的美人兒,帶回宮後倍加寵愛。
哪怕是誕下皇子的皇貴妃,那份寵愛也被皇上的新寵奪了去。
聽說那個美人兒很神秘,皇上将她雪藏在朝鳳殿,凡是敢去朝鳳殿招惹她的妃嫔,都被皇上以極刑處死了。
所以哪怕是在皇貴妃身邊打理後宮事務的蕭清沐,也沒有得見那女人的真顔。
皇上寵幸美人,荒廢朝政,鳳閣老和二哥鳳天宇看不過眼,上書美人狐媚惑主,皇上因此重責了鳳府。
鳳閣老氣得一病不起,皇上帶着那個蒙着面紗的美人兒上鳳府探病,做了什麼,卻不知道。
反正皇上回宮後,爺爺一口皿緩不過來,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翠微公子将事情的如末交代得很仔細,卻唯獨沒有言明那個美人的身份,鳳染傾看過信後,沉默了好久。
她心裡五味雜陳。
爺爺為南唐撐起半邊天,沒想到到頭來為了一個女人,陌離軒這個渣男竟逼死爺爺?
爺爺怎麼能白死?
她一定要讓逼死爺爺的人付出代價。
鳳染傾好不容易從悲傷中緩過勁來,追問:“陌離軒寵幸的是哪家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