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軒,浚息的外寝。
浚息和玉琛圍桌而坐。
浚息給自己面前的青銅酒墫裡斟了酒,甚至還給玉琛斟了酒。
已經從奚曦病愈清醒的驟然喜極中平靜了下來,浚息心情很好,帶着裕足平和。
浚息裕足平和地,對玉琛道:“上一次,我們圍桌而坐,還是十六年前。
那時候,你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還不能喝酒。
”
玉琛皺眉,“你想和我談什麼?
”
浚息擡眸看着玉琛,“你不是也想和我談談嗎?
”
奚曦奚濱之女的欽犯身份,父親的阻礙,他還不能将奚曦帶離玉侯府。
“我沒什麼好和你談的。
”玉琛冷視着令得姐姐家破人亡的劊子手。
浚息哼笑。
玉琛冷視着浚息——
先前在和昔日姐姐的閨苑一模一樣的玉苑的閨房裡,看着奚曦和浚息的眸光互動,那與姐姐的容貌七分相似的奚曦,和浚息,那一瞬間,他生起異樣莫名的猜測。
因而說出也想和浚息談談的話。
然而随即他就排斥掉腦海中的荒誕猜測。
他嗤笑,他怎麼會有那樣荒誕的猜測呢?
他又不和虞浚息一樣,也是個瘋子!
浚息觑着玉琛,進入正題道:“你沒什麼想和我談的,那麼,我就和你談談了。
”
玉琛看着浚息,心中陡然生起不好的預感。
“我要曦曦。
”浚息看着玉琛:“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要!
”
玉琛愣了一瞬,蓦然驚怒道:“虞浚息,你真的瘋了!
”
浚息魔唇勾笑,“你也看到了,曦曦有多美,有多誘人。
我沒有瘋。
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
“天下美貌誘人的女人那麼多!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們玉家的女人!
你害的姐姐還不夠慘嗎?
你現在又想來招惹曦曦!
而她們還是母女!
虞浚息,你這是想将她們母女通吃嗎?
!
”玉琛勃然大怒站了起來。
玉琛恨怒盯視着浚息,原來,他在玉苑奚曦的卧房中,那瞬間的異樣猜測并不荒誕,荒誕的人,是虞浚息!
浚息本人卻并不覺得自己荒誕,他唇角微勾,看着玉琛:“正因為奚曦的美貌與玉奴有七分相似,她是玉奴的骨皿。
”
“所以,你看上了奚曦,不是因為曾經與姐姐相戀的你,時隔十六年,又恰好喜歡上了奚曦?
你是因為曦曦是姐姐的女兒,容貌又恰好與姐姐有七分相似,姐姐辭世後,你如同喜歡上了一個替代品地喜歡上了曦曦?
”玉琛駭然驚問。
浚息看着玉琛。
若在從前,他是要附和玉琛的領悟的。
今日,他卻沒有附和。
也沒有去反駁。
浚息的緘默,卻不啻于承認了!
玉琛震憤:“虞浚息,你這樣的喜歡,是将曦曦置于何地?
”
“你在報複姐姐,報複曦曦!
”玉琛目光猩紅盯視着浚息,咬牙切齒道:“姐姐生前你殺她丈夫女兒地報複她,姐姐死後,你又用這種方式報複她,報複曦曦?
”
浚息看着玉琛,目光平靜道:“我已經不想報複誰。
我隻是想曦曦陪我後半生。
代替玉奴,陪我後半生。
”
玉琛挖苦嘲諷:“你也知道你是後半生。
你已經三十幾歲了。
曦曦還不滿十六歲,正是花樣年華。
你大了她一半的年紀!
何況你還有妻室!
”
“我是大了她一半的年紀,可我春秋正盛,并非老态龍鐘。
我的婚姻于我而言,也隻是形同虛設。
”浚息按捺道。
玉琛怒不可揭,“可曦曦有親事。
魏國的二皇子乃魏國五個皇子中最優秀的皇子。
她未來最不濟也是王妃,或者太子妃,甚至是母儀魏國的皇後!
你這樣做,會毀了她!
”
“這一切,我也可以給她。
若是她想要的話!
”浚息仍舊按捺道。
玉琛氣結,“佞臣賊子!
果然是佞臣賊子!
”
浚息手舉青銅酒墫,呷着梅花酒。
浚息這樣的反應,更惹玉琛生氣。
玉琛氣恨地看着浚息,指着他道:“你這樣邪惡的想法,曦曦知不知道!
”
“知道。
”
玉琛重重點頭道:“你是姐姐曾經的戀人,是她母親曾經的戀人,曦曦肯定也是如我一般,覺得你瘋了!
”
“不!
”浚息擡眸看玉琛,“奚曦并不知道,我是玉奴——她母親曾經的戀人。
”
“她不知道?
”玉琛微谔。
浚息看着玉琛:“你可知十六年前我将要去禦史府提親的三天前,玉奴為何留書離家出走?
玉奴……被人淩辱了。
曦曦應該是玉奴那時候懷上的。
曦曦雖不知玉奴被人淩辱的往事,卻知道奚濱不是她的生父。
若她知道我是她母親曾經的戀人,她會懷疑我是她的生父。
她不可能,勾引一個,可能是她生父的男人。
”
“姐姐被人淩辱?
曦曦不是奚濱的女兒?
曦曦勾引你?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玉琛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這麼多信息。
浚息看着玉琛,“我未曾真的與玉奴提親,天下知道我與玉奴有戀情的人不多,而你剛好是其中之一。
我想和你談談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在曦曦面前,對我和她母親曾經的戀情守口如瓶。
當然,你想告訴她,也随你的便。
我要她是要定了!
她知道我是她母親曾經的戀人,也隻是會徒增痛苦而已!
”
玉琛被威脅恨怒喊出道:“虞浚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