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錢好辦事,通過出售首飾大撈了一筆的依蘭達這會才是真正感受了一把财大氣粗的感覺。
無論是船隻的修複還是補給,女海盜都得到了大客戶級的優先待遇,簡直不能更愉悅。
難怪沒人不熱愛黃金……依蘭達邊感慨着邊又計劃着給塔維爾帶去的金槍魚罐頭貨單上又加了一箱,她看着那價格單心都在滴皿。
開玩笑,這會的金槍魚罐頭簡直是搶錢一樣的高價,也不知道當年卡諾比究竟給它吃了什麼,硬生生喂出了這麼一條口味嬌慣的嬌生慣養人魚!
……說的好像這會慣着它的不是她一樣。
“喂,女人。
”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幾日不見的居伊小少爺不知道何時下了馬車,屈尊降貴地走到了正在夢魇号的船下指手畫腳的依蘭達身邊,朝她冷哼了一聲。
啧,這死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長得比她還高了,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依蘭達眉毛都不挑一下,“什麼事?
”
居伊小少爺登時不高興了,“你這是什麼态度?
”
“對于一個下了船就拍拍屁股把可憐的依蘭達以及她的夢魇号甩在一邊的人,我實在是沒什麼話說。
”
居伊停頓了一會,臉上突然浮起了可疑的紅暈,少年特有的變聲期嗓音帶着輕微的沙啞,聽起來分明帶上了幾分遲疑和雀躍,卻偏偏還要故意端着,哼了一聲道,“真麻煩,艾爾神官他不也先走了,你怎麼就對着我發脾氣,是我平時太慣着你了吧。
”
女海盜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居伊究竟是在哪裡學的這些鬼話,怎麼聽起來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總感覺有種微妙的醋意一定是她的錯覺。
“你想太多了。
”依蘭達瞥了他一眼,“我最近忙着呢,沒空想這些。
”
居伊原因不明地心情好了點,昂着下巴打量了一下忙碌不堪的夢魇号,罕見地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夢魇号修複的速度還挺快,看着物資補充的态勢,你是打算和勒戈夫一起再去剿滅海盜了?
”
“當然。
”依蘭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這次來難道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
居伊聳了聳肩,“不,我隻是打算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哭鼻子而已。
”
依蘭達斜了居伊小少爺一眼,打心裡冷哼了一聲:上次被捅了一刀哭鼻子的是誰啊?
不過礙着打人不打臉的原則,她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對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
見居伊還在東拉西扯,依蘭達索性把人直接拎到船艙裡,開門見山道,“居伊,我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
”
居伊自從被拉進門就開始臉紅,現在簡直已經紅成了粉嘟嘟的蘋果。
他的身形和臉型也已經逐漸随着年齡的增長而拉開,美少年臉紅倒是别有一番青澀的韻味。
“你……你想問什麼?
”
依蘭達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天知道他到底在心裡腦補出了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覺得居伊簡直有堪比黑洞的腦回路了。
完全無法溝通!
“我想問你,黑珍珠号潛入納瓦拉有博杜安的推手麼?
”
這話其實問的相當無禮,但依蘭達其實也在賭,賭居伊對情分的看重。
居伊原本還有些紅潤的臉色登時變得有些發白,連剛才的那點雀躍也失去了蹤影。
“依蘭達,你是在懷疑我?
”
他沉下臉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你,我絕對在這件事情裡面是無辜的。
”
“那你的意思是,博杜安在裡面有一手?
”從來玩心黑這個手段的,鑼鼓聽音都是最基本的配置。
居伊隻說了他無辜,可沒有說博杜安無辜,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我也沒說博杜安,”居伊沒好氣地看了依蘭達一眼,“納瓦拉再怎麼也是博杜安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地盤,怎麼可能說被侵入就被侵入?
”
“如果沒有内鬼,你以為他們怎麼能上的了納瓦拉?
早在外海就被轟成一堆廢渣了!
”
沒想到居伊居然對這件事反應這麼大,可想到之前他在船上時候的表現,依蘭達總疑心他有做戲的嫌疑。
她現在可不敢相信居伊是什麼純情小王子,這孩子跟艾爾一樣是顆桂圓!
别看着外邊又白又嫩,裡頭全是黑的!
“你這次來的目的和内鬼事件有關?
”依蘭達孜孜不倦地繼續問道,“别嫌我煩,我知道你既然能來這裡,肯定打着和我有關的主意,倒還不如咱們直接擺在明面上說,也省得相互猜疑。
”
“相互猜疑?
和你?
”居伊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艾爾神官可能還算一個,就你……還是算了吧。
”
依蘭達:“……”
不過幸虧居伊傲嬌歸傲嬌,說到正事的時候還是知道一個限度,“說我來的目的跟内鬼有關也不算錯。
”
“我知道你要跟着勒戈夫一起出海去找黑珍珠号,這次來找你也是為了證實一件事……根據我掌握的消息,你很可能找不到他們,注定要铩羽而歸。
”
這和艾爾的猜測不謀而合,依蘭達也顧不得他剛才欠抽的話,“如果是内鬼的話,黑珍珠号為什麼一定要襲擊夢魇号的家眷?
按理來說,夢魇号才剛剛組建,又借了艾爾的東風,而在海上黑珍珠号也把瑪尼的船給擊沉報複了……再說了,這海上跟黑珍珠号有仇怨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
為什麼就輪到了夢魇号?
“誰讓你們離得最近,剛好又好捏跟軟蛋一樣?
”居伊哼了一聲,“他們要傳遞一個信号,但又不好太過于明目張膽,沒有什麼比剛和睚眦必報的黑珍珠号結下仇的夢魇号更好下手的對象了。
”
“他們想表達的無非是他們有能耐直接侵入納瓦拉,也有能力及時在海上傳遞消息……”
“他們,哪個他們?
”依蘭達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居伊轉頭看着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阿爾蒂爾。
”
還有哪個阿爾蒂爾?
依蘭達可是記得,居伊的母親,那位美麗的博杜安夫人就是出身于阿爾蒂爾,而借着這個緣故博杜安才和阿爾蒂爾進入了蜜月期,并共同享受黃金航線帶來的福利。
這麼看起來……是阿爾蒂爾不滿足于目前所占的份額,打算搶班□□了?
那麼這樣居伊則會處于一個相當不利的局面,阿爾蒂爾對博杜安虎視眈眈,博杜安城主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當然會奮起反擊,不管阿爾蒂爾是輸還是赢,居伊如果再想要繼承那個位置,都會有來自于城主本人的不快。
畢竟居伊身上有一半阿爾蒂爾的皿脈,如果将位置給了居伊,那和交給阿爾蒂爾有什麼兩樣?
比起來當然還是流着土生土長納瓦拉皿液的長子克魯斯更合心意。
就這麼一會功夫,依蘭達已經把前前後後的線索給理了一遍,轉頭向居伊道,“所以你這次出來是背負了博杜安城主給你的任務?
”
居伊不太情願地猶豫了一會,這才開了口,“嗯……他要我證明我能和阿爾蒂爾斷開聯系,不會被他們所操控。
”
依蘭達挑了挑眉,“這是一件好事,至少證明城主還是有考慮将位置傳給你的。
”
“放屁,”居伊難得的爆了粗口,“如果他真的想要把位置傳給我,會放任克魯斯對我進行追殺?
”
依蘭達啞然。
這的确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方面,任何一個寵愛幼子的父親都不會放任這種追殺,而就居伊當時見到他們的情況來看。
……的确還挺慘的。
“那你現在還和阿爾蒂爾的人走的那麼近?
”依蘭達的眼皮夾了夾門外的方向,“如果我沒記錯,咱們剛到塔蘭朵思的那天,就是博杜安的人來接你的吧?
”
居伊嗤笑了一聲,“這不就是克魯斯最希望看見的,我和阿爾蒂爾走的越近,他就越好回去鼓吹我和阿爾蒂爾一夥準備回來侵占博杜安。
”
“聽起來真是感覺煞費苦心,”依蘭達聳了聳肩,“那阿爾蒂爾裡面也有克魯斯的人?
不然他哪來那麼靈通的信息……”
“這得感謝路易莎王後,”居伊感慨了一聲,“我從未見過如此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女人,對權勢的貪婪也太難看了,竟然想着兩邊下注。
”
“那你這次來找我是想做什麼?
”依蘭達道,“确定黑珍珠号真的被滅口?
”
“嗯……我相信應該會有證據,如果你們真的确定黑珍珠号失蹤,請務必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
“快醒醒,我可是在海上,”依蘭達吓了一跳,“你打算讓我怎麼告訴你?
”
“我會安排一艘船跟着你,其他時候你可以随意差遣,如果消息一旦證實他們會立即返航。
”
用一艘武裝到牙齒的船來确認一個不确定的消息?
對此,依蘭達誠懇地總結了一句,“你們博杜安真會玩。
”
居伊:“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