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病嬌什麼的,其實是蠢萌。
随着和人魚越來越熟悉,它也開始願意逐漸和夢魇号上的水手交流,甚至連奧斯丁号上的騎士們偶爾也會搭理兩句,哪怕是冷面如勒戈夫都能勉為其難讓人魚哼兩聲,唯獨有一個人是它絕對不願意搭理的。
艾爾阿爾貝托。
水手們其實一直都異常期待這兩位顔值爆表的生物能夠再次同時出現在一個畫面當中。
要知道,那可是幾乎代表着大陸最高顔值标準的一對,簡直堪稱視覺盛宴的極緻!
但是他們注定要失望了,除了最開始人魚和艾爾說過那一次話之後,它就再也沒有理過艾爾,甚至隻要艾爾在船上冒頭,方圓可見範圍之内絕對見不到人魚的身影,如果艾爾企圖和它說話,隻要神官一開口,最後得到的結果都鐵定是塔維爾毫不猶豫的甩尾巴走魚。
簡直是已經明明白白将不想理你這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艾爾打出生以來就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待遇,沒想到這次居然在一條人魚身上吃了閉門羹。
苦笑之餘也接受了這個先祖留下的“大麻煩”,畢竟現在人魚肯給他們帶路就已經是天大的面子,更别提還沒壞心眼的把他們帶去絕路以彌補這兩百年來它的漫長等待了。
大家都在等着看神官的笑話,然而唯獨有一個人始終冷眼旁觀着神官的一舉一動。
勒戈夫。
自從上次他們二人的談話不歡而散之後,兩人之間就隐隐形成了隔閡,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主動企圖打破。
這也是攻心之術。
如果說之前艾爾和勒戈夫還算是薄有交情的話,那麼這件事大概就是他們分歧的開始,曆史上黃金主教和他的神之雙璧并非從一開始就達成了默契,而是經過了相當一段時間的磨合。
這就是當中不可忽視的一段必經之路,也是磨難之途。
總有一方會因為信仰的被迫改變而鮮皿淋漓,但這同樣是新生的開始。
因為人魚表現出了異常鮮明的對艾爾的不待見,本着艾爾神官好見人魚難求的原則,水手們紛紛對人魚的出現抱着更大的期待,也正是因為如此,艾爾也非常心知肚明的退讓到了船艙,平常沒有什麼要事輕易不在甲闆上露面。
如果忽略掉那條人魚在艾爾開始不露面的時候反而顯得有些焦躁的話……就連依蘭達都覺得,人魚塔維爾大抵是上輩子欠了阿爾貝托,每次都被姓阿爾貝托的人給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硬要做個總結的話,這大抵也隻能用孽緣來概括了……
這天,依蘭達溜達到了船艙來給已經進化成深度學術宅的神官送飯,順便膩歪膩歪。
“這是一個機會。
”依蘭達邊托着下巴光明正大的視奸大陸男神,邊如是對他說,“雖然不是卡諾比的過錯必須要由你來承擔,但是阿爾貝托的确欠了這條人魚不少。
”
艾爾的叉子頓住了,上面嫩生生的魚塊微微顫了顫,看着依蘭達眨巴眨巴充滿心虛的神情,最後還是哭笑不得的放下叉子,“說吧,你到底想問什麼?
”
“哎呀邊吃邊說!
”依蘭達輕咳幾聲,莫名的有了幾分心虛。
這當中固然有艾爾家教太好,吃飯的時候不說話的緣故,但更多的是她接下來的話比較長而且并不确定會不會影響他的食欲。
女海盜覺得自己簡直是考慮周到貼心小天使!
艾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索性用餐巾沾了沾唇角,徹底放棄了吃飯。
“你想說的和塔維爾有關?
”
“呃……沒錯,”依蘭達坦誠地說出了她的真實想法,“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我覺得塔維爾很喜歡和它覺得放心的人類在一起……這是一條已經被馴化的人魚,我想,如果能有人定期來看望它的話它會很開心。
”
艾爾定定地看了依蘭達一眼,輕輕歎了口氣,“塔維爾要的不是偶爾的探望,它要的是長期的陪伴。
”
“對于一條人魚而言,兩百年不過剛剛讓它從幼年期進入成年期而已,這也才是它實力最強橫的階段。
”
“至于人魚的戰鬥力,我想你之前也已經親眼見過了,它甚至可以抵得過一隻最精銳的艦隊。
”
“它并不是有記載的第一條人魚,但人魚的确極其稀少,所以想要見到同伴很難,但是人魚有一個習慣,它們一般都會喜歡人類,可它們喜歡人類的辦法就是,帶他們一起下海。
”
這就是人魚的愛。
“………等等,”依蘭達覺得嗓子有些發幹,“假如我沒有聽錯,人類是不能在水裡呼吸的?
”
“沒錯,”神官看了她一眼,“所以他們都淹死了。
”
“這樣的一個強大助力,背後代表的是無盡的财富,你以為教廷之前沒有企圖送人陪它?
”
“教廷曾經選過不少精心培養的人去給塔維爾挑選,這當中甚至不乏狂信徒,願意為了神之東征奉獻自己全部力量的貴族子弟,可以這麼說,他們當中的不少都是絕對的精英。
”
“可是你知道結果是什麼?
塔維爾雖然接受了幾個,但是最後那些人都失蹤了,隻有一個幸運兒還留下了泡的面目全非的屍體………你猜猜是塔維爾吃了他們還是淹死了他們?
”
依蘭達不由得沉默了,這裡頭不管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好選擇。
“但是……這都不過是猜測而已,你們有問過它嗎?
”依蘭達還不死心,垂死掙紮道。
“人魚不是那麼好相處的生物,包括思維方式都不是人類所能理解的,在我之前曾經有不少教廷的大能都慘遭折戟,他們的信仰都無比堅定……當然,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試試,但是不要讓它對你産生依賴感。
”
說到這裡,神官停頓了片刻,握住依蘭達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柔地一吻,“哪怕是為了我。
”
艾爾的動作溫柔而神情,可依蘭達卻覺得有股蔓延而上的寒意。
她的注意力并沒有集中在教廷上,對她而言,所謂的信仰更多的是集中在自身,那些把自己的全部可能都放在他人身上的,實在不是她所能理解的對象。
既然不能理解,那就隻理解自己能理解的好了。
比如看似天真的塔維爾真是那麼可怕的生物?
為何阿爾貝托們似乎都不太感冒?
女海盜向來都是極其有行動力的人,既然艾爾的話在她心中播下了懷疑的種子,她就肯定會去找人魚問個究竟。
如果要說起來的話,其實塔維爾目前在這群人中最喜歡的人應該就是依蘭達。
不過這也僅限在她喊會有回應,不會完全不搭理罷了。
沒人能明白它到底在想什麼。
依蘭達正趴在船頭努力朝下看,就看到不遠處翻起了一個小小的浪花,一道亮藍色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塔維爾!
”
女海盜用力揮了揮手,企圖引起人魚的注意。
“什麼事?
”看見了依蘭達的動作,塔維爾有些不耐煩的靠了過來,一副沒事少找事的模樣。
不得不說,人魚真的是一種模仿力極為強大的生物,如果說依蘭達之前還是在好奇卡諾比是怎麼教會它的話,那麼從這段時間人魚展現出來的超凡脫俗的學習能力就已經徹底震撼了她。
它幾乎隻是聽一聽,看一看就能模仿個七八成,就這段時間,他居然連水手們的下流俚語都學會了,不懂的地方還會新鮮無比的亂用。
比如:金槍魚想操我………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依蘭達簡直吐了一地鮮皿,從此嚴禁水手教人魚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想問問,之前那些來陪你的人都去了哪裡?
”
塔維爾很顯然頗有些莫名其妙,“陪我的人?
這段時間我隻看見過你船上的人啊?
”
“不不,我是說……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當時不是希望卡諾比來陪你?
後來他沒來的時候……我聽說教廷派了别人來陪你?
”
說這段話的時候依蘭達很小心地盯着人魚的表情,這直接關系到她接下來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如果不幸觸怒了人魚,成敗就此一舉!
人魚很顯然茫然了一下,那張美貌驚人的臉蛋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半晌才不确定道,“那些哭喊着要回陸地的人?
”
依蘭達從當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她試探性道,“對,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
“噢……他們在海裡泡了沒多久就受不了了,求我送他們回陸地,說這樣他們會死的。
”
“然後呢?
”
“然後我就把他們送走了啊,”人魚有些苦惱,“我明明除了第一個被泡爛了之外,其他都把他們放在島上養着,可他們最後都要走,還一個個哭着喊着一定要帶走我裝飾巢穴的東西,哭哭啼啼煩死了。
”
“你沒殺他們?
”
“為什麼要殺?
”塔維爾奇怪道,“我隻是想讓他們試試我給卡諾比準備的住處而已,我才不要他們呢,長得太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