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第667章 求助
老福晉的話讓年绮的臉上瞬間又紅又白,她冷聲道:“額娘既然知道這些都是不着邊際的閑話,那就不該放在心上,更不該在兒媳面前提前。
”年绮說到此微微一頓,冷聲道:“我的确經常出去訪友,友人之中也的确有男子,這些我都承認,不過這些都是生意上的事兒,您老人家也不懂,反正我年绮沒有做過任何傷風敗俗的事兒,更沒有背着讷爾蘇和外頭的男人胡來。
”
老福晉見她說的振振有詞,加之這幾年王府的開支的确要仰仗這個兒媳婦,畢竟讷爾蘇跟着十四爺在外征戰,常年不回家,根本管不了王府的生計大事,那點兒郡王俸祿,是根本不夠用的。
“額娘放心,哪怕讷爾蘇這幾年基本上不在家,我年绮也不是受不住寂寞的人,時辰不早了,我先出去了。
”年绮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去,心裡對老福晉也好,對自己的夫君讷爾蘇也罷,都愈發的不滿了。
她覺得,以自己的出身和才貌,不管嫁給什麼樣的男人,都該被捧到手心裡才對,可自打幾年前,自己因為得罪了靳水月被禁足後,她家王爺便對她十分冷淡了,後面竟然還跟着十四阿哥去打仗,幾年來才回來過兩回,還很少和她同塌而眠,以至于她都嫁給他八九年了,肚子還毫無動靜,至今為止沒有自己的孩子。
年绮心中的怨恨與日俱增,特别是知道讷爾蘇年少時竟然鐘情靳水月後,更是惱怒極了,覺得自己嫁錯了人。
隻是如今,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了,讷爾蘇可是愛新覺羅的子孫,皇家子弟,她是沒有機會和他和離的,更不想做個被休棄的女人,她也認命了,這輩子就這麼過了吧,隻是如今她愈發愛打扮自己,愛财了,若是沒有這些愛好,她會覺得日子更難熬。
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拿出小鏡子,看着裡面妝容精緻,笑顔如花的自己,年绮滿意的點了點頭,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往城西去了。
她這幾年和人合夥做生意,開了個商行,做着許多買賣,雖然有賺有賠,不過賺的時候居多,否則她也不會時常買這些名貴的衣裳首飾打扮自己了。
雖然她娘家這幾年蒸蒸日上,兩個哥哥更是寵愛她,時常送銀子貼補她,不過誰會嫌銀子多啊,當然是賺的越多越好了。
大概是商行裡面男人多,合夥的生意人裡也有京中的權貴,所以才會被人傳出些閑話吧,年绮心裡雖然郁悶,但是也并不放在心上。
到了商行後,掌櫃的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說幾個東家都到了,就等平郡王福晉了。
年绮笑着點了點頭,進了屋去,見衆人臉色不好,她有些詫異的問道:“今兒個是怎麼了?
”
“福晉,大事不好了,去年嚴冬,我們的貨物遭受了很大的損失,這兩天終于統計清楚了,虧了一大筆,去年算是白忙活了。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語中帶着些許無奈。
年绮聞言臉色變了又變,過了好久才咬牙道:“按照我入的份子錢,還有咱們的約定,我一年最少要拿五萬兩純利,你們可要知道,我當初入夥的銀子裡,有一半是麗妃娘娘的,娘娘去年年底就催我要銀子了,我拿自己的貼補上了,你們現在和我說虧了,這可不行,你們的我管不着,我的必須給。
”
年绮知道他們沒那個膽子騙自己,不過卻不肯接受虧損的事實,她記得前年年底她還分了八萬兩銀子,給了麗妃一半,自己還剩下四萬兩,去年年底,她估摸着差不多能分個十萬八萬的,便自己掏腰包給了麗妃五萬兩,現在豈不是都虧了?
幾個男人聽她這麼說,當然是不肯的,他們也虧死了,還要拿銀子出來賠年绮,那是不可能的,做生意本就有風險嘛。
很快,一行人便不歡而散了,年绮心裡憋屈的慌,便進宮見自家妹妹麗妃去了。
……
此後一連好幾日,年绮的商行都傳出不好的消息來,竟然到了快要破産的地步,那可是她多年心皿,如何舍得舍棄?
所以拿了很多銀子出來補救,最後還從麗妃那兒拿了接近十萬兩銀子,就等結果了。
靳水月這幾日一直進宮陪着太後,索性太後沒有再昏睡了,靳水月每天親自炖補湯和藥膳給她,太後雖然吃的極少,但面色卻比過去紅潤多了。
二月底,天氣暖和了許多,太後的病情也有了氣色,趁着天暖花開之際,靳水月扶着她老人家下床梳洗,一切妥當後,伺候着她往甯壽宮花園去了。
這是打從去年入冬以來,太後第一次下床出門,時隔五個月,她終于又能看到外面的風景,聞到久違的花香了。
袁嬷嬷身子骨也好了許多,她跟在後頭,眼中滿是激動的淚水,她家太後娘娘,總算有點起色了,她也放心了不少。
“還是外頭好啊,哀家瞧着都覺得自己渾身有力氣了。
”太後看着晴朗的日頭,聞着花園裡的花草香味,一臉感歎道。
“皇祖母好好養身子,這樣水月每天都可以陪您出來看看外頭的風景了,咱們明兒個去禦花園吧,那邊的花開的可熱鬧了,若是您的身子骨再好一些,水月帶着孩子們陪您一起去郊遊。
”靳水月柔聲哄道。
“郊遊……哀家好些年沒有出宮,都忘記郊遊是什麼滋味了,哀家從今兒個起就乖乖聽水月丫頭的話,多吃飯,喝藥,養好身子。
”太後笑着說道,眼中明顯有期待之色。
“春光正盛,的确不可辜負,皇祖母,我也十分想去呢。
”靳水月臉上露出了笑容,看着太後的病情一天天有所好轉,她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在宮裡忙活了一整日後,靳水月回到王府已經是傍晚了。
“福晉,四少爺和少夫人過來了。
”蘭珍走了過來,福身笑道。
“樹畹和巧穗過來了,這個時辰還等着,怕是有事要見我,讓他們去偏廳吧。
”靳水月颔首吩咐道。
“是。
”蘭珍颔首,立即讓小丫鬟去安排了。
靳水月見過幾個孩子後,很快便趕到了偏廳,見靳樹畹、巧穗和梅珍、桃珍都在,稍稍有些詫異。
“生意上出什麼岔子了嗎?
”靳水月坐下來,一邊喝水,一邊笑着問道。
說實在的,她今天累的夠嗆,水都沒能喝幾口呢。
她的生意,現在由靳樹畹和巧穗統領大局,全權打理,在京城這邊,又是梅珍和桃珍主持大局,如今他們都在,靳水月下意識認為他們遇到麻煩了。
“三姐姐,京城有個商行,是和姐姐有過節的平郡王福晉年氏占大頭開的,聽說麗妃也有份,這商行最近一年多銀錢周轉不靈,多次決策失誤,我和巧穗商議過後,把他們給吃掉了,賺了一大筆銀子不說,也算是教訓了年氏姐妹,給姐姐出口惡氣,隻是怕麗妃那邊挾私報複,所以來和姐姐說一聲……咱們要不要把那個空殼子商行還給年氏?
”
“你們怎麼看?
”靳水月笑着問道。
他們又給自己賺銀子了,她能不高興嗎?
“年是姐妹嚣張無比,這個時候,福晉倒是犯不着和她們撕破臉皮,意氣之争,不如還了吧,反正是個空殼子。
”梅珍笑着說道。
“咱們若是要做商行的生意,大可以自己弄一個。
”桃珍也在一旁說道。
“姐姐手上這些生意都是獨一家的,無論是玉顔坊還是玻璃作坊,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旁人還模仿不來,這幾年有人也賣咱們的化妝品,結果一敗塗地,還有人做玻璃,結果根本無法成功,可見還得有獨門的技術在手裡,才最吃香啊,雖然這些生意好做,可是閑錢也多,再做别的生意,我倒是有路子也有信心,就看姐姐的意思了。
”靳樹畹知道自家姐姐這些年的心思都在相夫教子上,所以隻能他這個做弟弟的多操心了,銀子要做生意才能變出更多的銀子來嘛。
“随你吧,你們商議了,覺得可行便好,遇到麻煩再找我吧,至于你們說的那個空殼子商行,還給她們吧。
”靳水月柔聲說道。
“是,小弟記下了。
”靳樹畹嘿嘿笑道,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靳水月知道他們還沒有用膳,便留她們一塊吃了。
這些年,靳樹畹和巧穗跟随她去了盛京,梅珍和桃珍卻留了下來,一來照看京中生意,二來照看王府,她們前幾年都嫁人了,靳水月照樣給了宅子和陪嫁,如今這兩丫頭都是為人母的人了,基本上都不住王府了,畢竟夫君和孩子都在外頭的宅子裡呢,她們隻需要照顧好生意上的事情就好。
倒是蘭珍和菊珍,因為跟着靳水月去了盛京,倒是把終身大事給耽誤了,不過靳水月也給她們物色了不少好的,上至盛京那邊的官吏,下旨生意人,她們竟然沒有一個看得上,非要跟在她身邊不可,如今都耽誤成二十幾歲的老姑娘了。
用膳的時候,靳水月看着梅珍和桃珍說起夫君孩子時一臉幸福快樂的樣子,就替自己身後的蘭珍和菊珍着急。
晚膳過後,蘭珍去送梅珍她們倆,到了側門時,她忍不住笑道:“兩位姐姐下次來時,可别一口一個夫君,一口一個孩子了,福晉一聽就急着想把我和菊珍嫁出去。
”
“你們也的确該嫁人了,二十五六的老姑娘了。
”梅珍捂嘴笑道。
“我們兩是打算做一輩子老姑娘了,真的不想嫁啊。
”蘭珍歎息一聲說道。
梅珍和桃珍聞言有些詫異,連忙勸說,隻可惜蘭珍最後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言,回去後怕主子又提嫁人的事兒,直接不敢進去伺候,讓小丫頭去了。
靳水月哪裡不知道她們的心思,見兩人都躲着自己,也不好再多言了。
第二日一大早,靳水月進宮時,在長街的拐角處遇到了平郡王福晉年绮,年绮走的很快,差點兒就撞到了靳水月身上,若換做是從前,她必定要和靳水月争上幾句的,今兒個卻頭也不回,急匆匆往前走去,似乎出了什麼大事一般。
太後這些年雖然不管宮中的事兒,但是耳目還是有的,靳水月去了甯壽宮後,便托付卉芳姑姑幫忙查查麗妃和年绮的事。
與此同時,儲秀宮中,麗妃正闆着臉看着自家姐姐,十分不快道:“姐姐都來拿了十多萬兩銀子了,宮中花銷大,我一向沒有什麼結餘,實在是拿不出來更多的了,生意虧了就虧了吧,索性咱們這麼多年來也賺了不少,雖然都用光了,可好歹享受了,也換成了不少衣物首飾,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就值了。
”
“三妹妹,我不是說商行的事兒,那邊是救不回來了,我已經放棄了,我說的是二哥的事,二哥派人八百裡加急送了家書回來求助,他那邊出大事了,三妹妹,這些年二哥對你幫襯可不少,若沒有他在外頭立功,你也不能在宮中安安穩穩過你的好日子,他每年孝敬你的也不少呢,這次你一定得幫忙。
”
“出什麼事了?
”麗妃有些吃驚的問道。
“京中派去各地的巡查,在蜀中查賬時,查出二哥手底下有一百萬兩銀子的虧空,已經上報朝廷了,按照以往的規矩,隻要補得上虧空就沒事,加之有你在皇上身邊勸說着,皇上不至于問罪二哥,他的仕途也不會受到影響,可關鍵是那一百萬兩銀子。
”年绮一臉着急的說道。
“還差多少?
”麗妃臉色十分難看,從她手裡拿銀子,簡直是要命啊,她頭疼的要死,卻又不能不顧自家二哥,畢竟隻有前朝有人撐腰,她在後宮才能站穩腳跟,更何況她還指望着自家二哥以後能助她的小阿哥一臂之力呢,心越高……付出的代價就越大,她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