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以為郡主是個不好相處的,現在看來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一女子捂嘴嬌笑道,“驚鴻妹妹落落大方,倒是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了,還希望驚鴻妹妹不要介意才是!
”
沐筱荨含笑點頭,“這是自然,尹姐姐客氣。
”
“切,沒見過世面,見人就巴結!
”安陽知府家的艾織若狠狠地唾棄了下夏暖瓊,厭惡的瞪了她一眼,挽住尹慧蕙的手臂,頭也不會的往前走。
“真是不要臉,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東西。
”
“這樣惡心的人,真不知道驚鴻郡主怎麼受得了她的,也不嫌髒!
”
“那個,驚鴻妹妹,我們一起走吧!
”溫盈蘇親密的挽起沐筱荨的手臂,“你也是的,那樣的人理她做什麼,不過是個外室生養的,連咱們尋常家的庶女都不如!
”溫盈蘇氣鼓鼓道,“比我家那幾個庶女都讓人讨厭!
”
沐筱荨微微一笑,她能不知道嗎?
這樣的人,見着你好就開始巴結你,捧着你,一旦你從雲端跌入谷底,那麼她就會立刻巴結上其他人,再狠狠地踩你一腳。
“溫姐姐,你的心意妹妹都明白,但是,總要給别人一些面子吧!
”沐筱荨不禁抿嘴一笑,眉毛眼睛的彎彎的,面色紅潤,“姐姐!
”看着溫盈蘇氣鼓鼓的臉,沐筱荨不禁失笑,敢作敢當的性子,還真不好叫人不喜歡!
“好啊!
你敢笑話我!
”溫盈蘇挑挑眉毛,作勢便要往自己腰間抓去。
“哈哈哈,好癢啊!
”沐筱荨下意識的閃身,又故作求饒道,“好姐姐,我不敢了還不行嗎?
”
溫盈蘇憋住臉上的笑,翻了個白眼。
“呵呵呵,真是有趣,驚鴻姐姐,可以帶上瓊兒一起嗎?
”夏暖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滿臉好奇的樣子,“瓊兒知道,自己說話不讨人喜歡,希望姐姐可以接受我!
”夏暖瓊撇撇嘴,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像真是沐筱荨不待見她,故意帶人排擠她一樣!
“切,這是哪裡來的賤人,竟會做這些下作的事情,舔着個臉圍在别人身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下賤!
”
沐筱荨擡頭,隻見一名高挑的女子,正用鄙夷的目光盯着夏暖瓊,滿眼得淩厲與不屑,這樣大膽的話語,倒是像極了自己前世的一個朋友,那臉龐,那性子,真真是像極了!
“見過北夜郡主。
”衆人紛紛朝着那女子行了一個半禮。
隻見那女子掃了衆人一眼,直直來到沐筱荨身邊,“你是驚鴻郡主吧!
”
沐筱荨朝着北夜郡主扶了扶身子,“正是,不知道北夜郡主有什麼事情嗎?
”
對面的北夜郡主直直的看着沐筱荨,盯得她發毛,約有一刻鐘,北夜郡主忽然伸出一隻手,衆人紛紛閉上了雙眼,這北夜郡主是京城中有名的辣女子,平日裡最不喜歡那些個官家小姐的矯揉造作,敢在她面前耍心機的女子,基本上都被她打了一頓,但是,誰教人家是帝君義兄的獨女,就連帝君都對這事愛理不理的,平日裡,都把她當霸王看待,沒有人敢惹她。
“我就說你可以平安回來!
”北夜郡主一個巴掌拍在沐筱荨的肩膀上,順勢将手勾搭在沐筱荨的肩上,“果然不是個普通貨色,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
沐筱荨默默地盯着北夜郡主有五分鐘多,這算啥?
不是甩巴掌?
剛才那話居然不是罵她的?
還平安回來?
這啥跟啥啊!
“嘿嘿,前一段時間,我和兵部尚書家的甯肅爵打賭,他居然看不起咱們女人,我就和他打賭,賭你肯定會平安歸來,而且不會有任何收到驚吓的表現,輸的人繞西街菜市場跑一圈,并大喊我是小狗!
”北夜郡主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自顧自的拉着沐筱荨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所有人崩壞的臉!
看不看得起女人?
管她能不能回來什麼事啊!
“北夜郡主!
”沐筱荨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懷疑這貨是不是她那閨蜜的前世,媽的咋整一樣的事呢!
“不要叫我郡主,我很喜歡你,交個朋友吧!
我叫北夜雪莉。
”北夜雪莉笑笑,終于遇到了個爽快的人,怎麼可以放她走!
“額,好吧!
”沐筱荨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這朋友交的沒錯,但為什麼老是有種微妙的感覺。
“好,筱子,梳子,咱們走!
”
“哎哎哎?
雪莉,我都說過了,是蘇,不是梳啊!
”溫盈蘇跺跺腳,她不是梳子啦!
“哎呀都一樣,都一樣!
”北夜雪莉拜拜手,“别稱而已,至于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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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時辰到了,您的及笄禮馬上就開始了!
快随奴婢過去吧!
”來了一個綠衫的丫鬟,匆匆的将沐筱荨叫走,衆人也随之紛紛前往正廳去。
她隻能說,不就是個及笄禮嗎?
她怎麼覺得給她辦的比她那位大哥的及冠還他媽隆重!
唯一比較有問題的是,進祠堂祭拜先祖的事情,為何被省略掉了?
難道這個世界的及笄禮和她在曆史書上搜刮的不一樣嗎?
不需要去祭拜一下嗎?
不算不能進祠堂,好歹也要在外面磕個頭吧!
這世界觀被颠覆的!
稀裡糊塗中,沐筱荨被人家給推了進去,沐筱荨面部微微有些僵硬,她真不想想起剛剛的情形,原來不需要去嗎?
看着自家爹爹還有上官氏那一臉笑容的臉,默默的跪在他們面前,磕了一個頭,“女兒拜見爹爹,母親!
願爹爹母親長安!
”
“好,起來吧!
”
上官氏帶着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子,親手替她梳頭挽發,“吉月令晨,乃申爾服。
敬爾威儀,淑慎爾德。
眉壽永年,享受胡福。
”
及笄,代表着一個女子的成年,應該有母親替女子在發髻上插上發簪,聆聽父母及長輩的教會,賜了字,這禮,才算完成。
上官氏從托盤中拿起簪子,輕輕的扶着沐筱荨的發髻,慈愛的看着沐筱荨,溫柔的眼神帶着憐愛之心。
“簪上這簪,你便是大姑娘了,母親和你父親,也可以安心了!
”
沐筱荨閉上雙眼,心中緊張的砰砰直跳,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從豆蔻的少女,走向及笄。
就是這樣一個儀式?
好像,來的太突然,太快了。
“等等!
”一聲渾厚的聲音想起,沐筱荨詫異的睜開眼睛,隻見沐川河一抖衣袍,從上面走下來,直直的停在了沐筱荨面前,“我來!
”
上官氏一愣,老爺這事想要親自為這丫頭戴簪?
“老爺,這恐怕不和規矩!
”
沐川河道,“有何不可,這是本相的女兒!
”說罷,從目瞪口呆的上官氏手中接過簪子,卻在正要帶上的時候一愣。
雲兒,你可曾看見,咱們的女兒,終于長大了!
沐川河的眼中含了些淚,雲兒,如果可以,我當初甯願不要這個丞相之位,哪怕是入贅。
也不會叫你受到一絲委屈,如果那樣,每天早晨,我還可以為你描眉,為你戴簪,可是,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啊!
顫巍巍的手晃晃的将簪子插入沐筱荨的發髻,沐川河頃刻間變得疲倦的臉上多了一絲驚訝,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他初次見到雲兒時一樣!
那時的雲兒,就像一隻誤入人間的仙子,純淨,可愛。
但是,一切都是因為他,她為自己做了這麼多,自己卻忘掉了她,直到她生下荨兒,離開了自己。
一切都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他不願意面對荨兒,怕自己想起雲兒,可是,怎麼能做到呢?
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雲兒不在了,他本應該去補償荨兒,用他對雲兒的愛,可是他沒有,他愧對她們母子,卻不知道如何挽回,幸好,荨兒沒有怪他,沒有!
沐筱荨咬着嘴唇,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怕是,想起了娘親了吧!
說起來也奇怪,都說女兒像父親,可她的一張臉上就遺傳了她爹的鼻子,其他的長得基本上和娘親一樣。
也難怪,父親會這樣吧!
但是,她不準備把娘沒死的事情說出去,雖然自己對這個爹沒有讨厭的感覺,但是,他确實一個不稱職的丈夫,她不會叫任何人破壞娘的幸福。
“女兒拜謝父親母親!
”依禮,沐筱荨朝着沐川河與上官氏跪下。
沐川河沒說什麼,隻是把自己扶了起來,大概是還沒有從思念中緩過來。
沐筱荨看着一旁的贊者贊禮,小小的舒了一口氣,還剩下最後一步,然後就是開宴,應付完之後,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贊禮中有一人從中走出,手中有一張紙,不出所料,上面應該是她的小字。
“禮儀既備,吉月令晨。
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日沐念雲。
”
“念雲雖不敏,敢不夙夜祇來。
”沐筱荨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念雲,既然這樣想念,為何當初要把娘給逼走。
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一念錯,一生錯。
朝着沐川河拜了三拜,又敬了酒,儀式就算完畢,然後就是自己的及笄宴,然後,估計那個夏暖瓊會拉着她所謂的姐妹堵在她那桌那裡。
身世低又怎樣,人不自輕自賤,别人自然不會看不起你,人要是自甘下賤,那樣無需怪别人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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