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竟然是假的
“然兒為何會确定是外面的人,難道裡面的人就不可能是兇手麼?
”
“你剛才也說,這種陣法非常罕見,咱們這裡的弟子有誰會知道?
”
“非要是弟子麼?
長老也有可能啊!
”
“子龍,你是說......”
“然兒,我是說有可能。
在沒有确定兇手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
“長老裡面也不會有人了解這個陣法吧?
據我所知,暗黑對于陣法的學習并不多,都是很普通的陣法,淩煙谷的人怎麼會擺出如此罕見的陣法呢?
”
“然兒說的是,應該是有人進來過,或者是傳消息進來過。
陣法這種東西,隻要學會了基礎,其他的按照布陣圖就能擺陣。
”
“對,肯定有人與外面有通信,接連殺死3個人,肯定是内部的人幹的。
自從第一個人死後,咱們的守衛就已經很嚴,武功再高強之人進來也會有蛛絲馬迹。
”
“然兒就是聰明!
現在就等着龍一的查詢結果吧,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
”
不一會侍衛前來給帝擎天傳信,說是國師已經清醒了,隻是目前身體虛弱,無法移動,先知大人讓他過去,說是有事要說。
“然兒,你先休息,我過去看看。
”
“我跟你一起去吧。
”
帝擎天想了一想,想到季逍遙的話,點點頭,拉起歐陽嫣然的手,二人并肩走出了房間。
距離并不遠,一路上帝擎天都沒有任何言語,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小然,你不好好休息,怎麼也過來了?
”童老看到并肩進來的二人,有些責備的看着歐陽嫣然。
“童老,沒事的,已經好多了,我過來看看國師。
”
“你這孩子,就是好強,以後有的是機會,師兄他也不會有什麼想法的。
”
“是啊,小然,師弟他已經好多了,現在身體就是虛弱了一些,過幾日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
帝擎天并沒有說話,拉着歐陽嫣然的手直接走入了國師暫時居住的房間。
歐陽嫣然注意到國師衛有道此時躺在床上,臉色依舊很蒼白,一臉的病容,一看就是大病初愈。
聽到有人進來,衛有道睜開眼睛,看到是帝擎天和歐陽嫣然,他掙紮着想要坐起來。
跟随着進來的童老趕緊上前,幫助衛有道坐了起來,後背靠着厚厚的靠枕。
國師先是朝着歐陽嫣然虛弱的笑了一下,“這次多虧了歐陽小姐,師妹都告訴我了。
”
“國師客氣了,然兒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
“聽說你暈倒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
“沒事,已經休息了一天了,好多了。
”
國師此時雖然蒼白,可是言語之中都帶着無限的慈愛,歐陽嫣然瞬間就明白了帝擎天為何會如何會如此尊重國師,這個老人說話聽着很舒服,話裡話間都是關心,讓人如沐春風。
衛有道将目光轉向帝擎天,這個他從小看大的孩子。
“天兒......”
衛有道朝着帝擎天伸出手,枯瘦的手指,根根青筋暴突,短短的一段時間,衛有道已經瘦的快不成人形了。
帝擎天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走上前,坐在床邊,拉住國師的手。
“天兒,不要管我,趕緊将皇宮收回來!
我将那裡的布局告訴你。
”
說起這個,歐陽嫣然猛然擡起頭深深看了一眼衛有道,不過并沒有吭聲。
“國師,你好好休息,這些事情我自會處理。
”
“哎,也是,我現在成為廢人了,幫不上你了,還會成為你的累贅。
”
“國師,别這樣說。
先知不是說了,你的武功以後還會恢複的。
”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
“國師,有件事情你看知道不知道?
”
“你是不是想問關于攻擊陣法的事情?
師兄和師妹今天已經問過我好幾次了。
我确實知道布陣圖,但是破陣的方法卻沒有接觸過。
而且天兒,他們背後的勢力很龐大,你一定要小心啊。
”
“那個布陣圖你還記得麼?
能不能劃出來?
”
“當然可以,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情。
天兒,這個陣法很玄乎,我也不懂,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陣法。
我記得還是他們當初說漏了嘴我才知道的,我這就把布陣圖給畫出來。
”
“好。
國師這段時間受苦了,好好養着吧。
”
“天兒,你們貿然把我弄出來,裡面的那個人會不會露出馬腳?
萬一讓對方知道了,會不會打草驚蛇?
不如這樣吧,我還回去,免得被他們看出來。
”
“哪能讓你再回去啊?
你這個樣子回去也會被他們看出來的。
”
“可是......裡面的那個人行不行?
這萬一.......”
“國師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安心養病,等你病好一切都會走入正軌的。
”
“好好,聽你的。
”
此時侍衛拿過來筆墨,帝擎天親自将筆放入國師的手中。
國師看了一眼帝擎天,顫顫巍巍的将布陣圖畫了出來。
歐陽嫣然站在一旁,一直都沒有吭聲,但很仔細的觀察着國師的一舉一動,包括每一個表情,甚至是眼神。
可是歐陽嫣然都失望了,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一切都很正常。
難道是她想錯了?
難道又是一件離奇的事件?
不過心裡如何想,她都不漏聲色,面色溫和的看着國師畫圖。
這個圖很複雜,國師也畫的很仔細,每一筆一畫都很用心。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國師才将一副完成的圖給畫完,累的渾身大汗,臉色更加的白了。
歐陽嫣然上前,端了一杯水給他,“國師辛苦了,這樣的圖竟然可以記得如此清楚,要是我的話可是記不了這麼全的。
”
“歐陽小姐誇贊了,老夫知道此事非比尋常,怎麼會不記得清楚呢?
”
“國師,先休息吧,其餘的事情交給子龍去辦就好了。
你老人家可是他的牽挂,你有什麼問題最心疼的人可是他。
”
“好好,我休息,休息,現在就休息。
”
歐陽嫣然扶着國師躺下,又安慰他了幾句,就跟帝擎天一同出了房間。
帝擎天拿着剛剛畫好的布陣圖,仔細觀察了一會,然後将圖交給先知大人和衆人傳閱。
每個人都看了一遍,在場的幾個人除了楚天一陣法知識不太懂之位,其餘的對于陣法都是深有研究,可是算的上是陣法大師了。
“王上,這個陣法看起來很奇怪,怎麼覺得看不明白呢?
”先知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不少,這兩日也不再休息,多事之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陣法之道,每個陣法都有其精妙之處,這就是陣法變化莫測的緣故。
這個攻擊陣法陣法失傳了這麼久,頭一次現世,自然看起來很深奧。
”
“也是,如果我們都看懂了也就能稱之為絕世陣法了,紫川國把之奉為國寶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
鳳揚拿着布陣圖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這份陣法,如果單看每一個角,都是一些小的陣法組成,中間的這個最大的才是攻擊陣法的精髓吧。
我剛才粗略算了算,這個陣法圖裡面含有不下百個小陣法,這麼多的陣法一旦全部啟動,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
帝擎天點頭,“鳳揚說的是,隻是現在拿到布陣圖并沒有用,必須要拿出破陣的方法才可以。
鳳揚找個人将這個圖臨摹幾遍,每個人發一張,各自想想,看看有沒有好的破陣方法。
”
“是,主子。
不過時間還剩下9天,必須得抓緊了。
”
“嗯,他們擺陣需要幾個月,真正拿到破陣方法,一天就足夠了。
”
“可是主子,從哪裡去找破陣方法呢?
國師他不知道麼?
”
帝擎天搖頭,“國師他接觸不到這方面的東西,幕後的那個人一定不會将這個方法告訴任何人。
”
“也是,國師在皇宮沒有任何的自由,自然也就看不到也聽不到這些。
”
又交代了其他的一些事情,帝擎天帶着歐陽嫣然返回自己的住所。
“然兒,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
一直低頭不語的歐陽嫣然聽到帝擎天的話,忽然擡起頭,看着帝擎天深情的眸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然兒?
”
帝擎天再一次出聲,歐陽嫣然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自從出了那個房間她都一直心不在焉,此時走路也是低着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子龍,你相信我說的話麼?
”
“當然,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
”
“子龍,如果我說我覺得國師有問題,你會不會生氣?
”
“不會生氣,然兒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
”帝擎天此時顯得特别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歐陽嫣然要說什麼話一樣。
歐陽嫣然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子龍,你不覺得奇怪麼?
按照道理說人格分裂症就算是清醒之後也記不得另一個性格做過的事情,為何國師他會記得一清二楚呢?
難道他并不是人格分裂症?
”
“還有什麼?
”
“還有,那麼大一個圖,國師他為何會記得那麼清楚?
難道對方整日讓他觀看麼?
不可能吧,布陣圖跟破陣方法一樣重要,敵方肯定會緊緊的保管,絕不會讓更多的人知曉,這樣一來,國師是如何看到的布陣圖呢?
就算是偶爾瞅了一眼,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
要知道這種圖可是分毫不能錯的,國師為何肯定自己記的就沒有任何錯誤呢?
”
“還有麼?
”
帝擎天靜靜的看着歐陽嫣然,聽着她一點一點的叙說着自己的懷疑,眼底露出無限的溺愛。
“還有,剛才我仔細看到了,我們剛剛進入的時候,國師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眼神裡帶着銳利,雖然一瞬間的事情,但絕不像是大病初愈的那種眼神。
”
“還有麼?
”
“沒有了,你還有有麼?
”
此時帝擎天忽然朝着歐陽嫣然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沿着山路向上走。
“然兒,你觀察的很仔細。
”
“這麼說你也覺得我的分析是對的?
”
帝擎天忽然扭頭看着國師居住的地方,靜靜的看了一下,聲音有些低沉,“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
“子龍,你也看出來了對不對?
”
“是,他雖然顯得很虛弱,語氣和神情也極為相似,可是他卻忘記了我跟他最為熟悉,他所有的動作我都一清二楚,哪怕是一個眼神。
”
“相似?
你的意思是這個不是國師?
”
“絕對不是。
”
“那童老他們都沒有看出來麼?
”
“所以說這個人僞裝的很不錯,連我都幾乎騙過去了。
”
“不對啊,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計劃呢?
我們也是臨時決定将國師救出來的,為何對方卻提前準備好這個人呢?
”
“然兒說錯了,上次我就發現國師他是假的。
”
“你說什麼?
”歐陽嫣然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城府好深哦,這些日子裝的跟真的一樣,如果不是這次她問起,估計他根本就不會告訴他這些事情。
“然兒沒有聽錯,上次我就發現這個人是假的,因為一個人再善于僞裝,那眼神卻是無法僞裝的,我跟國師這麼多年了,早就很熟悉他的一舉一動了,怎麼可能會瞞過我呢?
隻所以不告訴你,而是不想讓然兒擔心。
”
“那你現在怎麼又選擇告訴我了呢?
”
“一是然兒自己已經開始懷疑了,而是季師父說過,你并不想站在我的身後,而是要與我并肩前行。
既然這樣,選擇告訴你,以後免得你再胡思亂想。
”
帝擎天摸了摸歐陽嫣然的頭頂,将她柔順的頭發弄的一團糟。
歐陽嫣然不客氣的拍掉他的手,“發型亂了!
”
嬌嗔的語氣逗笑了帝擎天,掃去了一身的陰霾氣息。
“啊?
”歐陽嫣然忽然想到一件事,大叫了一聲,此時二人已經走到院子裡。
“想到什麼了?
”帝擎天安撫的拉着歐陽嫣然走入房間,步履輕緩,刻意放慢了腳步配合着歐陽嫣然的腳步。
“這樣以來咱們派過去的那個人豈不是危險了?
”
“然兒現在才想到豈不是已經很晚了?
”帝擎天打趣。
“我這不是才想到嘛!
”歐陽嫣然在帝擎天的面前總是不自覺的撒嬌,估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語氣中不由帶着嬌憨。
二人找個地方坐下,帝擎天才開始告訴歐陽嫣然。
“然兒不必擔心,對方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假國師又在這裡,他們一定不會輕易的殺害龍四的。
”
“龍四?
龍一的屬下?
去代替國師的人?
”歐陽嫣然一時還稱之為國師,無法改口成為假國師。
“嗯,龍四最擅長易容變化,而且他武功很高,一般人并不是他的對手。
”
“可是子龍,還有一個問題。
”
“什麼?
”
帝擎天擺出一副你問吧的表情,讓歐陽嫣然不禁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啊?
”
“子龍,我覺得你現在的表情好好笑,好像臉上都寫着有問必答四個字。
”
聽到歐陽嫣然的形容,帝擎天覺得無語,他平時都沒有什麼表情好不好,作為帝王最可怕的就是情緒外露,所以為了配合歐陽嫣然他做出這樣的表情,居然這樣還被狠狠嘲笑了。
帝擎天稍微收斂了表情,“然兒,還有什麼問題?
”
“哦,是這樣的,你不覺得奇怪麼?
既然這個人是假國師,那麼真正的國師在哪裡?
我的身份、童老和楚師父的身份對外基本都是嚴格保密的,很少有人知道,為何他會一見面就指出來呢?
”
歐陽嫣然想到她上一次在皇宮中見到的國師,那麼慈愛,那麼溫暖,怎麼就是假的呢?
“那就是說明咱們這裡有内應,或者說咱們這裡的人才是真的真正的主謀。
”帝擎天說的意味深長。
“你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
帝擎天搖搖頭,“然兒,上位者最忌諱猜忌,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萬不可胡亂猜疑。
”
“我明白,哪一個屬下也不會高興自己被無端懷疑。
”
“嗯,然兒明白就好。
”
“子龍,如果說咱們這裡有内應,那辰兒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作為母親首先考慮的都是孩子的安全。
“不會的,我早就派人保護他們了。
另外,那個内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舉妄動。
”
“還有子龍,這兩天我一直在懷疑一個事情,中間區域的弟子遭遇陣法死亡,跟這件事情有沒有關系呢?
”
“不好說,目前還沒有發現有聯系的地方。
”
“我也是懷疑,兩件事均為陣法殺人,是不是有着某種關聯?
這個世界上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一件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一切都是關聯着的。
要說是巧合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巧合,一切都是人為罷了。
”
“然兒的話很有佛學道理。
”
“什麼佛學?
”
“佛家将凡事有因有果,如今你這麼說,正是佛學的道理所在。
”
歐陽嫣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什麼佛學啊,我說的是哲學。
”
“哲學?
”
“恩,以前學過的一門科學,叫做哲學。
哲學講事物之間的因果聯系,必然既是先行後續的關系,又是引起和被引起的關系。
在一定條件下,兩者可以互相轉化。
”
“那跟佛學講的因果關系一樣麼?
”帝擎天化身為好奇寶寶,對這個所謂的哲學很好奇。
“佛教是三世因果論,生命之流的水,是身口意三業的業水,有什麼業即感什麼果,如影之随形。
在感果時又繼續造業,導緻未來新的果報,如此循環,無有窮盡。
要說這二者的區别嘛,哲學的因果基于所見所聞,闡釋事物的某種規律,佛教的因果則基于佛的覺悟,也就是佛教認為的真理,因此将因果規律擴展到前世今生。
”
“然兒不虧可以教書育人,這番話别人是萬萬說不出來的。
”
歐陽嫣然淡然的一笑,“其實哲學也很簡單,就發生在人們身邊,隻是這個時代還沒有人發現罷了。
學習哲學很有用,可以明事理、辨是非。
”
“那好,然兒以後可以将其整理成冊,教給辰兒。
”
“好,如果有條件,也可以在全國的書院開展這門課程。
”
“嗯。
然兒,是不是跑偏了?
”
歐陽嫣然如夢初醒,“是哦,剛剛正在說着殺人的事情呢,怎麼就聯系上哲學教育了呢?
”
“然兒隻要提起教育的事情總是神采奕奕,有說不完的話。
”
“那是,那是我最熱愛的事業!
孔子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
育人者必先育己,立己者方能立人,通過教書我能更好的提升自己,鍛煉自己。
”
“然兒的想法很新穎,如果全國的教育者都跟你一樣的想法,恐怕這個世界的知識水平要提升一個台階。
”
“我隻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
”
“然兒,雖然說現在還比較安全,但需要跟辰兒格外交代一聲。
昨天他說要單獨去調查國師,我怕他再獨自冒險。
”
歐陽嫣然正要答應,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