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195章 殺手之王9
宮月流火看了看桌面,搖頭,嘴上卻道:“方才不是說了讓你猜嘛?
”
“本姑娘沒那麼多耐性。
”青鸾聲音沉愣,卻是臉色平靜地拭去桌上的茶漬,又寫了一個名字,宮月流火淡淡看了一眼,還是搖頭,“你把解藥給我,我才告訴你。
”
“不要與我讨價還價。
”青鸾又拭去了水印,寫上最後一個名字,也是她心裡最笃定的一個人。
宮月流火眸光一閃,懷疑的眼神投向青鸾,你早就知道是他?
所以,前面的兩個名字隻是試探他是否在敷衍?
青鸾沒否認,取出帕子擦拭幹淨桌面,“如果我給了你解藥,你跑了怎麼辦?
”
“不會。
”宮月流火搖頭,“主子命令我保護你,直到你安然回到帝都。
”
“保護我?
”青鸾眼角一抽,懷疑的眸光上上下下掃視了他全身,“你不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
”
宮月流火聽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臉色再度變得僵硬,“我是相信你,才會被你暗算。
”
好吧,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事實上,他真的不知道飯菜裡被下了藥。
無色無味的藥很多,但他靈敏的鼻子不同于常人,飯菜裡所有的調味料他都能分得一清二楚,任何額外添加進去的東西,他都能辨得出來――
唯有這一次,不知怎麼就栽了跟頭。
“技不如人就要承認。
”
說完了這一句,青鸾忽然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看着宮月的臉開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慢慢變化,臉型似是被輕微地拉扯,五官也随之變換,隻須臾之間,方才那張普通得過目即忘的臉,已經換成一張俊美如火的容顔。
看起來至多二十五歲左右的年紀。
雖被腹内絞痛折磨得有些蒼白,但掩不住這個男子恣意飛揚的神采,以及眼底晶亮耀眼的光澤。
青鸾皺眉,這個男子絕不可能是一般的殺手。
殺手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眯了眯眼,青鸾冷冷道:“你究竟是誰?
”
“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我是誰呢?
”宮月流火苦着臉,輕輕吸了口氣,“你先給我解藥好不好?
肚子裡好痛……”
青鸾沉默地注視着他半晌,重新拿過茶壺給他倒了杯茶,“全部喝完。
”
宮月流火沒有任何猶豫,仰起頭,咕噜咕噜把一杯茶倒進了嘴裡,一直流到胃裡。
茶水下肚,就像是服了靈丹妙藥,肚子裡劇烈的絞痛幾乎瞬間被緩解,然後消失不見。
宮月流火真是心服口服了。
“那個,”解了毒,宮月流火的聲音也恢複正常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花一萬兩黃金的雇主是誰,不過,我知道是皇族中人。
”
這番話自然不是說給青鸾聽的,青鸾卻淡淡道:“何以見得?
”
“因為他殺你的目的,是為了阻止你去納伊平叛,所以我猜,納伊叛亂應該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
“主導這次叛亂的人,就是想殺我的人?
”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宮月流火聳聳肩,卻無聲地以指尖在桌面上劃出了幾個字,青鸾眸光随着他手指的移動而猝變,擡起頭直視着他的雙眼,“你是說真的?
”
宮月流火點頭。
青鸾淡淡垂下眼,靜靜沉思。
看來,納伊這一次可不是一次單純的小叛亂,而是有預謀的揭發。
想殺她的人,與主導叛亂的幕後之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人為刻意安排的叛亂,目的就是為了引她前來,至于這個人為什麼能笃定此次來納伊平叛的人一定會是她――想也知道,閉關三年,初出茅廬,她需要的是曆練,帶着軍隊曆練。
在沒有任何戰功與領兵經驗的情況下,她不可能一上來就被授予大将軍的頭銜,莫說百官不服,就是她自己和蒼鳳修,也斷然不會做出這樣授人以柄的舉動。
所以,她需要從小規模的叛亂開始曆練,增加帶兵經驗,而青雲騎就是她最好的助勢。
引她前來的這個人,對她很了解。
而雇人截殺她的那個人,顯然就是不想讓她前往納伊,是怕秘密暴露,繼而帶來無法承受的後果吧?
呵,虛妄的野心,除了會帶給他滅頂的災難,其他的什麼也不會得到。
一聲幾不可察的異響傳入耳膜,青鸾和宮月流火對視了一眼,同時擡頭看向屋頂。
貪婪的氣息讓人厭惡。
青鸾淡淡道:“你的同夥?
”
“我一個人來的。
”被與小人相提并論,宮月流火臉色很難看,“本――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這些蟑螂哪配與我同路?
”
說完,站起身,“男女授受不親,我先出去了。
”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主子是誰?
”青鸾臉色一黑。
男女授受不親?
都一起喝過茶聊過天了,甚至肚子都填飽了,他才反應過來男女授受不親?
宮月流火眨了眨眼,“其實……我家主子你認識的,你隻是不認識我而已。
”
這是在跟她打啞謎?
青鸾沉默了一會兒,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也就沒再追問,話鋒一轉,卻是淡淡道:“好孩子是不該說謊的,在本郡主回帝都之前的這段時日裡,你可以好好想着怎麼讨得本郡主歡心……”
語氣微頓,青鸾看着對方有些不淡定的表情,微微一笑,“伺候得好了,在日後需要本郡主的時候,我才會竭盡全力護你小命。
”
“……”宮月流火臉色僵硬地看着她絕色清麗的容顔,半晌,“丫頭,你才十五歲吧?
花一樣的年紀,怎麼看起來那麼像個……修煉成精的老狐狸……呢?
”
青鸾嘴角淡勾,也不生氣,轉過身施施然行到床邊,在床上躺了下來,“從今天開始,你暫時充當本郡主的貼身侍衛吧,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本郡主随叫……你就要随到。
聽清楚了嗎?
”
宮月流火俊美的臉上一陣青白交加,額頭上的黑線一條條降下,無語地注視着青鸾,良久,悶悶地吐出三個字,“知道了。
”
說完這一句,就轉身走出去,去對付屋頂上的宵小之輩了。
邊走邊忍不住思索,他明明是來刺殺她的,怎麼最後竟淪落為小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