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第406章 選妃壽宴2
幸運?
蒼靜雪楞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青鸾的言下之意――
蒼聿雲是一個不近女色的皇帝,所以這些年後宮一直沒有女子走進,若非如此,後宮不知又要多多少癡情怨女?
比起曆朝曆代皇帝的三千佳麗,說得矯情一些,蒼聿雲不僅僅是潔身自愛,更是無形中挽救了無數女子的碧玉年華,避免了她們深宮凄涼的命運。
如此這般一想,蒼靜雪頓時覺得,其實蒼聿雲也算是一個很偉大的皇帝了。
嘴角輕輕一抽,如果滿朝文武大臣知道,皇上因為不選妃不納嫔這樣奇葩的原因,而被說成偉大,大概吐皿三升都算是輕的。
蒼聿雲既然答應了群臣,那麼今天必然不可一直晾着衆家女子,所以他來了禦花園,青鸾和靜雪都不覺得奇怪,但是――
“他身邊那位肖家姑娘……”靜雪微微颦眉,“他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
如果皇上對她動了真情,那麼是不是代表,今天的這場選妃宴注定又要讓群臣,以及各家女子失望而歸了?
“皇上與肖姑娘之間的事情稍微有點複雜。
”青鸾淡淡道,“不過,肖家姑娘不會進宮,她早已跟皇上表達了她的想法,皇上也不會勉強于她。
”
蒼靜雪聞言,眉眼一動。
對于蒼聿雲和肖雨熙兩人之間的關系,蒼靜雪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從青鸾的話音裡,她聽出了一種深沉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靜雪在想,這位肖姑娘與皇上之間,關系顯然是非比尋常,但是又隐隐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一條無邊無際的江河,一個人在這邊,一個人在那邊,遙遙相對,兩人都想渡到河對岸去與對方在一起,但是,無邊無際的河流,卻是任他們花費多少時間精力,也無法渡過去的。
始終隻能,遙遙相對。
如果非要在一起,則隻有同一個辦法――
兩人同時跳下去。
但那意味着什麼,誰都明白。
無聲歎了口氣,蒼靜雪低低地道:“其實本宮這些年一直都看不透皇上,本以為隻是年紀小,所以對女子不怎麼上心,但近來三年,他對女子的排斥到了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步,今天這場選妃宴,雖說是他答應群臣的,但本宮覺得,他會不會真的在各家女子當中選幾個中意的,還真難說。
”
“應該不會。
”青鸾淡淡一笑,“其實借口一直都有,皇帝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勉強不了。
”
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禦花園裡今日是真的熱鬧,除了她們倆躲得遠遠的,其他人無不圍繞在離皇上不遠的地方,或是彈琴,或是作畫,或是花海裡翩翩起舞,雖蒼聿雲沒有安排才藝比拼,但各家女子似乎心有靈犀一般,無不使出渾身解術,隻盼能讓皇上驚豔一番,繼而換得一個進宮的機會。
靜雪和青鸾坐在涼亭裡,品着香茗,吹着和煦的春風――事實上,四月已經逼近初夏了,接近正午的陽光直接照在人身上,已經能感受到夏日的熱度了。
不過,四周有蔥郁的花草樹木遮擋,四面八方吹來的風都是令人舒适的涼風,青鸾和靜雪各自放松了身子,無比悠哉地欣賞着遠處的各家女子精彩出衆的表演,其中尤其方媛媛的琴聲最為悅耳。
悠揚動聽,婉轉連綿,有一種特殊的韻味,可惜,霍冰燕沒有來。
她們是最好的搭檔,方媛媛的飛天舞曲和霍冰燕的霓裳飛天舞,曾經可是帝都一絕。
不過,霍冰燕已經嫁了人,以後這類場景,大多是不會來了吧。
而且,霍家與霍太妃的沒落,已經注定這個女子,從此以後将徹底消匿于帝都名媛的行列之中。
青鸾眯眼,看着遠處的百花鬥豔,不期然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進宮時,這位性子特異的皇族長公主,以漫然而譏诮的語氣,說的那番犀利且毫不留情的評語――
衆家女子盡顯所長,争相鬥豔,都想在宴席上展一技之長,豔冠群芳……如此舉動,與青樓藝妓有何不同?
本宮可沒有興趣去看她們互相打壓,賣弄自身的那點淺薄學識。
隻因為這樣的一番話,青鸾喜歡上了這位長公主的性子。
因為在某些方面,她們是如此相似,皆不屑于虛僞逢迎,更厭惡長袖善舞,她們太我行我素,對世俗外界的眼光與評價從來不曾放在心上。
三年時間匆匆而過,當初的鳳青鸾已經脫胎換骨,而帝都的名門閨秀們,卻依然是這樣一副……端莊高雅,萬年不變的矜持姿态。
肖雨熙安靜地坐在人群中,手裡似乎捧着一本書籍,正在專注地翻看着,身旁隻有她那個貼身的侍女相伴,相比起其他女子盡情展現才華與歌舞的熱情,她顯得太過安靜了。
安靜到衆人即便離她那麼近,也幾乎沒有注意到她這個人,更沒有一個人留意到,她方才是随着皇上一起來的。
青鸾靠着雕欄玉柱,百無聊賴地歎了口氣,“沒趣。
”
“如果此刻皇叔在這裡,你大概就會覺得格外有趣了。
”蒼靜雪抿唇微笑,滿臉揶揄的表情。
青鸾聞言一動,“今天是萬壽節,皇上又是今天選妃,你家皇叔都不來看一下嗎?
”
“皇上選妃是他自己的事情,皇叔來看什麼?
”蒼靜雪奇怪地道,“你以為皇叔是奶娘嗎?
什麼事都要過問一番。
”
青鸾淡淡一笑,“本郡主一直都以為他是皇上的奶娘呢,原來不是。
”
蒼靜雪嘴角一抽,神色怪異地瞅了她一眼。
青鸾卻沒有再說話,眼神淡淡地望着人群中表情淡漠,偶爾露出的笑容也分外疏離的皇帝陛下,心頭緩緩蕩漾在着一種陌生的複雜的情緒――
過完了這個生辰,明年這個時候,蒼聿雲又會在那裡?
“青鸾!
”一個紅衣身影自眼前翩然而過,轉眼間落在涼亭邊的朱欄之上,“原來你躲在這裡,害我一頓好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