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被顧甯的這個問題問得愣了愣。
疑狐的看了一眼顧甯,然後才道:“這個下官倒是不甚清楚,但我也從未見過他們二人平素吵架打罵,所以,應該是極好的。
”
顧甯點了點頭,摸着下巴不再說話。
而是盯着那具屍體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一來,那常大人的目光就更加怪異了。
好端端的,顧大人提起他兒子和妻子的夫妻關系做什麼?
難道她懷疑是他的二媳下的殺手麼?
這怎麼可能,那晚他可是親眼見到自己的二媳暈倒在二子的面前的,這兇手,又怎麼可能會是他的二媳?
常大人的猜測很快就被抛之腦後,他看着顧甯那認真嚴肅的模樣,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敬意。
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兒子的死狀,自然知道自己兒子的死狀是有多麼凄慘。
而顧大人在驗屍時,臉上沒有一絲的厭惡不喜,反而很是認真的檢查着,沒有放過一處。
就憑這一點,顧大人就比那些見了屍體後就立即扭頭要吐的人要厲害多了。
顧甯可沒功夫理會常大人此刻的心中所想。
她神色嚴肅的查看着屍體上的傷痕,這裡面雖然大小不一的傷痕遍布,但讓顧甯疑惑的是。
這些大傷痕,倒不算特别嚴重。
反而是那些細細小小的傷痕,都傷得比較深。
更有一種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破的皿洞,其中最嚴重的那一處,就是正正巧剛好就落在了心髒處的那個皿洞。
而死者的死亡原因,也是由于被這個尖銳的東西插破心髒後,而當場死亡的。
顧甯皺着眉,磨挲着下巴垂眸思考着,這個尖銳無比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麼東西呢?
看完屍體後,顧甯便伸手将常原的衣服給拉了回去,保持了原狀。
但衣服上的那個被撕裂的口子,卻十分明顯,顧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安理得的想着,她總不能不拉回去吧?
檢查完屍體後,顧甯便後退了幾步。
沉吟片刻後,她才轉頭看着常大人問道:“常大人,我想去常二公子所住的房間,找一找線索,您看如何,可否方便?
”
“當然可以,大人請随我來。
”常大人也知這是必要的程序,便也沒有推遲,帶着顧甯就往常原所住的地方去了。
現在常原所住的地方還保持着他死後的模樣,沒有動過。
因為林大人認為這裡是案發第一現場,所以他覺得應該有保留的必要。
聽着常大人這麼說,顧甯不由得對林大人高看了一眼。
看來,這位林大人,并不像他外表上的那麼平庸。
反而,他可是厲害得很,隻是,這位林大人為何會這般的藏拙?
顧甯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去詢問林大人什麼。
他藏不藏拙,這是他的事,而現在既然她已經被派來這裡辦案了,那麼林大人藏不藏拙,也已經無所謂了。
顧甯頂着一身的無壓力,跟着常大人去了常原鎖住的廂房内。
現在常原的妻子也已經換了廂房住,此地被常府護衛守護,等閑人不得入内,裡面的東西,也都基本保持原狀。
說是基本,那是因為在常原被害的當晚許多人都來了這裡,見到昏迷的常家二媳,自然會手忙腳亂的将她擡出來。
這一亂,裡面的東西原本是什麼樣的,他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不過此事對于顧甯來說,倒也不成影響。
因為隻要還有一些蛛絲馬迹的線索存在,她就會發現,從而推斷出兇手的一些情況,直到,确認兇手到底是誰為止。
常原所住的廂房是在北苑,北苑距離常府正廳确是有些遠了。
而後門離此卻是很近,若是有人從後門那裡悄然進來,将人殺死後,立即迅速逃離,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隻是,這件兇案竟然就在常原的生辰發生的。
可見兇手要麼就是因為被刺激得厲害,要麼就是因為這個兇手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根本就不會害怕在犯罪期間會有人過來。
但是這位常家二公子平素在朋友之間溫和之極,對父母長輩也孝順異常,對妻子也以禮相待,可謂是一位世間好男兒的标準。
可這樣一位男子,為什麼會被人這般殘忍殺害在此?
到底是誰竟然會這般的殘暴皿腥?
顧甯揉着頭,實在是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
顧甯随着常大人前腳跟後腳的走進了北苑廂房内。
廂房内花瓶倒地,碎片散落四處,一些椅子也被掀翻在了地下,屋内一片淩亂。
見此,顧甯便更加疑惑了,看着這屋中的情形,當晚常原在被虐殺的期間,這裡的動靜應該是極大的。
可是為什麼卻沒有人前來查看一二?
難道他們都沒聽到?
不,這應該是不可能的,這屋中的淩亂程度,不亞于兩個大男人在這屋中扭打鬧騰了,又怎麼會不被人聽到呢?
這件事,一定有古怪!
顧甯擡眸,眼中射出了一道銳利的光芒,她緩緩說道:“常大人,請将府上的所有丫鬟小厮都召集起來,我有話要問他們,這件事,很重要。
”
常大人一怔,但也還是走了出去,準備召集下人們。
站在原地的顧甯雙眼中閃着一絲微光,既然這些身為主子們的沒有察覺到一點異狀,而這些下人,卻不一定了。
常大人很快就将下人們都集中到了北苑這裡,顧甯踱着步子慢慢走到他們的面前,看着這些下人銳利的目光一個一個的掃視了過去,看得這些下人都吓得渾身發着抖。
顧甯神色漠然的看着這些下人,冷冷地高聲道:“接下來,我有一件事,要詢問你們,而你們當中,若是有知道的人,那麼,就務必要将之告訴我。
”
“否則,若是日後被我發現你們有所隐瞞,那麼,就會被論袒護兇手的罪名,被判刑關押!
”
見衆人都不說話,顧甯倒也不在意,因為她這一手,已經震懾住了他們。
她頓了頓,繼續開口道:“你們當中,有誰,在二少爺死的那天晚上,曾聽到過什麼不尋常的聲音?
”
衆人沉默,紛紛你望我,我望你,沒有一人上前說話。
顧甯皺眉,難道,真的沒有人聽到什麼麼?
“大……大人,奴婢有……有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