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甯憤憤然,剛想要去與王鈞探讨一二他的“看法”,不曾想,她的身子卻猛的淩空而起,耳旁風聲呼嘯,原本站在她近旁的王鈞也逐漸遠去。
王鈞眼看着顧甯和祁雲遠去,他的目光呆滞了片刻,這才終于反應了過來,他連忙跳起來高呼道:“大人!
大人!
這件命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甯眼瞅着王鈞漸漸沒了身影,感受着腳下的懸空,羞惱不已的轉過頭瞪着一旁抱着自己輕松飛行的男人,怒道:“祁雲!
你這是什麼意思?
!
”
祁雲愉悅的笑着,聽到顧甯的話,他驚詫的轉頭。
近在咫尺的注視着她,奇怪的說道:“難道你不是很想要遠離那家夥麼?
他那麼煩人,我這是為了你好。
”
“……”顧甯面無表情的盯着祁雲,他還敢再說得更心安理得,順理成章些麼?
什麼叫她很想遠離王鈞?
什麼叫他這是為了她好?
他還真是自戀得很,要她說,他分明就是不願意她和王鈞多說……
顧甯猛的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她有些不确定的擡眼偷看了祁雲一眼,她方才所想,應該都不是真的吧?
顧甯這麼想着,還沒有開口詢問祁雲,她就感覺到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一松,雙腳也有了踏上實地的感覺。
顧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因着慣性之力,猛的往地上摔去,實打實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屁股和地面相碰,痛感襲遍全身,痛的顧甯眼淚都出來了,顧甯淚流滿面的爬起來,她剛才的想法一定是幻覺,是做夢!
就沖他剛才的這個動作,顧甯就不會相信,他竟然對自己……
一旁的祁雲也覺得莫名其妙得很。
他可是等到了地面才放開了她的,誰知她竟然會摔在地上。
而他松手後也沒有注意她,而是往前走去,聽到後面有動靜,他才轉過了身,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會是這麼一幕。
祁雲看着顧甯爬起來眼淚汪汪的瞪着自己,沒來由的,他竟然有了一絲心虛。
“你沒事吧?
”祁雲連忙上前,緊張的上下查看着顧甯。
顧甯還在憤然中,見祁雲走過來詢問,當即就冷哼了一聲,“自然是沒事的,多謝祁大人關心。
”
祁雲愣了愣,然後微笑着,看了一眼似是在跟自己鬧别扭的顧甯,溫聲道:“今日的突發狀況但也不算少,你也累了吧?
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好。
”
被祁雲這句嚴肅的話一打岔,顧甯也認真了起來,她沉吟了片刻,才緩緩搖了搖頭,“我還得去一趟元夫人那裡,找她索要府中人的名冊。
”
祁雲稍稍擰眉,随即道:“你先回去,我讓左璘代你前去。
”
祁雲正說着,左璘和玉兒就剛巧走了回來,聽到祁雲的吩咐,左璘立馬又轉身走了出去。
顧甯還沒來得及拒絕一聲,今日的安排似乎就被祁雲阻攔了。
右手一緊,顧甯就被祁雲給拉回了南苑廂房内,“嘭!
”的一聲,廂房的門被祁雲關上,國師大人大馬金刀,穩坐在椅子上,示意顧甯也走過來坐下。
顧甯低歎着,不言不語的走過去坐下,一杯茶适時出現在了眼前,“顧大人,今日你說出案子已經查出了一些線索後,這元府,隻怕是不安全了,所以為了大人你的安全着想,這幾日,本官會寸步不離的跟着大人。
”
前幾日祁雲雖然也和顧甯一道出去過,但是多是被顧甯派到其他地方去打探消息了,而現在祁雲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所以顧甯沒有猶豫的,點頭同意了。
玉兒乖巧的站在一旁照顧着顧甯,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的确需要注意,顧甯喝着茶,思索着接下來的計劃,其餘兩人也安靜下來,以免打攪她的思路。
很快,左璘就再次回來了,他的手中抱着幾本薄簿,在祁雲的示意下放在了顧甯的面前。
顧甯揉着眉,暫時還想不出什麼完美之極的好計劃,隻好幽幽歎了一口氣,拿起其中一本記錄簿查看起來。
薄簿裡記錄的,是元府所有下人的名字資料這些,而顧甯要了這份名冊,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但是她卻并未告訴祁雲他們。
元府近來發生的這麼些命案,雖然每一件都悄無聲息,沒有一人察覺到有什麼異常,由此,她就确定了一件事,元府中,絕對有兇手的内應!
既然是内應,那麼這名内應想必也不簡單得很,她要了名冊來,就是希望從裡面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而這内應的身份,也絕對不能太低,所以一般的丫鬟小厮的嫌疑便是最小的。
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畢竟都是有這份嫌疑的,有一定地位的下人們,才是她最需要注意的。
顧甯一頁一頁的仔細看着,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小細節,整個房間内隻剩下了一下一下的翻紙的聲音。
祁雲輕呷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也拿起了一本薄簿細細看了起來。
薄簿上面的記載十分完整,每看到一個值得注意的人,顧甯都會先記錄在紙上,等看完所有人後,再慢慢分析。
幾本薄簿看下來,顧甯就在紙上密密麻麻列了十幾個人名。
顧甯拿着那張紙,看着上面列着的人,眉頭深深皺起,上面的第一個人名,被劃了三條加重杠,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嫌疑最大的人。
這個人,叫元福,乃是元府的管家,負責元府的各路開銷,平日接觸的人也更多。
元福此人,雖然已近年邁,但其野心倒也不小,他曾一心想要脫離元府,自己去行商,而元家家主并沒有同意他離去。
如果為了這個原因而與兇手聯合殺死元家家主,這個原因也不是不可能。
而最末尾的那個,也是顧甯最後思索再三後,才加上去的一個人,元安。
這個元安,乃是元府的護衛頭領,今年已滿二十五,還未娶親。
平日裡負責的就是元府的安全,元府幾人出事的這些時間段,似乎她都沒有看到這位元府護衛頭領。
而既然是護衛頭領,那麼他的武力自然很高強,對于兇手的到來,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