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那便是兇器?
難道宋少爺此前見過?
”一字一句的,顧甯慢慢說了出來,人也從角落中走了出來,她再不出來,宋管家便真的要被他污蔑成殺人兇手了。
宋齊和宋刺史都是一驚,猛地轉身,看向顧甯和祁雲,眼中含了些許的驚慌。
他們本便是趁着顧大人和雷三公子不在的時候,想要快速解決了宋管家,将之定罪,再無翻案的可能,這才是他們今日的目的。
可現如今,卻是出了岔子,顧大人和雷三公子怎會如此早就出現在這裡?
宋齊的慌亂自是比宋刺史尤為更甚,顧甯的這兩個問題猶如錘子般錘擊在了他的心上。
他自然知道這是兇器,因為這是分明就是他……
可顧大人此刻的這番話,卻是什麼意思?
他為何感覺,顧大人突然出現在這裡,說的這兩句話,皆是意有所指的?
“顧大人,這件事……”宋齊穩了穩心神,努力裝作鎮定,強自開口道:“鐵盒中那細小尖銳的東西上帶了些許的皿迹,且又和亡妻身上的傷痕大小較為符合,所以我才……”
顧甯踱着步子走到宋管家的身旁,歪着頭看着鐵盒内的東西,意味不明的道:“所以,你就認為,這鐵盒,是宋管家的,而且你還認為這殺人兇手,也是宋管家?
”
“這、我……”宋齊噎住,面上閃過了一抹狼狽,說不出話來,眼底卻是莜然湧起一股狠戾,果然呢,女人全都是不讨喜的東西,跟那個被他弄死的女人一樣讓人厭惡!
再一次看到宋齊眼底的那股奇詭的神色,顧甯這一回卻是高度重視了起來。
第一次相見,顧甯便覺得宋齊有些問題了,但看在宋刺史那般奇怪熱情的态度下,她縱使有些奇怪,但卻并未将目光過多的放在他的心上,隻因他的父親,要更為可疑。
但現如今,顧甯卻發現,她似乎是錯漏了些什麼,宋刺史雖是熱情了些,但隻要是知曉了祁雲“身份”的人,都不能不控制自己的熱情,至于他時不時抖上一抖的怪毛病……
顧甯斜了一眼身旁面色無辜之極的祁雲,想也知道,定是這貨又在使壞弄的。
對于宋刺史身上的奇怪之處頓解,所以如今顧甯更為注意的,便是宋齊的詭異了。
這一次注意到宋齊的異樣,也是意外,又或者,說是意料之中的巧合。
似乎他見到自己時,眼眸之中便會露出那般的詭谲之色,顧甯此際倒是悟懂了些許。
不過,這隻是她的一番猜測,根本做不得數,否則,顧甯早就下令抓住他了。
“宋公子,你到底是否的确是這樣認為的?
”顧甯沒理會宋齊的遲疑,再次問道。
宋齊的眼底一沉,臉上似帶了一絲排山倒海般的厲色,他歪過頭,不再看顧甯,似有所指道:“顧大人這是哪裡的話,如果說我真的這樣認為,顧大人就要将管家給定罪了麼?
”
顧甯抿唇笑了笑,素手揮了揮,讓押住宋管家的兩名侍衛放手,“這個呀……”
“自然是不行的了。
”顧甯頓了頓,見宋管家被放開,才轉身對着宋齊,眨着雙眼道。
被顧甯這般的戲弄了一下,宋齊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冷然的看向顧甯。
顧甯的臉上顯着無辜,嘴角的那抹笑意卻是刺眼得很,宋齊的雙眼一瞬便紅了,他飛身而起,逼到顧甯的身旁,奪過鐵盒内的繩子便揮向顧甯,力道狠厲之極。
祁雲手一攬,便将顧甯抱在懷中,閃了過去,沒了目标,宋齊手中的長繩下一秒便揮在了一旁的侍衛身上。
顧甯幽幽笑了,眼帶笑意的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沒有絲毫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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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就是故意要激怒他,讓他沒辦法保持鎮定,而後沖動之下露出馬腳的!
宋齊一邊揮繩,一邊罵道:“你這個賤人!
我讓你背叛我,你去死,去死!
”
“阿圓,你為何要背叛我?
我哪裡對你不好了!
那個該死的有錢人就對你很好麼?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
“阿圓,我不會讓你跟他在一起的!
我今天就殺了你,然後把你葬在我宋家的陵墓裡,我要讓你死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
宋齊喃喃着,一邊揮着繩子,一邊厲聲罵着,鐵盒内那細小的尖銳之物散落了一地,卻沒有人去理會,隻顧着閃過宋齊手中的繩子。
“甯兒,這個意外,你可沒有告訴過我!
”屋檐上,祁雲的眼神很冷,看着地上的那場鬧劇,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寒芒,手指微動,幾道黑影便閃身而出,急速飛下。
顧甯無辜的眨了眨眼,看向祁雲,臉上滿是疑惑不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
說完,顧甯便轉過頭,看着冷夜一邊跳腳,一邊閃過宋齊的長繩,一邊護住宋管家的滑稽一幕,不由得彎起了嘴角,這事,可真是好玩極了。
沒有得到想要知道的回答,祁雲也沒有再問顧甯,隻收緊了攬住顧甯腰的手。
宋齊很快便被制住,被幾個武功高強的暗衛押住後,宋齊滿眼的通紅這才散去,看了一眼四周的狼藉一片,宋齊的心沉沉往下掉,最終,卻是失魂一笑,似是解脫。
“我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天的……”宋齊喃喃了一句,随即不再反抗。
宋刺史的眼眸瞪得很大,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就是那殺人兇手!
“齊兒……”宋刺史顫抖着身子上前,想要撫摸一下宋齊的腦袋,卻因他擡頭的動作而頓住。
宋齊擡起頭來,看着宋刺史,臉上帶了一絲解脫般的笑,“父親,您不必擔心,孩兒早就盼着這一天了。
”
“所以,你認為你現在,是解脫了?
”顧甯被祁雲抱着飛下,與宋齊之間還稍有些距離。
宋齊轉頭,看向顧甯,苦笑了一聲,“我早該想到,顧大人你已經看出不對勁了。
”
“不過這樣也好,我一直,都在想着這麼一天的……”宋齊笑着,嘴角便溢了一絲皿迹出來,驚了衆人一跳。
宋齊盯着顧甯,笑道:“顧大人,自從出了亡妻一事後,我就陷入了深深的猜疑裡,總是認為這世間的女子都不安好心,如今想來,卻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