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落敗公雞,無所謂了
門口被十八押進來的并不是别人,而是鄭安澤。
“聖上都已經到了要拉攏鄭将軍才能放心的地步,也不知該說可憐還是該說别的什麼!
”沈遷羽笑了一聲,走到被綁住的鄭安澤身邊。
雖是被旁人控制,鄭安澤到底也不辜負了上天給他的好皮囊。
他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
一根白絲将漆黑如綢緞般的頭發高高的遂在腦後,柳眉下黑色眼眸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
孤高桀骜,仿若谪仙。
這個人的相貌的确漂亮,縱然是放到美男如雲的地方也絕對是佼佼者,隻可惜,是個傻的。
“一個幾乎靠着吃軟飯才能爬上來的奴才罷了,養在手邊做個花瓶把玩還是尚可,聖上卻将他當做救命的稻草,可确實是英雄沒落了……”
沈遷羽拿着根筷子挑起鄭安澤的臉,仔細的看了看這張上一世、甚至是《前半書》裡面記載,不知悔了她幾個人生輪回的人,冷聲笑了。
“美雖美矣,但也不過如此。
”
鄭安澤看着沈遷羽的眼睛中有濃濃的恨意,沈遷羽不是看不出來,隻是她懶着再去過問罷了。
聖文帝看着這樣的沈遷羽,知道這丫頭幾乎已經是不受他控制了。
隻得惡狠狠的看着一直在另一邊一直沉默的朝中重臣。
“顔天衡,今日你顔家是真的反了如何?
”他聲音沙啞而猙獰:“你顔家世代忠良,可有想過今日做了這些,日後史書會如何記載顔家?
”
沈遷羽看了一眼聖文帝,臉上的表情幾乎已經要從不屑的諷刺變為厭惡了。
她扭過頭,雖然個子不高,可是氣場全開。
就好像是從九幽深淵裡爬出的豔骨小獸,滿心滿眼的都是毫不留情面。
“忠良,呵呵……”她一雙漂亮的杏眸裡沒有一絲感情:“你竟然也知道我們顔家世代忠良,時至今日你竟然好意思說出這句世代忠良。
”
沈遷羽快速幾步走到了聖文帝身邊,惡狠狠的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
“當年我叔父在前線為大律浴皿奮戰的時候,聖上那你是怎麼做的?
你****夜夜的恨不得我叔父戰死沙場,免得功高震主。
你用甜言蜜語騙的我的母親傾慕你,為此更好的套住叔父,等母親進宮之後便本相遍露醜态皆生。
我母親最終失望離宮而逃,你明知道以母親的性子絕無退路,明裡還是惺惺的一遍一遍派人請她回宮,暗地裡卻命人變本加厲的折磨她。
我出生後你雖厭惡我,但為了抑制住顔家又不能要了我的命,那段日子很難熬吧,時時刻刻的恨不得殺了我。
為了靈脈的事召我回宮,卻又放縱沈長安與鄭安澤幾番對我動手。
這些事情,可不是聖上您用一句顔家世代忠良就能打消了的。
”
沈遷羽不是什麼心思柔軟的人聖母,她恩怨分明睚眦必報。
聖文帝之于她,早已經不是一個父親了。
聖文帝見沈遷羽這樣,竟怒極而笑。
“朕早就該知道你是個狼崽子的,朕早就該知道的!
”他眼神近乎于瘋癫,仿佛透過了沈遷羽看到了另一個人。
“你是顔如玉的女兒,你是她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
”聖文帝想到了當年那個被稱為傾國美人的顔如玉,眼睛裡抑制不住的恨意叢生。
那麼女人竟敢離他而去,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沈遷羽已經懶得和他說這些了,示意十八将鄭安澤帶下去。
鄭安澤前一世曾與沈長安那樣折磨過沈遷羽,若說沈遷羽想要将他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但是,沈遷羽還是想從鄭安澤手上拿到那一部分《前半書》。
讓聖文帝都能夠确信不疑的那一部分,必然非常重要。
鄭安澤滿臉恨意的看着沈遷羽,沈遷羽卻一句話也沒有與他說。
他曾經滿以為沈遷羽是愛慕自己的,可是後來慢慢的鄭安澤察覺到受自己想錯了,沈遷羽現在哪裡有一點點愛慕他的樣子。
沈遷羽是與沈長安截然不同的,至少鄭安澤可以很确信沈長安是确确實實仰慕愛連着自己的,但是沈遷羽的眼睛裡隻有權力。
鄭安澤看着此時高高在上的沈遷羽,他的心裡充滿了不甘。
明明那一年杭城,沈遷羽初見他的時候眼中滿是愛慕之情的。
往後不過才多久,鄭安澤已經感受不到那種愛意了。
他冷哼一聲,覺得可笑,女人大抵是這種冷皿無情朝三暮四的生物。
沈遷羽才懶着理他,任由十八将他拖了下去,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聖文帝心裡不是沒有一點僥幸心理的。
雖然他完全了解洛扶蒼的強硬手腕,但是内心總歸還是有一點點的盼望。
直到有個瘦弱的男人肩膀上拖着那支胖乎乎的海東青單膝跪在了外面:“禀報殿下,東城外鄭大人會集的三萬禁軍已經全部勸降。
”
沈遷羽滿意的點了點頭,并沒有當成一回事。
然而聖文帝心裡卻不舒服了,這三萬禁軍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甚至連洛扶蒼都不允許插手,可以說是他最後的保障了。
可是,剛剛那個奴才竟然說了勸降,不用一兵一卒就被勸降。
聖文帝狠狠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沈遷羽看着聖文帝如此,卻也沒有落井下石。
這些年下去聖文帝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聖文帝了,他的近衛軍自然也不是曾經與他一起浴皿奮戰過的禁衛軍了。
有洛扶蒼在的地方,怎麼可能給自己種下一絲一毫的威脅。
這能說聖文帝實在是太過天真,或者說還是不夠了解洛扶蒼。
更何況,除了洛扶蒼,他們還有虎符在手上。
“聖上,到了這一步,您還有什麼好不死心的呢……”沈遷羽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讓沈拓漸漸地整個人陷入了絕望。
他凝視着沈遷羽,一雙眼睛幾乎瞪出眼眶:“你……是不是與沈抈有關系,你是沈抈派來折磨朕的,你和沈長念那雜種一樣,都是沈抈派來折磨朕的……”
畢竟沈遷羽與聖文帝說過它曾經遇到過十一王爺的事情。
即使不是沈抈派來的,但至少沈遷羽是見過沈抈的。
某種程度上,對于聖文帝來說,沈抈是他唯一的對手與敵人。
這些年他一直以為沈抈已經死了,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放慢了自己的步伐,開始慢悠悠的享受這個世界了。
然而今天他的女兒、那個顔如玉生的女兒你忽然告訴他,沈抈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死,而且還一直都在謀劃着些什麼。
在他胡亂生活的歲月裡,沈抈一直在奔着當年他設計好的方向奔跑着。
聖文帝狠狠地搖頭,看上去可憐又可悲。
“不……”他地低垂着頭:“沈抈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
沈遷羽卻不再理會他了,聖文帝現在不過是一直落敗的公雞罷了,沒有必要跟他牽扯的太多,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