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隻是遊戲,看清身份
鄭安澤也有聽說,外族新進貢了兩隻稀世的野獸,由乾王洛扶蒼盯着送到别苑。
天驕公主與九千歲關系身為親近,也跟着一起來了。
若是知道沈遷羽會來别苑,他是定不會陪着沈長安來别苑的。
沈長安如今與沈遷羽撕破了臉皮,在後宮的日子不算好過。
前些日子據說因為些小事剛剛被沈遷羽罰過禁足,心情不佳。
如今禁足的日子倒是滿了,她也不願待在宮裡觸沈遷羽黴頭,才像皇後申請了出來避幾日。
皇後思量鄭安澤已于沈長安賜下婚約,所以特意派鄭安澤護送她上别苑,想讓兩人多相處些日子,也算是安慰了沈長安的心情。
哪曾想到,他們兩個人晌午才到,沈遷羽兩人傍晚就追了過來。
看着坐在高位之上的洛扶蒼,鄭安澤微微皺眉。
周圍有很強的壓迫力,除了洛扶蒼本身帶來的壓力,周圍應該還有洛扶蒼的影衛與暗衛。
洛扶蒼喝了一口茶,才陰陽怪氣的開口:“一大早便打擾将軍,倒是本座考慮不周了。
”
但他緊接着又頗有深意的笑了笑:“隻是天驕那丫頭大清早便說準備了節目給我們解悶兒,如今已經喚着四公主去了獸鬥場了,咱們也過去吧。
”
即使明知道那丫頭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洛扶蒼還是非常感興趣。
雖說是早晨,但到底也過了早膳的時間。
鄭安澤本就無事,更何況聽說沈長安也過去了,他也隻得站起身:“王爺、請。
”
别苑的鬥獸場規模不算很大,往日裡皇宮貴族來的時候,會有馴獸人表演節目,偶爾也有野獸互鬥用來取悅貴人。
不過看洛扶蒼那表情,鄭安澤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兩人到時,看着唯唯諾諾上不了台面的七皇子也已經坐在邊位上了。
按理說他倒是别苑裡地位最高的貴人,可不過也就是擺設,平日的生活還不如下人。
昨日他躲在假石後面偷看,抱着的貓跑出來抓壞了長安的裙子,還被罰跪地反思,沒想到今日竟還坐到尊位了。
不過是個娘死爹不管的小孩子罷了,鄭安澤并不在意。
見到有人來了,沈長念更局促了,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才好。
洛扶蒼看到了鄭安澤眼中的些許不屑,不由得暗自冷笑。
鄭安澤看不起沈長念,不過是因為沈長念即使身為皇子,依舊無權無勢。
可鄭安澤,不也是從肮髒草堆裡爬出來的腌臜老鼠罷了。
“安遠将軍,見到皇子如何不行禮?
”洛扶蒼聲音清冷,似夜裡掠過冰涼的月色的風聲:“雖說你現如今是準驸馬,但到底四公主還沒過你鄭家門。
”
對一個連下人奴才都能跪的娃娃行禮,豈不是奇恥大辱?
鄭安澤握緊了拳頭,谪仙一般俊朗的臉上竟微微有扭曲之色。
他不敢反抗洛扶蒼,看向沈長念的眼神裡卻滿是怒氣。
沈長念心裡一驚,趕忙微微擺手,卻不敢出聲。
“看來将軍這是忘了禮數,阿一,你還不幫幫将軍?
”洛扶蒼今日換了一身褚紅的袍子,僅用一條腰帶系着,露出大片雪白的兇口與肩胛,在晨霭之下蒼白如上等的美玉。
他頭發高高梳起,兩側零碎的留了些碎發,額前是陳坑老玉的抹額,碧綠的顔色清澈極了,将他額前的殷紅圖騰完全遮住,看上去神邸一般威不可侵。
聽了洛扶蒼的吩咐,一直在他身邊候着的侍衛長影一上前一步:“是,屬下領旨。
”
洛扶蒼的侍衛隊除了洛扶蒼不聽從于任何人吩咐,一堆人個頂個的都是精緻如瓷人兒一般的男子。
隻是面色都過于蒼白,眉眼墨黑,嘴唇卻鮮紅,看上去像是靈堂裡供着的紙人,陰森森的駭人。
鄭安澤手上功夫不弱,不然也不足以升到今日的位置。
隻是當影一的手抓上他的肩膀的時候,力氣之大甚至讓鄭安澤覺得自己的肩膀随時會粉碎。
他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被惡狠狠的按到了地上。
影一體溫冰涼,面無表情,看着像是假人,又像是地獄出來的畫皮惡鬼。
鄭安澤感覺自己膝蓋生疼,一仰頭就看到了沈長念如兔子般受驚的眼神。
“臣、鄭安澤……見過七皇子。
”雖是不情願,卻還是顫抖着聲音妥協了。
肩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他甚至疼出了汗來。
洛扶蒼可不是别人,他不會顧及太多禮數典法,何況聖文帝向來親信他,更是養的這乾王的性子刁鑽的不行。
這個朝中,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乾王九千歲,這是常識。
見沈長念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洛扶蒼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他并不太喜歡這孩子,生在帝王之家,這種性子早晚會成為犧牲品。
比起這種軟綿綿的性子,倒不如之前纨绔廢材的沈遷羽了。
“沈長念,你要記得,從昨日起,你便是天驕的弟弟了。
從前怎樣且不提,從今以後誰若不敬你,便是不敬天驕。
”
洛扶蒼瞥了一眼還在地上跪着的鄭安澤:“人總要分清自己是什麼東西。
”
這句話,就真真的是在諷刺鄭安澤了。
下面鬥獸場的欄杆忽然開了,一襲白裙的少女慌亂的跑了出來,绾的精緻的堕雲鬓已經散開,看上去狼狽不堪。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還尖叫着:“你們這些奴才可是瘋了?
本宮是帝王之女當朝公主,小心本宮上禀父皇砍了你們的腦袋!
”
醜陋的樣子一點柔弱之感都不見了。
從她目光所及之處,很快出來了四個高騎駿馬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一身玄色衣袍,面上覆着黑紗,其餘幾人都是如阿一一般白面紅唇,雖是俊美看着卻極為駭人。
“哦,開始了?
”洛扶蒼笑了笑,坐正了身子。
馬上為首的黑衣男子射出一箭,正射在前面慌亂逃竄的沈長安裙角,吓得她跌坐在地上,另一箭卻已穿過她的頭發,釘在了她身後。
忽來的危險讓沈長安連哭都忘了哭,鄭安澤剛想起身去救沈長安,卻被影一強迫着坐在了椅子上。
洛扶蒼拍了拍手,不屑的冷笑:“将軍莫急,不過遊戲而已。
”很快的,就出現了讓鄭安澤終身難忘的場景。
鬥獸場的栅欄重起,從外面奔進來一匹白色的駿馬,隻額頭一抹黑色雷紋。
是别苑馬場最野性的一匹,曾經年初連聖文帝都摔過的野馬。
性子雖烈,卻是匹難得的佳騎,所以聖文帝也沒舍得處置了它。
隻是如今卻在馬上少女那裡乖巧的不得了。
那少女身穿水藍色長裙,款式并不複雜,卻簡潔大方。
頭發簡簡單單攏成馬尾,隻配以一簇玉環,在馬跑起來時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