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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奸商3

妾無良 古錦 8153 2024-01-31 01:14

  錦城。

  有一家糧店開始有生意了。

  自從茂陽公布了官價之後,糧商們價格也随之而動。
但大家又跟不上那位一波三折漲漲跌跌的變動頻率,便紛紛以略低于官價的價格收糧。

  當然了,官方價格那麼低,他們若也按一樣價格收,還賺個毛線球啊。

  所以縱使開着門,他們也完全沒有生意。

  沒想到,杠子街這家竟然率先漲價起來,和茂陽一樣的一天一漲,一直漲回到從前的價格才停。

  這價格,公道啊。

  于是生意自然就有了。

  這家店,就是燕南越駐守的。

  從武梁一行人來到錦城,便十分的受關注。
無他,糧商們一來正閑,正無措,再者,原本就盯着他家呢,如今正主兒來了,能錯過嗎?

  所以燕南越這裡一動,糧商們自然知道那是武梁的決定。
這決定然是因為她帶來了什麼不一樣的消息。
糧商們迅速圍觀着,燥動着。

  并且這消息應該是好消息吧,因為她一來,燕南越那張郁燥多日的臉馬上就緩和了下來,馬上人就打了雞皿了,這沒過多久,竟然大膽漲起了價來了。

  糧商們遙望茂陽,那裡還是那麼半死不活的玩着價格,并沒有什麼進一步的新鮮舉措。
再一打聽,欽差人都離開茂陽了,一時半會兒且回不來呢。

  果然價格什麼的,就是鬧着玩的。

  有聰明的覺得自己悟了。
欽差不在,咱看誰的,當然是看姜老闆的了。

  這姜老闆是誰,那欽差是誰,都出自同一個程家嘛。
雖然說武梁嚴格來說不算程家人,但在武梁年後那一出被刺中,她和程侯爺的關系,還用多說矯情的話嗎?

  有更聰明的覺得自己更悟了。
别說欽差不在,就算欽差在,咱也應該看姜老闆的啊。

  為啥呢,因為欽差那邊,明顯的不靠譜嘛,有這麼征糧的嗎?
分明是故意打壓啊。
然後價格壓下來了自己卻不收糧,好讓這姜老闆乘機多收糧的吧?
然後,等以後官方收不到糧一漲價,可不姜老闆就賺大發了嗎。

  至于他們是否背後再分個成什麼的,那些管不着了。

  咱們隻管跟上莊家步伐,能蹭上賺那麼一筆,也就行了。

  大家觀望着,躍躍欲試着,但也沒誰真的就那麼馬上去幹的。

  然後與杠子街幾條街之外的八角街,忽然也有家糧店價格漲起來了,不多不少,和武梁他們的價格持平。

  于是這邊的生意自然被分去了一部分。

  當然那也是武梁的店,燕南越之前帶人來,分了那麼十來處收糧。
如今分散在各鄉鎮的收糧點都關了門了,隻在錦城裡還有這麼兩家在,一明一暗。

  于是熱鬧了。
杠子街發現被人分了生意,那還得了,咱漲價。

  也不多,一石米漲那麼十文。

  蚊子雖小也是肉呀,于是杠子街生意又一枝獨秀了。

  八角街掌櫃說哎這可不地道啊,這可是不正當競争啊。
他也跟着漲。

  于是生意再平分秋色。

  杠子街這邊說切,你幹嘛呢,老跟着學有意思嘛,咱再漲十文。

  八角街掌櫃也惱了,漲價是吧,就你會是吧,他還漲十文哪。

  兩家就這麼杠上了,你來我往的,漲價不停歇啊。
今天你十文,明天我漲十文。
乖乖的,沒多久,這米價已經從高出一成兩成,直奔三成去了。

  燕南越小興奮,“當初你就說兩家店要一明一暗,方便擡價或壓價時互為援手,原來你早就備着現在這情形了?

  武梁好想翻眼啊。
有明有暗那隻是她的習慣,做生意她不喜歡被人看透。
再說擡價壓價是商場上慣有的事,她隻是有備無患罷了。
哪裡是當初就備好了現在用的,她有那麼神麼?

  再說咱一家漲價有什麼意思,咱得把别人拉下水來一起漲啊,然後咱才能借機上岸啊。

  ・・・

  京城,定北侯府。

  程向騰坐在案前,一封封看着手裡的信箋,一封封的做着回複。
隻是看到手上這封時,眉頭打成了結。

  每每蜀地傳來的消息,總是讓他皺眉。

  不讓程烈帶那麼多人,他偏不聽,非偷摸的帶了那麼多人去,好像别人都是瞎子,他隻需讓兵丁們換了衣裳人家就看不出來似的。

  關于這件事,程向騰想來想去不好隐瞞,便先行禀了太後,求太後周全。
太後也是大怒,罵程烈大膽,罵程向騰管束不力,罵他們不知為百官表率。

  不過罵過之後也替他開脫,對聖上說是她怕程烈有個閃失,囑他暗中多帶些人去的。
算是将他這件事兒過了明路。

  但是,帶的人多就是個大隐患。

  他自己有人手,就不願跟當地官吏好好合作,倘若有事兒,人家也不會盡心幫他。

  他自己有了強勁戰鬥力,便會得隴望蜀想立軍功。

  這事兒程向騰早有猜測,從知道他帶那麼多人去後,從他不肯去産糧的錦城而駐紮在最方便出蜀的茂陽,從他不好好收糧卻在那裡鼓搗價格磨蹭時間,程向騰就知道,他在等機會,等能上戰場去插一腳的機會。

  他是西北軍人,去往西南本來不妥,還想往西南軍中去插一腳立戰功,哪有那麼容易。

  可是如果籌謀得當,既征糧順利又“順便”立些戰功,也不是不可為的。
比如假裝運糧途中被搶,于是追着匪蹤而去最後追回糧草拿下一股匪賊什麼的,多麼順理成章。

  但程烈卻沒有用什麼法子,倒也日日着人去查探,好像等着天上真掉下一隊匪兵給他滅似的。

  而收糧,他又是怎麼收的?

  就算要壓糧價,要麼就該想法讓商人們自己去壓,他背後使勁兒就好。
要麼就理直氣壯标出價碼去,他是堂堂欽差,代表的是朝廷,誰有意見都得保留。

  ――可他哪樣都不做,不但有權不用,還大刀金馬地親自去折騰價格。
辦公差結私怨,也不怕背負上蜀地百姓的罵名,不是傻麼?
并且,跟生意人鬥心眼有用麼?
生意人會缺心眼子嗎?

  看看他跟人玩心眼兒的結果,信上說:已征糧,零。

  這些還是前些天的消息。

  而最近的一封,更是讓程向騰想歎息。

  這個程烈,怎能如此輕率,不知道太容易得來的線報不可輕信嗎?
竟然就那麼急吼吼地往榆城去了。

  領了聖命去征糧的,真的要把本份的職責抛一邊兒嗎?
他可知道,京裡不久前又收到了鄧隐宸的催糧折子?

  随着催糧折子一起的,還有一封發現逆王混迹某城池内的表奏,因而求旨讨要該城池的兵權。
榆城?
離榆城且遠着呢。

  這一趟,本就是讓程烈去鍛煉的。
雖然程向騰給他安排了不少人在身邊,但程烈帶了那麼多自己人,顯然也不會聽他這邊人的。
可無論如何,該提醒還是要提醒的。

  程向騰略略凝眉,提筆,将西南催糧的事寫上,告誡程烈要以完成聖命為先。
另外,告訴他逆王根本不在榆城,讓他别白費功夫了。

  折好,收進信封,再處理下一封。

  竟然還是來自蜀地的,還挺厚的樣子。

  程向騰疑惑地打開,從頭到尾看完,不由氣得笑了。

  好嘛,剛一個貪功的,這又一個貪财的。
他家的小财迷竟然跑蜀地做糧販子去了。

  嘿喲,原來程烈是被她忽悠跑的。

  然後她趁着欽差不在,在那兒歡騰地鼓搗着糧價。

  種種言行,信上寫得算是詳細。

  程向騰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随着那文字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失笑。

  忽然又有些同情程烈。
遇上的是她,他小子能讨到什麼便宜?

  這種信心程向騰足夠多,話說放她跟陶遠逸那種老道奸商同去,他也相信她不會吃虧呢,何況程烈這小子。

  擋她财路,這不就被撥弄得團團直轉了嗎?

  将信反複看了幾遍,信上隻是記錄實情,也并沒能說明武梁那般擡價是何用意。

  所以,需不需要幫她呢?

  程向騰思忖了一會兒,既然她費心将程烈弄出去,那就讓他在外多呆些天吧。
至于軍糧,當他不知道那邊又占了匪軍一個山頭端了人家一處糧倉嗎?

  程向騰将剛剛寫好的書信拆開毀去,重新寫了一封。

  言簡意赅一句話:得報,逆王藏匿彭州。

  讓那小子往東邊再跑跑吧,彭州好歹比榆城更偏遠也更安全些,沒有流寇出沒。
反正也不好好收糧,就當他去遊玩一趟了。

  又看了一遍關于小财迷的信,程向騰提筆回複,一樣的廖廖數字:密切觀注,确保安全。

  想了想仍不放心,蜀地人還是兇悍的,别惹上什麼暴力分子才好。
還有程烈,這小子萬一回頭發現上當,别惱羞成怒胡來起來。

  想了想叫程行,“去查一下,看看錦城的郡守是誰。

  ・・・

  錦城。

  糧價一天一變漲得歡實,兩家糧鋪收糧收得熱火朝天,糧商們看得目瞪口呆。

  京城來的幾位,難得不同行怨家了,幾番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也沒弄明白武梁他們這番,算咋回事兒啊。

  噢,這兩家店都屬武梁名下這事兒,在業内還真不是秘密,至少京城來的這幾位掌櫃的是都知道了。

  他們有跟燕南越當初一樣的疑惑,“你這想糊弄誰呢,你自己把價擡那麼高,然後自己用高價真金白銀的收糧食進來,圖啥呢?

  圖啥呢?
快來讓咱告訴你呗。

  武梁當然很想跟人說道說道為啥擡價,當然她不好自己去找這些人,一來上門做說客反而容易引人警惕,再者萬一到時人家覺出上當,憤而追殺她呢。

  她得等着他們自己打聽自己悟去,或者自己上門來找她。

  果然,這天王丁衛三位老闆就一起來了,對武梁是各種谄媚拍馬,然後才入正題。

  “旁的不說,就看來咱都京城來的份上,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哪,您給透露一點兒呗,這般擡價怎麼個說法?
”三位老闆神态殷切。

  武梁也挺客氣,“不瞞三位老闆說,我也尋思着該打聲招呼的,可又怕事有萬一,到時再落老闆們埋怨,所以不敢開口啊。

  三位老闆一看武梁這麼好說話,笑得越發如親人般的了,“姜老闆盡管說盡管說,我等自然隻有感激,哪有埋怨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便說了啊。

  很簡單嘛,這價格,是很應該擡的,因為市價越高,就賺的越多嘛。
咱手裡那麼多糧食,咱不擡價還等什麼呢?

  這很好理解,舉個例子,如果一石大米價格一兩銀子的話,給你提三成,則一石大米能賺三百文。
但如果一石大米的價格是二兩銀子的話,那就是六百文。
你想一石賺三百文還是六百文?

  可問題是,欽差大人會按市場價格收糧嗎?

  這個武梁當然不給打包票,“這就是我說的萬一了。
做生意嘛,哪能沒有個萬一的風險在呢?
百分百賺錢的買賣,那豈不人人都做得?
憑什麼是你我賺錢呀。

  三個老闆連說那是那是,一臉贊同。

  當然實際上人家也就聽聽,不管她向哪個方向引導,人家都會有自己的判斷。

  武梁也不多勸,反而道:“看在都是京城來的份上,幾位老闆要想收手走人,手裡貨我可以接,不過價格得給我預留些賺頭,還有銀子,得等一個月後,啊不,寬限些兩個月後歸還。
說實話,我幾十萬兩銀子都換了糧食,現在手頭現銀不多了。

  幾個老闆互相看看,齊齊點頭微笑,“可以考慮,可以考慮。

  心裡卻記下了重點:這意思,基本上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就能出貨賺錢?

  “或者哪位老闆準備走人,能将手頭銀子借我些,讓我周轉兩個月。
兩個月後,我按每萬兩給付千兩利息償還如何?

  幾位老闆還是笑眯眯,“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心裡再記下一個重點:借銀子給一成的利,也就是說,她以現在的價格,甚至繼續在漲的更高的價格收糧,還能賺上至少一成以上?

  丁老闆做為腰最粗的老闆,幹脆直接拉起了關系,“妹子呀,你給咱幾個說句真話吧,是不是京裡傳來什麼确信兒了?
上面真說了會按市價的三成收糧?

  他們也都紛紛往京城去信兒打探啊,可沒聽說聖上會這麼打壓糧價,也更沒聽說聖上會那麼高價收購啊。

  武梁搖頭,表示沒這回事兒。
臉上卻笑笑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讓人不知道是真沒這回事兒呢,還是事關上面她不好說或者不願說呢。

  “不過大夥兒想一想,現在是什麼時候。
朝廷缺糧,匪軍也那麼多人馬要養呢,他們就不缺?
要知道匪軍可并不隻是搶啊,他們也有的是銀子。
到時候朝廷價格若低了,匪軍可就有孔子鑽了。
反正到時候人家衣服一換,懷揣銀子過來問價,咱們可不認識那是匪軍不匪軍的,誰能不賣呢。
落真這樣,朝廷也不想的吧。

  幾位老闆都點頭附和着是啊是啊。

  然後心裡繼續抓重點:原來還有這麼條路,如果朝廷價低,就囤着賣給匪軍去?

  他們才不信坐等匪軍變裝上門這樣的事兒,所以尋思的是,怎麼和匪軍接上頭呢,匪軍又給價幾何呢?
是不是比朝廷給價高出許多?

  這麼一想就想到了西南那邊征糧來了。
朝廷是高出市價三成征的糧,但高出三成還是強制征收的,就是帶兵搶大戶嘛。

  為什麼高出三成還不麻溜賣掉,還等着朝廷搶呢?
莫非就是因為匪軍給出的價更高?

  那到底是多少呢?

  有人便難免想得有點兒多。

  總之最後都表示聽君一席話,真真受益良多啊,咱們要多聚多交流啊……然後就各自回去磨唧去了。

  隻是時間不等人呀,如今價格已經被擡那麼高了,你價格底肯定收不到,隻能要麼收手走人,要麼就得高價跟上啊。

  這些大老闆們,跑到蜀地來幹嘛的,賺錢啊。
并且聽到朝廷消息後跑過來的這些個,一個個那都是些投機商!

  都擔心程烈會對他們動武力了,都仍然忑忑着觀望着,但就是不肯撤退。
可見投機的心理有多盛。

  當然,富貴險中求嘛,身為投機分子,膽兒太小可怎麼成。

  武梁都那般膽大了,何況人家都是大老闆,腰更粗。
不象武梁這種借雞生蛋沒什麼身家資本的。

  她敢,他們更敢呢。

  隻要跟緊了她,她出貨時他們也出,那就行了呀。

  就在這些貨們各種思量蠢蠢欲動一時想上一時想退猶豫不定的時候,錦城官方有了态度。

  錦城郡守明确表示,“從前蜀地糧價持續偏低,如今也該有個更合理的價位了。

  此言一出,有糧的民衆,倉滿的商人,都紛紛從中嗅出了财富的味道。

  更合理?
也就是說如今已經小有漲幅的糧價還不夠合理是嗎?

  武梁聞言也樂。
她想,這就是程烈大包大攬的結果吧,既然人家分不到好處,當然不如做個好官,為自家的子民謀些福利了。

  反正最後先出手的還是京城來的幾位老闆。
跟他們得了朝廷征糧消息能當機立斷跑來蜀地一樣,如今聽了官方發言,終于當機立斷行動起來,跟着武梁的價格就收起來了。

  武梁就真樂了。

  實際上,武梁還真沒花銀子收多少高價糧,否則她哪有銀子夠支持這麼久的呀。

  想想看,價格眼瞅着一個勁兒的漲,真當百姓傻呀,趕着這時候急慌的賣?

  你想想剛将糧食拉到這邊要賣呢,那邊吆喝着哎喲漲價啊,我這裡高十文啊。
于是鄉親怎麼會在這裡賣呢,要去那邊啊。

  結果那邊沒成交呢,這邊又高呼着哎喲咱也漲價啊,又漲十文了噢!
于是人家又得将糧食拉這邊。

  這麼折騰的結果是,真沒幾個人賣糧的。
大家都幹脆再等等看啊,反正漲着價呢,日日創新高,他們慌什麼慌。

  武梁兩家店的生意那麼紅紅火火,其實是自家的糧食進出。
晚上着人悄悄拉出去,白天大張旗鼓着人送進來,裝模作樣秤重結帳,一天到晚忙忙活活。

  當然她不會隻賣給自家,等到其他老闆的價格上來之後,她當然就把自家糧食倒騰給他們去啊,得照顧人生意啊,要不然他們可去哪兒收糧呢。

  ――咱就是雷鋒。

  于是她倉裡的糧食在減少減少,腰裡的銀子在增多增多。

  而其他家,有她這個大賣家源源不斷地供貨,當然店面生意也是熱火朝天的。

  有這麼好幾家大糧商帶動,價格持續上揚,還連官方聲音都出來了,民間自然更是議論紛紛。

  武梁他們最初散布推廣的說辭,還是往靠譜上拗的。

  說是西南催糧催得緊急,聖上已經發了旨,要高出即時市場價格三成收糧。
至于之前的欽差,辦事不力,已經被秘密召回去了。
新的欽差很快就會到,到時候誰有糧誰就有得賺了。

  結果市面上傳着傳着,說法就越來越花樣翻新起來。

  有人說朝廷糧倉已經早已見底兒了,京城那幫貴人們急等着糧食救命呢。

  有人說今春黃河決堤了,淹了好幾個州府啊,那邊僥幸活着的好多人都在賣兒賣女了,一個女娃娃也不見得能換一斤大米呢。

  還有人說内亂未平,外患又起,聽說西羌國打過來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啊,結果朝廷都集結了大軍了,糧草還沒着落呢,能不急嗎?
眼看着大軍要嘩變啊,就指着咱蜀地這糧食打西羌免亡國呢……

  說法林林總總,這些還都是有思路的靠譜的,還有好多詭異的不知何解的說法呢。

  反正不管哪種,傳的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兒親見似的。

  反正慢慢的,不但其他糧商都加入高價收糧大軍,還有好多本地土豪也要來摻一腳。

  為啥呢,因為都覺得糧食實在好賺呀,不管那些說法是真是假,反正收着漲着是真就行了。
今天收的糧食明天賣了就能賺錢,為嘛不收呢。

  實際上因為不停漲價,但凡收到手裡便不會真的明天就舍得賣了去,攢着收着觀望着,漲勢不停幹嘛要賣呀,就一路的越攢越多了。

  ――武梁自己都完全沒想到,糧食價格會這麼的一發不可收拾,漲得這麼洶湧。
并且由錦城帶動,整個蜀地的糧價慢慢都跟着瘋了。

  她真是都有點被吓到。
真的,愚昧很可怕,信息不通更可怕。

  所以她才早早收了京城的一家車馬行,并一路找尋可設點的地方,想形成自己的物流網絡。

  到時候貨物來往,人員出行,信息流通……什麼都方便,什麼都暢通無阻,想做不好生意都找不出理由啊。

  總之不管現在糧價再高,都不管她事了。
她已将手頭糧食全部沽清。

  此時的糧價,已經翻了近兩倍了。

  就這她還聽到有人說,這哪算貴啊,以前遇着災荒年,一大錠銀子換不來一碗米飯哪。
啥能比起這填肚子的幹貨主貴?

  呃,商人們炒個價嘛,連災荒年的味兒都炒起來了?

  反正她的兩家店齊齊關了門了。
可此時的糧食市場,哪裡是她關了門能扼制住瘋勁兒的?
這麼明顯的訊息,還有人替她說話呢:收貨太多,銀子用完……

  好吧,銀子你們賺,咱要走人了。

  當然臨走前,她也很仗義地專程去給王丁衛三位老闆說了一聲,看在同是京城來的份上。

  “三位不覺得現在糧價已經高得離譜了嗎?
這樣的價格朝廷真能接受嗎?
反正我不覺得。
噢,我的貨已經全部出手了,您幾位要不要也悄然抛售,拿錢走人啊?

  幾位老闆其實已經沒怎麼收了。
怎麼說呢,價格漲不停,也真沒什麼人賣啊。
武梁在其他商家都紛紛收糧後,都不怎麼供應這幾位京城老鄉了。

  整體來說,後面的價格都是虛高,因為賣糧的少了,有價無市啊。

  他們沒有出貨,是盯着當前的價格歡喜,觀望着舍不得出手啊。
如今聽說武梁那麼多糧食竟然都默默沽空了,紛紛一驚。

  然後忙表示,好妹子呀,仗義啊。

  武梁也不藏私,連她什麼手法出的貨都傳授于人。
反正這種事兒,别人早晚會知道的,何不大方一點主動一點。
再說這種手段,用過了一次後基本上難再用第二次,太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各種因素促成了。

  然後收獲無數句感謝感激感慨感恩戴德,真心假意武梁也不介意,反正最好他們手法高明,能在出清貨前糧食價格不要崩塌,讓他們都賺到大錢,那就皆大歡喜了。

  當然她都這麼大方了,他們萬一賠了錢當不至于怪到她頭上吧?

  除去二十五萬本金,淨賺十六萬。
喲西。

  帶上自己人,快馬急鞭,疾馳出蜀。
閃人啦,喲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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