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領導者,可以不需要學識驚天,也可以不需要武藝過人,唯一需要的,就是要擅長識人和用人這兩點。
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知人善用,便是一個領導者成功的秘訣。
張寶論武藝不是盧俊義、孫安那種超一流猛将的對手,論學問也比不上許貫忠、聞煥章那種飽學之士。
但張寶懂得用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話誰都會說,但真正能夠做到的卻是沒有幾個。
當然,張寶所付出的信任也為他帶來的巨大的回報,若是沒有聞煥章、許貫忠、盧俊義等人的鼎力支持,張寶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日子過得輕松自在。
對于仕途,張寶不需要去關心。
拿下了高麗以後,有了自家的地盤,張寶當家作主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大宋的官場對于張寶來講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而像林沖、郝思文等有心在仕途有所建樹的有志者,也會真心擁護自家的朝廷。
給别人公司打工和在自家公司打工,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張家在未來會成為新的一家“上市公司”,而像老牌“上市公司”的大宋,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了。
水浒傳中宋江之所以一心想要得到朝廷的诏安,關鍵還是受自身眼光所限,若是他将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憑借當時在梁山的人望有志向海外發展,梁山好漢未必就是那種凄慘的結局。
想想李俊帶着七八個生死兄弟都能在海外做個國主,以梁山的整體力量,想要在海外打出一片基業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宋江一向想要回到體制内,為了達到這個自私的目的,他不惜以那些信任他的兄弟作為自己晉升的籌碼,當然最後他的結局就是一杯毒酒,也算是大快人心。
如今梁山成了張寶的地盤,但張寶并未如水浒傳裡那樣将那些所謂的好漢聚集起來,倒不是張寶沒有手段,而是在張寶眼裡,那些好漢裡的大多數人,其實跟好漢二字搭不上邊。
尤其是宋江身邊的鐵杆,那更是沒幾個能夠被稱得上是好漢的。
張寶認為,好漢并不是單憑武藝的高低來判斷,關鍵還是要看這人平常都幹些什麼事。
魯智深是好漢,見義勇為打抱不平;時遷是好漢,取不義之财救濟窮苦之人;焦挺是好漢,忠于職守赴湯蹈火……
而判斷一個人是否可稱得上是好漢的底線,便是看此人是否恃強淩弱,欺壓良善,這是最起碼的标準。
張寶如今麾下的人遠沒有水浒中梁山好漢的人數多,但不可否認的是,此時在張寶麾下的人,都是有資格被稱上一聲好漢的。
以張寶如今的條件,想要拉人上山并不是什麼難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但那些見利而忘義的小人,招上了山對張寶又有什麼益處?
就如同一粒老鼠屎會壞了一鍋粥是一個道理,小人隻會帶壞梁山原本良好的風氣,所以張寶甯缺毋濫,甯願少幾個幫手,也不想自找麻煩,找些人品敗壞,有才無德之人給自己添堵。
再說了,隻要張家自己不出幺蛾子,那日後拿下高麗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此時跟随張家的那些人都會“功成名就”,這麼好的事情,幹嘛要便宜那些“半路搭車”的人?
就算要招人,那也要看那人的人品如何,人品好的接受還情有可原,人品不好的,哪涼快哪待着去!
張寶無意跟大宋朝廷對着幹,隻要朝廷不主動挑事,張寶就是一心忙着練兵,等待出兵高麗的時刻到來。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要再“蟄伏”個兩年上下,張家就可以一飛沖天,徹底擺脫來自朝廷的“威脅”。
隻是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不如意者常八九。
張寶不想找朝廷的事,可朝廷卻偏偏在這時給張寶找事。
嚴格來說也不算是找張寶,早在官家面前表面自己态度的張寶自是不必擔心官家趙佶會如此不識趣,但朝廷這回卻把目标定在了張寶的兩個結義兄弟高寵和楊再興的身上。
張寶有四個結義兄弟,除老大張鐵塔出身不高外,高寵、楊再興、狄雷三人那都算是名門之後。
高寵祖上是開平王高懷德,楊再興則是金刀老令公楊無敵之後,至于狄雷,那更是大名鼎鼎的狄青後人。
不過狄青的死可能讓朝廷不好對狄雷“下手”,所以這次朝廷的任命,隻有高寵跟楊再興的,但這也足以讓張寶感到疑惑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大宋朝廷在過去對像高寵、楊再興這樣的忠烈之後采取的态度是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可現如今卻突然上趕子的讨好,又是封官又是許願。
這就好比兩個人平時隻是點頭之交,忽然其中一人對另一人表現的十分熱情,這難免就會叫人覺得這熱情的背後是别有用心。
要知道在汴梁城裡,似高寵、楊再興這樣祖上有名但已是破落戶的人是大有人在。
朝廷給高寵、楊再興安排的職位都不低,二人雖是名門之後,但卻都是白身,并沒有功名。
朝廷雖然重文輕武,但一下子就給出兩個從八品的團練副使一職,這還是有點不合常理。
以高寵、楊再興的本事,就算是做一州府的兵馬都監都能勝任,可問題就是朝廷此舉的用意何在?
難道是良心發現?
還是有意想要剪除張寶的羽翼?
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想想也就好了,千萬别當真!
就算真有這種好事,也不見得就能落到自己頭上,而且就算是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也要小心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張寶不打算害人,可也不想被人害。
一樣米養百樣人,這世上太多不懷好意的人,親近真心與你結交的,遠離伺機謀害你的。
朝廷的舉動太過突然,以至于讓人本能的覺得這裡面有事,而在弄清楚朝廷為何如此做之前,張寶不建議高寵跟楊再興去擔任那什麼團練副使。
團練副使,對于一個尚是白身又寸功未立的人來講的确算是厚待。
但要說這個官職有多大的前途,那就未必了。
從八品的武職,在官府裡也就隻是一個人形樁子,頭上有着無數需要小心伺候的上官。
高寵、楊再興都是年輕人,讓他們依靠熬資曆逐年升遷,估計這也不是他二人想要的結果。
更何況朝廷給的兩個團練副使一個在南,一個在東,在加上張寶在梁山,兄弟三人這就算是被徹底分開了。
張寶懷疑朝廷别有用心也不是沒有理由。
實在太可疑了。
否則,在朝中并無人脈的高寵、楊再興,憑什麼獲得朝廷的“青睐”。
張寶始終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而高寵、楊再興對于朝廷的這一次“慷慨”,而表現出了不屑一顧的态度。
倒不是二人清高,而是朝廷自以為誠意滿滿的這次任命,壓根就沒被高寵、楊再興放在眼裡。
二人如今雖說隻是張寶身邊親衛營的主将之一,但問題是張寶在将來會出兵拿下高麗,而作為張寶的結義弟兄,二人必會得到重用,從而獲得獨領一軍的機會。
而且張寶也向二人透過底,有意在将來合适的時候讓他二人獨領一軍。
而現在,正是他二人積累經驗,彌補自身不足的時候。
張寶對高寵、楊再興的期望很高,二人也不想讓張寶失望。
更何況二人對功名自在馬上取這話深信不疑,他們希望通過自身的本事獲得自己想要的封賞,而不是依靠祖上的餘萌。
而且這回朝廷的任命來的事先毫無征兆,二人自不會為了一個區區團練副使的位置就放棄自己原本遠大的目标。
要說大宋朝廷好的一面,就是不太強人所難。
張寶兩次拒絕朝廷的任命,而朝廷都沒有把張寶怎麼樣。
有了張寶這個鮮活的例子在前,高寵、楊再興便以才能不足,難堪大任為理由拒絕了朝廷的任命,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在高寵、楊再興拒絕了朝廷的任命沒過多久,朝廷新的任命便到了,不再是地方上從八品的團練副使,而是變成了從五品的殿前馬步軍都虞候。
殿前馬步軍都虞候,這個位置倒是跟朝廷第一次任命張寶時一樣了。
但從八品一下子就蹦到了從五品,這中間的跨度實在是有點大,也更讓人懷疑起了朝廷的用心。
畢竟張寶能夠獲得殿前馬步軍都虞候的官職還有個科舉殿試第三十名作為理由。
可高寵、楊再興之前恐怕連官家趙佶的面都沒見過,而朝中又沒有跟他兩家關系好到幫他二人舉薦的“世交”,朝廷忽然如此“厚待”二人,實在是值得懷疑!
高寵、楊再興再次拒絕了朝廷的任命,而受命對此事展開調查的張家密探,也将這幾日收集到的情報送到了張寶的手中。
朝廷的突然任命,不僅讓張寶生疑,許貫忠、朱武同樣覺得事有蹊跷。
當第一手情報送到梁山以後,三人加上聞訊而來的高寵、楊再興,五個人一起分析猜測朝廷會如此作為的居心何在?
隻是叫人失望的是,張家的密探雖然做事努力,但這回送來的情報卻并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内容。
也不能怪張家密探無能,實在是朝廷的這個舉動太突然,幾乎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早已在汴梁闖過名聲的燕青,此次在事發之前也沒有聽到任何風吹草動。
仿佛“重用”高寵、楊再興的決定,就是當今官家趙佶拍了一下腦門所做出的決定,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
弄不清楚朝廷的用意,張寶就隻能見招拆招,隻是這樣一來,就顯得太過被動了。
隻有千裡捉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搞不清楚朝廷這樣做的緣由,張寶晚上都睡不踏實。
可他也不能掐着趙佶的脖子逼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幹,隻能一面苦等一面繼續讓人打探消息。
張寶着急,人在汴梁的燕青同樣也是暗自着急。
自他負責汴梁這一塊的情報以來,這是他遇到的頭一樁難辦的事情。
若是不能辦圓滿了,實在是有點對不起張寶的信任。
憑着自己的多才多藝,燕青在汴梁娛樂界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再加上燕青生得俊俏,這無異又讓燕青成了多數女子的夢中情人。
個人的生活作風問題,張寶向來不愛過問,隻要别幹傷天害理的事情,風流多情一點倒也無傷大雅。
燕青風流而不下流,深受廣大婦女喜愛,僅張寶所知的燕青的相好,在汴梁就不少于三位。
不過這也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張寶這個外人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隻要燕青别耽誤了正事,他就是做個“大衆情人”也沒關系。
為了弄清朝廷突然對高寵、楊再興表現出“恩寵”的原因,燕青也算是使足了力氣。
還别說,這事還真讓燕青查出了一點眉目。
這青樓妓館,在大宋屬于合法産業,張家雖然表面上沒有涉及這個行業,但暗中也經營着幾家,倒不是張家需要去賺這份皮肉錢,而是因為青樓妓館是消息往來最為頻繁的地方。
尤其是對朝廷官員,就是用刑也未必有幾個青樓女子通過撒嬌賣乖得來的消息多。
這很正常!
男人在面對女人的時候,往往會産生一種表現欲,希望可以獲得女子崇拜的目光。
而如何獲得呢?
說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是最簡單有效的。
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這說明什麼?
說明我比别人受重視。
雖然這種消息的真實性有待考證,但越是青樓行業内的佼佼者,她們那裡得來的消息越具有真實性。
一是她們所接觸的大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人說話不需要通過誇大其詞的方式來表現自己的不凡,畢竟人要臉樹要皮,萬一日後被人證實自己是在吹牛,他們丢不起那個人。
二是那些人平時所接觸的也多是達官顯宦,第一手情報來源比較真實可靠,有些甚至就是他們親眼所見,親身體會。
不過當燕青得來不易的情報送到梁山張寶的手上時,張寶還是不由一頭霧水,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那個此時在朝中風頭正勁的林靈素?
以至于他要在官家趙佶那裡說自己的壞話?